第90章 (2)
定從容:“看來中亭說的沒錯,姿色雖不是上等,但卻還是元陰之身,還算難得。”
自從有了那段侍妾的經歷後,程瑗對“元陰”兩個字,更是敏感,一聽他的話,便知他想要做什麽了,她銀牙一咬,怒氣便浮了上來:“那也要看你有沒有命來享用!”
中年人倒沒有生氣:“看來脾氣不小,不過那也沒有關系,等你被賣到我們的天香閣,接過十次八次客後,什麽脾氣也被磨掉了。”
程瑗一聽這話,怒氣更是無法抑制,輕揮左手,一件古色古香的玉琴便出現在了眼前,輕輕一撥,一道靈力便沖着中年人而去。
中年人似是就在等這一刻一般,身子一閃,向後退去。程瑗被他激起了怒氣,一時想不到其他,緊緊地追了上去,手上不停,一道道的靈力接連向他彈去。
沒有追多久,前面兩片雲彩忽然飛速的飄了過來,離近了程瑗才發現那是兩個身披白色鬥篷的執法者,此時兩個執法者臉上很不好看:“爾等竟敢在黃陵城中私自打鬥,擾亂城中清靜,還請跟我們走一趟,去見隊長吧!”
這時,程瑗才知道自己上了當,中年人分明就是派人來激怒自己的,為的就是牽絆住自己,不讓自己有暫時脫身的機會。可是誰會這樣做呢,誰會想要牽絆住自己呢?
眼神微暗,程瑗想到莫洵,想要牽絆住自己的人,難道是想要對莫洵不利?難道這一切真是那個阿嫣所為?
程瑗口中的阿嫣此時一改之前的清秀小佳人模樣,整個人衰老無比,一頭白發猶如一團枯草一般,臉上滿是皺紋和褶子,她一邊打量着鏡中的自己,一邊向身旁站立的白中亭問道:“怎麽樣,試出那個男修的實力了嗎?”
白中亭臉上全是恭敬:“回夫人,那個男修的實力不在築基後期之下,應該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為。”
阿嫣枯黃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築基期大圓滿的元陽,看來我這次恢複有望了。”她看向白中亭:“等我恢複了修為,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白中亭知道她的意思,要拿下那名男修,少不了他的幫忙,他心內雖抗拒,但面上還是恭敬道:“中亭一切聽夫人的安排。”
阿嫣朝他勾勾手:“既然明天要動手,那怎麽少得了你的出力?”
白中亭忍着厭惡上前,一件件的脫掉自己的外衣,最後赤身來到了阿嫣面前。阿嫣十分滿意的看着他,把蒼老的面容埋在了他的懷中。一番過後,得到了陽氣滋潤的阿嫣又恢複了年輕的容貌,她慵懶的從白中亭的身上起來,自從三年前她修煉功法出了叉子導致修為嚴重倒退甚至容顏也漸漸老去後,就一直需要男修的陽氣才能保持修為和年輕的容顏。
這次機緣巧合,讓她遇到了還是元陽身的莫洵,且修為不低,看來她的修為恢複有望了。她帶着不錯的心情,起身去為明天的宴請做準備。
她所居住的餘幻峰離餘香閣并沒有多遠,沒有一會兒,她就看到了那座五層高的樓閣。守門的兩個弟子态度很是誠惶誠恐,阿嫣瞥他們一眼,問道:“我師兄在嗎?”
