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訣別沈鏡死在大漠,屍骨埋于黃沙之中……
第51章 訣別 沈鏡死在大漠,屍骨埋于黃沙之中……
靜姝病情的好轉是在快近夏日的時候, 沈鏡在案後處理公文,靜姝躺在他懷裏睡覺,忽地門外傳來動靜, 令人始料未及,一短衫的男子突然破門而入, 渾身酒氣,龇牙咧嘴地趴在地上。
沈鏡留人在外面看守, 許是這人出現得太過突然,才讓外面的親衛沒來得及反應。
靜姝的病不是秘密,外面親衛得沈鏡死令, 不論裏面發生何事都不許進門, 兩人面面相觑, 最終把從門外拽着那人的腿把他拖了出來。
在門口出現動靜時, 沈鏡警覺地蒙住靜姝的眼, 但靜姝還是看到了那人,身子下意識抖了一下,眼前就變得黑乎乎。
“沈叔叔, 您為什麽要遮住我的眼睛?”靜姝好奇地問他。
門關上, 沈鏡的手拿了下來,他眼微動,道“方才怕嗎?”
靜姝細眉微蹙, 想到突然闖進屋的人,在他懷裏縮了下, “有點兒怕。”
沈鏡手碰碰她的臉,試探,“那些是我的親衛,不必怕, 我讓人給你買了蜜餞吃,要不要送進來?”
靜姝搖搖頭,抱住沈鏡,“不要。”
雖是依舊抗拒,但沈鏡看得出來,她的情緒已經比以前穩定不少。
南宛離不得君主,高乘黃兩月前離開齊水鎮,走時寫了封書信留給沈鏡,大意是等靜姝的病情稍好,她希望沈鏡能送靜姝回南宛。
沈鏡折了信收起來。
夜裏用飯時沈鏡特意吩咐人送進來,他抱着靜姝給她喂飯,靜姝喜歡黏着沈鏡,更喜歡他細致地照顧。
靜姝專注在吃嘴裏的東西,并沒有聽到門口的動靜。
沈鏡眼睛盯着她,道“再加一塊豆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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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姝眨眨眼,很聽他的話拿筷子去夾盤裏的東西,這一回頭,就看到門外進來服侍的人,她手一抖,筷子噼裏啪啦落到案上。
沈鏡抱住她輕拍她的後背,“別怕,她是沈叔叔吩咐進來的人。”
靜姝小手揪着他胸口的衣襟,額頭出了冷汗,“沈叔叔,可不可以讓她先出去。”
沈鏡朝進來的仆從擺手,那人明白快步退了出去,關好屋門。
“她走了,別怕了。”沈鏡溫聲。
靜姝緊繃的神經松懈下,她稍稍轉頭,果然屋裏沒人了,才呼出一口氣。
“沈叔叔,您以後不要再讓人進來了好不好?”靜姝小聲。
沈鏡提了提唇線,親吻她的額頭,“靜姝,你很棒,你現在已經克服了很多以前的恐懼。”
“您說什麽?”靜姝依舊不解。
沈鏡攬住她的腰,“想不想出去走走?”
