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在阿嬷的勸說下,元荔也回了屋子。

今夜很涼,她脫下外衣,徑直走至床邊,躺下。

像是阿嬷所說,她太累了,瞧着也沒什麽精神。

她近乎是癱倒在床的,将被子蓋上,準備入睡。

心裏是想着一定要睡了,眼睛卻一直睜得滾圓,并不阖上。

大夫說,要看屠蒙能不能熬過今夜,熬過了便是好的,若是不能……

她不能睡着,也不能睡的太過安穩。

差不多快到淩晨了,元荔才終于睡下。

待她醒來時,已經過了卯時。

元荔也來不及洗漱一番,而是披了衣裳,穿了鞋便出了屋門。

出來就見到了阿嬷立在屠蒙的屋門外。

她還并沒看見良子的身影,于是忙上前一步,問道阿嬷。

“阿嬷,怎麽樣了?”元荔話音未落,卻見阿嬷拿着帕子輕輕地拭去眼角的淚。

阿嬷哭過,眼睛紅紅的。

此刻,元荔的心頭像是盛了一塊沉重的石頭,重重地墜落……

她并沒再和阿嬷說什麽,而是直接沖到了屠蒙的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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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他依舊沒能醒來,她便坐在他的床邊,靜靜地望着屠蒙,眼角的淚啪嗒啪嗒地掉落下來,不知道是積存了多久的淚了。

就這般不間斷地流着……

之前屠蒙想殺自己,現在,他把命給自己了。

可元荔不知為何,她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她坐在床邊,呆立了許久,才緩緩地握住了屠蒙冰冷的雙手,想把他給捂熱了。

“屠蒙……你能不能醒來?醒來好不好?”她的聲音帶着哭腔,抽噎着說道。

她的淚水流了滿面,模糊了視線……

直到,她将淚水拭去,漸漸地看清了面前的桌上擺放的花瓶。

花瓶裏插着一大束花。

元荔忽然認出了這些花,是在街市的時候,那個小女孩賣的。

怎麽這裏會有?

難道說,是屠蒙買的。

那個小妹妹說過是給心愛之人送的花,所以屠蒙是送給了他心愛的人……

心愛之人……元荔的嘴裏喃喃道。

她的心很痛,這顆心的快樂和難過都被一個人牽扯着,直到現在,經歷了此次事情,元荔才痛徹地感受到。

“屠蒙,你醒來。我還沒能告訴你……其實我也心悅于你。”她的眼角再次泛了淚花,聲音很輕地說道。

她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不,已經沒機會了。

元荔在心裏否定道。

可她還是要說出來,才不遺憾。

忽然,一陣忙亂的腳音傳來,元荔正納悶着,哭腫的眼睛瞧見良子他們進來了。

良子和阿嬷以及醫館的大夫三人進到屋子裏。

良子剛進屋,便說道:“老大,我确定,元姑娘說的是實話。”

元荔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什麽實話?想想良子似乎并沒和自己搭話,而是和屠蒙……

屠蒙??

這是怎麽回事?元荔看向阿嬷。

阿嬷也沒說什麽,只是對大夫說:“一會兒煎藥就行吧!”

大夫推了推鼻子上的圓框眼鏡,回答說:“不錯,一會兒就熬上即可。”

熬藥?所以說屠蒙并沒死……

阿嬷看着元荔說道:“沒事了,寨主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昨夜的藥起作用了。”

“可阿嬷為什麽會哭?”

“寨主醒來了,我就是覺得很開心。”阿嬷說道。

元荔的心裏終于放下了,原來阿嬷只是因為喜極而泣。

是自己太過焦急,沒能問清楚。

“也怨我,沒能及時和你說。”阿嬷說着,便先去熬藥了。

“大夫,現在就沒事了吧?”良子問道。

“目前來看,還是得進行一番調理才行,不過沒了生命危險。像是他這樣的,我也見過,還是命大。”大夫說道。

“這藥是一星期的,一星期之後,我給他內外調理的就差不多了,傷口不要碰到水,保持潔淨,別的就沒什麽,按照我說的熬制湯藥給他喝下,劑量掌握好即可。”

“好。謝謝大夫!”良子說道。

待大夫說了一些需注意的事項後,便先出去了。

“良子,你早就知道他醒了?”元荔問良子。

良子則是點了點頭。

“而且……也聽見了你剛剛說的話,老大應該也聽見了。”良子說道。

“……”

她不知該說什麽,想和良子說話時,卻見他也退出了房間,還撂下一句不打擾了。

她有些懵了,準備出去時,想到她似乎還抓着屠蒙的手。

一陣尴尬間,她還是抽回了手,卻沒想到她的手被人抓得更緊了,他緊緊攥着不放開。

屠蒙睜了眼眸。

他定定地看着元荔,道:“收到。”

元荔只問他:“收到?收到什麽?”

