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幻滅,婚後塌房子事件!……
與此同時,在同一片夜空下的暮北王府裏仍舊燈火通明。
“楚兒,你對太子殿下曾經有過恩惠,我希望你可以接近對方,為我辦一件事情。”
皇甫傲天這句話再一次提醒了寧蘭楚,自己根本不是那位太子殿下恩人的事實。
她眼底倏地掠過了一抹難堪,低聲道:“不,我不能幫你……”
寧蘭楚正準備拒絕,可皇甫傲天卻突然告訴了她一個驚天消息。
“事到如今,我卻不得不告訴你,外界一直議論那個活在傳言裏的大皇子,實則是我。”
窗前的男人負手而立。
他說出這句話時,映入窗外月影的眼神頗有些令人難以讀懂。
寧蘭楚怔住,待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的時候,幾乎滿臉不可置信。
“你……你說什麽?”
是,一直以來,天子膝下只有郁厘涼和郁厘澤兩位皇子。
但偏偏,從郁厘涼起,他就是二皇子,郁厘澤是三皇子,而一直懸空的大皇子之位既沒有墳茔,也沒有人影,甚至仿佛是天子一個忌諱般,從來沒有人敢開口詢問。
私下裏也曾有人說過,大皇子也許是天子年輕時候與民間女子所生,為了紀念才保留着名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樁豔聞轶事。
但寧蘭楚從未有想過,大皇子會是皇甫傲天。
說巧不巧,平江侯就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暮北王府,見到皇甫傲天時,同時也向寧蘭楚證明了這件事情。
朝廷先後共有三大異姓王,按照威望與名氣來排序,為首的便是兩朝元老鎮北王,另一位已去了世則不談,最末的一位便是老暮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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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年輕的天子在還沒有登基之前,去戰場歷練時,也恰是老暮北王與他并肩作戰。
後來平江侯曾偶然一次在宮中偷聽到老暮北王曾和天子發生争執,斥責天子昏了頭了,又說:往後天子那所謂的大皇子便交由他。
天子當時始終沉默着,隔着花影樹蔭也看不清明,他似乎什麽都沒有說,又似乎說了些什麽,但沒有叫人聽見。
這件事情在當時不止平江侯一人聽見,一些宮裏的老人也都知道。
只是這等宮廷秘事,誰也不敢胡亂開口說些什麽。
畢竟年輕時候的天子可比眼下要心狠手辣多了。
想來這麽多年,老暮北王王妃早亡,且膝下也只有皇甫傲天一個似乎是由妾室所出……結合當初老暮北王說過的話,一下子便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不錯……”
皇甫傲天道:“我也是當初曾詢問過我父親此事……”
寧蘭楚聽完這一切驀地掩唇。
原來,皇甫傲天一直以來才是天之驕子。
“楚兒,你幫我。”
皇甫傲天握住了寧蘭楚的手,“畢竟這世上能夠與我比肩而立的女人,只有你。”
寧蘭楚聽到最後這句話,頓時朝他看去。
她的心口如擂鼓般砰砰地跳,眼角也隐隐發熱……這個世上最愛她的男人竟會是他?
寧蘭楚熱淚盈眶,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沅沅早上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睛便對上了少年那雙清醒的黑眸。
在她腦袋裏還迷瞪得宛如一團漿糊的時候,郁厘涼的第一句話并不是哈尼小寶貝或者充滿磁性嗓音來一句早安之類讓人臉紅心跳的情侶對話。
而是一開口連個緩沖都沒有,就對她緩緩說道:“我們可以一起下地獄,但是不可以分開。”
大概是昨天晚上想和少女說的事情,但忘了。
所以郁厘涼醒來之後便一直盯着少女,以便在她醒來的第一時間告訴她這件事情。
沅沅:“……”
一早上就一起相約下地獄,這多少都會讓人感到驚悚。
沅沅徐徐吸了口涼氣,清醒了一下頭腦,讷讷地拒絕了少年下地獄的邀請,“還是不了,我想上天堂。”
“天堂在哪裏?”
沅沅:“雖然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我們都老死了之後,我可以帶你去。”
郁厘涼盯了她片刻,才答了個“好”。
仿佛是一只剛剛被人哄完的巨嬰,少年這次起床便顯得分外老實。
待他穿好衣服之後準備離開,沅沅看着他可疑的雞窩頭終于忍不住把他叫住。
“要不,我幫你梳個頭吧?”
