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1)
二月五日。
顧秋已經在游輪上呆了三天,這三天來她和冬冬幾乎就沒停過給大貓輸靈氣,雖然記挂着港口和隊裏,但回岸上一趟不方便,她也就沒有回去。
三天時間過去,大貓身體的裏裏外外都被靈氣洗滌過一遍,洗出來很多雜質,皮膚也都長好了。就是毛毛還沒長出來,除了被藤壺寄生程度最輕的腦袋和尾巴上重新長出了毛,其他部位都是禿的,這讓大貓很是自閉了一會兒。
顧秋對此也沒什麽好辦法,安慰它說:“現在有很多生發育發的産品,到時候給你用用看,說不定還能長出來呢,再不行,可以去做植發嘛!”
不過植發好像是把自體毛囊移植到毛發稀缺的部位,顧秋看了看大貓的腦袋和尾巴,也不知道它這毛囊夠不夠用。
大貓:“喵嗚?”真的嗎?
冬冬也看向她。
顧秋:“額,真的。”以防萬一,她還上了個保險,“要是再不行,我給你做一身皮毛大衣。”
冬冬差點從大貓身上栽下來,不過大貓對這個承諾卻很期待,很快重新開心起來。
至少現在沒有了那些醜東西,它可以毫無顧忌地縮成一團,還能給自己舔毛加舔皮,而不用擔心刮到舌頭。
喵太開心了!
兩米多高的大貓在游輪上撒歡,把甲板踩得砰砰作響,一腳下去一個印,顧秋心想幸好這船夠大,不然還不被踩爛啊。
此時這一層游輪裏的莊稼和各種植物已經長了好幾輪,前面的成熟了顧秋也沒空去管,接着它們自己又繁衍了下一代,一茬一茬地長下來,現在就是植物長得很茂密也很亂。
但顧秋這次沒有再毀屍滅跡,叫住撒歡的大貓:“我們要走了。”
“喵嗚?”大貓歪歪臉,走?
顧秋摸摸它低下來的大腦袋:“是啊,我們要走了,你難道想一直待在海上?我帶你去見我的夥伴,以後我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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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大貓琥珀色的眼睛裏透出一點點的迷茫,接着它突然咚咚咚地跑下樓梯。
顧秋怔了下,跟了上去。
只見大貓來到樓下的客艙,因為身體太大,在走廊裏走得有點困難,最後停在一個房間門口。
顧秋過去一看,裏面東西亂糟糟的,但沒有屍體,地上也沒有任何血跡。
大貓看着地上的一個相框,嗚嗚叫着,想要進去,但窄窄的門口讓它進不去。
顧秋拍拍她,進去撿起了相框。
上面是一個女孩子,抱着一只胖嘟嘟的橘貓。
顧秋把照片拿來給貓看,問:“這只貓是你嗎?那這個女孩子是你之前的鏟屎官?”
大貓低下頭,看着這張照片,低低地嗚咽了一下。
顧秋摸摸它的鼻子:“要去找她嗎?”
大貓猶豫了一下,搖頭。
它還記得大家都離開的時候,它想跟上,但鏟屎官的男朋友踹了它一腳,它痛苦地倒在地上,鏟屎官卻看都沒看它。
後來它跌跌撞撞跟了上去,中間被人踩得腳也斷了,尾巴也折了,好不容易跳上了小船,鏟屎官卻尖叫起來:“它身上都是血,它是不是也被咬了!快把它扔掉!”
然後鏟屎官的男朋友抓住它的尾巴,把它丢到水裏,它在水裏掙紮,還被人用棍子打,鏟屎官卻撲在男朋友懷裏哭,根本都沒看它一眼。
這樣的鏟屎官,它不要了。
它現在有新的鏟屎官了!