“你的心意。”

“……你很早就醒了吧?都聽到了?”

“嗯。聽得很清楚。”屠蒙話語淡淡說。

他騰出一只手,幫元荔輕輕拭去了臉頰的淚珠。

屠蒙看見了她纏在脖頸處的紗布,便道:“疼嗎?”

“不疼。”

“我沒料想到,我死了你會這麽傷心。”

“我不傷心,只是覺得這花太可憐了。”元荔輕輕說道。

“怎麽可憐?”屠蒙瞥了眼桌面,沉聲道。

“這麽一大束花被人買回去了,也不養,估計過一段時間就枯萎了,能不可憐?”元荔說道。

“比起它,我不是更可憐?為了一個人,快把命給搭上了,而那個人看上去絲毫不關心,也不在意。”屠蒙說着,苦笑了兩聲。

說着話,屠蒙感到胸口的傷口一陣牽扯,有些吃痛,于是讓元荔把他扶起來坐着,可能好些。

元荔把他扶了起來,他身子很沉,所以會朝前傾倒,元荔能聽見屠蒙的心跳的聲音。

她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漸漸地湊近他的臉龐。

還頗有點緊張,元荔閉上了眼眸,湊上屠蒙的臉頰吧唧一口……

屠蒙愣住了,他盯着元荔看,說:“你這是……”

不是這樣的嗎?元荔記得她看到的一些書裏面都是這樣的,氛圍一到,兩個主角就會這樣啊!

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本來屠蒙是沒有這個意思的。

“哦,抱歉,我只是……”

她的話并沒說完,只見屠蒙将手扶住了她的後腦,輕捧着她的臉頰便吻了下去。

屠蒙親了下她的嘴角,額頭輕輕抵住她的額頭,再輕柔地吻着她的唇。

她并不躲避,任憑屠蒙這般親吻,他很珍惜地吻着,害怕元荔跑掉。

元荔臉頰的淚緩緩滑落下來,滴落在地上。

她的臉和耳朵泛着點點紅,心裏是緊張而喜悅的。她希望這一刻不要停下,回吻着他,給他熱烈的回應。

此刻,他們聽不見外界的任何,只有相擁的彼此,她被屠蒙完全圈在懷中,感受他身上獨有的溫熱氣息……

她的手輕搭在屠蒙的胸膛,然後漸漸環住了他的脖頸。

屠蒙從開始的淺吻慢慢到深吻,他貪婪地攫取着她身上的味道,呼吸急促。

再難忍內心的愛意,他傷口的痛不再疼了,而是被甜蜜包裹。

從她的唇再到雙頰,屠蒙漸漸停止了親吻。

元荔的唇上還殘留着他的溫度。

她睜開了眼睛,羞得不敢看屠蒙。

“老大!”良子走進來時,恰好看見了這一幕,便趕忙扭轉過頭去,愣了一會兒後,才準備擡腳走出門。

“什麽事?”屠蒙聽見動靜,問他。

良子頓了一下,說道:“沒什麽,就是阿嬷熬的藥好了,說讓我端來。”

他拿着藥碗也不放在桌上,呆立着沒動。

“拿來。”屠蒙說。

良子只好把藥端了過去,放置在了桌面。

元荔見良子來了,也不好待下去,只說叫屠蒙好好喝藥,良藥苦口,別浪費了。

話畢,她逃也似的離開了。

瞧見元荔走後,良子才走近了屠蒙,說道:“老大,我可是什麽都沒瞧見啊!”

屠蒙太了解良子了。

“沒瞧見?”

“不是,我沒打擾到你們吧!”良子小心地問屠蒙。

屠蒙的耳朵尖都是紅的,他說道:“打擾到了。”

“……老大,我真的是沒想到,你們的進展……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不是有意的。”話音未落,良子只見屠蒙嘴角已經揚了笑意,便問說:“老大,怎麽了?”

“嗯?”屠蒙輕挑一邊的眉,道。

“什麽事情能讓老大樂成這樣?”良子急迫地想知道。

“這次傷得挺值。”

“值?老大的命差點都沒了,良子我可都擔心死了,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起碼,我知道了阿荔的心意。”屠蒙定定道。

阿荔?瞧瞧,才過了一晚上的工夫,就從元荔變成阿荔了。不是,他一個單身的為什麽要聽到這些呢?良子心想。

他還是出去吧……

“老大,這幾天你先在孫苑養傷,等到你好的差不多了,咱們再回到寨子去。”良子說道。

“我這藥是幾天的?”

