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馮洐不急不緩地走向屠蒙,打量他許久,才道:“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屠蒙深深看了眼馮洐身後的元荔,他從馬鞍上下來,冷嗤一聲道:“既是如此,你是不是該問我喜不喜歡這份禮物?”

即刻間,屠蒙拔刀出鞘,刀尖對準了馮洐的胸口。

方才摔倒的壯漢瞬間起身,準備走在屠蒙身後襲擊時,卻被馮洐制止。

“可你拿刀尖對着我,難道不是喜歡這份禮物嗎?”

馮洐低低地淺笑,對元荔身旁的壯漢說:“加力,我要讓她慢慢地見血。”

屠蒙看着元荔,看着她痛苦的模樣,心頭升起憤恨。

良子剛才已經下了馬,立在屠蒙身後。

“老大,現在怎麽辦?”他問道屠蒙。

屠蒙對馮洐說道:“放了她,一切好說。”

“我不是個計較的人,現在給你兩個選擇。如果你肯放棄她,我可以饒了你。”馮洐輕笑着說。

良子着急便插話說:“第二個選擇是什麽?”

“第二個選擇……我可以放了她,不過屠寨主必須任我處置。”

馮洐見屠蒙焦急的樣子,心裏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

屠蒙一定會救她。

說着,馮洐走向元荔,捏住她的下巴,湊近元荔的臉龐,不僅輕嗅着,還打算親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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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荔用盡全力躲避着,狠狠踩了馮洐一腳。

“放了她!我任你處置。”此刻,屠蒙雙手緊緊攥成了拳,如果他再靠近元荔,屠蒙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

或許,他會殺死馮洐。

屠蒙走向了被壯漢抵住脖頸的元荔……

“老大!”良子叫住了他,他知道屠蒙的決定沒誰能夠動搖,良子想,他現在需要冷靜一下,會有其他辦法的。

屠蒙并沒停下步子,他一直看着元荔,走近後,才回答良子說:“沒事,我身子骨結實,死不了。”

死不了,到現在,他還是如此冷靜。

元荔只敢輕聲貼在屠蒙的耳畔說道:“這是馮洐的陷阱。你不該冒險。”

只聽屠蒙說:“冒險的感覺還不賴,這輩子為一個人冒險,挺值。”

元荔對他搖了搖頭。

屠蒙心意已定。

“我換她。”

不想剛才摔倒在地的那個壯漢忽然起身,将刀也架在屠蒙的脖頸處。

在這之前,馮洐叫屠蒙已經丢下了自己手中的刀。

“馮洐!你說話不作數!”良子在一旁大喊道。

“我馮洐說話從來作數。倘若我放了元姑娘,按照屠寨主的功夫,我可并非他的對手。只有我處置妥當了,再放了元姑娘不遲。”馮洐緩緩說道。

瞧見馮洐一陣得意的模樣,良子覺得心口堵得慌,泛着一陣惡心。

“現在呢?你有什麽話可說?”馮洐看着屠蒙,問道。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別婆婆媽媽的!”

“非常好!”馮洐心想,自己終于可以出了這麽些年的惡氣了。

“拿根長繩子來。”

之後,馮洐代替元荔身邊的那個壯漢,手持着刀,時不時地看向身邊的元荔。

輕聲俯在她耳畔說:“這種場面,你親眼看着比較好。”

待拿來了繩子,那人聽了馮洐所說,便将屠蒙的雙手捆綁成一個死結,系在繩子的一面。而繩子的另一面則系在了屠蒙騎來的馬匹的腿上。

良子已經知道馮洐想幹嘛,怒意沖沖道:“有什麽沖我!我來替他!”