它喵嗚喵嗚叫,看看照片又看看顧秋。
顧秋有些不理解。
冬冬冒出來翻譯:“叽叽叽。”
大貓的意思是,帶上這個照片,以後給它做皮毛大衣,就按照圖片上它從前毛毛的花紋來做。
顧秋:“……”
真是一只任何時候都最在乎毛毛的大貓。
……
顧秋讓大貓駝着她渡過茫茫海水,回到港口這邊。
港口的外邊也停着很多船,當時三天黑雨,很多海上的船就近往這個港口裏來,但當時港口裏船已經太多了,所以很多船只能停靠在外面。
顧秋逐個登船去看了看,發現了和那艘輪船一樣有種植條件的,她就都給種上了植物,并且打通通道,讓冬冬直接就是一陣催生。
其中有一艘私人的小游輪,觀賞區居然奇葩地種着一畦子水稻,上面還有一副稻田作業的古畫。
真是別具一格的審美。
不過便宜了顧秋,她就在那把快要幹死的水稻給養活了,還種得特別密。
晚上,她背着大半背包的水稻,悄悄地回到港口基地裏。
此時的基地,和幾天前不太一樣,到處充斥着一種慌張急迫感,好多地方就跟打過群架一樣,而且不少原本住着人的地方,已經人去屋空,徒留一地垃圾。
一副疏于管理的樣子。
大晚上的,還有一隊人集結在一起,仿佛要離開基地。
顧秋在那批人中還看到了夏觀火,就是那個一隊副隊長,除了他還有好幾個西武縣的人,看他們這樣子,俨然是加入了別的基地。
顧秋心中一沉,西武縣的隊伍發生了什麽意外嗎?
她加緊腳步往西武縣的住處趕,遠遠看到車輛還好好地停在這裏,有的屋子還亮着燈,熟悉的人在進進出出,就是個個看着愁眉苦臉的。
她的心就定了一些,趕緊走過去:“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都苦着臉?”
人們轉頭看到她迎着光走來,紛紛停下動作,又驚又喜:“顧隊你回來了?大夥們,顧隊回來了!”
那個激動勁別提了,仿佛看到了救星。
越來越多的人匆匆地從屋子裏,從其他地方跑過來,圍住顧秋:“顧隊,你回來了!你還走嗎?你不是加入別的基地了嗎?”
顧秋:“……我什麽時候加入別的基地了?”
“是夏隊,阿不,是夏觀火啊,他說看到你跟別的基地走了,還說什麽你都走了,其他人還留下幹什麽?良禽擇木而栖,這是自然規律,他也很無奈什麽的。”
人們巴拉巴拉說了一通夏觀火的奇葩言論,然後憤怒地說:“然後他就帶走了好些人,去投奔別的基地去了,把穆主任都氣病了!”
顧秋皺皺眉,所以她剛才看到的夏觀火,是公然帶人叛出了西武縣?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文鷹從人群後頭走來,看到顧秋神情一定:“回來了。”
顧秋道:“主任怎麽樣?”
“還好,正惦記着你呢。”
顧秋跟着文鷹來到了穆主任的房間。
他原本和徐主任住在一個房間裏,不過他病倒之後,為了讓他住得舒服點,人們把兩間屋子之間的牆壁拆了,弄了個大房間,還去搞了張大床,布置得舒舒服服的讓他躺着。
此時他躺在整潔的床上,靠着高高的枕頭,額頭上貼着退熱貼,手腕上還輸着藥水,但臉色依舊很難看,蠟黃蠟黃的。
顧秋一看到他就驚了。
她不過離開了三天,穆主任竟就瘦了一大圈。
看到她,穆主任眼睛一亮,直接坐了起來:“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出來一趟,什麽都沒辦成,要是還把你們給丢了,我真是、咳咳,真是沒法交代了!”
徐主任沉着臉看看顧秋:“你沒有加入別的基地?”
顧秋:“我什麽時候加入別的基地了,夏觀火說看到我了?可我這些天都在海上,他在哪裏看到我的?”
徐主任眉目舒展開來,咬牙道:“我就知道那姓夏的小子瞎說的!”對穆主任說,“你就安心吧,只要顧秋沒丢,管他姓夏的還是姓春的,跑個千八百個都不心疼!”
