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二十多人忙下來,再加上一些設備的幫助,一個小時就把⑤號種植房種上了玉米。

讓其他人去別的種植房忙,顧秋讓大貓看着門口,自己在地上熟練地劃出破門陣,小小一團的冬冬從她的口袋裏爬出來,打開了靈氣通道。

很快,熟悉的靈氣彌漫了開來。

“成了!咱們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制造靈氣了。”

顧秋往地上一坐,對冬冬說:“以後我可能不會一天到晚在這,你就和大貓呆在這裏,晚上如果想回去,我就接你們回家去。”

冬冬:“叽叽。”我不用回去。

它只是一個分身,與本體共享記憶和感受,既然本體已經在家裏,分身就沒必要再回家了。

它是打算常駐在這裏的,如果有什麽意外,通過靈氣通道,它也可以迅速返回門內世界。

大貓湊過來,把大腦袋往顧秋懷裏塞:“喵嗚。”喵不要一直呆在這裏,喵晚上要回去碎覺覺的。

顧秋揉揉它的毛腦袋:“好,那以後每天晚上把你帶回去。”

“那冬冬,以後晚上大貓不在這裏的話,你就不要再釋放靈氣出來,只有大貓在這裏,你才能釋放靈氣,不能暴露你自己,知道嗎?”

大貓就只是一個幌子,一個混淆視線的幌子,以後她還會想辦法再找別的變異動物,把它們也包裝成能制造靈氣的存在,這樣的存在越多,她和冬冬才會越安全。

但如果所有能釋放靈氣的動物都只和她親近,也不太合适,她依舊會成為衆矢之的。

顧秋想了下,又問:“冬冬,你現在是只能分出一個分身嗎?”

“叽。”目前是的,等厲害起來能分出更多個。

“那你要努力了啊,我在想,可不可以把你分一個給莊雪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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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一下就耷拉下臉,那個流氓!

顧秋撓了撓它軟趴趴的大耳朵:“不要這樣,莊雪麟是除我之外唯一一個知道你的秘密的人,他手上還有現成的龜群,他是最适合的人,你不是還要養出王師百萬嗎?那不得有幾個大将軍啊!完全靠我們發展,那多慢。”

冬冬叽了一聲,雖然不情不願,但好歹是答應了。

“不過這事不急,等你能弄出第二個分身再說。”

說到莊雪麟,顧秋又打了個電話給他,還是不在服務區,真是奇了怪了。

正好這時候,穆主任打電話給她,主要是說兩個事,一個是她的任務獎勵已經核算出來,打入到她的工作卡裏了,她随時都可以領取。

第二件事,就是今天的靈修名單出來了,讓她審核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他就讓人去種植園了。

顧秋先看這份電子名單。

第一個,XX領導。

第二個,XX主任。

第三個,XX部長。

第四個是依舊是領導,不過是種植園的園長。

顧秋就奇了怪了,西武縣是只剩下領導了是嗎?

好在最後一個不再是領導,最後這個名字寫的是“游遵”。

“游遵啊……”說不定他能知道莊雪麟的消息。

至于其他四個,顧秋龇牙,這領導是批發的嗎?她又不是專門為這些領導服務的。

她直接電話打回去:“穆主任,這一共才五個名額,領導就占了四位,是不是太多了點?”

穆主任也為難啊:“很多人還不相信靈氣和靈修的事情,除了種植園的那位,其他三個都是非常固執的,不說服他們,他們能舉報我們搞邪術。”

顧秋:“……”

穆主任:“今天就先這樣吧,明天一定注意。”

顧秋無奈,行吧,這些固執領導變成靈修後,也得盡心盡力保護好這個靈氣大本營,算是為以後的工作掃除障礙,多拉幾個保障。

她心想,還是得成立一個審核組,完全由其他人推薦人過來,她也太被動了,以後申請靈修得按照一定的程序來。

她正準備看自己的獎勵內容,這個要綁定app來看,剛要下載軟件,外面忽然吵起來。

“老先生,老先生你不能來這裏,這裏是機密要地。”

“還機密呢,那我不進去也行,把人給我叫出來,種植園不種東西,一個小姑娘來這指手畫腳的!你們這些人啊,都不是正經公務員考上來的,不知道為人民群衆着想。”

