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酒店裏亂了其阿裏,但很快保安們趕到,武力鎮壓。
這酒店的客人大多數是來探監的,也就是大多是一些犯人的家屬,所以這裏的保安也很給力,好幾個都是退役的軍人或警員。
其中一個退役軍人寒着臉沉聲道:“我是這裏的保安隊長,是一名退役的軍人,同時也是一名黨員,現在情況危急,我希望大家冷靜下來,只有齊心協力共同面對困難,才能戰勝它們,現在,請你們當中的黨員出列!”
有了這名鐵面保安的鎮壓,人們都老實了下來,人群中幾人互相看了看,站了出來。
他們或是老師,或是普通職工,但之前都入黨了,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這一層身份還能派上用場。
保安們對他們緊急培訓了一番,很快,這個酒店裏保安+黨員+經理+員工,就有了三十幾個維持秩序的人。
人們被分為好幾組,淋到雨的,統一安排一樓的房間,一人一間去洗澡,并且同時進行隔離。
随說黑雨會污染水源,但現在的水來自于自來水管,一時半會應該還污染不到。至于酒店的內部儲水,暫時不能動,那是要留着飲用的。
沒有淋到雨的,其中的老弱婦孺最好回到他們自己各自的房間,如果一個人害怕,就和其他同樣不願獨處的人,一起到同一個房間去。
至于沒淋到雨又年輕力壯的人,就被抓了壯丁,維持酒店的安全,看守物資、看守淋了雨的人,不準他們出房間走動、守住大堂和大門、在門口堆防水沙袋,防止黑雨流淌進來和有人闖進來。
有人小聲說:“沒必要這樣吧,要是有人沖過來躲雨,咱們也把人攔在外頭?”
那個叫董敬的退伍軍人嚴厲地道:“你沒有看到通知上說的嗎?淋到黑雨的人很有可能成為喪屍,我們要保證酒店裏的人的安全!記住,這個時候從黑雨裏沖出來的人,都是很危險的,沒有我的允許,絕對不能輕易放進來!”
外面的人是人,但酒店裏的人也是人,而且足足有一百多人!一個不慎,這一百多人都要遭殃。
人們攝于他的氣勢,吶吶點頭。
董敬讓酒店經理把酒店将水晶卷簾門全部拉了下來,外頭因為下黑雨而黑蒙蒙一片,很難說會不會突然有人,或者有什麽東西闖進來。
與此同時,董敬讓人們聯系所有能夠聯系的人,将末世的消息、黑雨的危害性傳出去,但電話很難打通,報警電話也根本打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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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秋默默看着,覺得這個董敬挺靠譜的。越是這種時候,越怕一個人群裏冒出來一個不知所謂的人瞎指揮,而如果指揮着是個靠譜的,那群體活下來的幾率就會大很多。
她出聲道:“我建議,如果身邊沒有認識的人,就算是一個人害怕,也最好一個人呆着,而不要和陌生人呆在一個屋子裏。”
衆人朝她看了過來。
顧秋淡淡說:“我剛才看到有幾個淋了雨的人遮掩着不讓人知道,混在人群裏了。”
董敬一皺眉:“剛才怎麽不說?”
“剛才太亂了,攔人的結果就是起沖突,你也看到了。”
而且能遮掩着不讓別人知道自己淋了雨,往往也就是只碰到了一兩滴雨的人,這樣的情況,只要不是過分倒黴,就算要變成喪屍,也沒那麽快的。
董敬便沒有再說什麽,讓經理帶着員工去一個個房間裏調查,一個是查有沒有淋了雨而隐瞞不報的人,第二個是不認識的人不要安排到一個房間裏去。
忽然大堂裏的燈閃了閃,熄滅了,整棟酒店陷入昏暗之中,裏頭比外面還要暗。
人們驚叫了起來。
昏暗中,顧秋站在樓梯口,高衆人幾個臺階,她的眼睛盯住了兩個人,一個是不停地在抓手的男人,一個是不停在喝水的男人人。
她之所以下到大堂,主要是防着有人屍化,而人們因為缺乏經驗,沒有第一時間正确處理,從而釀成更大的慘劇。
一旦喪屍出現,卻沒有及時滅殺掉,那麽那個地方很快就會淪為地獄般的存在。
一般情況下,即将屍化的人,她是能夠分辨出來的,這是她前世兩年多時間裏積累下來的經驗。
然後她就鎖定了這兩個倒黴蛋。
抓手的那個,手背上本來就有傷口,淋到黑雨後,黑雨滲透進了傷口裏。
喝水的那個,她剛剛聽到他和同伴說,那黑雨的味道有點酸酸的。
敢直接上口舔黑雨,也是猛人了。
而現在,他要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價了。
顧秋掏出一個手電筒,照向了兩人:“你們兩個,怎麽回事?”
其他人都是一驚。
董敬立即道:“怎麽了?”
顧秋道:“保安大哥你看,這兩人不太對勁。”
這短短片刻功夫中,撓手的那個撓得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瘋狂,手背撓爛了也感覺不到疼,臉上暴躁不已,青筋繃起,只要是眼睛沒瞎的人都能看出不對勁。
而另一個不停喝水,瘋狂喝水,一瓶喝完了他把瓶子晃了晃,暴躁地扔掉:“水!水!給我水!”他就好像神經病發作一樣,兩眼暴突,表情驚恐,撲上去就想抓人,吓得人們趕緊躲開。
董敬喝道:“都讓開!”