她的師兄也就是她的道侶,但兩人卻沒有什麽感情,看在她父親的面上,她師兄一直對她頗多禮讓,對她擁有衆多爐鼎的事也不多說什麽。
其中一個弟子道:“少閣主為了煉制定顏丹,已有半個月不曾來餘香閣了。今日坐鎮的是常管事。”
常青雖是她師兄的心腹,但私下卻是她的爐鼎之一,因此聽是常青坐鎮,阿嫣臉上浮現了一絲微笑:“去跟常管事說一聲,就說我在老地方等他。”
老地方是餘香閣二樓的一處雅間,阿嫣踏入裏面沒有多久,常青就趕了過來。常青知道她的隐疾,一上來先把衣衫脫了個幹淨,不同于白中亭的隐忍,常青表現的很主動。
阿嫣也沒有拒絕他的服侍,先前在白中亭那裏得到的陽氣不過能支撐半日,她接下來還要對付莫洵,自然要準備充足。她半推半就和常青胡鬧了一番,然後才整理了一下說起正事來:“明日我要宴請一個重要的客人,地方選在餘幻峰的沉香亭,你幫我安排一下,別讓餘香閣的人沖撞了他。”
看來他的夫人又釣上了一位爐鼎,夫人讓他安排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常青表現的很淡然,只是問道:“要不要通知少閣主?”
阿嫣輕笑了一下:“師兄不是在煉丹嘛,這次就不勞煩他了。”不在正好,上次她要師兄幫她制服一個築基中期的男修,師兄表面上雖幫答應了,但背地裏卻在她的父親閣主面前有意無意的透露了兩句,害的她被父親罵了半日。
她以後也就知道師兄對她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他可以默許她擁有衆多爐鼎,但卻不願親自給自己戴一頂綠帽子。
本來她準備了一堆理由來向師兄解釋自己宴請莫洵的理由,好讓師兄不在從中作梗,但如今師兄不在,也就用不着了。因此她把事交代給常青後,沒有多會兒就離開了餘香閣。
等阿嫣的身影出了餘香閣很久後,常青才小心的來到了五樓一個偏僻的房間。裏面在窗前站着的正是阿嫣的師兄,沙崎。
“她來做什麽?”沙崎提起阿嫣來,臉上閃過一絲又恨又厭的神情。
“夫人大概是又看上了一名男修”常青一邊小心翼翼的回着話,一邊偷眼打量他的神色。
沙崎輕哼一聲:“這父女倆還真當我是死人不成。”
常青不吭聲。
半響,沙崎忽然道:“這次她特別來此一趟,想必這個男修對她很重要吧?可別再多一個像白中亭的人,讓我們行動起來更束手束腳。”
常青回憶阿嫣當時的話,說道:“夫人說這次宴請的客人比較重要,讓我們餘香閣的人不要沖撞了他。”
沙崎又哼了一聲:“重要?想必這個男修容貌出衆吧!”
常青自然不敢接話,沙崎不等他回答,自己又道:“明日你留心一下,若是心思城府能及得上白中亭一半,就要立刻通知我。我們再也不能有第二個白中亭站在我們的對立面了。”
兩人秘話的同時,程瑗正被兩個執法者押着去見隊長。隊長是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那天正好碰上他心情不好,一聽有人在城中私鬥,當即判了一個月的關押。
黃陵城的牢獄建在地下,因為處在幹燥的西北,牢獄的房間倒不是很潮濕。程瑗因為是女修,享受到了單間的待遇,一個人被關在了一間黑暗的鬥室中。
許是因為白日想得太多,程瑗晚上睡着時,竟然夢到了白日所擔憂的情況。夢裏,一間裝飾的極為華麗的卧室內,莫洵被脫光了上衣綁在床柱上,旁邊的阿嫣則露出了口中長長的獠牙,就要往莫洵的脖頸上伸去。
程瑗趕去救助,不防白日見到的白中亭攔住了她,同時也露出那長長的獠牙朝她伸去。程瑗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他咬中,忽然全身一震,程瑗從夢中醒了過來。
與此同時,莫洵也從夢中醒了過來,他終于夢到了師父要告訴給他那個人的名字,可是就在師父念出了一個“言”字後,他也從夢中醒了過來。
“言”,莫洵在口中颠來倒去念了幾遍後,忽然心有所動,自己剛救下的那名女修阿嫣不正好和“言”字同音嗎?難道真的是她?
