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在官方上已經被認定死亡的京都校校長睜開了眼, 他從一堆屍體中爬出來,沒想到這次他真的在安倍晴明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脫。
“那只蠢狐貍。”頭頂縫合線的青年,也就是京都校的校長罵了一句, “因為她,這具身體又不能用了。”
在青年思考自己下一具要換什麽樣的身體的時候, 青年突然想起了自己通過盤星教, 委托了伏黑甚爾。
如果能趁機得到那個叫夏油傑的咒靈操使的身體就好了。青年如此想到, 而後通過手機給盤星教那邊發了一條信息。
而正在和孔時雨以及伏黑甚爾交涉的盤星教的人, 在收到短信後,合上手機對伏黑甚爾說道:“我加一億日元,條件是要殺死那兩個護衛。”
“我們絕對不容許任何敢讓天元大人變得不純粹的人存在。”
從盤星教內走出來,孔時雨不由得感嘆道:“不愧是狂信徒, 真是一群瘋子。”
早就看出不對勁的伏黑甚爾沒有多說什麽,對他來說,只要能夠拿到錢,一切都好說。
不過要同時殺死六眼和咒靈操使, 伏黑甚爾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那就需要更周密的計劃了。不過幸好, 那個叫安倍晴明的咒靈操使去京都出任務了,如果遇上他, 這次的任務真的沒有多少成功的概率。
與此同時, 五條悟和夏油傑二人正在天內理子的學校護衛天內理子,作為護衛的二人同時打了一個噴嚏。
“不會是晴明想我們了吧?”五條悟在打完噴嚏後抖了抖,半靠在天臺的欄杆上,如此說道。
同樣靠在欄杆上的夏油傑笑了笑:“說不定呢。不過夜蛾老師說晴明這次的任務比較危險, 估計沒時間想我們吧。”
“說不定是他孤零零的出任務的時候, 開始想我們兩個搭檔了呢。”五條悟笑嘻嘻道。
而夏油傑不再接話, 只是沉默地繼續盯着天內理子所在的教室。
此時此刻的安倍晴明,在離開了京都校的遺址後,正在京都的街頭漫步。
按理來說,安倍晴明應該盡快去尋找羽衣狐,但是他卻沒有這樣做,只是在京都的街頭邊閑逛邊順手祓除咒靈和滅除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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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在天空漸漸暗下來之後,安倍晴明微微一笑。
來了。
煙霧突起,一群妖怪突然出現在京都的街道上,領頭人正是安倍晴明曾經見到過的奴良陸生。
“晚上好。”還沒等奴良陸生說點什麽,安倍晴明率先笑眯眯打招呼道,“奴良君。”
“你怎麽會在這裏?”神情嚴肅,正準備去找羽衣狐決戰的奴良陸生皺眉問道。
安倍晴明展開桧扇,用桧扇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我在等奴良君。”
“等我?”把抗在肩膀上的彌彌切丸換了個位置,奴良陸生挑了挑眉,“你找我幹什麽?”
“我這次是來處理羽衣狐的。”因為被桧扇擋着,奴良陸生根本看不清的安倍晴明神态,只能看着安倍晴明隔着桧扇如此說道,“希望能夠和奴良君一同合作。”
奴良陸生在聽到安倍晴明想要和他合作的說法時,都沒有遲疑一會,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安倍晴明的合作請求。
這位豪爽的百鬼夜行之主點了點頭,道:“如果合作那就一起來吧,我們現在就要去找羽衣狐。”
然而安倍晴明卻搖了搖頭,他撤下擋住自己下半張臉的桧扇,對着已經開始皺眉的奴良組衆妖道:“今夜不是最合适的時機,羽衣狐在今夜也不會動手。”
“最合适的時機就是明天。”
“我們為什麽要信你的話。”上前一步走出隊伍的首無皺眉看向安倍晴明,“雖然曾經見過你一面,但是也只是一面而已。說到底,你是敵是友都不清楚,如果不是少主,我們也不會讓你加入。”
“首無,不要無理。”奴良陸生攔住首無,他向前一步靠近安倍晴明,直視着安倍晴明的雙眼,“給我一個合适的理由,否則你無法說服我。”
安倍晴明笑而不語,只是伸手指了指在妖氣和咒力的籠罩下,難得露出星星的天空。
“這算什麽理由。”首無的手上已經出現了紅線,他戒備地看向安倍晴明,只覺得這個陰陽師不懷好意。
然而奴良陸生卻再次讓首無退下,他想起老頭子在自己臨走前對自己的交代,又擡頭看了一眼安倍晴明指着的滿天星辰,最終選擇了點頭。
“好,這次我就聽你的。”奴良陸生不顧身後奴良組衆妖的嘩然,他直直地注視着安倍晴明道,“那就明天,明天無論你再說什麽,我都會去找羽衣狐。”