文鷹也說:“是啊,穆主任,顧秋回來了,別的事我們再慢慢想辦法就是了,你的身體要緊。”
穆主任點點頭:“那就吃點吧。”
顧秋把包放下問:“這三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接着她才知道,二月三號的下午開始,港口基地就封閉了。
四號,喪屍群大量的出現,形成喪屍潮。
自此,人們都被困在基地裏,只剩下那些大基地的運輸機一趟一趟地運輸着物資,還陸續将他們的人給接走了。
這種情況下,小基地的人很焦慮,一是為自身安危焦慮,二是為自家基地搞不到物資而焦慮,這個時候穆主任已經是很上火了。
接着得知其他小基地的人很多都投靠了大基地,而且他們西武縣隊伍裏,也傳出流言說顧秋遲遲不回來,是去投靠了別的基地。
大家都出去找顧秋,但找不到,到了今天早上,夏觀火突然說在別的基地隊伍裏看到了顧秋。
他言之鑿鑿地說顧秋轉投他人了,又拎出顧秋之前說過的話:大家都是兔國人,不是非要留在西武縣基地,去更好的基地,才更能發揮自己的能力,為人民為國家做貢獻。
這樣大義凜然的話一說,當場鼓動了不少人,夏觀火帶走了一些人,又有好些人自己找門路,投靠別的基地去了。
隊伍裏人心一下子散了,穆主任又氣又急,就病倒了。
顧秋聽了冷哼:“這個夏觀火,要走就走,還拿我做借口,大概他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吧。”
夏觀火就是那個擁有着喪屍和變異生物感應能力的家夥,因為這個能力他被提拔為一隊副隊,不過這一路上,他的能力并沒有怎麽發揮作用,因為雷達和顧秋就已經足夠用了。
夏觀火躊躇滿志地出發,卻發現路上沒有施展的空間,來到這裏後發現大基地和小基地的差距,心裏便動搖了。
他覺得現在的這個隊伍根本不識貨,只有去了大基地,他才能夠得到賞識,青雲直上。
然而可笑的是,這麽個覺得自己滿身才能無人賞識的人,連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都不敢,還要先把顧秋搬出來。
穆主任吃了幾口粥,嘆了口氣又放下了:“一隊三隊都走了十幾人,二隊那邊也走了不少,你們說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徐主任說:“你先把這碗粥吃完,我們再說不遲,從昨天起,就沒怎麽吃東西,病怎麽好得起來?”
穆主任搖搖頭:“我實在吃不下去啊。”
顧秋仔細看了看穆主任。
穆主任今年都塊五十歲了,幾乎是隊伍裏年紀最大的,而且他還不像其他人,體能過硬,路上趕了幾天路,好不容易到了這裏,卻沒有一件事順心。
身體疲憊,心理壓力又大,可不就容易生病嗎?
他說吃不下東西,還真不只是心理上的原因。
她從背包裏拿出那包水稻,放在穆主任的邊上,打開給大家看:“你們看,這就是我這幾天的收獲之一。”
幾人借着燈光一看,稻谷?
穆主任比較有經驗,捏起一小撮:“你這是剛脫粒的?”聞了聞,“哎呀,這個味,可真香啊。”
顧秋心說,能不香嗎?這可是冬冬僅僅花了兩個小時催生出來的。
水稻四個月的生長周期,都在這兩個小時裏被壓縮了,而它所需要的光合作用所得的營養,都被靈氣補足了。
顧秋說:“這是好東西,隊長,你想想辦法給它脫殼,熬一鍋米粥,給穆主任還有大家補一補吧。”
文鷹接過這包東西,卻沒馬上走,而是問顧秋:“你說這個是你的收獲之一?”
顧秋笑了笑,又從包裏拿出了幾個橘子。
這也是那個私人游輪上的,那上面除了水稻,還有一顆橘子樹,似乎是什麽稀罕的品種,本身就挺好吃,被冬冬再一催生,味道絕了。
顧秋剝了一個,外邊金燦燦的橘子皮一剝開,那股清新酸甜的橘子味就叫人心頭一亮,口齒生津。
什麽叫沁人心脾?這就是了。
顧秋給一人分了兩瓣:“你們嘗嘗。”
穆主任、徐主任還有文鷹互相看了看,把橘瓣放進嘴裏,一口咬下去,那酸酸甜甜的充沛汁水就在口中爆開,好吃得他們全身的感官都打開了一般,沉浸在這極致的美味享受之中。
更不要說他們已經有很久沒有吃到新鮮水果了,這感覺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太美妙了。
吃完第一瓣,他們都被這橘子給俘獲了,看着手裏的另外一瓣,一時間竟然有種不舍得吃。
看着顧秋放在床邊的另外幾個橘子,徐主任忍不住先問:“你這是哪裏發現的,還有多少?”
如果弄不到水,能弄到一些這樣的橘子……雖然橘子不能代替水,但好歹也不會一無所獲啊!
