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呵呵,你給我看這個?……
蔣明曦看到小白兔瞬間變成了紅紅兔, 原本就柔情的笑容,變得更為舒朗明亮起來。
她快走幾步追上紅紅兔,試圖牽着他的手說道:“前面就是戲院了, 戲院裏有吃的,不過到底沒有外面種類多, 我們要不要先買一些帶進去吃?”
小兔兔雖然溫柔, 但也是有脾氣的。
還在羞惱狀态的小兔兔是不會被食物誘惑的, 更不會讓人那麽容易牽手成功(認真臉)
柳玉忱小臉一副目不斜視的正經模樣,但是小手手裝作不經意的避開。
避開以後心裏一陣報複了的小竊喜和小得意。
嘻嘻嘻,叫你逗我。
柳玉忱避開了第一次的時候, 就悄悄的用那雙美麗的杏眼餘光有意無意的偷瞄着身側明曦。
可是看到對方還是那副和融暖暖的笑容看着自己,心裏不由的也跟着開心起來。
可是才開心一瞬又因為沒有報複到對方而産生惱意。
這個時候小兔兔看到對方又要伸手過來牽自己,下意識的就避開了。
柳玉忱做了這個動作以後心裏一驚,怎麽…怎麽自己又避開了呢?!
這樣子自己是不是太小氣了?
明曦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過分了?明曦會不會生氣?
本來明曦也沒有錯,我們本就是情侶,她說那些話應該…沒有什麽關系的。
剛剛還又羞又惱的小兔兔因為自己的一個小動作而瞬間就改變了立場。
他有些心虛的看了看腳尖,然後小手手悄悄的…悄悄的,往旁邊伸了伸,可是發現似乎落了個空。
他有些慌亂的準備轉頭看手的方向, 卻發現自己的手瞬間就被熟悉的溫暖包裹住,灼熱的氣息通過指尖傳遞到心口。
這種傳遞到四肢百骸的灼熱溫度, 是他在遇到明曦以前從未體會過的,也是在遇到明曦以後從來沒有一刻停止過的。
柳玉忱從剛剛開始接觸的彷徨變成現在的越來越熟悉, 越來越習慣, 甚至越來越依戀這種感覺。
他自己都未察覺,每當遇到這樣的感覺時,他就會全身心的放松, 露出落到蜜罐裏的笑容。
早就不知不覺間,那些曾經給他帶來滅頂的創傷和打擊,在某個天朗氣清的夜裏,又或在某個雨後彩虹的白天,消散于無形了。
柳玉忱帶着七分傲嬌三分霸道的神情說道:“那我還要糖葫蘆,不過這次你不準跟我搶,買多少都是我的!”
蔣明曦看到他這副模樣,不由好笑,真是霸道的小兔子。
不過我們今天的太女殿下,似乎也是過于明媚,居然戲精附身,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玉成,我也很少出來,我也沒有吃過幾次冰糖葫蘆,以前吃過一吃就喜歡了,還叫宮裏禦廚做過,可是完全不是這個味……”
禦廚:……你什麽時候叫過?!
柳玉忱那裏見過明曦如此模樣,緊緊抓住她的手說道:“那麽我們多買一些,多買一些!”
蔣明曦看到小兔兔這副模樣,原來小兔兔雖然霸道,但是心更軟,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可是…可是買太多,手上就拿不到太多東西了,而且也沒辦法手牽手了。”
柳玉忱從未想過放開被牽着的手,當下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其實剛剛…已經吃好了,剩下的我幫明曦拿,你好好吃。”
柳玉忱一邊說着眼睛越來越亮,連忙補充道:“禦廚做不來民間糖葫蘆的味道,那我就去找民間的人學習,我以後做給明曦吃!我保證味道一定一模一樣的!!”
蔣明曦看到玉忱信誓旦旦,全心全意為自己的模樣,整顆心酸酸漲漲的柔軟成一片。
明明是想逗弄小白兔的,但是玉忱與她似乎總有一種魔力,讓她不知不覺間就會深陷其中,從執棋之人,成為局中人。
蔣明曦直接把人兒摟入懷中,明明是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但是卻輕易能夠讓人察覺到說話者內心的愉悅:
“傻瓜,山楂吃多了對胃不好,我們一個人吃上一些,下回再繼續出來吃好不好?”