巴拉巴拉巴拉,顧秋遠遠聽着一個老人家的聲音在訓人,特別嚴厲。

顧秋來到門口瞅了瞅,前面還有②號種植房擋着,她就走到路邊,終于看到了廬山真面目,果然是一個看起來就很嚴厲的老人家在訓人,訓的應該是種植園的工作人員。

顧秋作為一個高中還沒畢業的學生,最怕這樣嚴厲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給莊雪麟起個年級主任的綽號,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他很久。

她這會兒就不太想過去。

但老人家眼睛可毒辣了,一眼瞄到了她:“那個小姑娘,就是你吧?你就是顧秋?就是你來種植園瞎折騰?”

三個“就是”連着來,可見是很生氣了。

顧秋摸摸鼻子,正好文鷹等人也出來了,顧秋忙問他們:“這誰啊?”

有人認識,低聲說:“顧老,前任縣長,特別德高望重的一個老人家,給西武縣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于書記見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

顧秋:……還真是個說不得碰不得的大人物。

她聽說過這位前任縣長,其實應該是前前前任縣長了。他一生都在為西武縣奉獻,他剛當上縣長那會兒,西武縣還窮得很,樓房都沒幾棟,大片大片的灘塗地,是他帶着西武縣一點點掙紮起來,建設出了一個模樣。

後來幾次天災,他都奮戰在第一線,以至于家裏被淹了,老婆孩子都沒了,他都是事後才知道的。

那之後這位老人家性子就變得很固執,她上初中的時候,老師說過好多回,說上面本來要給他升官的,但他不肯,就要待在西武縣,一直幹到退休,還手把手培養出了一個接班人。

可惜那位接班人沒幹幾年,升遷了,拍拍屁股走了,雖說是人之常情,但對于這位老人家而言,多少就有點傷心了。

顧秋那時候還覺得這人挺可憐的,加上因為是同一個姓,多了幾分親切感,還為這沒兒沒女的老人家心酸了幾把。

但這會兒,人沖着自己怒目而視,她可就頭疼了。

她走過去,賠笑道:“顧老你好,我是顧秋,我這不是瞎折騰,你都沒弄清楚怎麽回事,怎麽能說我是瞎折騰呢?我這也是為縣裏辦好事啊。”

“哼!你個小娃娃,跑過來把種植園給占了,還找了一群不懂農事的人來種地,這不是瞎折騰是啥?”老人家氣哼哼的,要不是看在顧秋是個小女娃,他都要跳起來給人一爆栗子。

“你知道這些沒被污染過的土有多珍貴嗎?合全縣之力也才弄出了這麽個種植園,這裏不是你們能玩鬧的地方,農業,是民之根本啊!”

老人家也是好心好意,看他這滿頭白發,顧秋還能跟他急嗎,索性拉着人往回走:“顧老,您跟我來看看就知道是不是折騰了。”

文鷹看看他們,自發地帶人把種植園的其他員工攔住。

顧秋把老人家領到⑤號種植房,大門一關,顧老一看地上,剛播種過,也不知道種的啥,反正種得歪歪扭扭的,間距一點都不均勻,他氣得剛想說什麽,忽然看到一只大家夥朝自己走來。

好家夥!貓長這麽大!

這又不是啥緬因貓,看着就是個橘貓的腦袋啊,怎麽這麽大的身子?

這只貓朝他走過來,一臉好奇地瞅了瞅他,然後伸出了右前爪。

顧老皺着眉,防備着這貓撲過來。

結果它只是往自己身上輕輕拍了一下。

變得小小的,藏在大貓腦袋毛毛裏的冬冬,給老人家搭上一根靈氣的細線。

顧老道:“這貓是要做甚?”

顧秋笑道:“放心,它不抓人不咬人,顧老,你感受一下,身體是不是有那麽一點點不一樣了?”

顧老皺眉:“什麽不一樣?”