“這是我和他之前的恩怨,你不必做這些!”屠蒙斥說良子。

屠蒙了解馮洐。

他們之間已經積怨不淺,馮洐絕對不可能繞過自己。

如果可以用這種方式來消除馮洐的怨,不論往後會發生什麽……

這次,他只想讓元荔安全。

良子也知道自己不該這般說,可實在難忍這口氣。

“良子,聽我說,你先回寨子去。”屠蒙沉聲道。

“我不能抛下你們不管。”良子沒有一絲猶疑,他不可能先回山寨。

“聽我的,先走!我不會有事。”

“不行,我必須留下來。老大,我信你,可我不信他!”良子說罷,怒目圓睜,直直地盯着面前的馮洐。

良子打心底裏對他産生了極其的厭惡。

聽了良子說的,馮洐卻輕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的顧慮。放心,雖說我和屠寨主積怨已久,可我現在已經不殺人了。”

對于馮洐來說,殺死一個人太容易了,他需要讓屠蒙吃點苦頭。

生不如死的感覺是最妙的,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馮洐讓他的一個手下騎上了屠蒙的那匹馬,然後讓另一個手下在這裏看住良子。

他的一個手下騎上了馬,便漸漸地在樹林裏跑了起來。

屠蒙被綁着,前面的那只馬疾速飛跑。

而他身體與地面産生的巨大摩擦力,把他的皮肉開始漸漸地摩擦熱了。

地上全是散亂的樹葉和樹枝,有的樹枝甚至上面帶着刺。

只輕輕地劃過,便迎來一陣劇烈的痛。

為了防止元荔亂動,馮洐也把她的雙腳給綁住,避免她再次踩到自己。

“呸!”元荔對着馮洐的臉猛啐了一口。

馮洐拿着布條堵住了她的嘴巴,說道:“想活命的話,我勸你別這麽做!”

良子不敢輕舉妄動,他想救屠蒙,也不想丢下元荔。

可他一旦走近她,在這裏看着他的壯漢不僅會攔住他,還可能傷害到元荔。

良子一時之間腦子都是懵的,想不出什麽別的辦法。

他心裏面又急又氣,急自己沒有一點辦法,氣自己現在無能為力。

“再加速,繞大一點的圈啊!”馮洐喊道。

不斷地加速,致使屠蒙身下的衣裳被劃開,撕裂成一片一片的。

沒了衣裳的阻隔,疼痛感加劇。

良子見屠蒙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浸染,對馮洐說道:“若是老大真的出了什麽事,我一定要了你的人頭!任憑你想殺我也無所謂了。不過我一定會在我死之前先殺了你。”

馮洐并沒說什麽,只是定定地看着屠蒙受傷的樣子。

他的面容漸漸慘白,沒了血色。

元荔看到了屠蒙身下的血,她轉過臉去,不敢再看。

雖說她并不知道小說裏,屠蒙和馮洐結了哪些恩怨。

可聽了阿嬷所說,以及她從鹦鹉那裏了解到的,就知道馮洐是何種人了。

馮洐現在這麽做,無非是了結他的私人恩怨罷了。

馬匹快跑到第十圈的時候,良子叫馮洐把元荔放了。

第八圈了。

馮洐放了元荔。

良子趕忙把元荔嘴裏的布條扔掉,把綁住她手腳的繩子解開。

“馮洐。你說過不會殺了他。”元荔對一旁站着的馮洐說道。

馮洐并沒答話,只是淡漠地看着元荔。

沒什麽表情。

直到十圈後,馮洐才讓他的人停下。

那匹馬終于停下,元荔去瞧它腿上連着的那根線的另一邊。

屠蒙的胳膊和胸前都已經殷紅一片,乍一看上去很是可怖。

這給元荔帶來了很大的沖擊,她突然間眼睛一酸,眼眶泛紅,淚水猛地湧出,卻并不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她從未這樣悲傷,無聲的哭泣。