靜姝搖頭。
“只坐在馬車裏,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沈鏡又道。
靜姝還在猶豫,沈鏡撥弄她的碎發,“不是想知道以前我們親吻後還會做什麽嗎?出去走走,我今夜告訴你。”
這是靜姝一直想知道的事。聽到沈鏡的話,靜姝猶豫消去了大半,心裏的恐懼也被壓了下去。
靜姝才初初對見人沒有恐懼感,沈鏡不敢太冒險,走時給她戴了帷帽,讓她看不到外面的人。
齊水鎮驿站二樓來了位奇怪的客人,自入住以來就沒出過屋子。高乘黃那次連夜尋人後,驿站裏的仆從都知道二樓的客人非富即貴,門前整日守着兩個羅剎,無人敢輕易去招惹。
早間來了一個醉漢,被人一腳踹到了那間屋子前,看到的人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如今看到裏面的屋門打開,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出來,懷裏抱着一個嬌弱的女子,那女子白紗遮面,讓人看不清全貌,只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緊緊揪着男人的衣角,瞧着有些害怕地模樣。
靜姝整個人都埋在沈鏡懷裏,顫聲,“沈叔叔,我…我不想知道了,我們回去吧。”
沈鏡摸摸她的頭,“我在,別怕。”
成熟男人的氣息沉穩可靠,這種可依賴的感覺讓靜姝覺得熟悉,撫平她心裏生出的恐懼焦躁。
“那我們要快點回來。”靜姝道。
沈鏡答應她。
沈鏡并沒有帶她去街上走,兩人乘了馬車。白日齊水鎮長街熱鬧,商販叫嚷聲不斷,靜姝聽着外面的吵鬧,心裏慌亂,撲在沈鏡懷裏不想擡頭,
已近夏日,天熱了些。
沈鏡輕輕捂住她的耳朵,掌心溫熱,貼在靜姝小巧的耳朵上,擋住外面的喧嚣,辟出一塊獨屬于她的世界。
靜姝不斷抖着的身子終于緩下來,沈鏡再去看她時,人已經在自己懷裏睡着了。
她已經能夠接觸外面,這是一個好兆頭。
沈鏡幹淨的手指撥弄她額間的碎發,滑落到她的紅唇上。在他懷裏睡相憨甜,像以前一樣,只要在他這,就遲鈍地感知不到外面的危險。
靜姝一覺睡了許久,再睜眼時已經回到驿站裏。外面的喧嚣遠去,徒留屋中寂靜。
靜姝揉揉眼,迷糊着拽拽沈鏡的衣袖,“沈叔叔,我餓了。”
仆從早就送來飯菜,沈鏡從淨盆裏拿溫水泡過的帕子給她擦臉。
靜姝頭枕在他臂彎裏,懶洋洋地閉上眼睛。
“今日出去覺得怎麽樣?”沈鏡像是不經意地問她,沾濕的帕子擦過她的眉眼。
靜姝想着自己睡了一路的覺定然又是被他抱回屋裏,臉有點紅,“很好啊,嗯…人很多,我好像也沒那麽怕了。”
沈鏡指骨彈她的額頭,“睡了一路還知道人很多?”
靜姝臉更紅了,捂住被他彈過的額頭,別扭地轉過臉,小聲嘀咕,“您都知道還問我。”
她的話一字不落進了沈鏡的耳朵,小姑娘別別扭扭背對着他,只留給他一個後腦勺,背影都那麽可愛天真。
沈鏡笑着抱她起來,“飯菜該涼了,去吃飯。”
靜姝的病現在好了不少,只是沈鏡不放心讓她見更多的人,能坐馬車去街上對她而言已經很厲害了。
用過飯沈鏡收拾案上的殘餘,靜姝趴在床榻上看他在自己眼前忙碌的背影,下巴搭在手臂上,空出的手在空中描摹沈鏡的背影,一圈又一圈,樂此不疲。
靜姝不記得別人,但她覺得沈鏡長得可真高大,抱住她時從背後都讓人看不到她的影子。這幾月兩人有許多親密的時候,靜姝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剛硬修長的手指,每每都讓她如墜雲端。
她不明白自己對沈鏡這樣的感情是什麽,可是她好喜歡親近他,依賴他,想一輩子都待在他身邊。
靜姝樂得翻身平躺在床榻上,不知在高興什麽,可心裏就是止不住的愉悅。
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頭頂,靜姝對上男人漆黑的眸,心口砰跳了下,朝他眨眨眼。
