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婚等着我來娶你
第54章 大婚 等着我來娶你。
她耳邊傳來一絲輕微的笑意, “怎麽還鬧小孩子脾氣。”
“誰鬧小孩子脾氣了。”靜姝悶悶的一聲,“你講不講道理。”
霸道而強烈的氣息席卷了她全身,沈懷纾的吻讓她猝不及防。
他的情緒表現不太明顯, 可每每他親着她時,靜姝總能恍惚地感覺是他好像又不是他, 這個男人藏了太多秘密。
他對她永遠有很多副面孔,時而動情, 時而冷淡,讓靜姝心裏迷茫,不明白他倒底在想什麽, 她于他而言, 究竟算作什麽人。
沈懷纾的掌心穩穩地落在靜姝的後頸, 一手攬住她的腰, 靜姝伸手抱住他, 眼裏有他的影子,清澈的眸子仿若林間懵懂的小鹿,清純無害, “沈叔叔, 我們做吧。”
她說得毫不避諱,過于坦誠的目光讓人覺得單純,她向來都是如此, 即便忘記了往事,性子卻是一點都沒變。
沈懷纾的屋子裝飾簡單, 很少有像她屋中那些花裏胡哨的玩意兒,裏外間只隔了一道屏風,外間的梨花木桌案較高,靜姝腰撞在上面狠疼了下, 淚花子都落了下來。
沈懷纾從後面托住她的腰,把她抱到了案上。
午夜的時候,小女君還是沒有回來,婢女料想應是去找沈懷纾先生了。小女君每每去找沈先生時候都不讓人跟着,此時婢女躊躇不決,不知該不該去尋小女君回來。
最後還是女君身邊算得上貼身且信得過的丫頭出了屋去尋。
靜姝不只一次夢到過此時的場景,夢裏有一個男人抱着她,周身的氣息讓她感到安穩,燭火微明,他輕摟住她的腰把她托了起來,慢慢進了去。
靜姝額頭出了細汗,以前夢中人只是模糊的影子,沒有全貌,如今才有了清晰的臉。
她叫沈叔叔的時候,聲音輕微發顫,接着是受到他更加強硬地對待。
“沈叔叔,我想要你的所有,如果我們有了孩子,阿娘應該如何都不會再攔着了。”靜姝說得羞赦,柔軟的小手放在他的後頸,時而受不住嘴裏喃喃讓他輕點兒,柔若無骨的手用力撓幾下他的背,但這對沈懷纾毫無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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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住她的唇,“想好了?”
靜姝眨了下眼,點頭。驀地,臉變得更紅,一時不敢看他,“沈叔叔,你…你別這樣。”
沈懷纾眼尾勾勒出一圈細紋,他緩緩地笑了。
靜姝有點呆,他很少笑,靜姝看到他眼裏清淺的笑意,接下來她的另一條腿也被擡了起來。
靜姝幹脆閉上眼,她想,以後她怕是都不會直視他了。
沈懷纾身邊并沒有侍奉的下人,婢女過來時周邊安靜,只有風吹過枝葉婆娑的聲響。
裏面的門緊閉着,婢女剛到門前忽聽裏面一聲輕呼,是女君的聲音,并不大,還帶着些許的抽泣。
婢女年紀尚小,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以為是女君出了事,她叩了下門,道“女君,您在裏面嗎?”
