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末尾微修)哥哥們為什麽……

沅沅記得,書裏的炮灰沅一直到二皇子郁厘涼登場後,這才引起了寧珈的注意,讓寧珈産生了将她打造成寧蘭楚替身的念頭,并且還用“生兒子”這個誘人的豪門條件,誘使炮灰沅答應下來。

然而炮灰沅作為一個水性楊花的炮灰,見一個愛一個的人間風流少女,在看到二皇子那樣更為上流尊貴,更為俊美魅惑的美男之後,對府裏三位公子輪流至死不渝的愛情迅速就移情別戀到了二皇子身上了。

之後炮灰沅就徹底栽在了這位顏值據說很好,性情冰冷而讓人産生無限欲望的二皇子身上。

但問題是,她明明還沒有快進到遇見二皇子的劇情點。

難道發生了靈異事件?

這當然不是靈異事件。

出了百花院後,沅沅才冷不丁就想起來某個夜裏撞破的大型兇殺現場。

那是她唯一一次近距離接觸殺人狂魔的場景。

也就是說……

沅沅得出了一個分外可怕的結論。

大魔王,很有可能已經看見了她和大根哥。

晚上,芭蕉一進屋來就看見少女裹着被子露出顆頭來,坐在榻上陷入沉思。

芭蕉看見沅沅的臉後,十分驚訝。

“沅沅,你怎麽長了顆痣?”

沅沅:“……不是痣,是瘡。”

她拒絕承認三號狗逼給自己點的替身絕美淚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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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哦”了一聲,“這顆痣瘡還挺好看的。”

沅沅默默拱進被子底下,眼角濕潤。

“嗚……”

她真的不想做替身,不想做炮灰,不想死無全屍。

芭蕉不理解她的心情,只能目光同情地塞了把瓜子過去。

被子底下顫顫巍巍伸出一只白嫩小手一把接住。

被窩裏:咔嚓咔嚓——

芭蕉:“……”

這樣沉迷嗑瓜子真的沒問題嗎?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芭蕉覺得自己好像一只操碎了心的老母雞。

沅沅嗑完最後一粒瓜子,悲傷過度地睡了過去。

夢裏她雙手合十,向瓜子大神祈求得到解脫。

冰箱冰箱,空調空調,洗衣機洗衣機……

随機給她一個都可以。

瓜子大神卻悲天憫人地給了她一塊玉佩,告訴她,這是女主專屬玉佩,拿上它,就會擁有女主光環。

沅沅:“……”

當她是傻的嗎?

這塊玉佩明明是炮灰沅撿到二皇子送給女主的玉佩不還,這才好死不死變成了女主的替身好嗎?

瓜子大神被識破了詭計之後,立馬也不裝了,面容陰暗地表示:你嗑得太多了。

做完這個神奇的夢以後,沅沅醒來後恍惚無比。

她想起來了。

夢裏的玉佩是書裏真實存在的東西,而且還是一個極其狗血的橋段。

當《霸王硬上弓》的劇情進展到替身情節的時候,評論區一片腥風血雨,讀者們紛紛怒罵沅沅是個頂替別人功勞的碧池。

因為這塊玉佩是寧蘭楚當年給了瘦巴巴的可憐小男孩半個饅頭換來的。

小男孩說,長大後,這塊玉佩就是報恩的信物,反複叮囑寧蘭楚千萬不要弄丢。

然而信物這個重要無比的東西在狗血文裏的作用往往就是被女主弄丢。

寧蘭楚随身攜帶這塊玉佩,從小戴到大都沒丢過,一直等到二皇子快出場的時候好巧不巧地給弄丢了。

只是不曾想,這塊玉佩一丢失之後,就立馬被炮灰沅沅給撿走了。

這就是讓二皇子剛開始時會深信沅沅才是當年小女孩的石錘理由。

沅沅聯想到自己幾天前撿到的一塊石頭。

……

一塊灰撲撲的橢圓石頭被人從犄角旮旯裏翻了出來。

沅沅用刷子刷了刷,石頭外面頓時褪去一層泥漿,用指甲刮了刮,又褪去一層。

直到它越來越瘦,露出了翠綠迷人的顏色。

沅沅:“……”

沃日。

清理完磕碜的表面之後,看着這塊別名為玉佩的綠色精致石頭,沅沅陷入了沉思。

身為炮灰,沅沅一直都很自覺,只要不靠近女主,就不會變得不幸。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僅僅是靠近一塊附魔了女主光環的玉佩之後,同樣會變得不幸。

