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難和離(小修) 她還是天真了
雖虞文禮隔了将近一個月才來接林氏。
只丫鬟通報時, 虞晚晚看着臉上顯出的喜悅之色的林氏。
難道情愛,真可以讓一個人包容另外一個人到如此。
林氏還讓丫鬟給梳妝打扮了一番, 才由虞晚晚扶着到了前廳。
一進門,就見虞文禮背着手正來回踱步,看樣子已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虞文禮見了林氏便大步的走上前,口氣略帶埋怨:“你怎麽才出來?”
虞晚晚和林氏都把虞文禮的這句話理解成了虞文禮因想念林氏才會如此說。
林氏的嘴角微微翹了翹,虞晚晚也笑道:“爹,已經快到中午了,您和娘就在王府吃一頓飯再走吧, 收拾東西也要有一會兒呢。”
“那就人先回去,東西讓丫鬟收拾就好!”虞文禮又連聲催促。
“幹嘛那麽急呀?”林氏嗔了虞文禮一眼:“怎麽也得跟王爺打聲招呼吧,你去見王爺嗎?”
虞文禮還真忘了去見江泠,忙一撫掌:“夫人提醒得對,的确也應該給王爺報個喜!”
報喜?
虞晚晚和林氏對視了一眼:“爹, 報什麽喜啊?”
虞文禮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開懷的笑容:“昨日, 郎中給蓮兒號脈, 蓮兒此胎懷的是雙生男娃,晚兒, 你有弟弟了!
你祖母說了, 趕快接你娘回去, 明日開祠堂,讓列祖列宗們也知道這件大喜事。”
虞婉婉看着虞文禮喜不自勝的模樣, 心頭似被冰水沖過。
Advertisement
林氏的臉唰的全白了, 聲音微顫:“你接我回去, 就是為了這件事?”
虞文禮此時只顧着高興了:“是啊,娘說了,蓮兒此次也算為虞家立了功, 就擡為貴妾,明日入家譜,她肚子裏的孩子便有了身份。
夫人,這些事情還得你回府來安排,另外,蓮兒也得給你敬茶。”
林氏的身子搖搖欲墜,虞晚晚忙去扶她。
林氏卻一把推開了虞晚晚的手,轉身便出了屋。
虞文禮不明所以的,追了兩步,着急叫道:“夫人!你去哪啊。”
虞晚晚攔住了虞文禮:“爹,娘是不會和你回去的。”
虞文禮一皺眉:“晚兒,怎能這般胡鬧,明日,咱家的親戚、旁枝都會過來,你娘怎可不回來?”
胡鬧?
虞晚晚看着虞文禮,即便她剛穿來時,原主做出跳湖設計人的傻事,虞文禮也未曾說過她胡鬧!
那時的虞文禮作為父親,千方百計的為虞晚晚奔走打算,為她善後,他是一個真正的好父親。
虞晚晚在原來世界,家庭幸福和睦,穿到這裏,她最先接觸到就是林氏與虞文禮,他們的存在,是那樣安慰了她離開原來世界的難過與不安。
因為他們,她在這個陌生的朝代,有了一個家,有愛她的父母,她把對原來世界父母的思念都寄托在他們身上,把他們當成自己的真正的親人。
在原來的世界裏,她的好友也有父母離婚的,看到好友、難過傷心,她也曾勸慰。
但現在她感同身受了,當孩子看到父母之間,漸行漸遠,終鬧到不可收拾時,是怎樣的錐心難過。
就仿佛,有一把冰錐,一點點,一點點敲碎了往日的幸福、歡樂,敲碎了孩子對父母來自血脈的、與生自帶的信任與依戀,也同樣敲碎了孩子對自己未來家庭和婚姻生活的向往。
虞文禮就見虞晚晚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個她從未見過的陌生人,然後轉身便去追林氏了。
林氏踉跄的身影走得飛快。只是剛走到她院子門口,便一頭栽倒在地。
禦醫號過脈後,緊鎖眉頭:“娘娘,夫人的病重了!”