許久,裏面都沒有人回應,婢女心裏疑惑,又要再叩門,突然門打開,沈懷纾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屋裏,“何事。”
他語氣稍沉,面上的威嚴吓得婢女一時差點忍不住跪在地上,“奴婢…奴婢來尋女君。”
“她睡了,明日會回去。”
“睡…睡了?”婢女愣住,還沒等接着問下去,沈懷纾已經關了門。
靜姝身上披着沈懷纾過大的裏衣,坐在案上晃着白嫩嫩的小腳丫,臉頰泛着異樣的紅,眸子亮亮的,見到他回來,張開手抱住他的後頸,沈鏡兩手輕拖她的雙腿,軟軟的小人,香軟的味道撲了他滿身。
“外面誰來了呀?”她親了親沈懷纾的側臉開口。
“來尋你的婢女。”沈懷纾拍了拍她的後背,“淨室備了水,去洗洗。”
“我不想自己去。”靜姝在他懷裏撒嬌,小臉在他懷裏拱來拱去。
“我幫你洗,洗完在這睡一覺。”他道。
靜姝應了聲好。
他屋子裏沒有靜姝的衣裳,出來時沈懷纾給她罩了一件幹淨的外衣。
冷冽的屋子因有她的存在而變得甜膩。
靜姝鑽到被子裏,腰還有點酸,方才在案上磕的那一下,現在必然青紫了。
沈懷纾剪了燭火的芯子,又從外間端了水進來。沐浴時她就嚷嚷着渴,要喝水。
寂靜無人的夜,外面的風聲有些蕭索澀然,樹影婆娑,倒映在平靜無波的水面上,空出一道圓月。
兩人的相處總是那麽自然,好像已經在一起許久,即便是這夜許久的情.事,卻除了初初的痛意,到後來靜姝仿佛飄在雲端之上,舒服極了。
他好像知道她所有敏.感的地方,對她了解的透徹。
靜姝伸手想接過他端來的水,沈懷纾直接坐在她身側,大掌輕輕擡起她的後頸,杯沿兒遞到她唇邊,靜姝眸子看他,很快又收回去,乖乖地就着他的手喝。
動靜小,兩腮一鼓一鼓的,圓潤的可愛。眸子晶亮,翹起的眼尾有餘韻的妩媚。
他到現在都沒說話,靜姝沒明白他什麽意思,自己現在都是他的人了,他好像并沒有要娶她的意願。
沈懷纾很少露出多餘的情緒,淡漠的神色仿若世間無論什麽對他都無所謂。
若不是方才情動時他含住她的唇,宛如要把她嵌進身體急切的模樣,她真以為他連和她做都不喜歡。
“阿娘要給我安排夫婿。”靜姝喝完水,手推了推他的胸口,自己又躺了回去。
沈懷纾手中的杯盞放到床案邊,給她掖了掖被子,沉默不語。
“你為什麽不說娶我,是想讓我嫁給別人嗎?”靜姝看到他冷靜的神色就覺得生氣和郁悶,當真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作想。
“如果你不娶我,那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麽,我的婢女都知道我在你屋裏住了一夜,阿娘定然也知道了,你要是不娶我,我…,我…”她我了半天,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幹脆背過身不去看他,“罷了,你要是不想娶就算了,左右我是南宛女君,想當我夫婿的人多的是,也不缺你這一個。”
她一個人鼓鼓囊囊地說着,也不知道是因為氣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到最後她越說越激動,猛地起身就要走。
沈懷纾無奈地嘆了口氣,拉住她的手腕,抱過她,“不怕嗎?”
他問。
靜姝有些奇怪,眨着眼偏頭看他,“怕什麽?”
“我的身世,我的過往,我的全部你都不知道,不怕我另有所圖?”他在靜姝的頭頂落下一吻,“李珏說的對,我不是一個好人。”
“如果我現在問這些,你會告訴我嗎?”靜姝問他。
“不會。”沈懷纾說的果斷,他這些不可告人的事,連她都不能說。
仿佛走到了一個死胡同,兩邊僵持不下,各不相讓。
靜姝咬了咬唇瓣,她裏衣除去,現在身上只留下了雲被,再往下就是她姣好的身形,嬌嫩的肌膚,她清楚的記得,紅豆上有一塊咬痕,力道不重卻也足以留到現在。
“為什麽不能說。”靜姝被他摟到懷裏,耳邊聽着他強勁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像是捶打在她的心口。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事關那些往事,既然她忘了,他就不應該再提起。
靜姝推開他的手,把被子從身上拿了下來,跑到他懷裏,輕輕摟住他的腰,“不管你是不是好人,我只知道我喜歡你。”
似曾相識的喜歡,一見鐘情的喜歡,這世間再無人能和他相比。少女的單純稚嫩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在他懷裏盡情地撒嬌,而沈懷纾比她要年長許多,早就過了那樣爛漫的年紀。