顧秋心想,可能是老人家年紀太大,對靈氣過于不靈敏,她對大貓,實則是對冬冬說:“幫他一下。”

冬冬便催動靈氣,順着那個細線往老頭身體裏渡。

顧老:“你在說什麽……”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感受到了。

一股說不上來是熱還是冷的東西,順着手腕往自己身體裏鑽,就跟在輸藥水似的。

但他看看自己布滿老人斑的幹瘦的手,什麽也看不出來。

他驚疑不定:“這是什麽?”

“靈氣啊。”顧秋道,“你既然知道我來這裏‘瞎折騰’,應該也知道我在折騰什麽吧?這就是我折騰的東西,靈氣,這東西能讓人成為靈修,還能讓植物長得很快,老人家,你現在就已經是靈修了。”

顧老臉色變了又變,想訓斥她胡說八道,但體內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藥水”越來越多地湧進來,就跟來到一個飄着仙氣的地方,整個人飄飄然的,特別舒服,然後漸漸地,他發現這種植房裏,飄蕩着好多非同一般的物質。

這些、這些都是“靈氣”?

他臉色糾結,滿是懷疑:“靈氣,竟然是真的?”

顧秋點頭:“騙你我有什麽好處?大貓,催生一棵玉米給顧老看看。”

大貓:“喵?”啥?

冬冬已經動了,只見不遠處,土壤中,一棵小小的玉米苗破出泥土,然後就跟變魔術一般,迅速地茁壯長大,抽長出一片片葉片。

從那麽一丁點大,長到了十厘米,二十厘米,人膝蓋高,人腰高,最後比人還高,然後玉米稈上結出了好幾個玉米棒,玉米棒子又一點點粗壯起來。

顧老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看着那玉米,完全就是瞳孔地震。

他走上前,摸摸玉米葉子,搖搖玉米杆子,然後啪一下掰下一個玉米棒子,撥開外面的外衣,露出了裏頭金燦燦的玉米。

顧老直接就啃了一口,然後手有些顫抖,是真的!這就是真的玉米!

“靈氣,能夠讓莊稼長得這樣快?”

顧秋點頭,如你所見。

顧老深吸一口氣:“對任何莊稼都好使?”

顧秋笑着繼續點頭:“你要是不相信,你就待這看着,等這一茬玉米收了,你就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了。”

顧老臉色變換不停,忽然有人沖了進來:“組長,啊不,顧主任,你快看看我。”

顧秋一看,嚯,泥人一個啊!

這是原攻堅組組員,叫做李國強,是攻堅組第一個抽中簽,第一個成為靈修的人。

李國強說:“我這就是被淬煉了嗎?”

顧秋點頭:“你這是體內的雜質被洗出來了,沒事,繼續吧,這個階段過去,你就能有一個質的提升了。”

李國強高興極了,其他人圍着他羨慕地說:“這就是淬煉啊?”

“洗髓伐經,牛啊!”

“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到這一步?”

雖然成為靈修了,但不是每個人都能馬上到淬煉這一步的,就連之前莊雪麟都不是頭一次就完成這個過程的。

而現在這麽幾十號靈修裏,也才文鷹一人完成了這一步,現在則多了個李國強。

其實顧秋覺得,只有經過了這一步,體內的雜質都逼出來了,體質經過淬煉,這個人才能真正算作入門,真正成為了一名靈修。

顧老看着李國強一群人急匆匆地來,又歡天喜地地離開,感覺自己就像在看街頭騙術,看顧秋的眼神就仿佛她是個買保健品的騙子。

但玉米還擱那杵着,自己身體裏還在輸着“藥水”,縱然再覺得不科學,他也不得不相信了。

他問:“洗髓伐經?”

顧秋:“咳咳,我也不知道這個步驟該叫什麽,不過大家都這麽叫,那就叫洗髓伐經吧,反正意思也合得上。”

顧老看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那我這一步叫做引氣入體了?”

顧秋:“……”您老人家還挺懂這個,難道也看玄幻小說?

顧老凝着一張臉,過了一會兒鄭重地對顧秋說:“年輕人,好好幹。”

……

半個小時後,一輛車開到種植園門口,三個領導下車後互相看了看。

哼,今天他們就要看看,那個什麽顧秋在搞什麽幺蛾子。

跑到種植園來瞎搞,浪費物力浪費人力,還說什麽靈氣靈修,簡直是愚弄大衆!