虞晚晚看了雙眼緊閉的林氏,又聽了禦醫的話,大急:“那該怎麽辦?”
“夫人原本是月事不淨,心思過沉,而身體虛空。好好調養是沒有問題的。
但如今急火攻心,肝氣郁結,最主要是夫人自己沒有想治病的願望了。”
林氏,這是自己不想活了?!
虞晚晚在原來世界裏,看過很多妻子因為丈夫離婚和出軌自殺的新聞,沒想到,這一幕真的發生在自己的面前。
她忙撲到床頭邊,拉住林氏的手:“娘,你千萬不要做傻事,你還有我呢!”
可任憑虞晚晚是怎麽勸解,林氏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丫鬟拿來粥,虞晚晚親自喂林氏,她也不吃。
硬塞進去,她便哇的一聲吐出來。
如此絕食了一夜,林氏明顯便沒了精神頭。
虞晚晚急得,便想去找虞文禮,只能解鈴還需系鈴人,虞文禮造的孽,必須他來開解。
可這時,林氏卻睜開了眼,吊着一口氣:“晚兒,不要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我死後,你把我送回漠北去。”
虞晚晚心中難過:“娘,你不要說了,為了爹,不值得!”
“晚兒,娘對不起你,娘要回家去見你外祖父了。
娘這麽多年來都未曾孝敬過你外祖,如今只想陪在他身邊。”
林氏還沒交待完後事,江泠大步走了進來。
“林夫人,你想去陪林老爺子,可林老爺子在九泉之下想見你嗎?”
江泠站在床頭前,居高臨下冷冷的看着林氏:“林萬裏,林老爺子一生義薄雲天,英雄蓋世。
而你作為他的獨生女兒,竟沒有他老人家的一點風骨。
為了一個男人,嫁到別人家做牛做馬十幾年,如今又是要死要活,連親生女兒都不顧了。
你對得起林老爺子對你的教誨嗎?我若是林老先生,即使在地府都羞于見你。”
說着,江泠将一塊金牌扔在了林氏的手邊。
林氏一把抓住,不可置信道:“你、你怎麽會有……”
“林老爺子讓我把她轉交給你,他還希望你有機會重振林家,但依我看,他一生最大的敗筆就是你,你根本不配做他的女兒!也不配做晚晚的母親!”
林氏的臉由白到紅,由紅到紫,兩眼發直,渾身顫抖不止。
虞晚晚忙去拉江泠:“王爺,不要在說了!”不能再刺激林氏了。
江泠冷哼一聲,轉身便走。林氏想伸手去他,一動便大吐特吐起來。
禦醫忙上來診脈,片刻後臉上帶出喜色:“恭喜娘娘,夫人這一吐,反而将體內的郁結之氣都散了出來,待臣開方子,再吃幾副藥便會好了!”
第二天一早,虞晚晚端着南瓜山藥粥進了屋子,站在窗口的林氏聞聲回過頭。
虞晚晚看林氏就覺得她與昨天是大不一樣。
臉雖然還是病後的蒼白,可是一雙眼睛卻有着她從未見過的流光溢彩。
林氏拉了虞晚晚坐到床邊,摸了摸她的頭:“昨天吓到你了,是娘不好!”
虞晚晚撇了嘴:“娘既然知道,以後就千萬不要吓我了。”
林氏嘆息的笑了笑:“不會再有以後了!”
“娘……”虞晚晚頓了一下。
林氏看虞晚晚欲言又止:“晚兒,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今日,虞家開祠堂,爹可能等會兒還會來接您,娘,你有什麽打算?”
林氏搖頭嗤笑一聲:“傻丫頭,你爹必不會再來的。
虞文禮是個大孝子,他昨天來接我,必是虞老夫人的主意,可是沒接回去,那不就是折了虞老夫人的面子嗎?
想來虞老夫人必會大罵:一個當家主母在女兒那裏住了這麽多天,連家都不管了,接她回來,她還不回來,那就幹脆就回來了!”