風靜下的時候,屋裏的燈已經滅了,靜姝說完那句話以後,兩人又做了一次。
他熟悉她的每一處敏.感,惹得靜姝雙面嫣紅,欲哭欲泣。
無盡沉淪的欲.望,再近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沈懷纾深夜起身,此前為了通風,開了半扇小窗,方才靜姝嚷嚷着冷,縮在他懷裏像是溫順的貓,如果一切都順利,她現在早就應該是他的妻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
高大威嚴的男人矗立在床邊,寬闊的身形擋住呼呼出來的涼風,通身的矜貴冷硬之氣和以前一樣,依舊沒變。
靜姝迷蒙間伸手摸着枕邊人,卻發現旁側空空,她揉了揉眼,撐坐起身,迷迷糊糊地叫了聲沈叔叔,幾乎是下意識的,好像以前就這樣,已經習以為常。
她心頭忽地跳了下,屋中情形有幾分似曾相識,她分辨不出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沈懷纾聽到裏面的聲音,擡手關了窗,踱步回去。
靜姝還傻愣在原地,她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他們之間看似順理成章,又仿佛經歷了太多波折。
屋中還暗着,唯有月色落下才有點兒光亮。
沈懷纾坐到她身側,自然地給靜姝提起落下的被子,“我會去你的招親,等着我來娶你。”他像在輕聲哄一個孩子。
“娶我?”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此時的沈懷纾變了,卻又說不上哪裏改變,只是整個人的和睡前有很大的不一祥,好像确定了什麽。
沈懷纾伸手摟住她,低頭去吻她的唇珠。靜姝很順從,乖巧地回應,聽話地貼在他懷裏。
“沈叔叔,我不想再要了,好累。”靜姝小手推拒着他的胸口,緩緩喘了下。
她感覺耳畔被人咬了下,瞬間就紅了。
沈懷纾道“今夜如果我是別的人,或者當日你看到的并不是我,而是和我有着一樣脾性的人,你還會那麽做,把我帶回王宮嗎?”
靜姝被他繞得有點迷糊,沒明白他什麽意思,“沈叔叔就是沈叔叔啊,不是別的人,當日如果遇到別的人我都不會和他說話的。”
“和我不一樣面容的人呢?”沈懷纾又問她,語氣微沉,說不上哪裏怪異,“靜姝,你太單純了,容易被蒙騙,如果再遇到我這樣的人,別再主動靠近他,也別再把他帶回來。”
他的話一一進了靜姝的耳,靜姝更覺得怪異了。
“沈叔叔,你不要總拿孩子眼光看我,我哪裏單純。你就是你,不會再有第二個,我也不會再喜歡第二個。”
靜姝心想他這個人可真是奇怪,動不動就生氣。還喜歡管着她,平常練劍的時候沒有他的允許,靜姝都沒得碰到劍的機會,有時連她出宮不過一個時辰不回來,他就要像審訊犯人一樣問她。
“靜姝,別這樣。”沈懷纾指腹碰了碰她的臉。
此前他并沒想過她會說這樣的話,他以為她的喜歡一直都是因為她對他依賴的安全感,她分不清這樣的喜歡有什麽不同,總是迷迷糊糊地把這些混淆在一起,不願意去理開。
她自小被人抛棄,安全感對她來說太過重要,她依賴着他,無時無刻不黏在他身上,有時他不在一刻,再見她就好像一只被人抛棄可憐兮兮的小貓。
只要能給她這樣的安全感,無論是誰,她都會去喜歡,自己不過是恰好符合她所有的條件。
她的喜歡看似單純卻也複雜,如果換作任何一個和他相似的人,她都會願意去接受。
這樣的認知讓他從未有過的挫敗。
靜姝能感到身邊人情緒的變化,像是在隐忍着什麽,他指腹壓着她的臉,慢慢滑到她的下颌,輕擡起,含住了她的唇。
別再這樣說喜歡他,自己都是一個迷糊的人,卻膽大地這樣勾他。明知他危險,也要單純地靠近。
沈懷纾真恨不得無時無刻不把她綁在身邊,能給她安全感,陪在身邊照顧她的人,有他一個就夠了。
他不想再經受失去她的滋味。
南宛王宮正殿
“浪蕩!”高乘黃聽完婢女的傳話,聲音陡然拔高,闊袖猛拂,案上的茶盞被一把甩了下去,瓷器碎裂,發出噼啪的聲響。
婢女吓得身子顫抖,頭猛低下,“君主饒命,君主饒命,是奴婢看護不力,奴婢知罪,君主饒命…”
高乘黃話落後眼前一陣暈眩,輕緩了下才直起身。
這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女兒,離開沈鏡,卻想不到了又突然出現和他脾性氣度均是相似的男人。
這些日子高乘黃沒少給她安排親事,她卻是一個都瞧不上,難不成真的要讓她嫁給那般年紀,可以做她父親的人?