沈鏡俯下身,唇畔相貼,靜姝感覺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都被他的氣息環繞。
如此近的距離,靜姝能看到他壓下的眉峰,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略微松弛的肌膚,還有眼尾泛出的道道紋路。
歲月的印記留在上面,沈鏡情緒很少流露,少年時生的俊美,到了如今的年紀,那些加深的皺紋反而給他增添了許多儒雅矜貴的風度。
他的吻越來越炙熱,靜姝有些招架不住,軟軟綿綿地躺在床榻上,又被她攔腰抱起,呼吸被他掠奪,他溫熱的大掌穿過她的衣裳下擺慢慢進了去。
靜姝臉顯而易見的紅了,喘息時,靜姝有些懵懂地看他,“您現在是不是該告訴我接下來要做什麽了。”
沈鏡輕啄她的唇瓣,“別害怕,我輕些。”
他的動作夠輕,但慢慢進入靜姝時,靜姝身體忽然緊繃起來,那些無比恐怖的噩夢再次侵入她的腦海。
強勢的,永無止境的占有,讓靜姝幾度昏厥過去。
“好疼,不要了,沈叔叔我好疼,我不想要了…”靜姝眼裏流出淚,眼裏驚恐萬狀,下唇被她咬得出了血,像是在遭受什麽極其痛苦的事。
沈鏡匆忙退了出去,吻着她落下的淚珠子,“好,我們不做了,好孩子,別哭了。”
靜姝一哭就停不下來,身子一抽一抽的。實則沈鏡怕傷到她,根本就沒用力,甚至還沒進到裏面,她就開始出現以前從未有過的反應。
月上中天,靜姝淚流幹了,太過疲倦,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沈鏡大約能猜到她為什麽這麽抗拒,她依舊不能忘記柳懷易的事,那些東西在她心裏刻得太深太久。
靜姝如今見到人的反應不再像以前一樣抗拒,沈鏡時常帶她坐馬車到街上,偶爾也會吩咐仆從進來讓她适應。一切都表現得很和諧,再見到陌生人靜姝已經能正常地不再躲到他懷裏,只是記憶沒有恢複,對夜裏的事有恐懼。
沈鏡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兩下,“我已吩咐人準備好,明日我們離開這。”
靜姝手有點癢,想收回來又被他抓住,聽到沈鏡這句話,她問,“我們不能一直待在這嗎?”
沈鏡低頭和她說話,“你還記得自己的阿娘嗎?”
靜姝迷惘地搖搖頭。
沈鏡道“不記得也沒關系,我明日帶你去找她。”他揉着靜姝柔軟的發頂,“乖,聽話。”
靜姝一直都很聽沈鏡的話,沒再多問,溫順地靠着他點頭。
細算之下,沈鏡離開長安已經有小半年,昨夜長安快馬加鞭傳來密召,皇上要召他入宮。
沈鏡人雖沒回長安,卻無時無刻不在關注着長安的一舉一動。皇帝突發重病,幾個皇子私下蠢蠢欲動,想要拉攏朝中重臣,首當其沖就是手握兵權的沈鏡。
慶元帝算不上昏庸,卻也絕不是一個好皇帝,當年一事若沒有慶元帝的密令,不會發生得那般慘烈。沈鏡有心為那些失蹤慘死的将士讨回公道,大順這天就必須要翻上一翻。
他心中早有中意的皇子接下這個位子,不過狡兔死,良狗烹,沈鏡權勢過大,總會惹得上位者的忌憚。
馬車已行了幾日,沈鏡此前給高乘黃送了書信,會把靜姝送過去。他還有事要做,不能一直照顧她。等這件事了了,他就換一個身份,到南宛來找她。
沈鏡把一切都算計得妥帖,他是天生的獵人,手中盤算大局,唯一出了意外的就是她。
靜姝昨夜纏着他還要做,和上一次一樣,沈鏡剛進去她就嚷嚷着疼,抽泣不止。
兩人在一起約有三年,從前的時候,他們彼此都知道該怎麽樣才能更加舒服,享受一時快意,然則現在只要他一進去,哪怕是在外面,她都會驚恐地向後退。
她最近又格外的嗜睡,好像睡不夠一樣,沈鏡料想她或許是趕路太累了,身子弱需要休息。
齊水鎮離南宛并不遠,沒過幾日就會到。
馬車裏靜姝罕見地醒過來,打着哈欠趴在沈鏡懷裏,“沈叔叔,你困不困,要不要睡會兒?”
沈鏡倒是沒她這麽困得厲害,以前行軍時可以幾天幾夜不睡覺。
“我不困。”他道“靜姝,把你送到南宛後,我會回長安些時日。”
靜姝微怔,沒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您不能帶着我一起走嗎?”