顧秋笑着說:“橘子嘛,和這水稻一樣,數量都不多。”
幾人頓時有些失望,但看到顧秋是笑着說這話的,就意識到她的重點在後面。
果然顧秋接着說:“但是,我發現了能讓這橘子和水稻不斷生長的辦法。”
幾人頓時一驚,忍不住看看門外,文鷹特地過去關了門,穆主任這才壓低聲音問:“你仔細地說說,怎麽回事?”
“這件事,還要從一只變異貓說起。”
在顧秋的講述中,她那天發現了那只水怪是一只大貓,于是當天晚上她找到了那只貓,想要一探究竟,卻發現貓雖然變異了,但本質還是一只親人的小貓咪。
于是她後來用了一點辦法,幫助貓把身上的藤壺去掉,貓為了感謝她,就駝着她去到它的秘密基地,要把它種出來的好東西分享給她。
是的,在這個故事裏,水稻也好、橘子也好,還有別的植物也好,都是貓自己種出來的。
三人聽得驚愕不已:“你是說,這個港口水裏的那個大家夥,被你收服了?”
顧秋搖搖頭:“說收服也不算,它現在就是比較信任我,而且它不喜歡水裏的環境,我問它要不要跟我回岸上,它是願意的。我要把這些東西帶回來,它也沒意見。它就是喜歡種東西,但它又不吃那些,我說把這些東西拿來換小魚幹給它,它就很高興。”
三人面面相顧,這這叫什麽貓?
能夠生活在水裏,而且是水中一霸,還喜歡種東西,這貓可真是神奇。
最重要的是依舊親人,仔細想想,還真沒聽說過它主動攻擊人的事情,都是人類要登船時,它才出現阻止。
如果這只貓肯跟着他們回西武縣,無論是當一尊保護神,還是繼續種東西跟他們換小魚幹,那都是天大的好事啊!
“這貓現在在哪裏?”
“還在港口。”顧秋嘆了口氣,“這只貓從變異後就一直在水裏,它覺得港口的那些船都是它的玩具,但人類卻要和它搶玩具,還要打它,所以它覺得這裏的人都是壞人,不願意見到他們。”
這倒不是顧秋瞎編的,那只貓真的覺得港口的船只都是它的,所以別人想要登船,甚至想要把船給拖走的時候,它都要冒出來阻撓。
“一會兒我帶你們去見見它吧,要是它對你們印象好,說不定就願意跟着我們回西武縣了。而且我們想要弄到那艘運水的船,只要征得它的同意,其它都不是問題。”
最後這句話,叫三人都精神一振。
他們遠道而來的目的可不就是那艘船嘛?本來以為這個任務不可能完成了,但現在……峰回路轉啊!
……
穆主任當即就要說去見貓,但顧秋表示還是更晚一點比較好,畢竟他們幾個人一起行動目标比較大,要是讓別人知道大貓的存在就不好了。
幾人都覺得有道理,于是接下來的時間,文鷹帶着幾個人想辦法把水稻脫粒,然後熬了兩大桶粥。
此時還沒有離開的成員,要麽是家裏有牽挂,不打算離開西武縣,要麽是不屑做那叛出的人,要麽更喜歡西武縣那太平的大環境。
當然也有自己找不到門路,覺得留在西武縣更有前途的。
總之,這些人大概率是不會走的,但想要讓他們徹底歸心、安心,同樣也需要一些手段和籠絡。
這世上,只有利益是最堅固的。
而這利益,就從今晚的這桶粥開始。
于是人們就知道,他們的顧隊消失的這幾天,有了一個什麽奇遇,帶回來一種特殊的大米。
人們還記得那天的糊糊湯,一碗下去,跟喝了什麽大補湯一樣,不僅當時食欲打開,那天晚上更是睡得很踏實,第二天醒來,簡直精神百倍。
他們以為這次大米粥和上次的糊糊湯差不多,然而顧秋給了他們一個巨大的驚喜。
僅僅兩個小時就被催生出來的大米,它顆粒飽滿,滿滿的都是靈氣,在大湯桶裏熬了半個小時,晶瑩的米粒就爆開了花,熬出來的粥晶瑩、濃稠、絲滑、細膩,滋味簡直美絕了,無法形容的好喝。
本來士氣低迷,連着幾天吃的都是些幹巴巴的幹糧的人們,吃到這粥的第一口,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這真是太他媽好吃了!
