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等到茶葉發的差不多，唱月将沸水全部添進水壺裏，給刻舟倒了一杯，白色陶瓷杯裏斟滿了淡黃的茶水，冒着渺渺白煙。刻舟舉起杯子，喝了一口，贊賞着：“很香。”
唱月抿唇一笑：“你喜歡就好。”說了也不動，久久沒有走的趨勢。刻舟心中暗暗納悶，唱月來這裏究竟有什麽目的，按理說兩人關系一般，還沒到這麽閑話家常的地步，唱月一坐下就不願走了，眼看着時間一刻刻流走，刻舟有些輕微的煩躁，身子也不自覺的扭動。
唱月不慌不忙的問：“刻舟，你有急事嗎？”
“沒事。”
“哦，那我們再坐着談會兒吧，現在時間還早。”唱月一笑，自然大方，随意的整整袖子，然後雙目清澈的望着他。好吧，刻舟望天，他還能說什麽呢，難不成還真要下逐客令，他可真幹不來伸手去打笑臉人的事兒。
唱月想了想，好奇的問着：“刻舟，我聽說暝霄是條長着翅膀的龍，對不對？只是聽說，還從未機會一睹真容呢。”
“額……确實是這樣。”
“那暝霄該是什麽種屬的龍呢？現在天上地上還從未聽過龍帶雙翼，就拿東海南海的龍王來說吧，他們也不過就是普通的龍，或許，暝霄的來頭有些大？否則，又怎麽能得到王母的偏愛。”說完，唱月覺得自己問的好像有些唐突，羞澀一笑，解釋着：“只是道聽途說覺得好奇罷了，刻舟千萬不要介意。”
刻舟挑眉，無事不登三寶殿，唱月原來是來打聽消息的？于是口氣也冷上幾分：“暝霄是什麽龍，我确實不知道，也不在意。只要他生活的開心快樂，其他的其實沒有那麽重要，我也不會刻意去關心。這不會為我帶來任何好處，王母也不會為此開放寬通路。”一行話，說白了，不要打暝霄的注意。
唱月面上一紅，知道自己問錯了話，于是說着：“刻舟，你不要生氣，我只是好奇罷了，沒有什麽險惡用心。我知道你和暝霄感情很好，聽說前段時間你們還一起下凡過，對嗎？”
刻舟面色緩和一些：“是啊，才剛回來。”
唱月眯起眼睛，有些高興：“刻舟可不可以給我講講凡間的事情，自我來了天界，就再沒機會回去。都說天上一天人間一年，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話，凡間現在是個什麽光景，什麽年號你知道嗎？我來天界已經好久，真不知道我的朋友們怎麽樣了，我其實很想念他們。”這麽一說，倒有些可憐巴巴的意味。
刻舟在心中勸慰自己，唱月或許是個重情義之人，只是自己對他偏見根深蒂固。想到這裏，刻舟便将下凡的見聞全盤托出。包括那遍地的油菜花，城中百姓生活其樂融融，月下燈會等等。唱月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插上幾句話，問的都是吃喝玩樂，聽着和過去沒多大分別，也就舒了口氣。
“刻舟，以前我最喜歡吃冰糖葫蘆，不過都是小時候的事。那時候家裏窮，買不起，很多時候都守在攤子邊。等我長大後有了錢，可以想買多少就多少，卻再沒有吃到過曾經的味道。現在想來，是心态變了，冰糖葫蘆還是那個味，可是我們已經不再單純。”刻舟不知怎麽的，對他産生了一點憐惜，別看着人長的冰清玉潔一派高貴清冷，可是說起話來總是讓人覺得有種淡淡的心酸，就像他曾經歷經磨難，現在已是千瘡百孔。
“若是在下凡之前，你給我說一聲，我是可以為你帶上一串兩串的。”在凡間的那段日子，帶着饞嘴暝霄，兩人真吃了不少東西，不過來來回回一轉，暝霄還是最愛包子，想來有些好笑。