沈鏡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你在南宛等我,我不久就會回來。”
靜姝雖不記得發生過什麽事,但她總有種直覺,沈鏡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靜姝搖搖頭,緊緊抱住他的腰,“能不能不走,您走了我怎麽辦?”
沈鏡安撫着她的後背,“南宛女君是你的生母,她會照顧好你。”
“沒有人能比您更好了,我不想去南宛,我們回最初的驿站好不好,我可以一輩子不出去,一直聽您的話,您別走好不好…”靜姝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帶上了哭腔。在她心裏,沈鏡是唯一讓她信任的人,沒有人比得上他,而他現在要走了,不要她了。
靜姝哭得全身冰冷發抖,沈鏡深覺自己不該這時候提這件事。他輕拍着她的背,但她這次哭得太厲害,怎麽哄都哄不好。
沈鏡最後無奈開口,“我們約定,兩年後我來南宛找你,向你母親提親如何?”
他也不知自己如何說出的這句話,或許早已在心裏埋藏已久,他早就有娶她之心。
靜姝聽此果然愣了下,連哭都忘了,呆呆地看着沈鏡,“提親?”
卷翹長街上的淚珠子晶瑩剔透,清純又可愛。小嘴半張,成了圓潤的形狀,如葡萄一般大小,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話。
沈鏡又問“想嫁給我嗎?”
靜姝迷蒙一瞬,遲疑道“嫁給您,就可以永遠和您在一起嗎?”
沈鏡指腹點她的額頭,說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不該這麽急切。
靜姝抱着他的脖頸,吐吐舌頭,好像之前的不高興全都忘了,拉着他撒嬌,“您還沒回答我。”
沈鏡眼盯着她柔軟的唇,慢慢吻了上去,在她耳邊道“可以。”
靜姝心口跳得活躍,“那您可要快點回來,別讓我等太長時間了。”
她現在已經不像之前一樣封閉,即便離開他也沒什麽大不了。
這樣的認知讓沈鏡心裏悲喜參半。
他想擁有她的一切,卻也知道她應該有自由,應該上進,不應該成為他羽翼下的玩物。
到南宛那日下了大雨,夏日本就是雷雨多發的季節,馬車裏封閉嚴實,但也阻擋不住天空的紫電青霄,晴天霹靂。
靜姝怕雷,在沈鏡懷裏一直發抖,可憐兮兮的模樣像極了一只受傷的小兔子。
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到了高乘黃安排的住處,雨已經停了下來。
高乘黃早得知阿鸾病好的差不多,要來南宛,心裏大喜,上上下下收拾得妥帖。親自在給她安置的公主府門口迎接。
靜姝下馬車時腳步虛浮,沈鏡怕她摔了,直接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高乘黃在門口就看到他們這樣,她心裏多少有些不悅。自己的親生女兒,卻對一個外男信任無比。但這種情緒被她斂下,當年阿鸾走失之事也有她的疏忽在其中,沈鏡于阿鸾多少還是有些恩情。
靜姝躲在沈鏡的背後看着高乘黃,屋裏只有他們三人,對靜姝來說,高乘黃是那個陌生人。
這種認知讓高乘黃心痛。
她朝靜姝笑,“阿鸾,我是阿娘啊,快過來讓阿娘抱抱。”
靜姝抱着沈鏡的胳膊一動不動。
沈鏡轉過身,彎腰拍着她的手,“她是你的生母,不會傷害你,我不在的時候,她會替我照顧好你。”
靜姝心裏發怯,這是她第一次要自己去親近別人。
沈鏡鼓勵地拍着她的肩,靜姝百般猶豫後,剛向前走了一步,又很快轉身跑回來,撲到沈鏡懷裏,“沈叔叔,我怕。”
高乘黃滿懷希冀化為泡影,她心裏後悔自責,有些疲倦無奈道“也不急于一時,時候不早,你們一路該累了,用過飯就休息吧,我朝中還有事要處理。”
高乘黃走後,靜姝怯怯地看着沈鏡,“沈叔叔,方才您是不是不高興了?”