她很後悔,在之前自己還刺了屠蒙的胸口一刀,他原本就有傷,現在傷得更重了……

良子砍向了馮洐,卻被他手下的刀格擋了回去。

壯漢的力量很大,一下子讓良子猛退了幾步。

良子這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馮洐!你個王八蛋!”良子氣急也不管說什麽了。

說着,他便把系在屠蒙雙手處的繩子解開。

屠蒙睜了眼睛,胸口的鮮血已經些許濺落在了臉上。

“放了她。”良子見屠蒙的目光看向元荔,才知道他說的是何意。

“老大,元姑娘沒事,倒是你,傷勢很重。”良子顫着聲音道。

良子話音未落,卻聽馮洐在一旁說道:“屠蒙,過往的恩怨我和你一筆勾銷,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可你若是再壞了我的事,那就另說。”

良子對馮洐說道:“要是老大有什麽好歹?”

“你要知道,十圈還不至于讓一個人喪命。不過能不能活下去,看他的造化。”馮洐道。

然後馮洐和他的兩個手下一同上了馬車,疾馳而去。

待馮洐離去,良子趕忙和元荔一同将屠蒙扶起。

“元姑娘,我和老大騎一匹馬回到孫苑去。這馬匹是我們在孫苑借來的,先得還回去。”良子話畢,便讓元荔牽着那只拖拽着屠蒙,些許受傷的馬匹。

良子和屠蒙上了馬,而元荔則是牽着馬緊随着他們。

這匹馬的小腿上有一個被繩子裹纏的痕跡,已經些許腫脹。

她牽着它慢慢地走,直至到達了孫苑。

由于昨天的婚事,今天的孫苑依舊是布置着紅燈籠。

只是,今天元荔的心境卻大有不同。

本該是歡喜的氛圍,可紅色卻令她想到了屠蒙胸口的血跡。

不知怎麽,她一點也不感到歡喜,反而很是難過。

良子把兩只馬匹還給了阿嬷,心裏些許抱歉,将此事訴與了阿嬷。

阿嬷聽了,很是焦急。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在這裏會遇上馮洐。

更不會想到,馮洐居然找上了屠蒙他們。

知道屠蒙受了很嚴重的傷,阿嬷勸說良子,讓他們現在別回寨子裏去。

屠蒙傷勢嚴重,需要留在孫苑養傷。

“好,阿嬷,就聽你的,雖說寨子距離這裏并不遠,可路上的颠簸總不是很好。”良子同意阿嬷的建議。

“這裏剛好還有三間空屋子,我收拾一下,你們就可以住下了。”阿嬷說道。

待整理好了房間,阿嬷讓良子扶了屠蒙進去,讓屠蒙在床鋪上躺下。

“馮洐的性子果然一點沒變,心狠手辣,他偏偏是想把寨主置于死地。”阿嬷說道。

“如果是我及時去替元姑娘,老大也就不會遭這罪了。”良子心裏還是難受。

“馮洐這麽做,無非就是想報複寨主,你去他不一定會買賬。”

良子聽了阿嬷所說,才逐漸明白了。

阿嬷剛給元荔包紮過受傷的脖頸,此刻,元荔則是坐在房間裏的一處椅子上。

此刻,她定定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屠蒙,然後站起身,對阿嬷說:“阿嬷,這裏有瘡藥嗎?”

“瘡藥啊!倒是有,不過沒有那麽多了,可能還得再去買些來,一會兒我去買些。”阿嬷說道。

良子:“阿嬷,還是我去買藥吧!阿嬷和元姑娘就在這裏,得照顧老大。”

“也好,也好。”阿嬷緩緩說道。

良子即刻也不敢耽擱,忙擡腳邁出了房間門,去買瘡藥去。

待良子走後,阿嬷才對元荔說道:“寨主這次傷得不輕,若是瘡藥并不管用,估計得找大夫來瞧瞧了。”

“有一家比較好的醫館,大夫醫術不錯,我這些年有什麽病都去那裏看,只是距離遠了點,所以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把藥塗了。”

“元荔,你去拿個濕布來,用熱水蘸下,擰幹了拿來。”