第二日,莫洵一大早就到了餘香閣。有了阿嫣的吩咐和常青的安排,莫洵很是順暢的來到了阿嫣所住的餘幻峰。餘幻峰下占地十來畝的空地中央建有一座古樸雄偉的八角亭,就是阿嫣請客的地點,沉香亭。
莫洵跟随在領路的弟子後面,老遠便看見了亭前站着一位穿湖藍色綢衫的少女,頭戴花釵,臉施淡妝,好似一朵盛開的藍花慢慢的飄到了他心裏。
還未待他回過神,阿嫣已迎了上來,邊走邊笑道:“道友肯來舍下赴約,真是讓阿嫣欣喜不已。”
不等她走近,莫洵已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那花香十分幽芳,使得莫洵眼中的阿嫣添了幾分麗色,讓他微微有些臉紅。
阿嫣自是很滿意他的反應,按下心中的急躁,十分客氣的把他迎到了亭中。亭裏已經擺下了一桌酒菜,兩人分主位坐下,阿嫣便先執了酒壺,要敬莫洵一杯。
酒是上好的靈酒,白瓷杯內斟滿了琥珀色的靈酒,由身上散發着幽芳的阿嫣親自遞了過來,莫洵還未喝似乎就已經醉了。阿嫣身上的魅香下得太重,他只喝了一杯配合魅香使用的靈酒,雙眼就已經開始迷蒙起來。
坐在他對面的阿嫣在他的醉眼中越發顯得迷人,清秀的臉上媚态橫生,他有些把持不住的把手向阿嫣伸去。阿嫣臉上帶着笑意,眼看那手已伸到自己的右手跟前,忽然莫洵微微皺眉,手又縮了回去。
阿嫣不動聲色,心下卻吃了一驚,她今日下得魅香已是平日的十倍,這男修竟然還能把持得住,看來還真不是一般人。不過再不一般又怎樣,凡是她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她淺淺笑着,給極力與魅香抵抗的莫洵又斟了一杯靈酒。第二杯靈酒下肚,莫洵心中的最後一絲清明終于被丢掉,他仿佛看到在他面前坐着的就是他要找的命定中人。
于是他伸手輕輕一拉,對面的阿嫣已被他拉入了懷中。鼻邊滿是淡淡的幽芳,觸手則是阿嫣溫軟的玉體,莫洵失了神智一般緊緊摟緊懷中的命定中人,口裏喃喃着什麽。
被他摟了一會兒,眼看莫洵仍是無其他動作,阿嫣有些不耐,一邊試探的把手伸進莫洵的衣襟中,一邊對他咬耳朵:“抱我進房間。”
中了魅香的莫洵自然對她言聽計從,溫柔的将她抱在懷裏,一步一步走向她的卧室。
103一百零二章 打斷
一笑,吩咐身旁的常青:“這個男修身邊不是有一個女修吧,把她引過來,我們只需在一旁看戲就好。”
常青一怔:“可是那名女修已經被白中亭安排人手困在了黃陵城的牢獄中。”
沙崎低低咒罵了一句,皺眉道:“那就設法讓那女修出來,無論如何,也要阻止這個賤人吸取到陽氣。”
常青低頭道:“可是要從執法隊手裏要人,恐怕要不少靈石何必如此呢,少閣主你大可以自己親自去捉奸”
沙崎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不想,可惜老頭子今日出關,這個男修又事關他寶貝女兒的傷勢,并不是普通的爐鼎,我若是在此時争風吃醋,老頭子不懷疑我才怪。”
常青這才不說什麽,低頭應了一聲,準備去引程瑗。
常青還未出餘幻峰,就有幾個弟子跌跌撞撞跑來,喊道:“常管事,不好了,有人來踢場了。”
話未落音,一個女修迎面沖了過來,修為是築基初期,手上抓着一張玉琴,氣勢洶洶的朝這裏趕了過來。
兩人剛打了一個照面,那女修就恨恨的看了他一眼:“阿嫣呢,叫她出來!”