其實生病的不僅是穆主任,還有幾個人也病倒了,不過年輕人還能扛得住,但這一碗粥下去,整個人精神馬上就好了。
沒過一會兒,說話聲也響亮了,腿腳也有力了,整個人跟滿血複活了一般,就連臉色都好像沒那麽黃了。
“神米啊!這是什麽神米啊!”
駱幼山也分到了一碗,而這一次,她即便再對食物中的靈氣不敏感,也吃出這大米的不凡了。
她皺了皺眉,将碗裏的粥吃一半,留一半,倒進一個封口袋裏,準備讓人帶回組織,研究一番。
她卻不知道,她前腳才剛悄悄離開,後腳身後就跟上了一個人。
不久後,駱幼山和一個臉色陰郁的中年人碰面,把封口袋交給他:“帶回去,讓人研究一下。”
中年人整個人被一種陰陰的喪氣籠罩,整個人瘦得更加厲害,沉默地接過袋子。
駱幼山問:“還是沒有發現那個怪獸?”
“駱小姐,它好像真的不見了!”
駱幼山皺着眉,冷冷地看着他:“你激怒了它,把它給氣走了,它是組織最看重的‘寶貝’,如果就此失去了它的蹤跡,你萬死難辭其咎!”
中年人深深低下了頭,他不怕死,但如果因為他的緣故,令組織失去了這麽一個寶貝,他真的是死了也無法贖罪。
“我會想辦法引它出來。”
“你先不用動,明天西武縣應該會想辦法登船,那時候可能它就自己出現了。”
“他們?”中年人嘲諷說,“西武縣的隊伍走了那麽多人,剩下一群烏合之衆,也敢窺視那條船?”
二十萬噸水對于一個大基地來說,或許不算什麽,但對于一個小基地來說,卻能夠用很久。
中年人也來自一個小基地,準确地說,那個基地像周巷基地一樣被洗牌黨控制了,基地上下一共只有三萬人,如果能把這條船拉回去,那用水馬上就能大大富餘。
所以他早已将那條船視為囊中之物,本來想收服了那只怪物之後,那條船自然而然就能弄走了,但現在只能等着其他人都放棄這個港口,再去弄那條船。
駱幼山道:“西武縣的隊伍是一群烏合之衆,但有了顧秋之後,那就不是烏合之衆了,而且顧秋這幾天似乎有什麽奇遇,你先不要管別的,趕緊把這包東西帶回去化驗。”
中年人有些不甘心,但還是躬身道:“是。”
他轉身離開,只是還沒走多遠,就被人給偷襲了,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駱幼山一愣,意識到不對,趕忙要走,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這麽匆忙,要去哪裏啊?”
顧秋從暗處走了出來,駱幼山臉色一沉,但接着她又看到了穆主任、徐主任,文鷹等人……
所有人都對她怒目而視,用一種看叛徒的眼神看着她。
駱幼山臉色大變:“你們,怎麽……”
怎麽這麽多人在這裏,她卻一點都沒察覺到?
她猛地看向顧秋,一定是她做了什麽!
“烏合之衆?”穆主任呵呵兩聲,聲音裏滿是憤怒,“沒想到駱同志原來是這樣看待我們的,這些天你和我們這些烏合之衆待在一起,還真是難為你了。”
駱幼山頃刻間冷靜下來,她明白此時已經無法善了,自己也沒法再在西武縣潛伏下去了。
她轉身就要跑,然而顧秋一閃身,攔住了她的去路。
駱幼山二話不說攻向顧秋。
人們驚奇地發現,駱幼山根本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她其實非常厲害,這一次次出手,簡直就跟武俠片裏的高手似的。
但她的每一次攻擊,都被顧秋給擋下或者化解了,而顧秋用的全都是七天特訓中教官教的那些招式。
駱幼山的攻擊很飄逸,很潇灑,很仙,但顧秋用軍中格鬥術那強悍的、拳拳到肉的打法,硬生生讓她仙不起來。
駱幼山簡直狼狽又憋屈,有種被顧秋壓着打,根本無法施展的感覺。
她一咬牙,再一次被連退三步後,她忽然朝着兩名主任沖了過去,昏暗的夜色中,步伐極其詭異,在衆人眼中簡直走出了無數個殘影。
人們瞪大眼睛,原來這武林高手般的招式真的存在!
