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在下芥川,是名搖滾青

從那修長的手指到扭動的肩膀,到白皙的脖頸,纖瘦的腰肢,全部在顫抖着,顫栗着。微長的碎發掩蓋住了那烏黑的瞳孔,唯有嘴角似彎非彎,仿佛一切的悲哀與喜悅都盡在其中。

他伸出雙手交疊覆蓋在自己胸口,似乎正在向誰祈禱,偏偏雙目幽暗無光,仿若已經堕入無底深淵。

“Third things third(之後的之後)

Send a prayer to the ones up above(對着天頂上神明虔誠禱告)

All the hate that you've heard has turned your spirit to a dove, oh-ooh(你耳濡目染的所有仇恨都将将滌蕩靈魂,化作和平白鴿)

Your spirit up above, oh-ooh(飛向那天頂之上)”他仰起頭一甩,淩厲的眼角微微翹起,似是譏諷,似是自嘲。身上的夾克被他的手臂撩起一道冷冽的弧度,拉鏈上一個搖晃着的金屬挂飾啪嗒掉落,被他一腳踩住。那白瓷般的手指覆在自己的喉結處,随即用力扯下夾克領口的扣子。

“I was choking in the crowd(在皇冠下偷偷啜泣)

Building up my brain up in the cloud(将心之向往放飛雲裏)

Falling like ashes to the ground(如那随風散落一地灰燼)

Hoping for my feelings, they would drown(願我所有感知,都溺斃在飄散之中)

But they never did, ever lived, ebbing and flowing(但我從未如願,自存在之時它們邊不斷湧動)

Inhibited, limited(湧動着,衰弱着,受限着,周而複始)Till it broke open and rained down(直至分崩離析,飄散殆盡)

It rained down, like…(就這麽飄落,就像那…)”他猛地搖晃着自己的頭顱,似乎正在抗拒着什麽。

他的手掌用力一拍桌,緊接着猛地向上擡起打了個清脆的響指,整個人身體往後仰,仿佛破繭而出的蝴蝶,臉上的表情再度被糅雜着荒誕不經的愉悅取代。

他向後微仰,腰肢一用力,整個人再一次騰空躍起,輕盈地飛下桌面,雙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并向上打出響指。他的手掌平伸向前,似乎要拉住某人,似乎是在向人乞求,又向後縮回撫摸心口,垂下眼簾,眼神中一絲狠厲閃過,五指握拳重重砸在桌面。

“Pain!(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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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made me a, you made me a believer, believer(你讓我重拾信念,也開始對你執迷,成為你的信徒)

他大聲唱着歌,嘴角用力向兩邊扯去,漆黑的眼瞳中卻無任何之前所展露的笑意。青年向人群為他讓開的大道走向大門,一邊伸出手臂向上抓住透明空氣,另一只手順手扯下夾克一甩,被尖叫中的人群撕裂成碎片。

Pain!(痛苦!)

You break me down and you build me up, believer, believer(你讓我萬念俱灰,無法自拔又甘願淪為你的信徒)

Pain!(痛苦!)

I let the bullets fly, oh let them rain(我沐浴在槍林彈雨中)

My life, my love, my drive, it came from…(我的人生,我的摯愛,我前進的動力,它們皆來自于…)

Pain!

You made me a, you made me a believer, believer(你讓我重拾信念,也開始對你執迷,成為你的信徒)”他就像來時的那樣,仿佛整個人都化為了一陣無人能擋的風,施施然地從迷亂的酒精中搖頭晃腦着離去了。

中島敦的下巴都快要合不攏了,而後他忽然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地想要追上去,卻在門口處被酒保攔下了。穿着猩紅色馬甲的酒保和善地對他笑着:“一共的消費是兩萬日元。”

中島敦:“……啊?!”

為什麽是他來付錢啊!芥川那家夥點了那麽貴的酒嗎!等等,我記得好像太宰先生也一起點了……他急忙扭頭想要找到穿着沙色風衣的男人的蹤影,卻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已經笑眯眯地走出了酒吧大門,站在外面向他揮了揮手:“那就麻煩敦君付錢啦~沒錢的話可以記國木田君的名字哦~”國木田先生絕對會氣死的吧!中島敦嘴角抽搐,幸好之前作為所謂的經紀人他拿到了一張黑卡,而且現在明顯是去追那個喝醉了的芥川更要緊,誰知道那家夥醉了會不會又發瘋想要跑出橫濱啊!