人們呼啦啦退開貼着牆站着,恨不得生出七八只腳來貼着牆壁爬上去。
顧秋的手電筒照着兩個人,于是人們都看到,他們的皮膚顏色肉眼可見地蒼白下去,眼睛裏、嘴裏開始流出腥黃的水來,牙齒也開始變長,就好像吸血鬼露出的尖牙,但比那個惡心恐怖得多。
“吼!”他們發出了非人的聲音,朝着最近的董敬撲了過去。
董敬一個閃身躲開,抓着一個人的肩膀一扭,把人甩在地上,一腳踩住,然後又把另一個一掼,另一個保安勇猛地撲上來,兩人配合默契,瞬間制服。
“拿繩子來!”他們大喝道。
然而就在他們要捆綁兩人的時候,其中一個忽然大吼一聲掙紮了起來。
它完全屍化了,力氣瞬間增幅到一個離譜的程度,一個前來幫忙的男人被撞飛了出去。
而這個喪屍撲倒董敬,就要一口咬下去。
人們驚呼起來。
就在此時,一個什麽東西割破了空氣,噗嗤一聲,喪屍的血盆大口被割開,從嘴角一直到快到耳根的部位被劃開巨大的口子!
喪屍咯嘣一下,上牙齒撞在下牙齒上,卻是再也沒法張開口了。
肌肉斷了!
董敬趁這個機會,飛身躍起,将它從後背按住,用繩子三下五除二将之捆成了一個粽子。
另一個人也是這樣處理,但在捆完後,那個人也徹底成了喪屍。
人們愣愣看着這兩具腐屍般的存在,最要命的是它們變成這樣了,還在吼叫和掙紮,有人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有人吓暈了,有人兩股戰戰,癱軟在地上。
太可怕了!他們竟然親眼看着兩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這樣!
從頭到尾都沒有超過五分鐘!兩個人就沒了!
董敬出了一身的冷汗,看着喪屍那被劃出巨大口子的嘴,只差一點,那牙齒就要咬到他了,臉上甚至還能感到那牙齒貼上來的觸感。
他看向顧秋的位置,朝她走過去:“多謝你出手相救。”
顧秋搖了搖頭,看他臉上被濺上去的一點腥濁血水:“剛才太緊急了,你快洗一下臉吧,這血水看起來很危險的樣子,不知道有沒有感染性。”
其實剛才那片飛射出去的刀片,完全可以刺入喪屍的太陽穴,将其徹底擊斃。
但末世剛剛開始,人們對于殺喪屍還是有障礙的,覺得是在殺人,而剛才那人剛剛完成徹底的屍化,前一秒還算是一個人類,她不想挑戰人們的神經,戴上個殺人犯的帽子,所以就選擇了割嘴巴。
好在那喪屍只變出了尖齒,指甲還沒有變化,不然就算阻止了它咬人,它也能給董敬來一爪子,那麽這位保安大哥依舊要完。
……
酒店裏經過這麽一遭,就好像完成了一個必須的教學過程,人們對于喪屍到底是什麽東西、有多大的危害,分分鐘有了一個無比直觀的感受。
有人怕到躲起來痛哭,但更多人勇敢地站了起來,找武器的找武器,找繩子的找繩子,換結實衣服的換結實衣服,甚至還有人給自己戴上了摩托車頭盔,生怕也被喪屍撲上來咬。
還有人圍住董敬他們,想現場求學。
他們不敢想象,剛才面對喪屍的如果是他們,結局會是怎麽樣的。
顧秋也被人圍住,問她剛才那一下發出去的是什麽,竟然把喪屍的嘴割成那樣。
顧秋毫不藏私,藏着掖着反而會引來人們的窺視欲,拿出一枚手術刀片:“是這個。”
“啊,用這個?鋒利是鋒利,但這個要怎麽射得出去?”
“這個講究技巧的,先這樣,再這樣,然後這樣,就彈射出去了。”
衆人:“……”看着幾米外被紮穿的瓶子,确定了,這是他們學不會的東西。
衆人看顧秋的目光頓時不一樣了,難怪她從頭到尾看起來那麽冷靜,難怪她第一個看出那兩人不對勁,原來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人們這時候又想起,末世通知就是顧秋這裏傳出來的。
他們不禁慶幸,身邊出現了這麽一個人,不然現在大家都要抓瞎了,同時又好奇不已:“你的家鄉西武縣,真的人手一份末世通知,半個月前就為末世做準備了嗎?”
“你練這個飛刀,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你們那邊,人人都會這樣的絕招嗎?”
顧秋:“……”這個還真的沒有。
不過不管怎樣,顧秋在人們心中的形象,頓時變得高大又神秘。沒有人會因為她的年齡和性別而輕視她,開玩笑,這種時候這樣的能人請多來一打好嗎,讓他們跪下來叫爸爸都沒問題!
于是顧秋俨然成了酒店裏地位僅次于董敬的人,這是她完全沒料到的,本想提醒過衆人喪屍的危害後就回房呆着,這下也回不去了,這些人不給她回去。
對于那兩個喪屍,人們拿不定主意要怎麽處理,毀滅掉吧,誰擔得起這個責任?留着吧,是個隐患。
最後顧秋提議,要不利用這兩個喪屍來研究一下喪屍的特性,找出弱點,再讓酒店裏所有人都來觀摩一下喪屍,讓大家知道一下危險程度,最好是能利用它們來練習如何對戰喪屍。
人們紛紛用看魔鬼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顧秋頓了下,補充道:“當然,最好争得這兩位家人的同意。”
顧秋的提議雖然很魔鬼,但真的很實在,人們心動了,于是這個酒店裏的人們莫名其妙地進入了學習研究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