一陣疾風朝穆主任面上襲來。
但下一刻,文鷹迎了上來。
再下一刻,文鷹被駱幼山看似輕飄飄的一掌打飛。
人們嘩然,這才發現,原來這輕飄飄的招式攻擊力這麽大,可剛才顧秋全都抗住了。
他們對于顧秋的實力認知再次刷新了。
眼看着駱幼山要抓到穆主任,兩枚飛刀噗嗤一下刺進了她的肩胛骨,将她的肩胛骨洞穿。
駱幼山慘叫一聲倒了下去,然後被人們團團圍住,雙手被迅速铐上了手铐。
文鷹從地上爬起來,人們關切地問他,他搖搖頭:“沒事,只是蹭破了點皮。”
他看着駱幼山,眼裏滿是不解,她剛才那是什麽招式?傳說中的內勁嗎?
而駱幼山則滿心滿眼都是顧秋,她死死瞪着顧秋:“你用的是靈氣,你也會用靈氣!”
那兩枚刀片刺入她的身體,給她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也就是那一刻,她終于察覺到,顧秋的飛刀上是帶着靈氣的。
顧秋看着她震驚的樣子,心說,我用了那麽多次刀片,你卻非要在刀片紮到你身上時,才能感應出上面有靈氣。
也是夠遲鈍的了。
不過顧秋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搞了這麽一出,就是要借駱幼山的口說出這句話。
于是她做出震驚的樣子:“你說什麽?靈氣?”
顧秋看着自己的手:“我只是在末世後發現,自己的身體裏多了一股奇異的能量,原來這就是靈氣嗎?”
其他人也聽得雙眼放光。
靈氣!這就是傳說中的靈氣!
當初那個末世通知上,明确提到過靈氣!
末世通知第九條:沒有靈氣,所有人都是肉體凡胎,但不排除有幸運的朋友收到了我送出的小禮物。
人們頓時雙目炯炯地盯着顧秋。
所以顧隊就是那個收到了小禮物的幸運之人!
而她之所以這麽厲害,就是因為靈氣!
原來靈氣真的這麽了不起啊!
駱幼山驚疑不定地看着顧秋,她的表情看起來這麽真實,好像真的不懂這個。
顧秋“驚訝”完了說:“主任,這個人知道靈氣的事,她說不定還知道更詳細的東西,我建議把她還有那個中年人都帶回去好好盤問,說不定,我們西武縣以後也能出更多會用靈氣的人!”
顧秋這話,說得在場的人都一陣激動。
如果以後能出更多會用靈氣的人,他們作為本身就比普通人強的人,今天又是第一見證者,他們應該更有機會啊!
主任們也點頭,想想他們西武縣的人要是都像顧秋這樣強……心情不由一陣激蕩。
到那時看還有哪個基地敢瞧不起他們!
駱幼山疼得滿頭冷汗,肩膀上的衣服被血染透,看他們這樣的表情,忍不住嗤笑說:“真是做夢,你們連靈氣都接觸不到,還敢奢望成為靈修。”
顧秋:啊,又學到了一個名詞,修煉靈氣的人就叫做靈修嗎?比什麽入門者更通俗易懂直截了當呢。
顧秋說:“那你又是怎麽接觸到靈氣的?”
駱幼山道:“別白費心機了,你們休想從我這裏問出一個字。”
顧秋“哦”了一聲,然後一個手刀幹脆利落地劈暈了她。
駱幼山雙眼瞪大,她怎麽就這麽一聲不吭地打暈了自己。
顧秋看着駱幼山暈倒後臉上還帶着震驚的模樣,心裏啧了一聲,你都不肯說了,還跟你費什麽話,不嫌浪費時間嗎?
然後顧秋對同樣有些意外的兩位主任說:“她不肯說,以後讓擅長問話的人問她吧。其實說到靈氣,我雖然不知道那能量就叫靈氣,但那大米和橘子裏,就含有這種東西,那只大貓身上也有靈氣,不然我也不會一開始就幫助那只大貓。”
兩位主任一驚,接着更是大喜,今天的驚喜真是來得又多又快!
本來以為那貓只是有些奇特之處,對它的善惡,他們心裏還是持保留态度的,卻原來它身上是有靈氣嗎?
那絕對是好貓啊!
因為末世通知拯救了西武縣幾十萬人,所以人們對于末世通知深信不疑,對于末世通知上所提到的靈氣,那是心向往之。
末世通知在西武縣人民的腦海裏種下了一個深刻而無法摧毀的認知,那就是——靈氣是好東西!