唱月知道自己終于突破刻舟心防，在他心裏，刻舟就像個熟悉的老鄉，那是在別的飛升仙人身上感覺不到的，自然而然的好感讓唱月想要貼近，可惜出了嘯天那件事，唱月幾乎是立刻就被打入了“冷宮”，在刻舟心裏，他恐怕是個拒絕來往戶吧。也曾反複想過要對他解釋，可是解釋什麽呢？解釋自己不是一個壞人，只是現實一點嗎？刻舟肯定不會相信，甚至是更加看不起他。可是他有什麽辦法，他在天界就是一個一文不名的仙人，有時還會背上戲子的臭名。也是，沒有修為沒有功德，僅憑取樂天帝王母他就可以飛升，這點理由好是牽強。
Advertisement
“謝謝刻舟，我已經不愛吃了，只是懷戀罷了。今天能同你說這些，我真是高興。”刻舟點頭，以為他說了這句便是結尾，哪知唱月又冒出一句：“不如我們在外面走走吧，一直坐着也很累。”刻舟嘆氣，唱月班主真是毅力堅強。
于是兩人走出屋子，跟着走廊慢慢行走，就像逛街一樣悠閑。可能真的是閑來無事想找他打發時間吧，刻舟安慰自己。唱月走在廊邊，率先問着：“刻舟，你以前在凡間是做什麽的？”
刻舟從沒對別人提起過以前的事，現在想起來恍惚是很久之前。搜索着記憶答到：“我以前只是一個普通書生，住在鄉村，原是準備考取功名，卻因為喝了杯涼茶來了這裏養蛋。”
唱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真好，刻舟也不是修道之人呢。”
刻舟答到：“确實，我不是一個正經的修道人，只是姻緣巧合上了天界養蛋，在別人眼中肯定是投機取巧之輩。不過這也沒什麽。每個人都有存在的價值，我想我的價值就是養蛋。”刻舟說完，自己都笑了起來，因為這養蛋職位真的蠻離奇。
“刻舟說的是，唱月今日獲益良多。不瞞你說，我一直因為自己的身份自卑，總覺得自己是天庭的異數，招受鄙夷和白眼也是應該的，不過我該驕傲的，至少天界沒有第二人，如我有一副好嗓子可以取樂陛下。”
刻舟一驚：“居然有這種事，會有人鄙夷你？”
“那都是過去的事，不值一提，不過我确實苦惱了好一陣子，差點想過從輪回臺上跳下去，還自己一身清白。免得被人戲子戲子叫了一輩子，來了天界，還是永遠當戲子。”
刻舟一把抓住唱月寬寬的衣袖：“唱月你萬萬不要那麽做，凡人升仙本非易事，既然有那個緣分，為什麽又要放棄呢。要記住，別人說的都不重要。”
唱月看了看被緊緊拽住的袖子，目光晶亮：“是，刻舟，我明白了。”
***
天界歲月悠悠轉過，一晃就是好久。刻舟沒有刻意記住日子，大概是幾年過去了吧，自己養的粉蛋也早就破了殼，爆出一只白白嫩嫩的小蛇。刻舟再次行使奶爹職責，為它取了一個名字：“小白”。
沒有暝霄的日子，刻舟都是同它一起度過。小蛇原主人是名女仙，撿到蛋時很喜歡它嫩嫩的顏色，可是得知蛋裏是蛇，便推拒着不要這只恐怖的寵物了。沒法，小蛇只好跟着刻舟。起初它出生，只有刻舟手指大小，一雙眼珠同紅寶石般熠熠生輝，這孩子是火屬性的，天生讨厭水，刻舟為它安置好一個火爐子，平時小蛇就鑽在爐子底下，弄得一身灰撲撲。
小蛇的身上布滿細細的鱗片，軟軟的貼着身上，因為它的過于活潑，鱗片時常脫落。掉了一片刻舟撿起一片，為它收在一個小盒子裏。若是小蛇不鑽爐底了，就會纏在刻舟手腕，嘴裏叼着自己的尾巴，形成一個環狀套着，怎麽也弄不下來。遠遠看去，刻舟就像佩戴了什麽奇特的手飾，上面還有會發光的寶石。