林氏學了虞老夫人刻薄言語,學得惟妙惟肖,把虞晚晚逗得也忍不住笑了。
林氏亦笑:“今日虞老夫人也必會與虞家的近親旁枝說,是因為我嫉妒成性,她禁了我的足,作為懲戒,我才沒有去祠堂祭祖。”
“晚兒,娘以後也不會再回虞家了。”
此時有一縷晨光從打開的窗棂照了進來,林氏攤開手掌,陽光便落在她的手心裏。
“我要與虞文禮和離!”
“對,我要與他和離。” 林氏說出來這話後,覺得整個人一下子都輕爽起來。
“娘,和離是大事,你真的想好了嗎?”
即便在她原來的世界裏,離婚都不是容易的,還有什麽冷靜期,更何況是在這種以夫為天的朝代。
按照大魏的法典與公序良俗,虞文禮納妾沒有什麽錯處,林氏因此事與他和離,卻是違反了女戒,是有過錯的一方,基本上很難和離。
反而是送了把柄給虞家,虞家完全可以因此休妻,直接休了林氏。
而在這個朝代,女子被休,基本上就是身敗名裂了!
林氏看了虞晚晚的表情便明白,女兒這是擔心她是心血來潮,想拿和離的事鬧虞文禮,并不是真心的。
林氏從枕邊拿起昨晚江泠給她的那塊金牌。
“娘,這是什麽呀?”
牌子是純金打造,一面刻了一只栩栩如生,展翅高飛的大鵬,另一面刻了一個林字。
“這是林家的家主令牌。見牌如見人,原是你外祖為行事方便弄出來的。
你外祖去世後,我也曾費心心思找這塊牌子,沒想到竟然王爺手裏。
這些年,我手中的林家生意一直都非常平順,我還以為是老天在保佑我,原來是王爺在一直在暗中幫我。晚兒,等會兒你見了王爺,一定待娘要好好的謝謝他。另外,”
林氏閉了閉眼睛,掩下眼底的濕意:“也謝謝王爺昨日點醒!”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我的确忘了林家的家訓,忘記了我爹對我的期許。
當年林家只有我一個獨女,但我爹自我娘去世後,卻從未想過再娶或納妾,他給我起名叫“林若男”,,他說女戒上寫些的都是屁話,他真的像男兒一樣教養于我,教我讀書、珠算、騎馬、射箭,他做生意的時候,從來都是帶着我,說我是林家少主。
當年在漠北,人都說林大當家的是:鬼見愁,”,與他做生意,想占他便宜,鬼都愁。
而林大姑娘,”
“娘,他們怎麽說你?”虞晚晚忙問道。
“他們說我是玉羅剎,又美又狠。”
玉羅剎?
美,林氏的确長得很美,而且很大氣,端莊明麗。
要虞晚晚看,那個白玉蓮長得給母親提鞋都不配。
但“狠”,虞晚晚卻是沒見過。
“可我這個玉羅剎在虞家活成了誰都可以咬上一口的肉包子,活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林氏自嘲的笑了一聲,她昨晚竟然還會想着絕食殉情,真是傻透了。
不過這也好,她也算死過一次的人了,一切也都想明白了。
“晚兒,娘這一次是必要和離的,娘若不和離,此後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說不得以後,連命都沒了。”
沒命?不至于吧。
娘到底是虞家主母,而且還有她在。
而林氏把虞晚晚态度理解為,她知道女兒與虞文禮的父女感情也很好,是不會願意往壞處想父親。
看來一些內宅的龌龊事情,也得讓虞晚晚知道些。
“晚兒,這一次,我若回了虞家,認下白玉蓮為貴妾,你想想下一步,虞家又會讓我做什麽?”
虞晚晚在原來的世界,不喜歡看什麽宮鬥、宅鬥的小說或者電視劇,她的性格是當面鑼,對面鼓。
就像她與長公主第一次見面那樣,直接鬥!