不,不會的。
高乘黃是南宛君主,思想并不封建,既然已經是女君,身邊有幾個男人不算什麽大事。待日後高乘黃也會給她物色幾個侍奉好的男人在她身側,輔佐她主持朝政。
稍後,高乘黃心中的怒氣已經平息下來,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當初她那麽喜歡沈鏡,現在不也是說忘就忘,很快喜歡上別人,小孩子心性,終究是貪戀新鮮事物罷了。
烏雲壓月,高乘黃疲憊地坐回椅上擡了擡手,“今夜女君宿在雲華殿,下去吧。”
婢女微滞,很快退了出去。雖是如此,但高乘黃的怒氣沒消減多少,沈懷纾來歷不明,不知用了什麽法子才讓阿鸾對他那麽死心塌地。
她不是不想讓阿鸾快樂地活着,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她只是不想再讓阿鸾經歷那時的絕望,沈鏡的死對她打擊太大,讓她整個人都失去了當初的鮮活。
若是沈懷纾來到南宛當真對阿鸾別有用心,她絕不會手下留情。像沈鏡那樣的的人,有一個就夠了。
屋裏仆從靜默候在案邊,不敢輕易發出動靜,偌大的宮殿,傳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翌日天明,靜姝以為還是在自己屋裏,她習慣地翻了身,手心摸到一塊硬邦邦的東西,線條流暢,肌理分明,帶着點柔軟的感覺。
靜姝摸着舒服,忍不住滑了下去,到了某一處,靜姝的手忽地頓住,那軟乎乎的小手不敢再動了,慢慢要往出走。突然被一只大掌抓住,順着之前的路線下去。
她握着那東西手心發燙,聽到耳邊清淺的笑意,唇瓣也被一只帶着涼意的手覆了上去,“還真是乖。”
靜姝被他控制着手,羞得眼睛都不敢睜開,只有小臉泛紅,看着有些怪異,無人可見雲被下的動作。
呼吸變得急促,沈懷纾含住她的唇啞聲,“叫沈叔叔。”
靜姝閉着眼不敢睜,被他吻得腦中一片混沌,一時竟也有些情動。
嬌軟的唇喏喏低語,“沈叔叔…”
她聽說過女子第一次都會疼些,會有落紅,可她清楚得記得昨夜她并無落紅,疼也不過是一會兒,便很快能攀附沈懷纾的肩,同他沉浸。
靜姝開始懷疑,是否是當初在那些模糊的記憶裏發生了什麽事,才讓她失去了女子的第一次。
靜姝并不在乎這些,可她不确定沈懷纾在不在乎。她掀起眼,面前的人也正在看她,眼裏有着無法掩蓋的欲,卻又很快一閃而過。眼睛騙不了人,靜姝已經十分确定,沈懷纾從昨夜就沒提這件事,也沒露出異樣,他并不在乎。
靜姝有點不好意思,手順着他的動作用力松下,幾番之後已是筋疲力竭,手酸軟不止。
而沈懷纾好像還不滿足。
他弄着她的敏.感點,力道不小,惹得靜姝一時忍不住輕呼。
她一直在懷疑沈懷纾不喜歡她,即便是喜歡也沒有她的喜歡多。她能感覺得到,沈懷纾待她終究是留了一步,這仿佛是他最後的退路。
即便是粘膩的汗水交織在一起,可終究是同床異夢。
天亮時沈懷纾給她穿衣,靜姝身形嬌小,骨架柔軟,身上永遠有着一股淡淡的甜膩奶香。
靜姝被他粗粝的指腹接觸到肌膚,臉發燙,想到昨夜事一時不好意思起來。
她埋頭在沈懷纾懷裏,賴着不想走,“沈叔叔,我們成婚後,你能不能告訴我所有事?”
