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其實，佳人本是土豪

于是大唐帝國萬年黑鍋二人組傷患同好會就逃到了洛陽。

說逃不是假的，京兆尹雖然主管長安治安，但是長安洛陽兩京之間一向是京兆府嚴查之地。海東來和月霜行這兩個人目标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幾次都差點被查到。

若不是海東來財大氣粗，一路上揮金如土買通各路城門官，兩個人能不能順利進入洛陽，都是一個問題。

海東來當然知道月霜行是洛陽人士，路上他就質疑過一旦朝廷派人查找，必定會找到洛陽來，月霜行信心滿滿的回答說就算他們來洛陽，我保你平安。

進了洛陽之後，海東來終于知道月霜行的信心哪裏來的了。

洛陽月府，是個頂不起眼的小宅子。

畢竟經過幾次動亂，就算是舊日東都的世家豪宅也荒廢的差不多了，月霜行和海東來在月府門口偵查半日，沒有發現任何異動。

月霜行卻是一個轉身，沒有走進月府。

海東來正在想月霜行這是少小離家老大回呢還是近鄉情怯還是什麽的時候，就看到月霜行走進了路邊的一家當鋪。

月霜行出來的倉促，全身上下能當的，也就是一枚夜明珠。所以她掏出來夜明珠，喚來小夥計，讓送去掌櫃估價。

不出一會兒，掌櫃和和氣氣的出來了，請兩位到後堂。

海東來微微挑眉，質庫他當然是來過的，後堂一般都是些重要客人才能進去的，月霜行那顆夜明珠雖然價值不菲，但是入後堂未免有點不夠格。

兩人各懷着心思走進後堂，一個老人匆匆的推門進來，神色激動；月霜行手背在身後，緩緩轉身，來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二娘，您可回來了！”

這劇情的走向，又像是回到獻樂時期一樣，不可理喻啊。

“月霜行，洛陽人士，生于洛陽長于洛陽，家中排行第二，上面有個姐姐。算起來也算世家之後。”這是宇文中收集的關于月霜行的資料，現在看起來，真是……可靠性非常高。

只是沒有提到，月家在洛陽明面是世家之後，背後卻是洛陽首富，富可敵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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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不可從商啊，月霜行也是知法犯法，海東來坐在月家地下時候如是想到。

他的确是坐在月府地下，從當鋪後堂有一條小道，機關打開後直接通向月府地下。安史之亂後，月家人就把整個月府都轉移到了地下，而且建的極盡奢華，連海東來這種奢華慣了的人都覺得月霜行家這個地府建的……略像陪葬皇陵。

既然是地下，自然需要照明，每隔五步就堆着一堆夜明珠，實在是非洛陽首富不能做出的事情。

背了這麽多年貪財名聲的海大人默默感慨自己這麽多年積累的錢和月家相比，真是微不足道啊。

月霜行回了地下月府就被家中管家拉去噓寒問暖了，留下海東來在正堂，一會兒就有郎中提着藥箱而來。

等到郎中洋洋灑灑開完藥方後，又有下人請他去後堂沐浴更衣上藥。地下的月府裏面基本沒有年輕下人，不管是管家還是仆役大多是中年以上，對海東來既不探查也不好奇。

除了沐浴之後準備的衣服不是紅色之外，海東來實在挑不出什麽毛病。

等他用完膳喝完藥已經在榻上調養內息時候，月霜行終于回來了。

仆役恭敬的把她帶到海東來房門口，說了句“二娘若是有事，直接搖鈴即可。”就退下了。

海東來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個他基本上不認識的月霜行——就算長安第一人也無法預測自己有一天看到堂堂內衛總統領月大人身着窄袖襦，長裙飄飄的樣子。

月霜行儀态萬千的款款而來，坐在海東來對面的榻上。

然後順手拔下了自己頂着的金絲步搖，擱在案上，步搖上下鑲嵌着數十顆南海明珠，随着她的動作搖曳起來，和夜明珠的光芒相互輝映，倒是襯托的月霜行越發的明珠生暈。

“你……”月霜行先開口，想了想又轉口，“我見過郎中了，你的病情不輕。”

海東來心想這個話題真是如此好用，他救過月霜行兩次，都是在他不能出手行将就木的時候，月霜行也救過他兩次，都是把他從鬼門關前面強拉回來，也不知道是月霜行太過固執還是太過樂觀，對他反反複複的病情總是相當關切。

“月統領好身家啊。”海東來決定直接跳過自己的病情讨論。

“海大人過獎了。”月霜行順手又拔了一個發梳下來在手中把玩，偌大的白玉發梳上面鑲嵌着金絲瑪瑙，活脫脫一副土豪氣質。

月霜行在長安的時候，袖中紅绫手中刀，就算是賴在海東來家裏做了那幾個月的房客，了不起就多拿個碗。所以今日這種瑞氣千條手中琳琅滿目全身都是首飾的時候，別說海東來，連月霜行自己都覺得陌生。

“月大人為何入仕途？”海東來下意識的估計了下月霜行全身上下的行頭價值不下千貫，實在是難以想象她為何會以入禁衛。

月霜行面無表情的繼續把玩着手中的玉梳，“若我說……我和韋貴妃有家族淵源呢？”

海東來此生波瀾壯闊，不治之症每天流血不止和一身紅衣打着小紅傘的人設，血海滔滔赤帝東來長安無首這樣霸氣外露的名聲，明明貪財好權又忠心耿耿的長安第一人的事實，再加上其實一旦受傷就病嬌模式全開眼中帶水的外貌，可謂集天下各種矛盾于大成。當然旁人看他，覺得他能有今日如此成就，可謂堅毅。

只是就算是坦然接受了命運的各種試驗的海東來，也實在無法預測自己人生在離開長安之後會有更加神展開的未來。

月霜行一邊說話一邊把自己頭上七七八八的發飾拆了下來，然後扭了扭脖子，月家下人們什麽都好就是這種每次都要把自己裝扮成貴婦的癖好一直讓她習慣不了，就算是內衛的盔甲都沒有這麽沉。

海東來已經淡然的決定接受這面前的月霜行了，反正對于他來說上次動手必死無疑之後居然沒有死，那麽其餘的不可思議都不算什麽了。

月霜行回答完了海東來的各種問題之後，起身倒了杯自己喝下潤潤嗓子，白玉杯在她的手中輕輕轉了幾轉，放在案上，然後她欺身向前，直直的看着海東來。

“海大人，我記得你說過自己貪財愛財，不知道我這身家，可打動的了你？”

那語氣端的是認真。

作者有話要說：

綠晉江這是怎麽了，更文卡死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