常青反應過來她應該就是那男修的同伴,不過她不是深陷牢籠嗎,怎麽還沒等他去救自己就出來了?
程瑗也沒指望能得到他的回答,手上抓着琅琳琴,繼續往裏沖去。常青這才反應過來,一面假意去攔,一面大聲喊着讓沙崎能聽見有人闖進來了。
不遠處的沙崎也想不到程瑗會來得這麽快,難道老天都在幫自己,他自然一臉心平氣和的去攔程瑗。
不防遇到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程瑗腳步微頓,但想到白中亭說的話,又覺得自己十分有救莫洵的必要,因此不管不顧的使出了從楊豔那裏得到的下品法寶,缧仙索,朝沙崎扔了過去。
沙崎要她去搗亂,哪會真跟她打起來,一看有樣法寶擲來,假裝避之不及,直接迎了上去,被缧仙索捆了個結結實實。
程瑗不防困難這麽容易被解決,雖心有疑惑,但腳下不停,抓着那張琅琳琴,一路朝阿嫣的卧室殺去。南面是一排青磚綠瓦的五間上房,程瑗按着白中亭的話沖到第三間房外,只一腳就把兩扇雕漆門踹了開來。
裏面傳來女子的低呼聲:“是誰?”
那聲音有些蒼老,讓程瑗有些疑惑裏面的人不是阿嫣和莫洵,當她邁進房內,只見和她昨晚做的夢一模一樣,裏面裝飾的極為華麗,莫洵被脫光了上衣,只不過卻沒綁在床柱上,而是被一個蒼老的婦人緊緊的摟在了懷中。
這情景讓程瑗呆了一呆,不過床上的婦人很快讓程瑗知道了她是阿嫣,只聽那婦人怒道:“袁清音,你來此地做什麽?”
她來這裏只有幾日,除了莫洵知道她現在的名字外,就只有一個阿嫣知道,這婦人定是阿嫣了。雖不知她為何蒼老了幾十歲,但程瑗記着莫洵,邁出一步上前就要把半昏迷的莫洵從她懷裏搶過來。
阿嫣大怒,眼看她成事在即,很快就可以恢複以往的修為和容貌,哪知這個袁清音卻不知死活的闖了進來,她怒喊了一聲:“來人,白中亭,難道你是死人嗎,竟然能讓她進來?”
白中亭卻沒出現,反倒是她叫喊的時候,被程瑗抓住了機會,把莫洵拖了過去。一離開阿嫣身邊,沒有了魅香的作用,莫洵眼睛睜開了些,“袁道友,你怎麽也會在這裏?”
程瑗顧不上和他細說,拉着他就往外逃,一出阿嫣的卧室,程瑗馬上駕馭着如意履帶着莫洵往餘幻峰的上空飛去。
這時白中亭出現了,沙崎甚至常青也攔住了她的去路,程瑗有些不明白,剛才他們不是有意縱容她進去阻止阿嫣吸取莫洵的元陽嗎,怎麽還沒有一炷香就聯合起來攔截她呢?
她還沒有想明白,光着上身吹了一會兒涼風已然清醒一半的莫洵卻知道了原因,他一改之前的迷茫,臉上升起了幾分慎重:“有結丹修士正往這裏過來。”
那位結丹修士不早不晚的偏偏趕在這個時候出關,令心懷異心的白中亭和沙崎臉上都是一片黯淡,他們只能違背心意攔截程瑗和莫洵二人了。
結丹修士?程瑗心中一沉,難道今日逃不過去了嗎?身旁的莫洵似是聽到了她的心聲,回頭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別怕,只是結丹修士,我還應付的來。”
這個時候他還笑得出來,程瑗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即便是離結丹期只有一步的築基期大圓滿修為,可也敵不過一個已經結丹很久的結丹期修士啊!