說完,奴良陸生再次看了安倍晴明一眼,然後就帶着奴良組衆妖一起,毫不猶豫地就轉身離開,然而在離開前,奴良陸生的腳步突然頓了頓。
“喂,你有地方可以去嗎?”奴良陸生回頭問安倍晴明。
而安倍晴明則笑着搖了搖頭。
“少主,你不會是想要把他給邀請到寶船上去吧?”察覺了奴良陸生想法的毛倡妓有些吃驚道。
奴良陸生點了點頭,而後他朝安倍晴明喊道:“喂,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去妖怪的巢穴嗎……”安倍晴明用桧扇輕輕敲擊自己的左手。
“是,妖怪的巢穴。”奴良陸生點頭,他收回自己轉過去的頭,丢下一句“想來就來吧”,而後便帶着奴良組衆妖大步離開。
受到了邀請的安倍晴明擡頭看了一眼滿天星辰,他微微一笑,選擇跟上了奴良組衆妖的步伐。
深夜,沒有睡在奴良陸生為他安排的房間裏,而是選擇坐在寶船有些破破爛爛的甲板上,邊看外面的風景邊喝奴良組準備的酒。
“明天就要和羽衣狐對戰了,你還不休息嗎?”只披着一件裏衣的奴良陸生從船艙內走出來,站在離安倍晴明的不遠處,定定地注視着正在小酌的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輕笑一聲:“我在等人。而且,奴良君不也是沒有休息嗎?”
奴良陸生沒有回答安倍晴明的問題,一時之間,甲板上只剩夜晚呼嘯的風聲。
突然,風聲中摻雜了一些其他的聲音,安倍晴明停下自己喝酒的動作,和奴良陸生一起看向某個方向。
在那個方向上,一位穿着白色和服,留着白色長發的女子,正踏在映着月色的河面上,一步一步向寶船走來。
“來了。”安倍晴明微微一笑,他從袖子中拿出桧扇,用桧扇随手一劃,一只二級咒靈就出現在甲板上。
這只二級咒靈的出現,讓奴良陸生認為來人是敵人,于是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帶彌彌切丸出來的奴良陸生,卻看到安倍晴明放這只二級咒靈下去,不是為了攻擊,而是為了讓來人能夠登上寶船,不由得目瞪口呆。
“好久不見,晴明。”雖然自己本身會飛行的,但還是任由二級咒靈托她上甲板的來人,對安倍晴明笑了笑,而後走近用右手撫摸上安倍晴明的側臉。
“母親。”安倍晴明溫順地低下頭,任由來人——也就是葛葉——撫摸他的側臉。
葛葉用溫柔的目光注視着安倍晴明,在收回自己的右手後,後退兩步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倍晴明的全身,輕聲笑道:“你這幅模樣,我好久沒見了。”
如果是有千年前見過羽衣狐的妖怪在這裏,一定能認出,葛葉和羽衣狐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發色有些區別而已。
安倍晴明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回應自己母親的調笑。
奴良陸生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發展,原本以為的深夜敵襲,變成了母子重逢,這到底是在搞什麽啊?
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奴良陸生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悄悄離開。
在奴良陸生離開後,安倍晴明終于開口說話了,他收起剛剛拿在手中的桧扇,道:“母親是為羽衣狐而來的吧。”
葛葉在聽到羽衣狐三個字時沉默了一會,而後便點頭同意道:“确實如此。”
“不僅如此,我也是為你而來。”葛葉伸出手理了理安倍晴明的衣襟,在看到他身上那顆有漩渦花紋的紐扣時,眼神頓了頓,“千年之前你消失的時候,也只知道給那個源博雅留信,如果不是我預見了你,恐怕還不知道你的去處。”
安倍晴明在聽到自己母親算是埋怨的話後,低頭微微笑了一下,并不作答為什麽自己只給源博雅留信。
葛葉也不在意,她在和安倍晴明再次說了幾句話後,便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了寶船。
安倍晴明站在原地定定地注視着葛葉離開的背影,就像是千年之前的五歲時,他注視着葛葉離開安倍家回到信太森林時的背影一樣。
“唔。”在看不到葛葉的背影後,安倍晴明再次坐回了自己剛剛坐的地方,繼續一杯又一杯喝酒。
喝着酒,欣賞着京都今晚難得露出來的月亮,安倍晴明輕輕一笑。
萬事俱備,只等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