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顧秋拿着那盒東西回房,打開一看,是藥膏,還有說明書是消腫散瘀的。
顧秋用不上這個,她用靈氣給自己消腫就很夠了,不過這份來自陌生人的心意,卻很難得。
她往後倒在大床上,現在是淩晨一點多,事情已經差不多弄清楚了,如果現在馬上回西武縣去,雖然匆忙了點,但也不是做不到。
但到底沒完全弄清楚,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不回去。
就好像她對柳宏富說過的話,她願意忍的時候,無論什麽樣的對待,她都忍得下來,但一旦她不願意忍了,她就要加倍地讨回來。
對于顧正德,也是一樣,她對他還有期待的時候,不惜讓自己像個懦夫一樣活在假象之中,但現在她沒有期待了,那麽曾經的那些期待反噬起來,也是瘋狂的。
就這麽讓顧正德和那個女人和上輩子一樣,締造一段“佳話”,讓他們成為人上人?她不甘心。
顧秋做出決定,輕輕吐出一口氣,然後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下樓問前臺,那位莊夫人住在哪個房間。
前臺不願意透露,顧秋說:“那位夫人給我送了膏藥,我想感謝她。”
但她們還是說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
顧秋無奈,這個酒店這麽大,她總不能一個個房間去敲門吧?
她只好說:“那我有個東西,你能幫我交給她嗎?現在就送過去。”
前臺小姐答應了。
顧秋就把手機裏的末世通知截圖,用酒店裏的打印機打印了出來。
前臺小姐看到內容都笑噴了。
“你還信這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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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秋一臉這很正常的表情:“這是我們西武縣那邊的說法,那邊的人都信這個,家家戶戶都貼一張這個紙條,半個月前就為末世做準備了。”
前臺小姐彼此看了看,都覺得荒謬,感覺自己在聽一群愚民的故事。
顧秋也不管她們怎麽想,讓她們現在就把紙條送過去。
片刻後,前臺小姐下來,說紙條送過去了,那邊也說了謝謝,但也僅此而已。
顧秋知道,讓別人相信末世要來了是很難的,就連西武縣人,要不是有前面那些鋪墊,也是不會信的。
随便吧,她提醒這一下,是看在藥膏和那個男人不僅沒有嚷嚷出來,還幫她拖走了龔行的份上。
至于能起多大作用,那就随便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那個奇怪的男人打了一下岔,她本來以為自己今晚會難過憤怒到睡不着,但事實卻是,她這天晚上睡得很好。
一夜無夢,醒來已經天光大亮,一看時間,都八點了。
顧秋拉開窗簾,看着外頭的世界,忽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新生了一樣,她徹徹底底地和過去說再見了,從今天起,她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了。
她摸了摸也才剛睡醒的小兔子,道:“小兔,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小兔揉了揉眼睛,惺忪地看着她。
顧秋說:“我在冬天遇到你,就叫你冬冬,好不好?我是秋秋,你是冬冬,以後我們兩個就好好過日子,你想要什麽,我都會努力幫你辦到的。”
前提是,你永遠不要背叛我,傷害我。
她下樓去問了問前臺,說是那位莊夫人一行已經離開,顧正德未來的老婆女兒也已經離開。
龔行的話,沒人知道他的下落,覺得他可能是昨晚就走了。
顧秋心想,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把龔行弄到哪裏去了。
八點半,顧秋吃完酒店裏的自助餐。這是最後一頓正常的飯,酒店大廚的手藝不錯,顧秋吃得很是悠閑享受。然後她買了兩紮礦泉水,買了一些即食食品,前臺小姐笑嘻嘻地問:“為末世準備呢?”
今天這兩個和昨晚值班的不是同一批人,不過顯然末世的消息在他們內部傳開了,都當玩笑聽呢。
顧秋點頭:“先準備着呗。”
前臺小姐還是笑。
顧秋心想,等黑雨掉下來,你們就知道厲害了。
她看向酒店前面的花壇,問:“我可以弄一點土嗎?”
前臺小姐有些好奇,不過這是莊夫人吩咐過,希望他們能盡心照顧的客人,便同意了,還給顧秋配了一個小小的花盆。
顧秋帶着東西上樓,往花盆裏種了幾粒人參種子。
冬冬在一旁看着她的動作,顧秋摸摸它的腦袋:“是不是很餓了,在這裏種你能吃得到嗎?”