程瑗心急如焚的時候,莫洵卻淡定一笑,臉上籠罩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芒,雖光着上身看來有些狼狽,但無損于他周身散發的莊嚴高華的氣質。他微微舉起戴着白色珠串的左手,右手捏了個奇怪的法訣,一團潔白神聖的光芒便在他身前升了起來。
那團光芒完全籠罩住了他和程瑗,也成功的使得那位趕到的結丹修士很吃了一驚:“雪元功,你是佛修!”
莫洵合了雙掌,微微行了一禮:“前輩有禮了。在下是伽羅門下第三十代弟子天墨,被令千金恩将仇報,欲騙去在下的元陽。常言說道,子不教父之過,在下欲領教一下前輩的妙法。”
他之前中了阿嫣的暗算是因為一心以為阿嫣是他的命定衆人,所以絲毫沒有提防,被程瑗救出後,眼見阿嫣的醜态,他怎麽會不明白阿嫣的意圖。因此直接了當提出要為自己讨個公道。
餘香閣的閣主卻有些踟躇,伽羅門那是中原數一數二的大宗門啊,別說結丹期修士,就是元嬰期修士也有數十名,他怎麽惹得起。何況佛修比劍修還要難纏,因為佛修進階極慢,比劍修還要慢上幾倍,所以等閑的結丹期修士根本不能與築基期大圓滿的佛修想比。
這位閣主越想越不願與莫洵為敵,他呵呵笑道:“誤會,這肯定是誤會。”說完他向阿嫣呵斥道:“死丫頭,還不過來給這位天墨大師賠禮。”
阿嫣得知莫洵是佛修後再不惱恨程瑗打斷他的好事了,若是她把一個佛修的元陽騙了去,天知道她要承受父親多大的怒火。她步履蹒跚的慢慢走到莫洵下方,緩緩行了一禮:“天墨大師。”
哪知莫洵卻并不打算原諒她,揮手托起她要行的禮,冷冷道:“不敢。古大小姐這番作态,難道還想讓在下繼續被你的魅香所迷惑嗎?”
這是不肯原諒阿嫣了,閣主心下明白,這個佛修是不打算善罷甘休了。雖說佛修輕易不會和人發生争執,但是一旦下定了決心,就算天皇老子也是沒有辦法拉回來的。誰讓自家姑娘膽大到要騙一個佛修的元陽呢!
他欲待說什麽,一旁的阿嫣眼見莫洵不肯接受她的賠禮道歉,不禁怒道:“你還想怎樣,誰讓你不說明自己佛修的身份,我又怎麽會知道你是佛修,若是知道你是佛修,我才不會動你。”
莫洵淡淡道:“即便在下不是佛修,可是在下畢竟也算是道友的救命恩人,古大小姐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他再不耐煩和他們争辯下去,左手輕揮,一顆白珠直接朝着阿嫣而去。他手上的珠串乃是師尊賜予,經他師尊用佛經吟誦過千萬遍,又被聖火淬煉過無數次,不但可以抵禦任何妖魔鬼怪,也不懼修士施展的任何法術。
閣主自然知道厲害,也知道莫洵是動了真怒,要不然不會和一個普通的築基初期修士動手,他分明是想借此和自己對上。雖然很不想和莫洵比鬥,但女兒又是決計抵擋不住這一擊的。
無奈之下,閣主也只好取出自己的法寶,降龍拐,輕輕一橫,擋住了那顆白珠的攻勢。
莫洵等的就是他出手,降龍拐一出,他又是一揮,另一顆白珠便直直朝着閣主而去。
白珠猶如一道流星,璀璨異常的綻放在空中,然後化為淩厲的攻勢朝着閣主而去。
也不知是閣主有意相讓還是莫洵的珠串太過厲害,總之閣主沒有阻住白珠的襲擊,降龍拐微微一歪,他已經被白珠打中,右臂一下被打穿,露出殷紅的鮮血和森森的白骨。
莫洵抿了抿嘴,閣主到底是不是有意退讓只有他清楚,他一招手,兩顆白珠重新回到他的左手上,輕輕嘆了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們走。”
104一百零三章 突破
程瑗駕馭着如意履跟着莫洵離開了餘香閣,半途中她淡淡開口:“既然莫道友已經無事,在下還有要事,不如就此分別吧!”