“一星期的,一星期之後咱們就能回了。”良子答複他說。

“好。”

良子看着屠蒙喝完了藥,才離開了房間。

在屠蒙養傷的這段時間,孫苑的人都待他很好,知道他傷着,需要吃些清淡的,孫秀才就讓人做些清淡的飯菜送過去,補養的雞湯什麽也必不可少。

時間過得飛快,一星期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

走之前,屠蒙和良子去看了下阿嬷借給他們的兩只馬。

那只受傷的馬,小腿已經完全好了,走路沒什麽問題,只是飛跑的話還得再養一養。阿嬷說它傷得不是很重,再養個大概兩天左右,就可以跑了。

元荔對此很是開心。

坐車經過了大約兩個時辰四個人便到達了山寨。

別的不說,山上的空氣是真的好,元荔聞着新鮮的空氣,頓時感到心曠神怡,好像是時隔了好久。

只過了不到幾天時間。

元荔現在居然覺得還有些想念寨子裏,也想念寨子裏的夥伴們。他們還在寨子裏吃着飯,只聽見寨子外有腳步聲,于是都迎了過來。

“是老大他們!”

“老大他們回來了!好幾天了!”

“等等,我看見了什麽?”

“什麽?等等,我好想也看見了,是不是咱們老大和誰牽着手呢?”

“還能和誰?能和阿嬷還是良子?”

“我眼神不是不好使嘛!好像是元姑娘??”

“……是嗎?”

幾個人談論了一番,安虎子瞧見是他們回來了,忙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鹦鹉。

鹦鹉還正忙着做飯,語氣有些不耐煩地對安虎子說:“怎麽了?”

“我這還得一個菜呢!一會兒就好,你別着急啊!”

“不是,不是菜的事兒!是良子他們回來了。”

安虎子說有人回來了,他想是誰呢!等等,誰回來了?鹦鹉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讓安虎子幫自己看着鍋,然後忙到寨子大門處瞧。

安虎子說的沒錯,真是他們回來了。

屠蒙先進到寨子裏,牽着元荔的手才放下。

這些,都被鹦鹉看在了眼裏。

“老大和阿荔都回來了!這幾天你們不在寨子裏,我們都是很想你們的。”

聽見鹦鹉這麽說,走在後面的良子可不情願了,只見他說道:“哎!你怎麽不說也想我啊?”

“你有什麽可想的?”鹦鹉說道。

“我……我至少也是寨子裏的一員吧!你可別弄那些什麽區別對待的。”良子看上去有些不忿。

“我說良子,你抱着這麽大的一束花做什麽?”

良子眼瞧着他的手就要碰到了,趕忙把他的手推開,道:“你可不能随意觸碰的!這可是老大送給元姑娘的,不能随意碰的,你還是給我找個地方看能不能放着!”

“行,我給你去找地方。”

說的容易,想要找地方,也不知該擱在什麽地方。

看着鹦鹉還些許不知所措的模樣,良子只好去找地方去瞧瞧哪裏合适。

“放到我屋子裏吧!我來拿着。”元荔說道。

她接過良子手中的花,便拿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待她進入,寨子裏的弟兄們湊在一起,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論着。

良子瞧見了,便解答他們的疑惑,和他們說了在東家莊發生的一切。

不出所料,聽了之後,一個個的瞪着眼珠子,似乎是聽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馮洐到東家莊來,他們都感到很意外,知道屠蒙現在的傷勢已好,這才放下了心,只大家夥的心裏頭還是憋悶着對馮洐的憤怒。

良子和他們說不要在屠蒙的面前再提到這件事,而且也不要私自下山去找馮洐算賬之類的。

“他這樣欺辱咱們老大,就這麽不管麽?”

“老大或許是不是也有自己的顧慮啊!我們摻和就不大好了。”

大家的意見不一,可最後還是只得聽了良子所說,良子不叫他們再管此事,只好作罷。

至于屠蒙和元荔的事情……

大家就更加意外了。

“你們怎麽那麽多的問題啊?”良子頗感無奈地說道。

“我可不和你們說了,我都快累死了,先回屋去了。”

雖說路程并不遠,可這幾天良子也沒好好休息過,他打了個哈欠,就往自己的屋子裏去。

半只腳剛邁進了屋子,準備邁另一只腳的時候,肩膀卻被人按住了。良子只好轉過臉,悶着聲音說道:“幹嘛?”

見鹦鹉一直盯着自己,雙眼還發光地說道:“良子,老大和阿荔的事是真的?”

“騙你幹嘛?”