冬冬“叽”了一聲,吃還是能吃得到的,就是不比在家裏的時候。
“那就當給你添個零食,人參長得慢但品質比蔬菜高,聊勝于無吧,不過你不要把靈氣外放太多,免得被別人察覺。”
然後顧秋趁着水還幹淨,洗了一個澡,頭發也洗了。
八點五十,顧秋把屋裏僅有的幾個容器接滿了水,同時用電吹風吹頭發。
八點五十五,水接滿,頭發也吹好了,顧秋換好衣服,用梳子把頭發梳起來,蹲下身仔細穿好襪子和鞋子。
最後一分鐘,她來到窗前。
啪嗒一下,一滴好像石油的黑色液體砸在了玻璃窗上,向下流淌下去,質地微微有些粘稠,看着就很惡心。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很快噼裏啪啦,整個窗戶都快被糊上了。
整個酒店,樓裏樓外、樓上樓下都震動了,人們發出驚呼聲、尖叫聲,驚慌地跑來跑去,酒店外的人護着腦袋沖進來躲雨。
“丁鈴鈴鈴!”床頭座機響了,顧秋接起來,那是經理驚恐微抖的聲音:“顧女士嗎?真的下黑雨了!您能仔細說一說,這黑雨,這、這末世的事情嗎?”
顧秋冷靜地說:“先生,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是保證酒店擁有盡可能多的幹淨的儲水,這是最要緊的事情。”
挂了電話,顧秋穿上外套,身上攜帶了一大把手術刀片,藏着兩把匕首,口袋裏縮着一只小兔子,手裏捧着一個用罩子罩着的花盆,關緊房門後,從樓上走下來。
她住在五樓,當年并沒有坐電梯,在所有和電有關的東西有可能失靈的情況下,去坐電梯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顧秋來到大堂,酒店熱感應玻璃門外,黑雨就跟油漆一樣從天上往下倒,人們的視野被籠罩,看不到遠處的場景,天色無比灰暗下來,好像天要塌下來了。
顧秋心想,這個地方可真是不太幸運,黑雨一來就下得這麽大,有的地方雨勢不會這麽大的。
酒店大堂裏擠滿了人,不少都是從外面剛進來的,頭上、臉上、手上、衣服上,都沾着粘稠的黑雨,仿佛剛從修車廠回來一樣,一邊擦着身上的黑雨,一邊不停咒罵。
顧秋一下來,大堂經理就沖了過來:“顧女士,是顧女士吧?水已經在接起來了,我們現在怎麽辦?”
顧秋此時又戴上了帽子和口罩,手上甚至戴着手套,這是防止別人沾了黑雨後,往她身上染。
看着大堂經理的行為,人們都朝顧秋看去,震驚、懷疑、莫名、審視,這個人知道關于這場黑雨的事情嗎?
顧秋不理會那些目光,問:“打印機還能工作嗎?”
“啊?能!”
“那就把《末世通知》多打印一些吧,最好人手一份,我所知道的一切,也都是上面來的。”
經理趕緊吩咐人:“快去打印啊!”
“可、可是原件沒有啊。”
顧秋問:“我昨天打印,你們沒保存一份嗎?”
“……删掉了,垃圾箱都清理掉了。”
“……”顧秋搖了搖頭,把手機裏的截圖又發了一份到酒店電腦上,幸好手機電腦都還沒失靈。
這邊在打印,那邊人們紛紛詢問《末世通知》是什麽。
等第一份打印出來,立即受到了哄搶。
經理趕緊搶過來,站在桌子上讀。
“末世通知,一,黑雨于九點降臨,将持續三天。”
大堂裏人們轟然一聲。
“三天!要持續三天!”
“這是誰在什麽時候說的,正好是九點下的雨!”
經理繼續往下讀:“二,黑雨将污染水源,所有污水不可飲用。”
又是轟然一聲,人們慌了,趕緊想去儲水。
“三,黑雨污染的食物不可食用。”
完了完了!他們住酒店的,哪裏有什麽存糧!
經理讀不下去了,他沖向了廚房,廚房裏的食材千萬不能出事啊!