小蛇還小的時候，吃東西很是困難，可是蛇生性愛一口吞咽，不管是雞蛋大小的仙丹，還是專門捉來的田鼠，它都吃的萬分痛苦。而且進食之後很久都不會動彈，肚子漲的鼓鼓的，躺在地上消化。
每每看着小蛇這樣子，刻舟總是會想起暝霄，然後惆悵一整天。
後來小蛇慢慢長大了，有刻舟的手腕粗，它吃東西不再是上刑場一般。雖然它長的斯文漂亮，一旦張開嘴巴，頓時顯出比身子大十幾倍的血盆大口，囫囵吞棗。不過撒嬌的動作還是沒有變，縮成小小的一團，套在刻舟手腕上。
刻舟曾經想過去看暝霄，他去找過老君詢問暝霄的修行地點，老君總是笑而不語秘而不宣，連連失敗之後，刻舟也不敢再問。聽老君說，修煉很不容易，更加不能被打擾，自己一去不但沒有幫助他，反而會使得他心思浮動，還不如不去呢。刻舟想了想，大概是這麽個意思，也就不再勉強。只是在聽老君說暝霄至少會修行千年候，心中默默難受。相處的日子那麽短，千年之後自己雖不會老，可是暝霄應該長大了，也該把自己忘得幹淨了。
刻舟産生了移情效應，把全部的熱情放在小白身上。不過這家夥雖然會撒嬌，卻不如暝霄來的招人愛，先不說暝霄是條威風的小龍，他有過調皮搗蛋卻很熱情，所以很容易獲得大家喜歡。可是小白除了挂在刻舟身上，從來不與別人親近。有時候別人碰了它，還會目光兇惡的瞪着對方，威脅的吐出舌頭。每每這種時候，刻舟總會塞個大丸子在它嘴裏，那丸子有的時候是仙丹，有時候是泥巴團。
其實刻舟還是很有娛樂精神的。
***
小白每過十年蛻一次皮，它第一次蛻皮的時候，晴文去了無極仙閣求取仙草。她還是和崇文在一起了，并且也真真的喜歡崇文的很。不過崇文某些時候還是有些奇怪，來了碧林宮玩耍時一句話也不說，僵直的坐在刻舟身邊，呆呆的看着他，要麽長籲短嘆，要麽目露溫柔。被他這種眼神盯怕了，刻舟總會拉上晴文當擋箭牌。一見到晴文，崇文又會極不自然的別開目光。
這是刻舟總會笑他，當了夫妻數年，崇文還是會不好意思。晴文在一邊嬌羞之時，崇文總是垂着頭，他在想事。想的是一切究竟為什麽，想着自己究竟怎麽會和晴文成婚，聽晴文的意思，他們在月老處有命定的姻緣，在一起是天作之合。是嗎？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麽心裏總是空空的，看見刻舟心裏還會泛起漣漪，他可沒忘記自己曾經對刻舟抱有怎樣的好感。
可是一面對晴文，又會心懷愧疚，晴文已經是他的妻子，他卻背着她有別的心思，矛盾掙紮捕獲着他，時時狼狽不堪。時間一久，也就習慣晴文的存在了，熾熱的感情也許感覺不到，但是家長裏短的小日子還是過的滿足。天界成婚的仙人不多，別人都說，能夠看對了眼是如此不容易，應該好好珍惜。
崇文提醒自己，還是好好珍惜罷。
晴文去無極仙閣求仙草，是因為那仙草有生子功效，說來好笑，仙人擁有無盡的生命，卻不能自由受孕，原因很簡單，若是能自由生育，天界肯定早就仙滿為患，家家戶戶給整出幾個“游擊隊”。一仙只能生一子，若想生子，必須先去求生子草，挺人性化的規定。求生子草這決定，是征得了崇文的同意的，他們都覺得小兩口過日子太單薄，有個孩子要熱鬧一些，再說碧林宮有那麽多貓貓狗狗，孩子生下來也不缺玩伴（奇怪的父母）。
也許是晴文心夠誠，也許是求生子草的仙人太少太少，少的幾乎為零，她幾乎沒有到什麽阻礙就成功，帶着仙草高高興興回家。刻舟也為他們祝福，于是将小白蛻下來的皮送給晴文，讓她随便做點什麽。天界許多仙人都眼饞小白的蛻皮，因為那皮生的天然美麗，又有細細的鱗片做裝飾，施點仙術還可以做法器。
