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哥哥們為什麽會那樣(1)……

二皇子是當今聖上還年輕英俊的時候,睡了一個傻子睡出來的風流産物。

這個傻子就是衛國公府最小的千金,寧珠珠。

小傻子悄無聲息地死在了衛國公府裏頭,而彼時還是皇子的當今聖上從戰場上厮殺回來之後,才得知自己多了一個兒子。

之後将自己的兒子接進宮來,又娶了太後侄女趙氏鞏固皇權。

至如今,後宮猶如虛設,當今聖上獨寵表妹趙貴妃一人,更是讓衆人篤定未來的太子之位定然由三皇子所得。

而當初那個生下二皇子後沒多久便死在了寧府的小傻子,已經沒人再記得了。

若是記得,多半也是背地裏羞辱郁厘涼的,只道那傻子生下來的還能是什麽?

自然也是傻子。

至于眼下,很多人都揣測二皇子為何要殺自己母族之人,恐怕未必不是嫌棄自己母親是個傻子,而懷恨在心。

除此以外,旁人幾乎無法找出第二個答案。

夜裏沅沅順利拱進自己的狗窩,迷迷糊糊中看見一條鹹魚翹着二郎腿坐在她床頭優雅喝茶。

沅沅發出一聲慘叫。

“你是什麽鬼?”

鹹魚仰天流淚,反手掏出了一包兩塊五毛的鹽往自己身上均勻地撒了撒。

“我是因為生前太過于消極怠工,所以死後變成了鹹魚的鹹魚鬼。”

它一邊說一邊甚是好心地給沅沅翻了個身,說:“還沒腌入味,別急,我再給你撒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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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低頭,驚恐地發現自己也是一條鹹魚。

“你為什麽會随身帶着一包鹽?!”

鹹魚:“因為我為自己帶鹽。”

沅沅:“……”

好冷,好冷的笑話。

這個冷笑話直接把她給凍醒了。

沅沅睜開眼才發現被子被她蹬到了地上。

但比被子被蹬到地上更加悲慘的事情正在窗外上演。

天,已經亮了。

日上三竿的太陽仿佛正在對沅沅送來資本他全家溫暖的問候:早安,打工人!

睡過頭了。

早飯沒來得及吃,懷着不吃早飯很有可能會得膽結石的隐患,沅沅恍恍惚惚地去恭松院上工。

馮奶媽站在廊庑下,對着沅沅怒其不争地一頓痛斥。

“為什麽昨晚上沒有睡在大公子的懷裏?”

想象中荒淫無度的限制級畫面竟然沒有發生,馮奶媽簡直是失望透頂。

“大公子讓我滾。”

馮奶媽仿佛沒有聽見,“今晚上無論如何都要再接再厲!”

沅沅:“……”

對不起,她真的不想再努力了。

吱呀——

兩扇精致雕花檀門打開,一群伺候洗漱的小丫鬟魚貫而出。

寧崖衣冠整潔地最後一個邁出門檻,身後跟着紅萍綠萍兩個面帶嘲諷的丫鬟。

得知沅沅昨晚上別說爬床,就連大門口打地鋪的資格都被大公子給剝奪了,她們就分外的得意。

馮奶媽見到主子臉色迅速一變,笑得見牙不見眼,臉上的菊花瞬間綻開。

“喲,大公子晨安,大公子昨夜睡得可好?床鋪可還軟乎?夜裏風涼,大公子可要多多注意身體……”

寧崖淡淡地喚了她一聲“奶媽”。

他今日穿着一襲玄青長袍,雙手背在身後,常年習武的身體厚實英挺,氣勢宛如山淵。

待他目光微微一錯,掃過馮奶媽身後的沅沅時,兩條遒勁黑眉頓時又擠到了一處。

“她——”

大公子擡起他高貴的手指,指向了馮奶媽的身後。

“日後,房裏,伺候。”

他雖然是個結巴,但兩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并不費力。

紅萍和綠萍臉上的冷嘲熱諷瞬間凝固,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公子手指指去的方向。

馮奶媽愣了愣,很快便反應過來了。

和她點名去讓人伺候不一樣,這可是大公子親自開了金口要的丫鬟!

她回頭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眼角還挂着眼屎的少女,心說這原來是個扮豬吃虎的角色。

雖然還沒有得到大公子的身體,但很顯然已經進入了大公子的心。

高,實在是高,看來是她小瞧了這個小丫鬟的段位……

突然被一道無形聚光燈籠罩在c位的眼屎沅:“???”

發生了什麽?