靜姝從來不是一個求知欲很強的人,可在這件事上她卻格外的執着。
沈懷纾淡聲,“過去就過去了,那些事不重要。”
靜姝眼通紅,走時一句話沒說。
她和沈懷纾的關系變了,事情說開後總會有改變的心境,她也不說上哪裏變,只是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去找他,大多時候都是自己悶在屋裏。
沈懷纾也從沒親自找過她,靜姝平日除了看阿娘送來的公文,就是坐在案後發呆。
她已經有小半月沒見到沈懷纾了。
正殿內
高乘黃正襟危坐在上首,手邊放着一杯淡茶,眼睛緊緊盯着下面的人。
“我知那夜你和阿鸾發生的事,她是女君,身邊有幾個男人并無大事。最近阿鸾都沒去見你,可見她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喜歡你。即便你現在離開,對她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高乘黃抿了口茶水,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沈懷纾筆直地站着,縱使現在兩人看似地位不平,一站一坐,但他帶給人的壓迫感卻讓高乘黃倍受壓力。
她不清楚沈懷纾的過去,他藏了太多秘密,這樣的壓迫感不知來自何處,讓人心有惶恐。
沈懷纾涼笑了下,知道她的目的并非如此,直言道“君主不妨直言,我如何做,才能讓你放心我留在這。”
這些事他沒必要和靜姝說,他也從未想過要和她說。自己的年紀,身份對她而言猶如漫長溝壑,無論如何改變不了。只要這些一日存在,高乘黃一日就不會松口,除非他能用相值得的東西換取。
高乘黃早知沈懷纾非池中之物,但聽到他這句話還是深深的訝異,她道“南疆有一種蠱蟲,子母相連,母殺之,子也不會活下去,屆時中了子蠱的人必會暴斃而亡,給你中蠱,你可願意?”
沈懷纾默了會兒,開口,“這件事希望君主不要告訴她。”
靜姝再見到沈懷纾的時候,是在她招親的擂臺上。
南宛小女君明豔貌美,又溫順親民,再加上南宛女君的名號,早就吸引了諸多男子到此擂臺。
上面主位上坐着高乘黃,靜姝就在旁側,四周侍奉着仆從,李珏不在。
靜姝四下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想要見的人,心裏微微失落。
比武開始。
靜姝對擂臺上的摩拳擦掌提不起半點興致,她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麽,她想看到他出現。
可是這個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一連小半月,連個影子都見不到。
高乘黃側眼看向出神的女兒,目光落了下來。
半日過去,勝負幾見分曉,贏擂的是一個頭束玉冠,面容溫潤的書生。
書生看着柔弱,卻以弱制強,等待對方露出馬腳,再一招制勝。
鑼鼓敲響之時,看着滿場的歡騰,靜姝心裏失落愈加厲害,正起身要離開,下面突然跳出一玄衣身影。
紫冠冷面,橫眉豎立,漆黑的眼猶如夜空點墨。
即使隔得遠,可靜姝也有一種感覺,他在看她,有小半月沒見,他好似瘦了許多,露出的小臂都可見青筋凸起。
鑼鼓聲再響,兩相争鬥,縱然沈懷纾步步占了上風,但靜姝感覺的到,他打得很是吃力。
他好像受過傷,傷得很重。
沈懷纾贏得并不容易,在受了書生一掌後,單手拄在擂臺上,全身都挂了彩,口中吐出紅血,他用指腹抿了下,眸中兇光乍現,終于将書生打得站不起身。
他贏了,靜姝的心都揪在一起,唇畔顫抖,眼淚止不住流。
高乘黃嘆了口氣,“來人,把女君帶下去。”
“阿娘!”靜姝掙紮着要下去,奈何是高乘黃親自下的令,會武的仆從上來制住靜姝,把她拉了下去。
高乘黃看向擂臺站着的男人,沈懷纾亦是在看她,眼裏譏諷嘲笑。