他們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到了那所謂的⑤號種植房,一副我們是來打假的表情和語氣:“顧秋,怎麽成為那什麽靈修,開始吧。”

一個蒼老但無比威嚴的聲音響起:“你們這是什麽态度!”

他們轉頭一看,驚得打假表情都擺不下去:“老、老師,您怎麽在這?這兒的事還驚動您了?”

“您快回去,您放心,這裏的事我們會處理好的,一定不會讓人搞邪魔歪道,浪費社會資源。”

顧秋一聽,老師?難道是顧老的學生?難怪這打假的架勢都一模一樣。

顧老聽了怒道:“邪魔歪道!你們才是邪魔歪道!靈修的名額給了你們才是浪費社會資源!”

三人:???

老師也被洗腦了?!

最後,三人乖乖地排着隊給大貓拍,再過一會兒,這三個最小年紀四十歲多,最大年齡五十多的領導們,開始隐隐約約感覺到靈氣。

卧槽!這居然是真的!

顧老訓斥道:“看看你們這傻樣,讓你們成為靈修,不是讓你們享受,而是讓你們親自體驗過後,更好地為靈氣發揚光大出自己的一份力……”

巴拉巴拉巴拉!

顧秋心有戚戚,老人家訓起人來真的威力十足,三個中年男人被他訓得跟三個憋憋屈屈的倭瓜似的。

不過,顧秋摸摸下巴,顧老戰鬥力驚人,身份又是德高望重的重量級人物,要是請來坐鎮靈修部……自己不是要輕松多了?

于是等三個倭瓜一邊蹲着琢磨吸收靈氣去,顧秋就跟顧老打起了商量。

“顧老,您這會兒都退休好久了吧?是不是覺得特別無聊,是不是時刻擔憂着西武縣的未來?是不是滿腹憂愁卻不知道能做什麽?”

顧老看着她:“你這小女娃,有話就說,跟老頭子似的還打機關呢。”

顧秋嘿嘿:“你想必知道,我這個靈修部,不僅還沒上明路,而且上上下下就我一個人,什麽事都要我親力親為,要不,您來幫幫我?”

顧老觑她:“你們這小年輕,還願意我這樣一個老家夥在跟前啰嗦?”

顧秋笑道:“正因為是小年輕,才更需要老前輩帶着啊。我想過了,咱們這個部門,需要審核的人,需要種田的人,還得有自己的護衛隊伍。還有,種了多少地,有多少收成,每個月入賬多少,員工給發多少工資,這就得有個財務部對不?”

顧老聽了嗤笑:“來你部門工作,還得發工資?多的是人倒貼也想來幹活。”

顧秋笑道:“這是兩碼事啊,倒貼有倒貼的規矩,以後靈修越來越多,這邊肯定接待不過來,那時不就得搞個收費什麽的,畢竟這部門也不能有出無入啊。你不知道,就這只大貓,可能吃了,”

顧老眯眼,這還真是想把部門獨立起來?野心不小啊,一看就是個不喜歡被上級約束的。

“這才第一天,你就想自立門戶了?”

“這怎麽叫自立門戶?我只是想實現自給自足,財務獨立罷了,不然你看到時候,這裏種出來的東西,政府肯定要的,但我這邊的運營成本呢,從種子到用水到人工,再到養大貓,哪裏都要花錢,總不能一直手心向上管政府撥款,或者我自己自掏腰包吧?”顧秋道,“從一開始就把規矩定下來,不好嗎?”

打蛇随棍上嘛,人的胃口都是一步步被養大的,顧秋一開始就想到說要把名單審核權捏在自己手裏,就可以看出,她是個非常在意主動權這個東西的人。

她不願意被人架空,成為一個完全為基地服務,而不能提出自己的主張的機構,就比如,今天這樣五個名額裏領導占了四個的情況,她是絕對不想再發生了。

那要怎麽做呢?

當然是要一點點争取權益啊。

而且現在是最好的點,于書記要退了,所以不會為難她卡她,甚至還會給她開綠色通道一路放行,而新的領導還未道來,等他來了,靈修部都成規模了,他也沒法輕易動了。

顧老看看她,這點小心思,他哪裏看不懂?