莫洵看向她,語氣誠摯:“如果不是袁道友,我現在恐怕已将來袁道友若有所求,我一定竭盡全力”他遞給了程瑗幾張可以聯絡他的傳訊符。
程瑗笑着接過,說了聲好,然後慢慢飛離了他的視線,在一處荒僻的角落降下,一下一下将那幾張傳訊符撕了個幹幹淨淨,然後繼續駕馭着如意履飛離黃陵城。
不過不巧的是,在程瑗飛離黃陵城有幾百裏的一處荒郊野外,白中亭追上了她。
程瑗淡淡的看着他:“要殺人滅口是嗎?那就快點,我還急着趕路呢!”
白中亭陰沉的看着她:“你就那麽确定自己會從我手中逃脫。”
“不确定。”程瑗回了一句,但馬上又補了一句:“我只确定一件事,我的确急着趕路。”
“伶牙俐齒,不知所謂。”白中亭哼了一聲,以他築基後期的修為,怎麽會将程瑗一個築基初期的女修放在眼裏。眼前的這個女修在他眼裏不過是死人,而只有死人才不會知道是他放出了程瑗。
程瑗知道大戰在即,她在心中緩緩嘆了口氣,事情明明是莫洵惹出來的,可是被人追殺的卻是她,是不是他們都認為自己是軟柿子,可以随便捏呢?
眼裏閃過一道冷光,程瑗渾身氣質一變,帶着一股淩厲的氣勢,踩着如意履高高的揚起了下巴:“想要我的命,那就來吧!”
白中亭一看便知眼前的女修并不像那些只依附男修的人,是經歷過鮮血和磨難的人,他也不再多說,直接取出了自己的上品法器,一把彎月寶刀。
程瑗毫不畏懼的取出自己的琅琳琴,輕撫琴身,只聽清泠泠的琴音響起的同時,一道道靈力也到達了白中亭近旁。
白中亭哪會将她這個築基初期修士放在眼裏,彎月寶刀輕輕一劃,無數碎冰從天而降噼裏啪啦的打在那一道道靈力上,很快化解了程瑗的攻勢。
程瑗臉上有些不好看,似是被白中亭的實力吓到了,她左手輕揮把琅琳琴收回儲物袋,取出了另外一件法器,龍鳳筆。
“為正無處,正自歸之;不受于邪,邪氣自去;所謂無為,道自然助。”伴随着程瑗的吟誦,白中亭的眼前便出現了大大小小數十個道字,這正是龍鳳筆對敵時産生的迷惑作用。
程瑗不敢耽擱,從儲物袋中掏出琅琳琴,馬上使出了殺招,一道道靈力接連向白中亭身上招呼。即便是殺不死,也要讓他送掉半條命。
已被龍鳳筆迷惑的白中亭卻沒程瑗想象般好對付,在那些靈力襲擊他之前及時的清醒了過來,但饒是這樣,因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是被琅琳琴所傷,只不過傷勢不是很嚴重。
程瑗雖然很失望,但目的已經達成,她也就不再拖沓,收起龍鳳筆和琅琳琴,在白中亭受傷已無力再追上她的時候,駕馭着如意履遠離了他的視線。
程瑗只是想離開黃陵城,一時還沒有回玄真門的打算。她踩着如意履一直飛到離黃陵城有幾千裏地的另一處修仙坊市,這才停下了一直西行的腳步。
這處坊市規模并不大,處在荒漠包圍的一小片綠洲中,因為非常荒僻,所以坊市中的修士數量不算多,而超過築基初期修為的修士也不過數人而已。
不過因為地處荒漠,這坊市附近有不少火靈氣濃郁之地,倒讓程瑗有些驚喜。她身具火靈根,如果在火靈氣濃郁之地進行修煉,修為多半可以得到提高。
程瑗先在坊市打探了一番,知道那些有濃郁火靈氣的地方并沒有歸入什麽家族和門派後,這才駕馭着如意履來到了其中火靈氣最為濃郁的一處戈壁。