元荔于是按照阿嬷所說,把熱毛巾拿了過來。

“對,熱毛巾需要把他身上的污血擦下來,避免感染。”阿嬷說道。

可元荔拿來了熱毛巾,卻遲遲不敢脫下屠蒙的衣裳。

他的衣裳似乎已經和血肉結成一體,很難脫下來。

稍稍一扯,便會牽拉住傷口。

元荔思索了一陣,拿了剪刀過來。

把屠蒙的衣裳一點點地剪開就可以了。

剪開衣裳的一瞬,映入眼簾的,是血肉模糊的胸口。

元荔心下一驚。

她的動作很輕柔,把屠蒙傷口處的血污擦幹淨了。

“阿嬷,他現在還在流血,需不需要紗布先止血?”元荔覺得,屠蒙不能再繼續流血了。

阿嬷想了想,便同意了元荔的建議,拿了紗布趕忙止血。

一層層的紗布都被血染成了鮮紅色……

阿嬷幫着元荔一同拿紗布給屠蒙止血,然後才緩緩道:“一般人都堅持不住的,希望他能挺過去。”

元荔心道,一般人是堅持不住的,可屠蒙不是一般人。

他一定會好的。

給他止血時,屠蒙便抓住了元荔的腕子,說道:“你怎麽樣?受傷了嗎?”

阿嬷瞧見,只是對屠蒙說道:“沒事。元姑娘就是一點皮外傷,我已經給她包紮過了。”

屠蒙的眼睛一直沒有睜開,似乎是夢話,也或許是意識并不清醒時說的。

“阿嬷……”元荔叫了一聲,卻不知該說什麽了。

“你就讓他這麽抓着吧!或許這樣他可以安心些。”阿嬷說。

“良子回來了,我去拿藥。”阿嬷起身離開。

屠蒙的臉色很是憔悴,毫無血色。

元荔想抽回手來,卻發現無法抽出,只好就這樣坐在他身邊。

屠蒙的嘴巴在動,像是在說什麽話,可當她湊得近些,卻依舊聽不見。

應該就是做夢了吧!元荔心裏想到。

觸到他的掌心,元荔才記得屠蒙之前的掌心是很暖的,可這次,他的掌心好冷。

像是捂都捂不熱的冰塊……

元荔心裏焦急,她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阿嬷和良子及時到來,阿嬷拿來良子買回來的瘡藥。

“這個應該可以的,挺管用的。”于是阿嬷和元荔替屠蒙上了藥。

上完藥再進行了一番包紮後,兩人才從屠蒙的房間離去。

“老大怎麽樣了?”良子見兩人出來便問。

阿嬷只說:“應該沒事了。讓他歇息下,過幾天就好了。”

元荔一直悶悶不樂,等到吃晚飯了也沒什麽心情。

良子也吃不下,屠蒙的傷好了他才可以吃飯。

阿嬷見給良子和元荔端過去的飯都不吃,也勸他們說別太擔心,想讓屠蒙的身體好起來,首先也得顧着自己的身體,不然身體是本錢,身體垮了就不好了。

他們最終還是吃了飯,只是吃得并不多。

吃完飯後,良子放不下心,還是進屋去瞧了瞧屠蒙。

“阿嬷!”

聽見良子的聲音,元荔先跑了出來。

阿嬷随後過來,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三個人都進了屋子,阿嬷并沒發現什麽異常,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似乎一切都正常了。