她有點孩怕.jpg

寧崖早上說了句留沅沅身邊伺候之後,便再也沒有對她多看一眼,讓人心裏七上八下,疑心沅沅昨晚上到底對這位長公子做了什麽。

上午寧崖練了套拳之後,仍然是心不在焉。

他在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那個丫鬟……是他最讨厭的那一類人。

她目光貪婪,愛慕虛榮,放蕩無恥,為了往上爬,可以沒有底限……

那樣的女子,無疑是品性堕落在底層的人。

莫要說沾身,便是多看一眼,都會令人嫌惡。

所以,他今天早上到底為什麽要鬼使神差地指向她?

是因為她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嗎?

寧崖不禁朝廊下看去,看到了昨晚上沒睡好的少女目光呆滞,雙目無神,思維遲鈍,一副“靈魂外出散步只留下了虛空肉/體”的失智模樣。

寧崖:“……”

她還是堕落了,但以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方式。

“你,同我,進來。”

練完了拳之後,寧崖披上了紅萍遞來的幹淨衣服,路過沅沅身邊的時候忽然對她說道。

作為頭一個得到了大公子獨一無二指定的丫鬟,沅沅在衆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默默跟上。

沅沅進去後,自覺地給主子倒了杯茶,“公子請用。”

寧崖品了一口,再三遲疑之下,正要開口,卻見紅萍進來道:“大公子,三公子打發了身邊的畫璧過來有事相求。”

寧崖眉頭一擰,讓人進來。

不一會兒,門外便進來個面白清秀的小厮,笑說:“大公子,我們三公子派了人來,要請沅沅姑娘過去一趟。”

寧崖聽到自家三弟,嘴邊的話微微一頓。

畫璧又說:“咱們公子說了,沅沅姑娘約好了要向三公子展現優美絕倫的舞姿,怕沅沅姑娘是忘記了。”

屋裏旁的丫鬟聽見“優美絕倫”的時候,嘴角都紛紛抽搐起來,彼此臉上互相傳遞着“狗改不了吃屎”的表情。

沅沅努力将腰挺直,顯出自己的清白:她不是,她沒有,她不去。

寧崖神色莫測地放下了茶碗,掃了沅沅一眼。

于是沅沅就被下人帶去了百花院。

三公子的屋子裏裝點得與大公子那冷清房間裏截然不同。

進入室內,能瞧見的便是層疊青色紗幔,風一吹,便飄飄揚揚。

三公子本人就坐在那層疊輕紗後,沐着袅袅爐香,宛若飄飄欲仙。

寧珈見到來人,恍若見到了久別重逢的故友,微微一笑,“沅沅。”

沅沅一邊上前去行了個禮,一邊在這飄飄欲仙的環境裏,難免被他這如沐春風的笑容給波及幾分。

當然,她沒忘記她像個提了褲子不認人的渣男一樣,毫不慚愧地鴿了他好幾天的事實。

可他不僅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還是一派和善可親的姿态。

和善到讓沅沅都忍不住生出些許動搖。

作為這三條狗裏唯一一個面部表情稍微正常的男人,看在他這麽溫柔的份上,她把他當個人看也不是不行……

寧珈上下又打量了一眼,溫柔笑說:“開始脫吧。”

沅沅:“……”

好一只純正的狗逼。

沅沅脫不了,因為今天她的衣服裏面沒有穿上那件放浪形骸的杏紅色透明紗裙。

三公子遺憾表示,好吧,那就不脫,今天要和沅沅來談談心。

沅沅坐在他對面,喝了他一杯親手斟的茶後,額角忽然流了一滴冷汗。

她忽然想起來,三公子除了女主角和他敬愛的人以外,他非常不喜歡親自斟茶給正常人喝。

想到這點之後,沅沅看他哪哪都覺得怪異。

眼下的三公子很不對勁,非常地不對勁。

他唇角無懈可擊的笑容,他眉眼間流動的暧昧情緒,以及他手指輕快彈碰桌面的節奏。

這種種的細節習慣外人雖不能知道,但看過書的沅沅非常清楚。

他在興奮。

屬于一只變态的興奮,開始覺醒。

沅沅:“……”

沅沅放下手裏的杯子,嘴裏的茶水忽然變得難以下咽。

那麽問題來了,到底是什麽事件的改變,讓這位三號狗逼忽然間變得如此興奮?