原來不是三公子的變态劇情提前發生了。

而是她提前撿到了女主丢失的那塊玉佩。

因為這塊玉佩,沅沅從此就會被安排上給女主做替身的死亡道路,并且在懸崖邊終極二選一的送分題中白給。

不過沒關系,最好的解決方法沅沅已經想到了。

那就是,丢了它。

荒涼冷僻的西苑。

涼風沁着花香,綠色的袖擺輕輕蕩開褶痕。

郁厘涼站在牆角下怔愣着,忽然有什麽東西不偏不倚地正中他的額頭。

啪——

一塊未能完成替身任務的玉佩從少年堅硬的額角上彈開,又聲音清脆地墜落在地上,甚至還嚣張地轱辘滾了兩圈。

就這樣,它也沒能被摔壞,而是完好無損地躺在地上,靜靜地被垂着眼睫的少年納入眼底。

腦袋……好像被什麽東西給碰到了。

額上的痛覺慢慢地擴散開來,讓少年烏黑的眼眸裏掠過一絲茫然。

這塊綠色的石頭,好眼熟。

“大根哥?”

一道屬于少女的驚訝聲音響起。

郁厘涼慢悠悠地回過神,想起了少女的名字。

沅沅。

一個要死在今天的少女。

範湍今天當着郁厘涼的面吩咐手底下的人去除掉她的時候,郁厘涼從始至終都沒有阻止。

就像個局外人一般,他幾乎從不過問任何人的死活。

但範湍手底下的人辦事效率很高。

從少女今天跨出房門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就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樹叢間閃爍着寒冷銀光,是這天底下最隐蔽、也是淬了最為致命劇毒的暗器。

郁厘涼掀起眼睑,冷眼看着那道暗器對準了少女的後背。

死亡對于他而言,是一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就像他生來也是毫無意義的存在。

即便死的是他自己,他也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所以哪怕少女下一刻倒在自己的腳下,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然而變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

少女在她本該死亡的下一瞬,出人意料地踏出一步來到了郁厘涼的面前。

一個下屬們絕對不敢侵犯的安全區內。

即便是那些下屬足以自信可以保證發射出暗器的同時,不會損傷二皇子殿下一分一毫的頭發,但這世上也沒有人可以向此間最為尊貴的主人舉起武器。

“大根哥,你該不會不記得我了?”

他面無表情的樣子雖然很酷,但沅沅還是懷疑剛才從牆那邊飛過來的玉佩可能砸壞了他的腦子。

少年的目光慢吞吞地掃過她的臉。

氣質這個東西說起來也是萬分神奇,這讓沅沅看上去好像變了個人。

也許是狗血小說的設定,也許是邏輯的漏洞。

總之在改變了眉毛形狀和發型之後,加上眼角下那一顆淚痣,沅沅從氣質上看上去就更像女主角寧蘭楚了。

但少年盯着她眼下的淚痣,卻緩緩啓唇,“記得。”

記得?

樹上的下屬們紛紛倒吸了口氣。

二皇子竟然記得她是誰?!

要知道,普通人餓久了會記憶力變差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別說二皇子餓了七年那麽久。

雖然沒有餓出個少年癡呆,但少年對于記憶上的事情也時常有所混沌。

很久以前的記憶雖然不曾忘卻,但卻宛如被人撕爛的拼圖一般,丢的東一塊西一塊。

郁厘涼記得自己母親溫柔的雙手,卻需要用很長的時間才能想起母親的臉。

同樣,他記得從前遇到過的人,也一樣需要一些熟悉的場景,才能讓他想起來那些人的模樣。

所以在西苑的牆角下,他會不斷地重複當初發生過的事情。

就像少女第一次撞見他被人打的時候。

過重的殺孽也許也是促進他忘卻這些人嘴臉的原因,以至于他反複将這些事情重複,幾乎一日不落。

直到有一天,忽然有人闖入他的世界,喊了一句“國公爺來了”,将這日日循環的事情突如其來地打斷。

那樣真實的聲音卻仿佛傳遞進入一個虛幻的世界。

在他年幼時挨打的時候都不曾出現過的聲音,穿透過重重迷瘴傳入他的耳中。

就像他年幼時的一個願望,幻想有人可以及時出現來拯救他。

在若幹年後,被實現了。

但打那天起,郁厘涼卻記住了。

他記住了那段挨打的往事,也記住了沅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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