“良子,到底怎麽了?”阿嬷問道。

“老大的呼吸很微弱……”良子剛才只是進來想看看屠蒙的情況如何,并沒打算叫醒他。

只是覺得屠蒙并不像是睡着了,像是昏睡過去一般,睡得很沉……

細微的異常被良子發覺,這才趕忙叫了元荔和阿嬷過來。

原本阿嬷不想把此事說出,卻也被自己的老伴孫秀才知道了。

孫聖聽說了此事,忙去找東家莊最好的那家醫館。

醫館的大夫連夜趕來,替屠蒙進行診治。

孫聖心裏面苦悶,覺得都是他們非要找屠蒙他們到東家莊來,才會出事的。

良子只好說這件事并不怨他們,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

歸咎到底,都是馮洐做的惡。

“別擔心,這是我們這裏最好的大夫,他診治不會有錯的,你們可以放心。”孫聖說道。

“這便好。”良子說道。

大夫診治了一些時間,從屠蒙的房間走出後,面色卻有些難看。

大夫看了眼良子,說道:“我開了一張藥方,是給誰啊?”

良子接過去說他拿着便可。

“一會兒就按照這個方子去煎藥即可。”大夫緩緩說着。

“喝了這個藥就可以嗎?”元荔問道大夫。

“病人不僅僅是外傷,還傷及了髒器。我只能一試,但最終的結果怎樣,我不好保證。”

“大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良子聽不得這種話,愠怒道。

“我會盡我全力的。”

……

良子緊握着拳頭,他知道,不能這麽沖動。

将握緊的拳頭松開,良子頭腦裏的憤怒漸漸化為了沉默……

他誰也不怨,只怨自己無能。

元荔見良子還愣着,于是拿過他手中的藥方,去把藥煎了。

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也不是憤怒的時候,而是需要冷靜下來。

大夫已經說了,藥方不一定不管用。

所以,還是有機會的。

只要有一線的機會,元荔都不會放過。

煎好了藥,元荔便把苦湯藥端到了屠蒙的房間。

房間外,阿嬷已經讓孫聖他們去歇息了,只剩下自己和良子等在這裏。

湯藥很熱,差點燙傷了元荔的手。

她把藥端進了房間,大夫便拿過藥碗,給屠蒙喝下。

喝下湯藥後,大夫便和他們一同出去了。

“怎麽樣了大夫?”良子依舊很焦急地問道。

“再等等,得等個把時辰才能知道結果,熬過了今晚便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傷口還不是很好痊愈。”大夫緩緩地說道。

“這藥記得給他一天熬制三次,每次的量基本就是半碗,不能太多了。”

“好。”元荔回道。

“外傷倒是沒什麽大礙,就是出血量多了點,我在藥裏給他加了些補養的東西,稍稍地補充些營養便好。”

大夫交代完了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阿嬷便送他先行離開了孫苑。

阿嬷讓良子先回去休息,他在這裏一直待着,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只元荔依舊停留在外,并沒回到自己的屋裏。

阿嬷瞧見了,便問她:“在想什麽?”

元荔沒想好回答什麽,于是沒答話。

“你的心事都挂在臉上了,瞞不住阿嬷的。”

于是元荔把屠蒙和自己“表白”的事情訴與了阿嬷聽。

“我說嘛!寨主的心意我早就看出來了。”

“所以你是等他醒來就答應他?”阿嬷說道。

“恰恰相反。”元荔說道。

“我不會同意。誰讓他逞能?”

“看上去很精明的一個人,怎麽到了關鍵時刻卻變傻了?他能不知道馮洐是什麽人嗎?馮洐就是想引他上鈎而已,不會真的傷我,太傻了。”元荔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道。

“愛這個東西啊!就是會讓人變傻!”阿嬷刁侃地說。

“他也不能傻到命都不要了吧?還說什麽相信我,命大死不了這種話的,我還偏偏信了。”元荔說完,繼續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騙子也好,傻子也好,姑娘啊!可你喜歡這樣的傻子和騙子啊?你是對他在意和關心啊!”阿嬷對元荔語重心長地說。

“我才對他一點也不關心!”

阿嬷見元荔還在嘴硬,只好道:“不關心着急他的傷勢,不關心親自給他熬藥?不關心為什麽現在還坐在這裏,不肯回房間去睡?”

元荔:“……”

她忽然覺得今天阿嬷的話很多,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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