這時又印刷出好些張末世通知,人們分到手裏,幾個人讀一張,然後就是一驚一乍,人群中不斷發出驚呼聲。
“作物滅絕?那我們以後吃什麽?”
“動植物會發生變異!我的天!會變異成什麽樣?怪獸嗎?”
“啊,接觸到黑雨的人會變成喪屍!”有人尖叫道。
頓時身上淋了雨的人身邊都空了。
馬上有人說:“別慌,先別慌,不是說只是‘有一定概率’嗎?還有可能體質增強呢!”
這話讓人們冷靜了一點,但依舊不敢靠近那些被雨淋過的人。
那淋了雨的人們則臉色慘白,身體幾乎在打擺子,驚慌不已地要沖回房間去洗澡。
但有人把他們給攔住:“我建議把淋了雨的人都單獨關起來,萬一他們變成喪屍了呢?”
“你他媽給老子滾開,老子要去洗澡!”
“等你洗完澡,還有誰知道你曾經淋過雨,不就被你們躲過去了!”
“你們幾個是住在附近的吧,你們回家去洗啊,怎麽往酒店裏跑?要是在這裏變成喪屍怎麽辦?”
大堂裏頓時鬧成一片。
顧秋站在一旁淡然看着。
有幾個淋了雨的人,趁亂渾水摸魚,把黑雨給擦掉,裝作沒事人一樣悄悄往樓上走去,有人把手上沾到的黑雨偷偷地往身邊人身上蹭,有人已經開始偷身邊人的東西了,有人湧向了餐廳,拼命地搬搶食物。
這才剛開始呢,就亂成這樣,可真是人生百态啊。
不知道顧正德那邊是哪一态呢?
……
監獄裏,龔溫如帶着女兒,正隔着探視窗和顧正德說話。
顧正德一聲囚服,頭發剃成了板寸,已經有四十多歲的他臉上有了風霜的痕跡,但這并不有損于他的出色容貌,反而讓他更增添了幾分成熟男性的獨特魅力。
若非是這樣一張臉,當年剛喪夫,但出身名門的龔溫如也未必能看得上他。
此時看着這張臉,龔溫如心中略感安慰,至少顧正德的外貌是很拿得出手的,這也能體現出她眼光還是不錯的。
癡戀一個英俊的男人,這叫矢志不渝。
但苦苦等待一個邋遢醜陋的男人,那就叫自甘堕落了,會顯得非常掉價。
龔溫如拿着電話,溫柔地說:“你又瘦了,但是,還是這麽英俊迷人。”
顧正德緊緊看着心愛的女人,低聲說:“我沒瘦,你倒是清減了幾分,但你還是這樣的美麗。”
龔靜晗在一旁聽到了聽筒裏的話,忍不住悄悄翻了個白眼,每次都要說這些話,真是不嫌膩。
顧正德說:“阿如,再過三年我就能出獄了,你等我。”
龔溫如有些羞澀地低下頭,嗔道:“我要是不等你,我這些年是在幹什麽?你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男人,我心裏都明白的。”
顧正德喉結滾了滾,內心一陣火熱。
失去自由後,他不是沒有過後悔,但這每個月一次的探視,看着女神滿眼都是自己,說着會等待自己、愛慕自己的話,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人生只有一次,不過短短幾十年,就該做最想要做、最值得做的事情,哪怕要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
龔溫如面對他熾熱的眼神,臉頰微紅,推了推一旁的女兒:“晗晗,來和你顧叔叔打個招呼。”
龔靜晗滿心不情願,但面上卻裝得無比乖巧,喊道:“顧叔叔,晗晗又來看你了,你在裏面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顧正德為這一聲“顧叔叔”一陣激動,無比滿足。
她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看到她的第一眼,顧正德就愛屋及烏喜歡上了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覺得她比親生女兒還像自己的女兒
“晗晗真乖,好好照顧你媽媽,你媽媽不容易。”
龔靜晗心想,當然不容易,她和她媽媽為了回到龔家,這些年做了無數努力,可辛苦了。
另一邊,獄長辦公室裏,莊夫人悠閑地坐在窗邊,看了看辦公桌後頭那假裝在埋頭處理公文的老男人,忽然嗤笑一聲:“你怎麽還坐得住啊?那位天下第一癡情的女人可來了,啧啧,這年頭這樣情深義重的女人可不多見了,少看一眼都是損失啊。”
“這年頭這樣情深義重的女人可不多見了”,這話是某次武奇正說過的,他其實也就是随口一說,結果差點被妻子打爆頭,之後更是數次用這句話來諷刺自己。
武奇正五十不到的年紀,其實真算不上老,聞言立即冷着臉,板板正正說:“那關我什麽事,還能去打擾他們探監啊。”
莊夫人啪的将手裏的書本一合,站起身來:“怎麽,是為了不打擾那對苦命鴛鴦,你才不去的?實際上你這心裏可想去了!”