然而他也心動了。

哪能不心動啊?

這靈修部絕對是以後影響最大、最重要的部門,這不僅關乎到整個西武縣的未來,或許還關系到全人類的未來,絕不容有失,更不能讓一些居心叵測的人染指!

而現在,自己有機會親自參與到其中的發展。

這副行将就木的身體裏,那垂垂老矣的心髒,也不禁感受到了年輕時那種躊躇滿志的激越。

……

顧老去琢磨建設靈修部的細則去了,至于顧秋,為自己找來一員大将,她滿心愉悅,心安理得地當起了甩手掌櫃。

等游遵到來時,她依舊保持着好心情。

游遵倒是十分感慨,顧秋的成長速度,準确地說,她所帶來的驚喜,太令他意外了。

第一次知道她時,她不過是一個發現并舉報了綠毛怪的普通市民,而現在,人家已經是一位主任了,掌握着令人垂涎的特殊資源——靈氣。

嗯,不愧是他哥無比上心的人。

幫他也“引氣入體”後,顧秋問他:“你和莊雪麟還有聯系嗎?”

游遵一振,看看,她也是關心着他哥的。

“有啊,你找他?”

“我回來前和他說過,讓他帶着他朋友過來一趟,但昨天包括今天打他電話,都打不通了。”

游遵說:“你想告訴他你回來了啊?他肯定知道的,他離開前我還跟他說過你的最新行程。”

顧秋:“……”這話怎麽聽着有點不對?

“你為什麽要跟他說我的行程?”

游遵:“……”啊,好像說漏嘴了。

“就、就是随口提起。”

顧秋眯起眼,這人臉上只差寫上“我在說謊”了。

她假笑了兩下,說:“游長官,你現在雖然已經成了靈修,但這只是一個開始,後續如果吸收不到靈氣的話,你是很難有進益的。”

游遵:……這是威脅吧,威脅都可以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他無奈道:“我說就是了,其實不是我想說,是麟哥他每天都跟我問你的消息,每天一通電話,可準時了,我不就得時時向他彙報你的情況嗎?”

顧秋怔了怔:“他每天都問我的消息?”

“是啊,我從前一年都未必能接到他一個電話,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麽關心一個人。”

莊雪麟?每天都問她的消息?

怎麽感覺怪怪的呢?

莊雪麟是那麽熱心的人嗎?

顧秋心髒不覺漏跳了一拍,他難道真的對自己有意思?

不對不對,那就不是個一般人,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顧秋往非常理那邊想了想,然後腦海裏不禁浮現年級主任每天打電話到學生家裏,冷冰冰地詢問學生作業完成情況的畫面。

魔鬼!

她打了個哆嗦,被顧老毒到了,她分明已經很久沒把莊雪麟和年級主任聯系到一起了。

她咳了一聲,問:“那他為什麽要問啊?”

“我怎麽知道?不過這事你別告訴他啊,他不讓我說的。”

顧秋點點頭,心裏有點亂,過了一會兒她問:“你剛才說他離開,他去哪了?”

“他被家裏叫回首都去了。”

“首都?他家裏是出什麽事了嗎?”

游遵擺手:“別提了,還不是那幫蠢豬一樣的世家子弟,你知道嗎?大晚上放煙花,招來一群變異鳥,差點把自己給整死,還害死了不少無辜人民。”

顧秋:??

這是何等傻逼的世家子弟?不都說有錢有權的人是奉行精英教育的嗎?就精英成這樣?

“可這跟他有什麽關系?”

游遵搖頭:“不太清楚,他家裏的事,我也不好多問。”

“那他朋友呢?”

“你是說杜鮮他們?一起走了,他們其中有兩個是北方人,正好回家探親。”

顧秋點點頭,這就沒辦法了,本來還想讓杜鮮幾個也變成靈修來着。

終于結束談話,游遵走出⑤號種植房,長舒一口氣,抹了把不存在的汗,趕緊打電話,女朋友接起,迫不及待地問:“你說了嗎說了嗎?”