她知道他在嘲諷什麽,無非是今日她命人催動了他體內的蠱蟲,方才亦是讓子蠱在他體內作亂,才使他傷情加重,險些死掉,她這手段着實不太風光。
而沈懷纾的表現更出乎她的意料,他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容易。
或許是她錯了,到了該放手的時候。只要沈懷纾對南宛沒有二心,一心待她的阿鸾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靜姝被拉下去後關到了寝殿裏,她心裏着急,知道哪裏能偷偷出去還不會被人發現,這是三哥哥告訴她的密道。
沈懷纾最後一刻才到擂臺,又身受重傷,靜姝料想他一定是瞞了自己什麽事,他不願意說,靜姝也可以不去問,她只是想去看看他的傷有沒有大礙。
天變得陰沉,壓得人喘不過氣,靜姝熟悉王宮每一條路,好不容易找到沈懷纾,她看到屋內面色蒼白無力,不斷嘔血的人,忍不住要哭。
沈懷纾還像以前一樣,毫不在意地擦掉嘴角的血跡,再轉過身看她,張開手,漫不經心道“哭什麽。”
靜姝被他攬在懷裏,淚珠子一串一串地砸了下來,“你是不是和阿娘做了什麽交易,才會變成這樣。來時我都想好了不問你,可現在我忍不住想說,沈叔叔,你別再瞞着我了好不好。”
她的哭聲越來越大,染濕了沈懷纾胸口的衣襟,身子随着她的哭聲發顫,“我好害怕,害怕你會死。”
小姑娘哭得眼圈通紅,瘦弱顫抖的身子仿佛風中飄零的浮萍,懵懂又一無所知的恐懼猶如陰霾留在她心底。
靜姝太怕了,多日的冷戰沒有讓她想清楚,反而對于這份感情越陷越深。她後悔當日把沈懷纾帶回了王宮,亦是慶幸他跟自己到了這裏,才讓她心知情愛為何物。
沉穩有力的氣息環繞在她周邊,慢慢撫平她心中的不安惶恐,他帶給她的感覺沒人能比。
溫熱的掌心落在她的後背,一下又一下輕柔的安撫終于讓靜姝的哭聲漸漸減小。
一吻落在她的發頂。
沈懷纾擦掉她眼角流下的晶瑩,開口,“聽話,別哭了。”
“我既然決定要娶你,就不會有事。”
這樣的孩子真讓他心疼。
靜姝不知信了沒有,聽完他的話反而心裏更難受,哭得停都停不下來。
沈懷纾沒再勸她,她自缺失記憶後,在王宮裏被保護得很好,性子單純懵懂,幾乎就沒看到過那樣血腥的場面。要想讓她從那日裏緩過來,确實需要時間。
婢女來報女君偷偷跑出去的事,高乘黃并沒多加阻攔,如今木已成舟,他們二人早晚要成婚,再加上沈懷纾已經中了蠱毒,若他敢負阿鸾,必死無疑。
屋內的哭聲小了點,沈懷纾抱着香軟的人靠在引枕上,垂眼看她時人已經哭累睡了過去。
沈懷纾親了親她的額頭,摟着她的手臂收緊。
他料想到經此一事,高乘黃不會再多阻攔他,能與她成婚厮守,已是他這幾世的夙願。
沈懷纾拉着方才給她披的衣裳,眼前人的眉眼溫柔乖順,透着點可愛的嬌憨。沈懷纾眸子變得幽暗,壓在她唇瓣的手指用力。
懷中人像是被吵到,眉頭蹙了下,紅腫的眸子輕微掀起,撲閃的睫毛眨了眨,嗫嚅一聲,“沈叔叔…”
還沒等她完全清醒,唇畔就被他堵住,呼吸都被奪了去。
靜姝被他翻了個身,整個人都被壓了下去。
她知道沈懷纾這個人古板克制,骨子裏又刻着矜貴的氣度,即便是上次和她在床笫之間她那般勾他,他都能克制有度。若是他真想要,早就把她折騰得下不來床。
事後靜姝臉頰透着異樣的紅,桃容粉面,嬌豔如花。
沈懷纾啄了啄她的紅唇開口,“疼嗎?”
靜姝搖了搖頭,抱住他的腰,“我喜歡和你做,不疼的。”
她的乖巧一如既往,不論到什麽時候,在他面前她都會乖的像貓,即使偶爾會伸出小爪子,對他而言也像撓癢癢似的。
沈懷纾這次用了多少力,他自己心裏清楚,殺戮得勝後的放縱,沒有什麽能比和她沉淪更讓人歡愉。這樣的欲.望填補在他心口,慢慢變得膨脹,直至現在爆發,再也無法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