武奇正頭疼不已,他又哪裏說錯話了!
他嘀咕道:“我就說過一次,倒被你記恨上了,提了又提。”
“就說過一次?”莊夫人冷笑,“哪次那個女人來探監過,不想法設法地跟你道謝,接着你就會在某日的某個場合,忽然提起來一句兩句,你都忘了啊?你忘了我可沒忘。”
武奇正一臉求饒:“我錯了,我再也不提她了行不行?你又何必非要和她過不去?”
這句話可算捅了馬蜂窩,莊夫人氣炸了:“我和她過不去?她算個什麽東西,她也配!我是不是說過我看不上那個女人,你卻要三番兩次提起她來惡心我,到底是誰和誰過不去!姓武的!你那麽欣賞她你去和她過日子啊!”
武奇正被罵得像條老法鬥,縮着脖子,一臉苦相,不敢再吭聲。
莊夫人嗤笑,“我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一副秉公執法眼裏不容沙的樣子,卻能集體對龔溫如這種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們對得起你們背後的國旗國徽嗎?”
武奇正臉色沉了沉,片刻後說:“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并沒有證據證明是龔溫如殺的人,所有證據都指向顧正德,死者家屬也指證顧正德,而且顧正德自己也認罪了,法律我們只看證據說話。”
“如果真是這樣,龔家老爺子也不需要舔着臉出來求人了,你們一個個都心知肚明,不過是礙于面子不想往下查罷了,真叫人惡心!”
武奇正沉默了下來,莊夫人也知道當年丈夫只是個後輩,這事跟他也沒有太大關系,沒有再說下去,繼續看書,但看了幾頁到底心中煩躁,忽然摸到包裏有一張紙,就拿了出來。
末世通知。
寫得還有模有樣的,那小姑娘看着冷冰冰的,沒想到還信這種東西。
武奇正有心想讨好夫人,裝作順路走過莊夫人身邊,看到紙上的字,忽的一頓:“你怎麽有這個東西?”
莊夫人奇道:“你也知道這個?”
武奇正拿過紙仔細看了看:“前段時間內部隐晦地傳過這個內容,不過沒引起重視。”
“竟然傳到你們內部去了!從哪裏傳出來的?”莊夫人詫異極了,這些年,各種各樣的末世謠言層出不窮,但哪個不是在網上某個小角落裏自己傳着玩的,誰信誰傻,但這次居然傳到了這個程度。
武奇正搖搖頭:“據說是一個小地方傳出來的,引起了民心動蕩,很快被封了,你這是哪裏來的?”
武奇正話沒說完,忽然啪嗒一聲,一滴黑雨落到了窗戶上。
兩人都是一怔,下一刻武奇正将妻子拉開,沖過去将窗戶關上了。
啪嗒啪嗒,窗戶幾乎幾秒之間被糊成了黑色,粘稠的黑,扭曲的液體痕跡,看得人心中無比壓抑。
整個監獄裏亂了。
九點鐘,正是犯人們放風的時候,幾乎所有犯人都無一幸免,獄警也被淋濕了不少,雖然他們馬上得到上級命令,知道這黑雨的危害,但時間不能倒回,很快有人出現了狀況。
那是不小心吃進了黑雨的人,以及身上有傷口,黑雨直接淋到傷口裏的人,
他們臉色慘白,皮膚發青,迅速神志不清,倒在地上抽搐,骨頭噼裏啪啦地發出響聲,整個人姿态扭曲起來,接着,吼了一聲,猛地地站了起來,撲向了身邊最近的人,一口咬下。
砰砰砰!