游遵心髒跳得跟做賊似的,第一次摸到槍都沒這麽激動:“說了說了,照你說的,裝作不經意透露,她果然問了,然後我就說出來了,可這樣違背麟哥的意思,真的好嗎?”

女朋友道:“你不是覺得你哥第一次這麽關心一個人,對方卻什麽都不知道,你心裏替他急嗎?”

游遵點頭,是這樣沒錯。

“那現在不就好了,你消息透露到位,剩下的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往後你別再摻和就是了,我說的不對嗎?”

“對對對,你說得最對。”

……

某處,經過兩天的盤問調查,一行人終于被放了出來。

這些人就是陳興等人。

陳興,原供水局二隊副隊,因周巷基地的蚊香事件,令二隊隊員健康和安全受到危害,并且拖慢了隊伍行程,回到西武縣後,他立即被控制了起來。

然後就是整整兩天的盤問和調查,确認他和周巷基地的某組織沒有關系,他才被放了出來。

但他也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職務被革除,供水局的工作丢了,而當時受他挑唆,宣揚顧秋的壞話的人,同樣也丢了工作。

他們像喪家之犬一樣走在大街上,對自己的未來一片迷茫。

忽然有人喊道:“陳興!都是你害得我這樣!”然後沖上去揍翻了陳興,其他人也加入進去,對陳興拳打腳踢。

可是揍得再狠,也無法彌補他們心頭的悔恨,本來是可以躺着蹭功勞的一趟差事,他們卻什麽都撈不着,連工作都沒了!

巡邏隊發現了這裏的情況,呵斥道:“喂!不準打人!”

人們一哄而散,只剩陳興像一條狗一樣抱着頭蜷縮在地上。

巡邏隊走過來:“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市民卡或者身份證出示一下。”

陳興擡起頭,鼻青臉腫,表情陰冷:“滾!都給我滾!”

巡邏隊一人罵了一聲:“什麽玩意兒!”

“算了算了,瘋子一個,不要管他了。”

巡邏隊也走了,黃昏中,陳興坐在街邊,時而哭時而笑:“瘋子,對我就是瘋子……弄死你,姓顧的,老子弄死你!”

都是因為顧秋,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怎麽會那麽煩躁,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收下那些蚊香?

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麽會又拉又吐搞得顏面盡失?又怎麽會被人唾棄打罵?怎麽會丢掉工作!

都是因為她!

如果從一開始她就不存在,一切都會不一樣!

殺了她!殺了她!

他碎碎念叨着,忽然一雙黑色高跟鞋停在他面前,他擡起頭,是一個不認識的豔麗女人。

女人打量了他兩眼,陳興也看着她,忽然對方的臉變成了顧秋的臉,他一個發狠撲過去:“老子弄死你個婊子!”

下一刻,豔麗女人單手就把他制服了,陰冷道:“狗東西,罵誰呢!”

本來想和這家夥好好說話,但現在,不用了。

不久後,一個昏暗房間裏,陳興被綁在椅子上,女人把玩着一把小刀子,神情怡然而幽森:“告訴我你們在船上發生的所有事,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陳興拼命搖頭,瘋狂掙紮,但他被綁得死死的,根本動不了。

他的瞳孔大睜着,刀子的倒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他喉嚨裏發出一聲凄厲絕望的悶哼。

……

顧秋第一天上班,在種植園裏呆到了晚上九點多,一直到大家齊心協力把玉米都種好了。

不過顧秋雖然表示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但其實沒幾個人願意走,都想留下來吸靈氣。

顧秋:“……貓都下班了,還有什麽鬼的靈氣給你們吸啊。”

但大家表示不要緊不要緊,呆在這裏他們心裏頭也開心。

種植園的趙園長樂呵呵道:“大家都回去吧,我是園長,晚上本來就住這邊的員工宿舍,我留下,咱們這也得有人看着不是?”

其他人都看向他,這個奸詐的,給他的種植園要了十個靈修名額,結果第一個名額就先自己用掉了,哪怕為了面上好看,也等兩三個之後再自己上啊。

趙園長心說,你們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這種好事不得趕緊的?而且我不試試靈氣是不是真的,怎麽給手底下人說?

趙園長道:“老王老孟老劉,你們部門還有好多事吧,這麽晚了還不回去?”

