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暝霄沒法子，刻舟一而再再而三的命令他睡覺，雖然他心思都飛到了桌前，卻還是得忍氣吞聲。
一燈如豆，對坐的兩人，一個神情詭異的微笑，一個滿面凝重的等待答案。還有一個小家夥，頭上蒙着被子，撐開一個細縫，小心翼翼的觀望着外面的世界。
“好了，你說吧。”刻舟倒了一杯茶放在雲璟面前。淡黃色的茶水上漂浮着短短一片茶葉，不停的迂回旋轉。雲璟饒有興味的趴在桌前，撅着嘴對着茶碗吹氣。一聽刻舟問話，然後受驚似的擡起頭，細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說？刻舟要我說什麽？”
“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刻舟拍了拍桌子，自己的意圖如此明顯，雲璟居然裝作不知情！
雲璟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臉，正色到：“好了好了，刻舟不要生氣，你問什麽我答什麽，這樣可好？還有……如果你覺得我的答案讓你滿意的話，可不可以讨點獎賞？”說着，漫不經心的瞄了一眼床上的那人，看見暝霄賭氣的轉過身子，嘴角微微一揚。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千變萬化的雲璟，究竟在想些什麽。哎……那只可愛的小雲虎，怎麽就變成這副纨绔子弟的樣子了呢？難道下界的這段時間對他影響真的這麽大麽？
“雲璟，你怎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刻舟惋惜的搖搖頭，看着他輕紗披肩，一臉神秘莫測的微笑，喃喃自語的搖了搖頭。
“刻舟說我這副樣子，究竟是什麽樣子？是嫌棄我不正經？”雲璟手一擡，作勢要摸摸刻舟的下巴，卻聽見一旁傳來倒抽涼氣的聲音，笑的更加燦爛，眼珠一轉，又問：“或者，刻舟是好奇我為什麽突然長大了？只要你想知道，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起來，刻舟的魅力還真不小，才入天界就迷倒一片，我真的好嫉妒啊……”雲璟雖是做出一副惆悵狀，目光确是晶亮萬分。
刻舟臉一紅，辯解到：“你這話是從何說起，明明是我在問你，現在倒好，颠了一轉，你還不快說！”
“好了好了，刻舟嚴肅起來真是不習慣，你趕緊問吧。”
刻舟皺起眉：“先說你是怎麽長大的，如果我記得不錯，你應該不會長得這麽快。”
“長大呀……這是多久的事了？”雲璟笑着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刻舟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去兜率宮。當時你忙着找太上老君老君，連我跑掉了也不知道。我到了老君的煉丹房，看見地上掉了很多金丹，想也沒想全部吞進了肚子。也怪那金丹味道實在太好，一股淡淡的茉莉味兒，吃了一顆還想再吃。一不小心，地上的金丹全被我給吃光了。”
雲璟無奈的聳聳肩：“也該感謝我貪吃，那些金丹的效果你絕對想不到有多好。吃了金丹當日，我的心智突然開闊，如同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突然達到通曉一切的成熟。那期間，我有多困惑，刻舟你肯定不知道。腦子裏充斥着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必須一件件的理清楚，知道條理分明……最後我恍然大悟，我一夜之間，長大了。”
刻舟聽的啧啧稱奇，回想起來，雲璟是有一段時間不太對勁，總是心事重重的望着月亮，原來那裏面還有這麽一重深意，也怪自己沒有注意雲璟的心情。
“老君的仙丹，确實奇妙到匪夷所思，我有幸吃到這麽寶貝的金丹，也是運氣。我想老君也是知道的罷，自己的煉丹房裏有什麽，他肯定清清楚楚。可是他并沒有讓我吐出來，反而是裝糊塗的讓我撿了天大的便宜。”
“後來，我去了玉虛子那裏。”玉虛子那家夥，總是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內心卻比誰都愛計較，愛攀比。把自己弄得疲憊不堪，一天被衆仙當成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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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虛子那裏度過的日子，絕對不是美好的回憶，也要感謝刻舟，就是因為你對我實在太好了，我不能習慣落差，于是一心想着逃跑。”雲璟一直糾結自己弱小的身子，一心期盼快快長大，因為當時只是一只小虎，雖然什麽都心知肚明，卻沒法掙脫。
“雲璟……”刻舟知道他在玉虛子那裏過的并不好，心裏多少有些愧疚。
雲璟慌忙擺擺手：“沒事沒事，那些事情早就過去，那玉虛子也不怎麽打我，就算打我，頂多當成被狗咬了，沒有什麽損失的。其實我運氣還是蠻好，某日我發現了玉虛子私藏的一件寶物。”雲璟撈起一只衣袖，炫耀似的顯示出手腕上一直挂着的翡翠镯子。
“諾，這個東西，是玉虛子的寶貝。偷了它，我平添萬年修為，由幼年化形成年，簡直是輕而易舉。”于是有了接下來的偷跑，在凡間度過安逸的日子。塞翁失馬，這句話果然是個真理。沒有玉虛子的折磨，說不定就沒有這段在人間享受安逸的日子，或許，他還要感謝玉虛子。
聽了這曲折離奇的經歷，刻舟心生憐惜，最多的還是愧疚。若是他心細一些，若是他更體貼一些，若是他多關系一些，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在雲璟身上。“雲璟，這些事會發生，或多或少都有我的原因……若是你要怨我，我還是理解的。”
雲璟欣喜到：“刻舟想要補償我嗎？真是這樣，你要怎麽補償我呢？親一口怎麽樣？”刻舟馬上皺起臉，他讨厭這種說話的調調。
“親一口覺得為難。那便拉拉小手吧，我一直覺得刻舟很不錯呢。人長的又好，性格脾氣也是特別的溫柔，除了你之外，我真的不知道有什麽人更适合我……”
刻舟抹汗：“我想，我大概，是不太适合你。”
“不适合？那樣什麽樣的人才适合呢？是那種幼稚的不得了，永遠都長不大的家夥？還是那種萬分脆弱，只會哭泣的家夥？心愛的人就在眼前，卻怎麽也無法保護，那種心情真是好酸呢……”說白了，雲璟這幾句話，就是針對暝霄。那條龍和自己過節大了，自己以前總是被他欺負，現在自己長大了，還要被他“又恨又怨”，不出手捉弄捉弄他，真是說不過去呢。
刻舟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一只手被雲璟強硬的抓在手心，掙脫不得，欲罷不能。雲璟說完了這番話，滿心期待着床上的家夥再度爆發，若是能看見他炸毛的樣子，那就再好不過，只是紅着眼嫉妒的樣子，也會覺得很搞笑。
誰知道，暝霄鑽被子裏就是不願出來了。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雲璟算是明白好戲不會上演了。他終于放開刻舟的手，說了句：“刻舟不用把那些事放在心上，一切只是過去而已，既然過了，也沒有在意的必要，再說你真的很好。”
勉強說是寬慰罷，刻舟微微放松了一點心情，發誓以後回了天界，定要好好注意那些小獸們，即使他們被原來的主人抱回去了，也要常常去看看，免得他們受欺負。
作者有話要說：累
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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