這處戈壁落滿了赤紅色的岩石,老遠就散發着一股炙熱的氣息,程瑗駕馭着如意履在上面飛了一圈,确定此地只有兩個修士在此修煉後,便找了其中一處落下,用赤霞劍為自己開辟了一處洞府。
這處戈壁被風化的十分厲害,程瑗沒有花多少力氣就開辟了一個深三四丈寬約一丈大小的洞府。進到洞府中,便有一團團炙熱的火靈氣将她包圍,程瑗深吸了口氣,馬上打坐開始吸收這些火靈氣。
當火靈氣被吸收的差不多了,程瑗就會投入到繼續向下挖掘的工作中,這樣,直到她挖掘到有數十丈深後,這才發現原來此地有一條不大的火靈脈,只不過因為這裏人煙稀少,具有火靈根的修士更少,所以遲遲沒有被人發現而已。
這處火靈脈有數十丈長短,當中生有幾百塊散發着火靈氣的火靈石,足可以讓她在此修煉百年,程瑗索性在此長久的駐紮下來,偶爾去坊市買一些需要的靈草,回來煉制一些必備的丹藥,其他時間都呆在洞府裏打坐修煉。這樣,過了有三四年,有先前的磨練經歷再加上這三四年的刻苦修煉,她突破了築基初期跨入了築基中期的行列。
進入築基中期,程瑗自然十分喜悅,這意味着她以後将有兩百年的壽元,再也不是掙紮在修仙界底層的蝼蟻了。
程瑗這時終于下了決心,開始準備自己很久以來就想做的一件事。她鄭重的從儲物袋中取得了那盞得自古修洞府的烏金燈。
那盞烏金燈沒有了原來殘餘的火光,通身發暗,看來毫不起眼,程瑗卻知道這盞烏金燈的威力,如果能重新點燃它,那麽在自己日後面臨生死危難時,一定能及時救自己一命。
她把目光投在了這條不大的火靈脈上,先前她曾用自己的火靈試過,可是沒有成功,如今就讓她試一試集整條火靈脈的火靈氣能不能重新點燃這盞烏金燈。
她還記着在西蜀國時蕭旭傳給她的那套聚集冰寒之氣的陣法,冰寒之氣的極端就是火靈氣,她準備将那套陣法反其道而行之,将整個火靈脈的火靈氣全聚集起來。
恰好一個月後就到了五月五日,陽氣最盛的一天。程瑗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做了充足的準備,不僅用重金勸走了另外兩個修士,還安排了一旦掌控不住火靈脈就用烏金燈鎮壓的後路。
終于到了五月五日,程瑗直等到正午時分,那天陽氣最盛時,才鄭重無比的開始施展陣法。蕭旭教給她的這套陣法本意是用冰寒之氣來壓制火靈氣,程瑗反其道而行之,用幾塊靈石布下一個與之前完全相反的陣勢,然後輕喝一聲:“火舞九天。”
無數的火靈氣随着程瑗的動作不受控制的上下飛舞,争着要逃出程瑗的掌控,程瑗一揮手,又是幾塊靈石被擲出,這次終于有一半的火靈氣順着她的心意開始飛快的彙集起來。
火靈氣像雪團一般越滾越大,在陣法的作用之下,慢慢凝聚成了九朵赤色的火蓮花。程瑗這時将手中的烏金燈輕輕抛出,正好落到了九朵火蓮花之上。
無數的火焰噬舔着不起眼的烏金燈,半日後,烏金燈終于發生了變化,仿佛有什麽東西被煅燒掉,烏金燈外褪掉了一層黝黑的物質,周身變得金黃,如烈日般燦爛。
在程瑗的指揮下,剩下的另一半火靈氣紛紛湧向烏金燈,在所有的火靈氣全都湧入到烏金燈內後,終于到了一個臨界點,一點微弱的火光躍到了燈芯上,烏金燈終于被她點燃了。