三個打假領導都覺得他這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得意嘴臉欠抽得很,但誰讓他們部門确實有很多事要做,只能不舍地離開了。

剩下人就沒工作的壓力了,大多都在休假呢。

顧秋也就随便他們,大貓困得直打哈欠,一直用腦袋頂她,催她回家,她拍拍它安撫了一下,對衆人道:“那我們先走了,你們愛留這就留這,別惹出事來就行。”

趙園長趕忙道:“我讓種植園的車子送你。”

侯寬惦記着家裏人,想了下也說要走,還有李國強,渾身弄得髒兮兮的,也想回家洗澡,他們就一起出了種植園。

侯寬自己有車,是一臺小電驢,李國強蹭他的車,兩人在路口和顧秋的車子分別。

車裏很安靜,大貓呼嚕嚕地睡着,顧秋靠在座位上,手裏拿着手機,在看自己工資卡裏的獎金,條目可多了,獎金足有20萬積分,放在現在堪稱一筆巨款,之前的七天特訓營的家裏才十幾個積分呢。

除了積分獎勵,其他物資獎勵也不少。

飲水、食物、生活物資,各方面都有。

但看着看着,她就不由得出神,想到了莊雪麟。

他為什麽這麽關注自己?

上回打人事件鬧到論壇上,也是他及時幫忙,那時候他就在關注自己了吧?

這人到底什麽意思?

“默默關注還不說,做了好事不留名,幸虧我是個膽子大的,不然能被他吓死。”顧秋嘀咕道,這麽別扭的性格,什麽星座的?

這時顧秋的手機傳了過來,是李國強的,因為是攻堅組的,每個人都有顧秋的號碼。

她一接起來,李國強尖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組長!救命啊!二山村高順路口……”

話沒說完只聽得咔擦一聲,是手機被人踩碎的聲音。

顧秋猛地坐了起來,大貓也立即醒了過來,瞳孔雪亮。

前面司機被李國強的聲音吓得一哆嗦,但反應很快:“我馬上掉頭。”

“二山村在哪個方向?”

司機指了一個方向。

顧秋一拉大貓,沒等車停下就竄了下去,朝那個方向奔去。

和侯寬李國強兩人分開是十五分鐘前,車子開得快,小電驢也不慢,兩邊已經相距很遠,顧秋直接讓大貓變大一些,變到一匹馬的大小,自己躍上它的背部:“快點。”

然後她打開手機地圖查起了那個高順路口。

信號很給力,她很快就查到了,對大貓道:“下個路口,右轉。”

司機只看見那位顧主任那已經很大的貓忽然變得更大,然後顧主任一個騰飛坐到貓背上,貓撩開四肢,瞬間跑沒影了。

他都傻了,差點沒停好車撞到護欄上。

這什麽貓哦!

周圍的住戶還有沒睡的,趴在窗口掰着手指算着下一次發救濟糧是什麽時候,家裏口糧還夠不夠撐到那時候,然後只覺眼前一花。

“剛剛那是什麽?我的媽呀,是老虎跑出來了嗎?”

三分鐘後,顧秋和大貓來到那個高順路口,只見侯寬的小電驢倒在路口,在地上滑出去好長一道軌跡,當時車上的兩個人應該都摔了下來,地上有很明顯的血跡,接着就是有打鬥過的痕跡。

大貓低頭嗅嗅,然後在一個坡下面找到了侯寬。

侯寬應該是被甩到這裏的,渾身是血,昏迷不醒。

顧秋摸了摸脈,還活着,然後立即給他輸靈氣。

她舉頭四望,沒發現李國強,脫口便道:“冬冬,你給他輸靈……”忘了,冬冬留在種植園沒跟她一起走。

而另一只冬冬還在金桂園的家裏守着大本營。

顧秋道:“大貓,你到處找找,看李國強在哪裏。”

貓不是狗,不會搜救,但到了大貓這個程度,嗅覺已非常靈敏,找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它在周圍找了找,很快确定了一個方向。

李國強被人帶走了。

顧秋把侯寬扛起來放到貓背上,一只手不離開他,持續輸送靈氣,自己也坐了上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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