是可以幫助人類,對人類有益的寶貝!
“小顧,快帶我們去見你說的那只大貓!”
……
片刻之後,顧秋帶着兩位主任還有文鷹見到了大貓。
三人還以為會看到一只龐然巨物,因為他們的認知中,港口的水怪是一只很大的東西,結果卻看到一只比他們高一點的大貓,而且還是腦袋和尾巴都有毛,身體上卻光禿禿的一只貓。
看起來有那麽點滑稽。
那種畏懼感頓時就去了大半。
大貓看到顧秋很高興,蹦跶着過來,看到另外三人也不是很意外,因為顧秋已經跟它說過,要帶別人來見它。
大貓圍着顧秋蹦跶:“喵嗚!”就很激動,激動得想說話的感覺。
顧秋摸摸它的大毛腦袋:“怎麽了?怎麽這麽高興啊?”
大貓閉上眼,毛臉使勁地憋氣,全身都在用力。
顧秋:“……”
等等,這個畫面有些似曾相識。
這不就是冬冬搞出分身的時候的表情嗎?
她震驚地看向一旁的冬冬,我才離開這麽會兒,你連分身術都教會它了?
冬冬翻了個白眼,分身術是誰都能學會的嗎?
它只是教大貓怎麽把身體變得更小而已。
下一刻,大貓的身體開始縮小,在幾人的目光下,一直縮小到一只大型犬的模樣。
穆主任三人驚呼出聲,完全不淡定了。
這一幕也太魔幻了,一只貓居然能夠變大小!
大貓仰起頭,蹭蹭顧秋的腰:“喵嗚!”快表揚我!
顧秋揉了揉它變小後,毛發顯得濃密了一些的腦袋:“嗯,很厲害。”
這只可憐的小家夥,還不知道顧秋跟別人說它特別喜歡種田,等回到西武縣,它就是世上第一只種田貓了。
顧秋很鄭重地給大貓介紹穆主任三人,大貓對他們眨眨眼睛,喵了幾聲,算是認識了。
穆主任看了顧秋一眼,顧秋對他點點頭,于是穆主任拿出帶過來的小魚幹,拆開來給貓看:“你吃這個嗎?”
雖然貓成了大型犬的大小,這小魚幹相比起來只有給它塞牙縫的份,但它還是立刻眼睛一亮:“喵嗚!”
小魚幹!
終于有人知道給它帶小魚幹了!
它就着穆主任的手,吃了好幾條魚幹,眼睛都眯了起來,穆主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的腦袋。
給摸!一點都不抗拒。
穆主任樂呵呵的:“看看看看,它給我摸了!真是個好孩子。”
徐主任則拿出了一個一米五長的魚形抱枕,貓也很喜歡,當即咬着玩了起來。
文鷹則是帶來一兜子毛線球,也很得貓的青睐。
三人讨好了大貓,顧秋再假模假樣地跟大貓商量一通,大貓“終于”答應帶他們去它的秘密基地。
之所以搞這麽一套,是因為顧秋覺得,與其讓人覺得大貓是她的寵物,他們想讓大貓做什麽都是理所當然的,不如一開始就讓他們覺得貓是祖宗,要好好供着,要它做什麽事情都要好商好量。
這天晚上,顧秋等人跟着大貓去了它的幾個“基地”,看了它“種”出來的那些植物,花花草草先不論,那些作物真的是品質極好,比普通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個層次。
在三人為作物感嘆的時候,顧秋拍了拍貓頭,于是大貓走過去,在三人身上各拍了一下。
三人有些不解,問顧秋:“它什麽意思?”
顧秋就煞有介事地問大貓:“你為什麽拍他們啊?”
大貓:“喵喵喵?”不是你讓我拍他們的嘛?
顧秋“翻譯”說:“它覺得你們給它的禮物很用心,所以它也送你們一樣禮物。你們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三人感受了一下,下一刻一驚。
“啊!這這這是!”
“我怎麽覺得有什麽東西進入身體了?”
顧秋點頭:“沒錯了,這就是靈氣!”她笑眯眯地說,“恭喜你們,你們這一刻走上了那個什麽……靈修的道路,你們現在可以試着吸收靈氣了。”
三人激動得都失語了,不敢相信他們就這樣成了那靈修!
但不斷進入自己身體的靈氣提醒着他們,這一切都真的。
他們甚至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