鹦鹉倒不是不相信,只是太過興奮了。

“我說什麽來着,良子。”

良子見他湊近,趕忙向後退了幾步,另一只腳也推進了屋裏。

“別!我知道你現在心裏頭開心,不過我現在困了,不想和你分享這份喜悅,你去找其他人吧!”良子有些不耐煩地說。

“行吧。”

“哎!良子。”

良子準備關門,鹦鹉又來了句。

“怎麽了?”良子問他。

“你們吃過飯沒?我剛做了飯。”

“吃過飯了,你不必給我們做。”良子說完便回屋躺下睡了。

元荔也回屋休息了,前些天她并沒睡好,這次可是能好好地睡一覺了。

然後,她聽見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聽着聲音的來源,看見了壽喜翹起的尾巴。

怨不得進來的時候,沒瞧見壽喜,原來是在這間屋子裏。

看來它真把這裏當成自己的窩了。

“壽喜。”她喚了它一聲。

本來待在角落裏的壽喜忽然轉過身子,走近她。

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然後,它跳上了元荔的懷裏,腦袋蹭着她的下巴。

“看來真的是想我了啊!”

壽喜趴在她的身上,沉沉地睡了,元荔把它抱到床的一側,蓋上了被子。

壽喜在她和屠蒙沒有給它溜食之後,身子變得胖了些。

肚子都鼓得高高的。

雖說在孫苑,住的屋子比這裏強了許多,可躺在這張床上,元荔覺得心裏很踏實。

而且更容易入睡了。

她沉沉地睡去,直到申時過後才醒來。

這時候,鹦鹉已經做完了飯,給元荔送過來。

她走出去,看着他端着飯碗過來,便道:“他們都吃完了?”

“還沒。”鹦鹉說道。

“我得等他們吃完吧!到夥房去吃。”元荔說道。

“阿荔,不,元姑娘,你以後不用再最後一個吃飯了。”鹦鹉對她說。

現在叫阿荔這個稱呼不大合适了。

以往他也并不在意,元荔讓他這麽叫名字就照做了,可畢竟現在阿荔已經成了屠蒙的專屬稱呼,所以鹦鹉便就這麽叫她了。

“老大說了,你也不必和我做飯,休息便好。”

“我做飯并不累,也想做的。”元荔說道。

“你要是想做飯可以,只是日常還是我來做。”鹦鹉說道。

“好。”

身後的腳步聲傳來,鹦鹉一聽便知是屠蒙來了,于是沒再這裏留着。

“我先走了,飯還是給你放到夥房去,你一會兒出來就行。”

元荔點了點頭,見鹦鹉走後,她才看見不遠處,屠蒙定定地站着,看着她。

夜幕散下的暗影攏在他身,帶着一種朦胧感。

即便在這樣的環境下,她還是能清晰地看見屠蒙的臉。

他的五官在黑夜的映襯下更加精致。

她只看了一眼,便斂了目光。

一想到在孫苑的時候,他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和軟嫩的唇,他略帶珍惜地吻着自己,生怕她溜走的模樣。

元荔就感到喉頭發澀,說不出什麽感覺來。

還是會緊張。

待她漸漸走近,屠蒙對她展了雙臂。

一時間,元荔不知他想做什麽,就這樣看着他,并沒再走向前。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身前帶。

這麽一拉,她的腳步便向前了幾步,跌進他的懷裏。

屠蒙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完全遮住了她的身子。

“不冷嗎?”

由于剛剛起來,元荔還沒來得及穿上外套。

“還好。”

“懂得照顧別人,卻不懂照顧自己。”屠蒙沉聲說道,聲音帶着沉懶。

他的胸膛和暖和,元荔卻覺得這樣有些不妥,于是想推開的時候,卻反被他箍得更緊。

“這次,你別想逃了。”

“我不會的。可你的傷……會弄疼你的。”元荔擡了頭看他說。

“已經好了大半,不妨礙。”

屠蒙比較高,所以抱她的時候,是會埋肩的那種。

元荔被他抱住,雙手卻不知如何安放,只好輕搭在他的背上。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像是他們心髒跳動一般……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味道?元荔想,她已經好幾天沒怎麽洗澡了,估計身上的味道并不會很好聞的。

于是她問道:“什麽味道啊?”

“我喜歡的味道。”屠蒙淡淡道。

“阿荔?”

元荔嗯了一聲。

“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屠蒙把她抱得更緊。

她沒有及時回答,半晌才說道:“要知道,讓一個人确認心意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那你确認了,不再反悔了?”屠蒙問她。

“……或許,說不定?”

屠蒙将她的臉擡起,指肚輕輕摩挲她的臉頰,說道:“想反悔?你可沒機會了。”

說着,屠蒙便扶着她的臉頰,輕啄上一口。

元荔的大眼睛就這麽看着他,感受到他深情的親吻。

“任憑你怎麽想,我都不會再放開了。”屠蒙沉聲對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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