以前老聽別人說睡得越香,頭發越亂。
每天睡覺起來頭發都很淩亂的少女都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現在看着少年的模樣,她頓時又有點相信了這句話。
可見長得好看不是萬能的,頭發該雞窩的時候,完全不會留情。
郁厘涼沒看見自己的模樣,但聽到少女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仍然乖乖地坐了回來。
沅沅掏出來一只巴掌大的袖鏡放到了少年的手裏,讓他自己照着。
然後她一邊幫他梳頭,一邊又想到他們昨天晚上的談話。
她忍不住輕輕問他:“所以你還會殺死郁厘澤嗎?”
少年沒有回答,沅沅又繼續道:“你不要殺他……如果他以後會做錯什麽事情的話,我們用法律來懲戒他好嗎?”
郁厘涼盯着袖鏡裏少女的小臉,過了許久才“嗯”了一聲。
沅沅又忍不住問:“那……你會殺了你的父親嗎?”
這次郁厘涼卻很快搖頭。
他沒有外面的人想得那麽的殘暴無良,連自己的父親都會親手殺死。
沅沅頓時松了口氣。
他還是她的小奶狗。
也許天子這次生病,真的就只是一場意外吧。
早朝之後,郁厘澤來到了宮殿中求見。
步入殿中,郁厘澤極是本分地給禦案後的少年行了個禮。
待起身之後,他才一臉心虛地開口道:“昨兒晚上,我可全都看見了……”
“你竟然還相信那個女人?”
郁厘涼睨了他一眼,“相信。”
郁厘澤一臉古怪,“我承認,你确實比我更有做皇帝的潛質,眼下你既然已經是太子了,我想再不服你都不行。”
他說着,便讓人端來了一盞茶,随即取下自己頭上的簪子,在手臂上重重一劃,劃開個小口,滴了滴血進去。
郁厘涼盯着他這分外中二的行為,倒也沒有阻止。
直到郁厘澤端着那碗滴了血的茶碗送到他面前道:“二皇兄,我們和解吧。”
郁厘涼:“好。”
郁厘澤:“那……那你就喝了這碗茶,我們從此以後恩怨一筆勾銷。”
郁厘涼聞言便緩緩伸出手去,然而在他對面的小少年卻愈發禁不住喉結滑咽,額冒冷汗。
就在那只白皙手指将将碰到茶碗的時候,郁厘澤的雙膝都在打顫。
然後猛地将那碗茶打翻,他“哈哈”一笑,忽然翻臉道:“想和解,下輩子吧!”
“本皇子今天過來就是耍你玩的!”
他簡直就把熊孩子最可惡的一面發揮到了極致,說完人就竄了出去。
郁厘涼冷冰冰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想到少女希望他能夠做到的事情,他最終也沒有開口。
郁厘澤回到了趙貴妃的采薇宮中,趙貴妃身邊的老太監就已經把剛剛發生過的事情告訴了她。
趙貴妃聽罷,臉色卻愈發難看,上前便朝郁厘澤臉上掌掴過去。
“這次的毒是趙家私下裏花了重金買來的,無色無味更不會讓人察覺,你……你竟然在要成功的時候功虧一篑!”
趙貴妃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郁厘澤向來嬌生慣養,受了這一個耳光之後,臉上很快也紅腫了起來。
他死死繃着臉,眼中同樣有憤怒的情緒。
“我本來就不如二皇兄,我從前是妒忌讨厭他沒錯,但這不代表我比二皇兄更适合做太子!”