柳玉忱不知道為什麽被突然抱入懷中,他雙眼迷茫又無辜的眨巴眨巴,身體卻已經本能找了個舒适的位子輕輕的靠着明曦。
小腦袋點了點,極為豪爽的說道:“都聽你的。”
兩人一路上情意綿綿,看上好吃的好玩的就買上一些,所幸戲院本就離得不遠,就算兩人走走停停,沒多久就到了之前說的戲班子。
這條街是皇城中熱鬧得極為接地氣的街。
就是因為太接地氣了,熱鬧歸熱鬧,但是魚龍混雜。
特別是離戲班越近的時候,人流越多。
好在蔣明曦武力值不俗,雖然不是什麽魁梧健壯型的女子,但在女子裏面身形偏高,把玉忱護住,讓他能夠自由自在的觀看街道繁華倒也綽綽有餘。
兩人雖然穿着只富不貴,但是自身刻在骨子裏面的貴氣卻極重,再加上驚人的容顏,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上幾眼,但又因為自慚形穢而不敢靠近。
兩人剛剛來到購票處的時候,就有個長了雙掉三百眼,管事模樣的人出來。
她的眼神雖然上算克制,但是止不住的在柳玉忱的身上流連。
柳玉忱微微皺眉,下意識的向明曦的身後靠了靠。
那管事看到柳玉忱的動作,眼中閃現過一絲陰寒,但是終究收起了她那讓人不舒服的眼神。
她的臉上帶着有些虛假但是尚算熱情的笑容:“兩位是來看戲的?”
蔣明曦把管事的表情收入眼底,似笑非笑的說道:“管事不會認為我們是來看你的吧?”
管事眼裏的怒氣一閃而過,但是看到蔣明曦那讓人發寒的眼睛,多一句硬話都不敢說。
而是拿出一張單子賠笑道:“女君說笑了,這些是還空着的位置,您們選選要那個位置?”
蔣明曦兩人來得确實有些晚了,又沒有提前訂票,這單子上的位置都不太好。
蔣明曦雖然平易近人,但是那個不過是她不喜歡擺架子,并不代表我們太女殿下習慣也平易近人。
除開和曦皇在一起要矮上一頭,走到那裏都是焦點的蔣明曦那裏會座這樣子地段的位置。
特別是和心上人在一起的時候,她不要面子的嗎?
她當下準備高價買兩個好位置,結果玉忱卻在剩餘的位子裏面選了兩個還不錯的位置柔和的解釋道:
“雖然不是什麽包廂雅間,但是這兩個位置也不錯,周圍都是人,熱熱鬧鬧的。”
蔣明曦愛憐的摸了摸玉忱的頭發,柔聲說道:“玉忱,不用如此委屈的。”
在衆人面前,柳玉忱會盡量收斂小男兒家嬌羞的姿态,一舉一動還是一如既往的端莊大方,一雙美目清澈明朗:“我才不委屈,我只是……”
玉忱臉上生出淡淡的粉:“我只是…有私心,今夜時間不多了……”
也就是說,今夜我和明曦剩餘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了,我只是想和玉忱靜靜的呆着,歡歡喜喜的看一場戲,不被別人打擾……
蔣明曦愣了一下說道:“好,就定這裏。”
說完以後補充道:“這次是我考慮不周了,下次我們出來,各個地方的票我都會事先買好,再讓你挑選。”
柳玉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那有這麽嬌氣,只要買兩張比較火的戲票就可以了,左右我都是沒有看過的。”
蔣明曦不由想起前世看過的不少影視小說和玉忱剛剛毫不猶豫的想要給自己做糖葫蘆的模樣,心頭一熱,說道:
“我家玉忱才不麻煩,若是以後這些戲曲你都看完看膩了,我就親自給你寫話本子。我腦海裏時不時的就會冒出一些故事,說不定就是上輩子看過的東西,到時候我給你寫出來,搞不好比市面上的故事都有意思。”
柳玉忱一滞,神情帶着點小心翼翼,但是卻以狀似玩笑的語氣說道:
“這天底下的劇本千千萬,又那裏是那麽容易看完看膩的?”
蔣明曦是什麽人?當朝太女,人精裏面的人尖。
之前或許直女了些,很多男子的心思都不太懂,可是如今和玉忱有着這麽深的交流,又時時注意着他的狀态,又怎麽會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呢?
蔣明曦輕輕的吻了吻玉忱的指尖,柔情中帶着理所當然的霸氣:
“若是看不完我們就繼續看,若是看膩了,我便為玉忱寫,左右我們都是在一起的,以後有悠悠歲月可以實行。”
柳玉忱雙眼水霧彌漫,但是嘴角卻是毫不遮掩的上翹。
他的神情帶着前所未有的虔誠,雙手緊緊握住明曦的左手,帶着軟軟的小奶音:
“嗯”
柳玉忱明明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是又覺得和明曦在一起,很多話都不用說。
有時候人和人就是這樣,有些人認識了一輩子,甚至在一起了一輩子卻還是不了解對方。
可是有些人,不過才見過幾次面,相處的時間不過幾個時辰,但是卻可是稱之為知己。
所謂知己,便是知道對方所思所想并且以引為傲,又願意成全對方所思所想的人吧。
就在兩人周圍都是這種靜谧祥和的氣場時,他們聽到一個少年驚喜的聲音:“公子,你怎麽在這裏?”