她對外界遲鈍,對沈鏡的喜怒卻極其敏感,好像所有事都是為了他一人而做。
沈鏡心緒複雜,“靜姝,你不必總是想着我的情緒,你該考慮考慮自己。”
“可是您高興我就高興,您傷心,我也會擔心的。”靜姝道。
她的單純就在于此,對他無條件的信任與依賴。
沈鏡離開那日在南宛又已經過去了一月,他幫着靜姝慢慢熟悉這裏,去接收陌生人,克服心中自卑恐懼。
她學得慢,不知道是怕他離開太快還是因為什麽。
離別終會到來,不會因外界什麽而改變。
靜姝接受了高乘黃,即便她還記不起從前的事,但至少她現在過得還不錯。
高乘黃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在她的培養下,靜姝也會成為下一任合格的女君。
臨別前夜,靜姝偷偷跑去沈鏡的屋子。
沈鏡早有預料她會來,兩人緊緊相擁,親吻着彼此。
靜姝貼在沈鏡的耳邊,“沈叔叔,我覺得我好像能接受您了,我們試試好不好。”
到了南宛兩人一次都沒做過,這夜漫長,起初靜姝還是很抗拒,但她想到沈叔叔明日就要走了,隐忍着不發出聲音,慢慢接受了沈鏡。
她沒忍住,一口咬在了沈鏡的脖頸。
翌日兩人一起用飯,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正對着靜姝,露出自己脖頸的咬痕。
靜姝看得實在耳熱。
“沈叔叔,您回了長安,不許有別的女人。如果順利,就早點來這裏提親。”靜姝抱着沈鏡的腰,想到他要走,眼淚都流了下來。
他們之間仿若剪不斷的線,纏繞着千絲萬縷。
沈鏡少有表露情緒的時候,即使是現在他要走,面對未來的死劫,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放心,我會回來。”沈鏡摸着她的後頸,“好好吃飯,別讓我擔心。等你養得胖了,我就回來找你。”
依依惜別的男女總讓人動情落淚,高乘黃在遠處看着那兩人,一時間仿若回到當初,在那個小宅子裏,她挺着大肚子把陳玦拒之門外,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往事如風而散,如今想來不過掌中流沙。
沈鏡也沒顧及高乘黃在這,去親靜姝的眉眼,鼻尖,到她的紅唇。
靜姝臉頰泛紅,眼裏不再是遲鈍卑懦,裏面烏溜溜閃着靈動的光,卷翹的長睫更襯得她更加俏皮。
“您一定要回來呀。”這是靜姝對沈鏡說的最後一句話。
沈鏡走了以後,靜姝聽沈鏡的話,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高乘黃請了許多先生教她為人處事,君主之風,為君之儀,靜姝學得很認真,她知道自己只是想讓沈鏡不在的這段日子快點過去,快點見到他。
兩年的時間很快,再見到他就能永遠在一起了。靜姝學了畫,每夜都會畫一幅沈鏡,他的眉,眼,唇,一一被她落在紙上。
靜姝夜裏就會對着上面的沈鏡自言自語。沈鏡有時會給她寫信,但是很少,即便寫了落在紙上也是詢問她的瑣事。
有一日靜姝在信上只給沈鏡寫了幾個字,“我想您了。”
不久後得到他的回複,幾個大字筆走龍蛇,潇灑如九天獒龍,恣意盎然,卻又有說不出的甜膩,上面寫着,“吾亦然。”
日子這樣慢慢過去,突然有一天高乘黃把靜姝接到宮裏,說她最近學得不認真,要閉關幾日,隔絕外界一切。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與沈鏡約定的日子。靜姝并不願意,高乘黃又說沈鏡來她會立刻讓人傳信,靜姝想讓沈鏡看到這兩年努力的自己,答應了高乘黃。
但靜姝不知道的是,沈鏡已經死了,他做了和前世一樣的選擇,即便對于前幾世來說,這一世他的布局已經是萬全之策,沈鏡算計到了所有。但這是一個死劫,命運齒輪轉動,無論如何改變,他都逃不掉。
沈鏡死在大漠,屍骨埋于黃沙之中,兩人再無見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