郁厘澤又不是三歲無知小兒。
自小到大,他每一次欺負二皇兄對方都不曾反過來報複他什麽。
哪怕是太子之争最激烈的時候,郁厘涼警告于他,那一箭也始終沒有要了他的命。
所以趙貴妃想要讓他親手下毒,他找不到任何需要這樣做的理由,甚至也做不到。
郁厘澤只當少年一直都把他當做弟弟,但這其實都只是他自己頗為天真的想法。
其實就在方才,郁厘涼大殿之中早已潛伏了很多暗衛,只要郁厘澤将那碗茶端給了他,郁厘澤下一瞬就會被射成窟窿,絕無可能讓趙家的人輕易就得手。
這也更加充分說明,郁厘涼能夠坐上儲君的位置完全不是偶然。
這邊皇甫傲天買通了關系将寧蘭楚送進了宮中。
她之所以沒有拒絕,也是想自己接近了少年之後,在幫助到皇甫傲天的時候,同時也向少年道歉。
畢竟她從前并不清楚,眼下卻仿佛終于找到了病症的根本原因。
少年之所以讨厭自己,并不是因為自己沒有沅沅讨人喜歡。
而是因為他被她誤解了。
寧蘭楚想到這裏便忍不住露出會心的笑容,想着這次解除了這個誤會之後,少年必然就能對自己改變看法,然後她也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幫皇甫傲天完成計劃。
然而自打進了宮裏以後,寧蘭楚就一直被其他人指使的團團轉,壓根就沒有機會接近太子殿下。
寧蘭楚還是靠裝暈,才躲避了過去。
她私下裏好不容易找到了郁厘涼在宮中的行跡,正猶豫着要怎麽接近對方的時候,忽然就想到一個極好的主意。
寧蘭楚覺得自己可以弄壞少年的東西呀。
她記得自己每次弄壞別人心愛的東西之後,那些人不僅不會追究,反而還借着這個名義各種接近戲弄她,挑逗她呢。
打定了主意之後,寧蘭楚就故意低頭假裝成普通路過的宮人一般,然後在路過少年身邊的時候頓時故意笨拙地跌倒。
郁厘涼眼皮一跳,下意識往旁邊一閃,卻被對方扯掉了腰上一個物件。
待寧蘭楚姿态優雅地跌倒在地上之後,這才看清楚自己手裏拿到的東西,竟然是一個粉色的荷包?
她發現是個不值錢的物件,頓時有些失望。
好在寧蘭楚沒有忘記自己要做的事情,趕忙惶恐地起身上前道:“太子殿下,我不小心弄壞了你的荷包,就讓我重新賠一個新的給……”
她話未說完,手裏的荷包便被人無情地拽走。
郁厘涼看着手裏被扯變形的荷花荷包,目光頓時陰沉了下來。
寧蘭楚見他很在意這荷包,便一臉委屈地揉着手肘,等着少年對自己提出一些無理取鬧,例如她不縫完一個新的荷包就不準出他的寝宮門之類的要求。
豈料下一刻,一群侍衛便上來将她給按住了。
“啊……”
穿着宮裝的少女頓時嬌呼了一聲,“你們做什麽,弄疼我了?”
她以為郁厘涼至少會看她一眼,認出她來,豈料對方異常暴躁地抻了抻那個變了形的荷包,掉頭就走。
這廂皇甫傲天将寧蘭楚送進宮中好幾天都沒有傳來她的消息。
他有些按捺不住,派人去宮中刺探了之後,才得知寧蘭楚被以損壞太子殿下珍貴物品的名義給關押了起來。
“該死——”
皇甫傲天一拳砸在了柱子上,滿臉陰鸷。
直到身邊人又将另一個消息低聲告訴了他。
“天子被宮裏的太醫診斷出來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皇甫傲天頓時詫異,“你說什麽?”
對方道:“聽旁人說,眼下最大嫌疑的人,便是太子殿下……”
天子眼下醒來之後,正在寝宮之中大發雷霆,要查出下毒之人,狠狠發落了對方。
皇甫傲天的表情漸漸恢複了平靜。
他決定現在就進宮去。
因為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在太子殿下忙完事情趕過去之前,皇甫傲天便令平江侯領着自己私下裏去見了将将醒來尚且虛弱的天子。
此刻,一群大臣就立在門口,為天子醒來而熱淚盈眶,雙手合十連連祈禱。
屋內平江侯趙堯靖則刻意大聲地将皇甫傲天的身世緩緩揭穿,天子果不其然詫異無比,推開了趙貴妃喂的羹湯。
而趙貴妃亦是驚呆在了一旁。
“朕早些時候确實有個大兒子,但你确定,他就是朕的大皇子嗎?”