“Last things last(最後的最後)By the grace of the fire and the flames(承蒙那熊熊燃燒的火焰)You're the face of the future(自你身上我看見未來慢慢浮現)The blood in my veins, oh-ooh(你如我體內流動的血液)But they never did, ever lived, ebbing and flowing(但我從未如願,自存在之時它們邊,不斷湧動)

Inhibited, limited(湧動着,衰弱着,受限着,周而複始)Till it broke open and rained down(直至分崩離析,飄散殆盡)It rained down, like…(就這麽飄落,就像那…)”芥川此刻眼前的視野之中已經出現了眩暈般的波紋,可他自己卻知道,自己的意識其實無比的清醒。為什麽會想要喝酒,又為什麽會想要在酒吧裏跳舞,其實他自己也無法說出一個明晰的理由。

他只是察覺到,被桎梏在這一具軀殼中的靈魂在炙熱地沸騰,他的血肉仿佛都化為地獄烈火的養料,而酒精無疑是讓他一直被壓抑着的情緒尋了個借口徹底釋放。

他張開五指,冷風毫不留情地如刀刃一般切割着他裸在外面的皮膚,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地翹起。他知道身後那兩個人在跟着他,但是這又和他有什麽關系呢,要不是為了能回去,他何必壓抑到現在呢。

那個家夥,搭檔的冷漠眼神從他的腦海中閃過,芥川倏然笑了。

不知何時他已經走到了河邊,緩緩流動河水邊僅有幾顆小蟲在飛舞,從河對岸吹過來的風混雜着水汽将他整個人都弄得濕漉漉的。

而芥川龍之介其實并不在意這一點,就像他其實并不在意自己就這樣死掉。但是他又不能死掉,至少不能在這裏死掉。

靈魂之中的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了,芥川輕巧地一躍,腳尖踩在河邊的欄杆之上。他雙手插在口袋裏,仰頭看着天上那被烏雲半遮半掩的一輪明月。

那家夥應該不會死掉的,芥川閉上眼,內心忽然變得無比平靜。

“Pain!(痛苦!)

You made me a, you made me a believer, believer(你讓我重拾信念,也開始對你執迷,成為你的信徒)

Pain!(痛苦!)

You break me down and you build me up, believer, believer(你讓我萬念俱灰,無法自拔,又甘願淪為你的信徒)”他輕聲唱着,嗓音此刻變得無比溫柔,仿佛流動着的湖水。耳邊能聽見河面上吹過的簌簌冷風撞擊樹葉的聲音,還有身後越來越清晰的奔跑着的腳步聲。

他伸出手去似乎要撫摸月光,卻只是從指縫間遺漏一絲冷風。

“Pain!(痛苦!)

I let the bullets fly, oh let them rain(我沐浴在槍林彈雨中)

My life, my love, my drive, it came from…(我的人生,我的摯愛,我前進的動力,它們皆來自于…)”他轉過身體,居高臨下地看着中島敦和那個穿着沙色風衣的男人愈來愈近,漆黑的瞳孔深處暗光流動,他的嘴角忽然揚起一抹近乎挑釁般的冷笑。

“Pain!(痛苦)

You made me a, you made me a believer, believer(你讓我重拾信念,也開始對你執迷,成為你的信徒)”在中島敦的眼中,那個芥川往他們那似有似無地看了一眼,仿佛輕飄飄地從他們的身體之中穿過去似的,根本沒有在眼瞳之中留下痕跡,又似乎只是單純地把他們當做不存在之物。

他聽見青年輕聲地哼唱着,仰頭注視着那皎潔如鵝蛋黃般的月輪,月光的清輝披在他的身上,墨色的瞳眸之中翻滾着複雜又無法言明的情緒。

他看見那個家夥身後空無一物的河面,那個人輕松地張開了雙臂,仿佛試圖擁抱着河水中虛幻的自己一般,毫不猶豫地向後仰去,整個人倒入那冰冷的河水之中。

河水徹底吞沒了他的身軀。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0-24 21:22:21~2020-10-26 16:29: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陌上 10瓶;清水泥漿、祉 5瓶;覃言墨 3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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