沅沅喝完茶後,寧珈親自握了一塊帕子來給她擦汗,“看你,妝都花了。”

沅沅今天沒有化妝。

“跟我來。”寧珈笑着将她牽去了一面銅鏡面前,将她按坐在繡墩上。

“三公子,我……”

“噓,讓我來幫你梳頭。”

寧珈對她說道。

哦,原來他隐藏的職業竟然還是位托尼老師。

但真不用了。

沅沅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和三公子說清楚。

“只怕往後沅沅就不能再來給三公子跳舞了……”

少女幽幽怨怨的聲音緩緩從銅鏡前傳來。

寧珈動作一頓,唇角笑容仍舊保持不變。

“為什麽?”

“因為沅沅以後是大公子的人,若再時常過來給三公子跳舞,只怕會連累大公子和三公子的名聲。”

“這樣啊……”

寧珈似乎有些失望。

沅沅照着鏡子,模仿紫薇憂桑地咬了一下唇瓣,發現自己真是楚楚動人。

“所以今日,沅沅必須忍痛與三公子情斷于此。”

寧珈笑容微微收斂,“你想清楚了嗎?”

他的變态氣質開始收斂,仿佛真的受到了打擊。

要不是知道他是女主深度妹控,沅沅差點就相信了。

“你走吧。”

他退後幾步,給沅沅讓出了離開通道。

沅沅餘光瞥見他到了這個時候變态地小拇指還在快節奏地敲打着袖側,心口促促跳躍,猛地起身就要往外沖去。

結果還沒沖到門口,沅沅就覺得膝彎猛地一麻,整個人天旋地轉地往後倒去。

暈倒之前,沅沅聽見他笑說:“說好與我情斷于此,怎還……投懷送抱?”

懷裏的少女翻着白眼漸漸失去意識。

他的自我洗腦系統又一次圓滿進入循環。

“看來,你也是不舍得我吧……”

沅沅:“……”

你腦子瓦特了,你知道嗎?

宛若陳列一道鮮潤美味的菜肴一般,将昏迷的少女放在一張長案上。

順着峰巒疊起往上描摹,是少女紅潤櫻唇,秀挺瓊鼻,一雙卷翹鴉黑的長睫。

寧珈循着次序一一打量,目光冷靜地仿佛落在了一塊豬肉上。

在他眼裏評判的标準仿佛僅僅是新鮮與否。

他動作輕柔地解開了沅沅的發髻,手指靈活地绾出了一個漂亮的流蘇髻。

又給沅沅對着那面銅鏡,用玉鲛墨描深了煙眉。

鏡子裏的少女臉蛋柔嫩偏小,除了那雙眼睛不像,大致的五官卻大同小異。

換上了楚兒喜歡的發飾和眉形之後,讓寧珈的目光中浮現幾分癡狂。

可是還差一點……

到底還差什麽?

他捏着她的下巴愈發用力,直到少女昏迷中無意識地輕輕呼痛,他才猛地回神。

他迅速用墨筆在她眼角下輕點出一顆黑痣。

那張臉,瞬間注入了楚兒的靈魂一般。

迷藥生效的時辰很短。

須臾片刻,少女便揉着額漸漸蘇醒。

沅沅坐在一張椅上,朝鏡子裏瞥了一眼,在看見眼角那顆淚痣之後,整個人狠狠地倒吸了口涼氣。

這不是替身文學裏的淚痣嗎?!

書裏的炮灰沅就是因為點了一顆和女主角一模一樣的淚痣,才成功的魚目混珠!

沅沅猛地抓住袖口用力地在眼角擦拭。

眼角擦得通紅,卻始終毫無效果。

寧珈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兒,才漸漸回過神來。

他彎唇,頗滿意道:“沒用的,我用的是玉蛟墨,百日之內,絕無可能擦去。”

沅沅:“呸呸呸——”

她崩潰地沾着口水擦,還是沒有擦掉。

寧珈看着她的舉止,溫柔地撫了撫她的發頂。

“真是個傻孩子,以後就和哥哥在一起,不好嗎?”

沅沅氣得渾身發抖。

你踏馬有這手藝,為什麽不打開門做生意,給女孩子們都來一份半永久紋眉套餐?

而且誰要和一個死變态在一起?!

寧珈慢慢地撫着她的長發,“只要你乖乖的,日後我便納你為妾。”

“不是想給我生兒子嗎?”

他咬着她的耳朵,笑得周身輕顫。

懷裏的少女霎時一僵,沒了掙紮。

起初沅沅一頭霧水,并不明白三號狗逼受了什麽刺激。

直到他說出了經典劇情臺詞之後,沅沅整個人才如遭雷劈。

未經鋪墊,劇情……它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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