天子嗓子都還未恢複,昏迷數日,一開口便猶如生命力流逝的枯枝一般,幹澀難聽。
趙堯靖道:“想來是錯不了的,畢竟,老王爺早些年确實和陛下有所約定……”
一旁皇甫傲天斂着眸裏的算計,倒是安分模樣,任由趙堯靖一張嘴皮子證明。
偏巧這時郁厘涼到了現場,看向榻上醒來的天子緩緩吐出一個字來:“查。”
他的話音落下,身後一群太監便訓練有素地分散開來,将大殿之內每一個地方都檢查過了。
自從聽說天子是中毒之後,郁厘涼便派了人将宮裏幾乎寸土寸皮地查了一遍,最後就只剩下了天子這塊地兒了。
天子見狀,怫然大怒,“你這個逆子,跪下!”
郁厘涼掃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天子頓時捧着心口,險些被氣哽過去。
趙貴妃立馬将手裏的羹湯放到了桌上,怒道:“太子殿下,哪怕本宮不是你親生母親也不得不說你幾句,你如今還不過是太子而已,怎敢如此……”
郁厘涼卻對範湍道:“那碗羹湯,也要查。”
範湍答了個“是”,上去一把将羹湯端了起來。
這下趙貴妃也跟着天子一起捂住心口。
又過片刻,王太醫匆忙擦着額上的汗進殿中連禮都沒行,直接沖着天子道:“陛下,微臣查出來了,是陛下的飲食出了問題!”
緊接着,範湍那邊也很快傳了話回來,将方才趙貴妃喂過的羹湯拿到跟前,沉聲道:“這碗羹湯,有問題。”
趙貴妃立馬跳了出來将那碗羹湯打翻在地,怒氣騰騰道:“這羹湯本宮給陛下做了将近七年,七年都沒事兒,到你手裏就有事了?”
屋裏吵成了一鍋粥,天子頭疼地砸了個枕頭,讓王太醫将沒說完的話快些說完。
“想來王太醫已經查到了朕的飲食出了問題,必然也知道是什麽問題吧?”
不然以這王太醫沉穩的性子,如果沒有查到什麽關鍵的東西,他萬萬不敢開口。
王太醫立馬跪在地上,以額觸地,顫聲道:“是……是無歸!”
殿內随着這兩個字瞬間陷入了死寂,包括殿外嘈雜的大臣們同樣也驀地被掐住脖子一般安靜了下來。
沒有人會不知道無歸是什麽東西,就像沒有人會不知道饕餮是什麽毒一樣。
這世上有兩種奇毒,宛若活在傳說中一般,一種是饕餮,令人食之,欲壑難填。
另一種是無歸,即是字面意思,服用下去,便再也沒有了回頭路。
這毒要服滿七年,少一年都不行,因為若中間停了下來,中了無歸的人,就會死得極其痛苦,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皮肉腐爛化膿,變成一灘膿水。
和饕餮不一樣,無歸沒有解藥,從吃的第一口開始,能服毒滿七年後死已經是最幸運的事情。
而就在剛才,趙貴妃說,她給天子服用了七年的羹湯,今年恰好滿第七年,而天子也恰好在這一年身體急轉直下,不省人事。
趙貴妃和外面趙家的臣子全部都慌了起來。
天子沉默了片刻,讓王太醫将地上撒掉的羹湯拿去檢查,最終檢查出來,的确是無歸。
趙貴妃臉色慘白地跪在地上,門外的趙首輔頓時也跪爬着進了大殿領着家臣哭訴,“絕無可能,絕無可能啊陛下,這中間一定會有人陷害……”
其他臣子礙于趙家這些年的權勢,不得不跟着一起下跪為趙家求情。
“是啊,愛妃沒有理由要陷害朕……”
“誰說沒有!”
外面一名侍衛忽然走了進來。
那侍衛年逾三十,一臉忠厚相貌,是天子身邊極為信任的老人。
衆人錯愕看向他,就聽見他一字一句道:“三皇子乃是我與趙貴妃所生,你若不死,終将會妨礙到我們的未來。”
這句話猶如天雷一般,劈中了所有人的頭頂。
這侍衛貼身保護了天子十幾載,今日說出這一切,據說是良心發現……
一些吃瓜大臣紛紛沉默,心道這良心可真是塊好道具,哪裏有瓜往哪裏搬。
但他們卻偷偷看向了太子,寧願相信是太子抓住了這侍衛什麽把柄,逼得對方不得不現身……
天子臉色鐵青,趙貴妃反應過來,沖過去捶打那名侍衛,“賤人,你陷害我!”