小白：……
最後，晴文用那蛇皮做了一雙手套送給崇文。
****
第二個十年，小白第二次蛻皮，現在它長的有刻舟手腕粗，也有半個刻舟那麽長了。這孩子越長越勾人，一雙紅寶石大眼冷冷一瞪，看的別人神魂颠倒。小白性子天生高傲不說，還有點睥睨衆生的駕駛。有喜歡養蛇的仙人聽說了，專程跑過來看小白，還涎着臉皮問刻舟讨寵物。可被小白輕輕一瞪，就都灰溜溜的離開了，為什麽？小白那眼神太厲害了，害怕招架不住！
有的仙子比較倒黴，遇上小白心情不好的時候，直接給他吐點三味真火，燒的他胡子掉光光，滿面烏黑。然後扭着身子仰着頭，高傲的游走。氣的仙人在它身後直跳腳，發誓一點要為它找只公蛇配種。
找公蛇？刻舟疑惑了，難道自己這只小白還是條母的不成？養了二十年，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于是按着書上所講，将小白翻着身子好好檢查了一番。小白被刻舟壓着，心裏百般不願，又怕強烈扭動傷到刻舟，最終憋着吐血的沖動讓他檢查。結果呢……小白是公的。那麽，那位仙人何出此言？
很長一段時間，刻舟都疑惑不解，卻忘記想想，那人是不是信口開河。每十年，小白蛻一次皮，每十年，小白長大很多。同樣，不知在何處修煉的暝霄，也在慢慢成長着。
時間是如此漫長，唯一可以用來計算的，大概是小白的蛇皮吧。除了給晴文那一張，刻舟全都保留了下來，突然有一天，刻舟發現，蛇皮已經有九張了，而小白，也有兩個自己那麽長了。
**********************************小白的介紹********************************
姓名：小白
外貌：美铛铛的一條俊蛇，眼珠是紅色的，粉嫩粉嫩哦！（切！）
性別：公的，雄的，男人！（= =）
年齡：22（還是一條白白嫩嫩的小蛇）
性格：冷漠，目中無人，眼高于頂，自恃甚高，自我感覺良好，幸災樂禍，驕傲自滿……（喂喂，麻煩用點好的詞語）
愛好：火爐，睡覺，吞田鼠，美人……（暫時還沒人看出來啊）
最愛做的事：咬自己的尾巴，鄙視一切和水有關的東西，纏在刻舟手腕上吸取仙氣。
喜歡吃什麽：仙丹，田鼠，還有肉
有沒喜歡的仙子：管你屁事
在什麽地方被發現的：火焰山（郁卒！）（豆子：火焰山也會被發現啊）（小白：我怎麽知道那女人會跑火焰山去。）（豆子八卦：認識牛魔王同志不？）（小白義正言辭：不認識）
喜歡天界哪裏呢：碧林宮，不錯；兜率宮，還好；淩霄寶殿，很不錯！
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惡趣味）：小白很邪惡——男女通吃！
短期目标：變長一點，最好有刻舟身子那麽長
長期目标：啐，什麽屁問題！長期目标就是快快到達發情期，然後把刻舟吃了。（豆子：驚悚，真的要把刻舟吃了？還是在發情期……平時沒見你對刻舟有什麽特別的舉動啊。）
小白：要你看見還了得？
豆子：抱頭，暝霄的最大情敵（！？）出現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過度章節完成
暝霄長大
情敵安設好！！！哦也
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