集整條火靈脈也不過讓烏金燈發出了微弱之光,也不知真正能夠發揮烏金燈威力的是不是那存在在傳說中的天火。程瑗感嘆完,舉着被它點燃的烏金燈,彎了彎唇角,雖然發揮不了烏金燈的全部威力,但是她現在起碼也有了自保能力,不會遇到結丹期修士,就只能處于光挨打還不了手的境況了。
烏金燈如願以償的被點燃後,沒有了火靈脈,程瑗自然不會再在這裏待下去,她收拾了一番,第二日就踏上了回返玄真門的路程。
只不過當她剛離開這裏,往南邊飛了幾日後,就遇見了一個熟人,正是幾年不見的莫洵。幾年不見,莫洵依舊沒有多少改變,此時好脾氣的陪幾個煉氣期修士回返黃陵城。
程瑗眼見已經被他看到躲不過去了,只好上前打了聲招呼。寒暄幾句,她正要離開時,那幾個煉氣期修士中的一個卻開口道:“這位前輩,敢問您貴姓?”
程瑗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我姓袁。”
那位修士道:“前輩莫見怪,實是晚輩以為您就是家師要找的師姐,所以才有此一問。”
剩下的幾個煉氣期修士都笑道:“真是扯謊,我們看你這一路上只要見着女修都上前這麽問人家。”
那位修士漲紅着臉道:“這能怪我嗎,師尊說那位師姐走之前還沒築基,可是她已經走了十來年,說不定現下已經築基了。我不清楚她的修為,當然要一個個的問了。”
程瑗心有所動,問道:“你那位師姐敢問名諱是哪幾個字?”
那位修士道:“我師姐姓程,單名一個玲字。”
果然,程瑗壓下激動的心情,不動聲色又問了那個修士幾個問題,得知太初長老因為她久久不歸時,特地派了幾個弟子先後來太清宗找尋,只不過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也不怪他們找不到自己,誰也不會想到她竟然會有那樣悲慘的境遇。好在,這一切終于過去了。
那位煉氣期修士是太初長老新收的弟子,趁着玄真門派人來觐見太清宗時把他派來探聽程瑗的消息,而他在太清宗尋找未果後,便和幾個太清宗的散修結伴到了這黃陵城。
程瑗自然不會讓他再這麽找下去,淡淡一笑道:“你說的那位程玲道友我見過。”
那位修士自然十分欣喜,追着問她的下落,程瑗道:“半年前,我曾和她有幾面之緣,現下她已經返程向玄真門出發,估計沒有多久就會回到玄真門。你不用再費心去找了,趕緊回太清宗的坊市和你的師叔師伯彙合吧。”
那位修士不疑有他,連連對程瑗道謝,馬上提出要回太清宗,程瑗道:“我正好也要回太清宗的坊市,順便可以送你一程。”既然對方是她的小師弟,自然不能一直瞞着他,路上再解釋也不遲。
她的師弟自然道好,又報了自己的名諱,姓唐單名一個施字。兩人這裏說定後,便向莫洵幾人告辭。
哪知莫洵微微一笑道:“這幾年我在外面待得也夠久了,是時候回太清宗找一位師父的舊友報平安了,兩位不嫌棄的話,我們同走如何?”
程瑗還沒有說話,唐施已拍手道:“好啊,多一個人就伴,路上正好熱鬧。”
于是,程瑗避無可避的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