王太醫連忙上前為險些仰倒的天子紮針,天子道:“去,去将三皇子找來滴血認親……”
“還有暮北王府那個,待會兒也一道驗一驗……”
天子虛弱無比,卻仍然堅持要當場完成。
畢竟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綠帽子吧,更何況是養了十幾年的兒子,極可能是給別人養的?
這廂皇甫傲天聽到最後那句話,目光微微一閃,頓時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三皇子和天子身上,沒有人注意到他,除了平江侯趙堯靖。
這趙堯靖見皇甫傲天臉色不對,一路追着對方的背影,到了個偏僻的地方,終于忍不住道:“你跑什麽?”
皇甫傲天:“沒什麽,突然有急事罷了。”
平江侯打量着他的神色,到底是個老姜,竟也看出了幾分怪異。
“該不會……你根本不是大皇子?”
難道自己押錯了寶?
皇甫傲天猛地頓足,“你說什麽?”
平江侯對上他詭谲的視線之後,心底一個咯噔。
完了完了,難怪他信誓旦旦說老暮北王提起他是大皇子的事情,但卻一聽到滴血認親轉頭就跑。
天子既然醒來,必然是要追究此事……平江侯想,與其等着被人揭穿,還不如自己去告發,以求将功補過……
他轉身就要回頭,下一刻卻被一只強勁有力的手掌掐住了脖子。
“真是無趣……”
皇甫傲天緩緩嘆了口氣,“沒想到那老皇帝這麽難糊弄……”
趙堯靖頓時瞪大了眼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見咔嚓一聲,是自己脖子被人捏斷的聲音。
皇甫傲天松開了手,他的下屬很快也将寧蘭楚營救了出來。
“楚兒,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男人溫柔地将手貼在自己的背上,寧蘭楚眼中瞬間盈滿了淚。
她這幾天,過得一點也不好。
“你怎麽會在宮裏,你恢複了身份嗎?”
皇甫傲天搖頭,“不必了,任何事情都沒有你重要,當務之急是要帶你離開。”
寧蘭楚驚訝,“這怎麽可以?”
皇甫傲天笑說:“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
寧蘭楚怔了怔,心口又慢慢地找回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對,就是這種感覺,她一直覺得所有男人都該這樣對她的……
可寧珈變了,而太子卻始終正眼都沒有看過她一眼,讓她頻頻難堪。
原來只有皇甫傲天願意為她舍出一切。
寧蘭楚用力地點了點頭,感動道:“好,為了你,我也與願意犧牲自己。”
皇甫傲天目露深情道:“那我就提前謝謝楚兒了。”
這廂滴血認親進展得很快,王太醫驗了三遍,結果都顯示郁厘澤不是天子的孩子。
最終和那侍衛驗了一次,一次……便親血相融。
趙貴妃狀若癫狂地奔到榻前,哭倒在地,“陛下……”
她話未說完,便受了天子重重一個耳光。
天子指着她,半晌沒有說出話來,下一瞬,一口血直直地噴濺在了趙貴妃的臉上,惹得對方尖叫連連。
“原來,朕這十幾年來,都給別人養孩子……”
這句話音落下,那些為趙家求情的人連忙退後三尺。
給天子下了七年的毒,加上趙貴妃私通天子心腹,養下個孽種,讓天子當做寶捧在掌心十幾年。
而天子呢,他的後宮裏連妃嫔都沒有,獨趙貴妃一人……
他的寵愛有多深,趙家的罪行便有多麽可惡。
天還沒黑,太後那邊便傳來了薨逝的消息。
太後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人了,這些年哪怕見人也是隔着簾子相見。
她是趙家人強而有力的後盾,也恰是因為天子一直都默許皇甫太後對趙家人有求必應的态度在,他們才敢作威作福,這些年愈發膨脹。
然而事情發生的未免過于湊巧,前腳趙家事發,後腳太後便死?
但這當口卻無人細究了……
因為這種種加在一起,組成了四個大字:趙家要完。
半個月後,沅沅從牢裏放出來後胖了三斤的同時,發現世界好像都變了。
書裏對郁厘涼最具有威脅的趙氏一族,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