林氏冷笑一聲:“他們會把白玉蓮生的兒子挂在我的名下,這樣外室子就變成了嫡子,就有資格繼承侯府的爵位。
再忽悠我拿錢養這兩個孩子,然後慢慢的以我太累,關心我的名義,把管家權交給白玉蓮,再然後,就會以我得了重病需要“靜養”的理由,把我送到庵堂裏關起來,自此他們一家人母慈子孝,和樂融融。”
“晚兒,你可能會覺得匪夷所思或者不至于,但事實上,京城裏,每年都有官宦人家的主母就這樣消失了。
對當官的人來說,仕途上地位越高就會越重視名聲,家裏無論是出了休棄還是和離的事,都會影響到家族的聲譽,會給人以連家務事都處置不好的印象,所以送庵堂這種方法是最好的,還能搏一個原配糟糠之妻不下堂的美譽。
尤其像娘這樣,娘家人都不在了,便更好處置。
所以娘這一次必須得和離,虞文禮現在只是承爵,還沒複官,若是過一段時間,他再有了官職,有了實權,娘想和離就更難了!”
虞晚晚看着冷靜分析,面面俱到的林氏,她終于相信母親是真的要破釜沉舟的與其父親和離了,選擇了要走最難的一條路。
林氏則想,在對待虞文禮納妾一事上,虞晚晚肯定站在她這邊,但是走到和離,任何一個孩子都不會想自己的父母分開,這件事裏面最難過的應該是虞晚晚。
“晚兒,娘與你爹和離,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尤其你現在還是王妃,會影響到你的名聲,娘會盡快搬出王府的。”
虞晚晚忙搖頭,她怎麽能讓林氏獨自面對這些事情:“娘,你就安心住下吧!或許有些事情未必像您想的那樣。”
虞晚晚出了林氏的房間,心下還是有些五味陳雜。
但是自己父母要和離的事情,她怎麽也得與江泠說一下。
虞晚晚做了一道“紅燒肉。”
選帶皮肥瘦相間的三層肉五花肉,切成方形塊,蔥、姜切成大片。
鍋內放油燒熱,放入白糖翻炒,待變成糖色時放入肉塊,加水适量,用醬油、精鹽、白糖、蔥片、姜片、八角、香葉等調味,改小火焖小半個時辰即成。
又焖了兩碗香米飯,用食盒裝了,親自拎了去到江泠的外院“冰雪居”。
還沒到冰雪居門口呢,吉福臉上挂了笑,就小跑了出來:“娘娘,你來了!”
“王爺在嗎?我給他送些吃食。”
“王爺在呢,娘娘快請。”
吉福沒有帶虞晚晚去江泠的外書房,而是直接到了內房。
吉福把虞晚晚引到內房門口:“娘娘,你先進屋坐,王爺馬上就來。”
虞晚晚拎着食盒進去,便是一愣。
屋內的面積很大,但陳設卻很簡致。
正對門是一座白玉石底座的大屏風,上面繪制的圖案很是與衆不同,不是什麽常見的花鳥風景、美人詩詞。
而是一匹雪狼,一身銀毛,引頸昂首,向月而立。
令虞晚晚驚嘆的是,畫者用工筆細致的将雪狼毛發在月光下閃爍的千萬微光都線描出來,傲氣凜然的神态更是勾繪得極為生動,仿佛都可以聽到它長長的嘯聲回蕩在夜空中。
屏風左側靠窗放了一張羅漢榻,榻上又放了一個黑漆描金茶幾,上面擺了茶具和果盤。
不尋常的是榻上鋪的不是什麽綢被錦褥,而是一張完整的虎皮。
屏風的右側面南設了一張黃梨木的長書案,案上依次整潔的擺放着筆墨紙硯等文房之物。
案後放着一把黃梨木的圈椅。
案旁邊的牆是一壁齊頂高的書櫥,上面整整齊齊的碼着線裝書。
這更像是一個小書房。
虞晚晚試探的向屏風後頭瞧,還有一道門。
推門進去,果然是卧房。
只是這卧房雖大,布置的卻根本不像王爺的卧房。
只有一張原色松木大床,床沒有裝飾任何花紋圖案,也沒有挂床帳。
床上單鋪了一張虎皮,連枕頭都沒有,只放一個疊的四四方方的素布小夾被,被面還打着補丁。
但屋子裏也是有亮點。
對着床的牆,上面挂了一副皮制的地圖。
圖上山川、河流、城鎮用各種顏色标記得清清楚楚。
挨着床的牆上則挂着一把大鐵弓,和一把鐵槍,槍尖在燭光下閃着光芒,看着就有一股肅殺之氣。
虞晚晚走到床邊,彎腰輕輕了摸了摸虎皮,倒是油亮水滑。
她試着坐了坐,虎皮下面就是床板子,硬得很,一點也不舒服。
“你來了!”