說話的是一個穿着灰色麻衣,看上去應該是服務人員打扮的十三、四歲少年。
只是少年給柳玉忱打完招呼以後像是反應出來什麽,眼底浮現出驚恐,左右的看了看,慌亂的離去。
蔣明曦有些詫異的問道:“他是?”
柳玉忱微微皺眉道:“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只是命運多舛。他阿娘早早的就去了,阿爹又生了重病,家裏房子還被族裏的姨母霸占。
我遇見他的時候不過九歲,就打了幾份工,而且還因為年齡小被人克扣工錢。我看不下去,就出錢請人幫他打官司要回了家産。
他也是個知恩圖報的,當時就賣了其中一套房子,還了我給的狀師費還綽綽有餘。按理說以他當年的家産,不至于落魄到這種地方當小厮。”
蔣明曦揉了揉玉忱的頭笑道:“原來我們玉忱那個時候就知道見義勇為了。”
柳玉忱有些害羞的說道:“其實也不算什麽見義勇為了,遇不到便罷了,遇到了能管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
蔣明曦豪邁的說道:“好一句遇到了能管自然是要管一管,我剛剛看他那副模樣,想來是有什麽顧忌才會走開的。
戲馬上就要開了,我們先看戲,晚點我叫人查查怎麽回事,若是真的有不平事,我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
兩人坐下來聽戲,今日這戲曲的故事說的是一個男子因為生不出孩子來,就被妻家嫌棄。
他的妻主更是因此娶了個小妾進門,沒多久小妾就懷孕了,最後還生了個女兒。
這個男子就任勞任怨的照顧小妾,照顧別人女兒,照顧生病的公公,照顧花天酒地的老公,就這樣還要時不時的被公公刁難。
然後就是一些列的狗血劇情,最後原來根本就不是男子的問題,而是他的妻主不能生。
小妾生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妻主的,而是小妾和外面的野女人生的。
小妾知道事情敗露,就和野女人又卷起錢跑了,妻主更是受了打擊一蹶不振。
摔東西,罵男主,騷操作一波一波的。
但是男主對此都無怨無悔,最後男子挑起了家庭的重擔,賺錢養公公和妻主,最後她們都看到了妻主的好,大家和和睦睦的過下去了。
周圍的看客大多是女子,這戲曲一出,是看得周圍的看客一片叫好。
但是卻讓一向臉皮不厚的蔣明曦,尴尬得腳趾母都能挖地洞了。
蔣明曦看着開頭就覺得不對勁了,早知道唱得是這麽個玩意,就算是帶着玉忱看豬打架,熊孩子滾地,也決計不會帶玉忱看什麽撈子大戲了。
自己傻啊?帶心上人看這種東西?
這和在地球上,帶着剛交的女朋友看所謂傳統賢妻娘母劇情有什麽區別?
柳玉忱意味深長的說道:“這戲還挺有意思的。”
蔣明曦幹笑了一下,極為有求生欲的說道:“我看一般般吧,這都把成親以後的生活妖魔化了,一點都不寫實。”
柳玉忱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哦?”
這個哦字就很靈性了。
蔣明曦吞咽了一下,準備怎麽都要再解釋兩句,争取快打處理。
只是一轉頭,就看到玉忱憋了半天的笑容笑了出來。
柳玉忱一副成熟的模樣,裝作蔣明曦平日裏說話的寵溺語氣說道:
“傻瓜,明曦頂天立地,才不會是上面的旦角,我自然也不會是上面的生角。”
說完以後又調皮的補充了一下:“不過我們下回還是看傳統一些的才女佳人之類的戲曲吧?”
蔣明曦不由失笑道:“好,看才女佳人。”
只是讓兩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正準備離開,剛剛那個少年就出現了,,那個少年一副不認識他們的樣子,除了叫賣一些小吃以外,就是問周圍的客人要不要買往後幾天的票。
兩人對視了一眼,蔣明曦輕輕舉了舉手,少年就端着吃食過來了。
三人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和普通戲客一樣,買了些吃的,随意要了兩張票。
只是買着買着,蔣明曦就察覺到玉忱身體似乎僵了一下又恢複正常。
她等少年走後,才用密音問道:“玉忱,怎麽了?”
只見柳玉忱四處看了一下,才在大大的袖袍遮掩下,拿出一張紙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寫了個兩個字: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