槍聲在監獄裏響起。
探監時間到了,顧正德正要被帶回去,就在此時,隐約聽到了槍聲。
顧正德臉色一變,獄警絕對不會輕易開槍,這是出事了!
接着監獄裏也确實亂了起來,兩個要帶走顧正德的獄警接到命令,要立刻趕去支援。他們把顧正德鎖在椅子上,再把門一鎖就趕過去了。
而龔溫如這邊的獄警要她趕緊離開。
“正德……”龔溫如六神無主。
顧正德握着電話說:“你們快走,離開這裏,沒事的,我會沒事的!”
龔溫如只好帶着女兒匆匆離開。
路上,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打開一看,她瞳孔一縮,是那位大師給她發來消息。
“開始了”
就這三個字,但龔溫如知道是什麽開始了。
世道巨變要開始了。
龔溫如的心瞬間差點跳出喉嚨口。
接着大師又發來一張截圖。
“末世通知?”
這上面有八條內容,龔溫如感覺下面應該還有內容,但被截掉了。
大師高深莫測地發來一句:我能說的就是這麽多了,咨詢費我賺得問心無愧,以後不必再聯系。
龔溫如心髒哐哐直跳,有了這八條預警,她就占盡了先機,一定能幫助顧正德爬上高位。
不,既然掌握了這個先機,她又何必非要指望顧正德?
她頓時也不要離開監獄了,對預警說:“我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你們獄長。”
等龔溫如被帶到武奇正面前時,監獄裏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喪屍一個咬一個,很快就制造出了很多喪屍,而且罪犯們根本不聽話,趁機鬧事,獄警人數本就不敵罪犯,一時竟節節敗退。
最要命的是,一些電子設備開始失靈。
只能封閉一個個區域,将犯人們困在裏面。
武奇正護着夫人退到安全的地方,身邊只剩不足十個獄警。
一行人都頗狼狽。
龔溫如是這個時候來的,大聲道:“武大哥,我手裏有重要的情報,或許能夠幫助我們渡過這個難關。”
大家都看向她。
龔溫如定了定神,昂首決然道:“我知道你們可能都不信我,但這真的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告訴我的,他讓我不能把這個消息外傳,但我不能這麽自私,因為這個消息可能可以救全國人民的命啊!”
莊夫人正在給莊雪麟打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聞言不耐煩地打斷她:“有話快說有屁就放!叨屁叨呢你!”
龔溫如被噎得咬了咬唇,羞憤一閃而過,緊緊抓着女兒的手,哀求地看着武奇正:“武大哥,我只有一個要求,求你們保護好我們母女,還有,把顧正德放出來。”
這個時候,她還不忘凹人設。
畢竟,顧正德這條魚她吊了幾十年,這時候放手前面不都白費了?況且大師說過,他是會有一番成就的。
武奇正看着她,擰眉道:“你先說。”
龔溫如拿出手機,那張截圖,被她又截掉了一大半,只剩下前面三條。
“你看,這是那個人發給我的,他非常可信,這消息絕對是真的。”
人們一看,那三句話是——
一,黑雨于九點降臨,将持續三天。
二,黑雨将污染水源,所有污水不可飲用。
三,黑雨污染的食物不可食用。
武奇正:“……”
莊夫人:“……”
武奇正剛想說話,莊夫人忽然誇張道:“這應該是機密吧,能算出這三件事的人,應該是大師中的大師了,你竟然認識這樣的大人物呢!我真是太羨慕了!”
武奇正看了看自己表情浮誇的夫人,嘴角憋了憋。
龔溫如眼中有些得意,不過馬上一副無私奉獻的模樣:“那位先生再三叮囑讓我不要告訴別人,但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大家受難,武大哥,你把這三句話傳給上頭吧,早點做出應對,就能少一點損失!”
武奇正嘴角抽了下,心想,不用了,上頭肯定在黑雨落下的第一時間,把末世通知十則翻了出來,無數雙眼睛湊上去研究了,此時應對措施估計都已經下達到各地了。
龔溫如卻完全沒發現兩人的表情有什麽不對,擦了擦眼角說:“我不要什麽功勞,只求用這個消息換取赦免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