虞晚晚被身後江泠的聲音吓了一跳,忙站起身回頭看。
江泠走了進來,他的頭發只用一根玉簪挽住,上面有些水汽,穿了家常衣服,領子白淨無垢,顯然是新換的。一看就是剛沐浴完。
只是這人走路總是無聲,老是吓人。
“王爺,我給你送些吃的。”
虞晚晚打開食盒,端出紅燒肉和米飯。
江泠看盤中肉,香味撲鼻,色澤紅亮,只一眼就讓人口齒生津。
夾了一塊放到嘴裏,嫩嫩的,滑滑的,油而不膩,味醇汁濃,鹹中帶甜,當真好吃。
江泠是一會兒功夫就吃了六,七塊。
“昨晚母親的事情,多謝王爺了!”虞晚晚端端正正的給江泠福身一禮。
江泠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好人,也沒什麽俠肝義膽,更不會憐老惜弱,他自己的命是經過太多的苦難才延續下來的,哪裏還有什麽慈悲心腸。
只不過看她昨晚那麽難受,他才出聲,好在林氏還算明白人。
“王爺,民女也多謝您了!”
江泠正是因為認識林萬裏,才會在中秋夜救了落水的原主,并且答應娶了原主。
而原主那個樣子,江泠也是受不了的,所以才會在新婚第二天提出一年後和離。
這麽看,江泠挺不容易的,為朋友也算兩肋插刀了。
江泠明白,以虞晚晚的聰明必定會猜到,他之前是因為林萬裏的緣故才娶她的。
“原來是!”
虞晚晚聽了江泠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沒懂。
原來是因為林萬裏娶你,現在只是因為你。
“王爺,還有一件事,”虞晚晚手指撚了撚衣角:“我娘要和我爹和離了!”
別人的家務事,江泠是無所謂的,只是覺得林氏倒是拎得請,當機立斷,
但他看了虞晚晚有些黯然的模樣,便放下筷子:“怎麽了,不想你爹娘和離?”
她若不想,那他就想辦法處理下忠平府的爛事。
虞晚晚忙搖頭:“不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虞文禮對林氏都這樣了,不趕快和離,留着過年嗎?
只不過,看到兩個曾經深愛的人,一步一步走到勞燕分飛,總是會讓人有些唏噓的。
虞晚晚便把林氏說的話說給了江泠。
“岳母說得很對!”
江泠看着虞晚晚清亮亮的雙眸,她這般純真,定是想像不到人性中的惡,會惡到什麽程度。
讓了她解一下,也是好的,反正有他護着她,不會讓她被傷到。
“王爺,我就怕我爹娘和離的事,會影響到您!”
“無妨!”
“好在,再過半年,我也就和離離開王府了,就不會再有這麽多事麻煩您了!”
雖然江泠說無妨,虞晚晚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江泠一下子就有些愣,頓時覺得口中紅燒肉不香了。
在他生病時,她摸了他、親了他,還玩弄了“小江泠”,她都對他這樣了,她怎麽還會想着要離開他?!
轉過天,虞晚晚将林氏寫好的和離書,讓牛瑞親自送到忠平侯府交給虞文禮。
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她發現原來她想的還是天真了。
這場和離,竟在京城掀起了一段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