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壞人?

除了簪子和玉兔, 蔣明曦叫景軒閣的人直接把她們之前買的東西送到柳府,兩人就出門了。

蔣明曦走着着着,若有所思的略微停頓了一下腳步。

柳玉忱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蔣明曦身上, 見她這副模樣,下意識的也跟着停下了腳步, 笑着問道:“怎麽了?”

蔣明曦停頓了一瞬後, 臉上挂着柔和的笑容說道:

“我在想如今時候時候還算早, 要不要再去其他地方走走?”

兩人剛剛定情,兩人又相處得極為愉快,柳玉忱自然是想多和明曦待在一處。

只是到底是世家公子, 有些事情他即便想,也不太會提出來,如今聽到明曦說的話,整雙眼睛都亮了起來,單手抓住明曦的衣角開心的問道:

“我自然是想…在逛逛,可是可以嗎?”

不過是二十歲的男子,雖然經歷過陰霾,但到底是人生中最明媚的年紀。

蔣明曦看到他這副模樣,也不由受到感染, 略有些薄的唇不自覺的向上勾起,寵溺的說道:

“只要玉忱想, 自然是可以的,玉忱想去那裏?”

景軒閣所在的西街是皇城最繁華的地段之一, 賣的都是一些比較貴價的東西, 也是大多數富貴官宦之家最喜歡逛的一條街。

這裏大多數賣的都是一些比較貴的貨物和少數珍品。

不過那是對于別人,對于見慣了好東西的兩人,特別是蔣明曦來說, 實在是有一些稀松平常。

再加上這裏打理得實在太過好,連個叫賣的小販都比較少,小吃雜耍賣藝之流更是想都不要想。

所以對于那些官宦富貴人家來說這條街不錯,可是對于兩人而言反而少了一些趣味。

柳玉忱聽到明曦這樣問,一向鎮定的男子居然皺起了好看的眉頭,仿佛在思考一個極為困難的問題。

只是想了半天,卻向一個漏了氣的皮球一樣,委屈巴巴的看着明曦,有些失落的說道:

“我…我出門比較少,不知道什麽地方比較好玩。”

蔣明曦那裏看得他這副模樣,輕點了一下他的鼻尖說道:

“地方我來找,那有沒有什麽想去看的、玩的、或者吃的?”

柳玉忱害羞的微微低下了頭,小手還有意無意的玩着明曦腰間的玉佩,片刻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看戲可以嗎?我其實對話本故事還滿敢興趣的,只是阿爹一只覺得那上面的故事大多都是不切實際的情情愛愛故事,不太讓我看。”

蔣明曦握住玉忱調皮的手點頭道:

“好阿,我知道附近就有個比較出名的游走戲班,每隔幾年就會來皇城一趟,表演一段時間又走來,他那裏的故事和皇城裏其他戲班的故事都不太一樣。”

“好啊,就去這家戲班看看。”

柳玉忱感受到指尖傳來的熟悉溫暖,微微抿了抿嘴。

偷偷的看了看明曦,發現她似乎是在辨認将要走的道路,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又偷偷的瞄了一眼兩人相握住的手,臉上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他頭略往旁邊傾斜了一點點,似乎是極為認真的在觀看周邊熱鬧的風景。

但是小手手卻悄悄的…悄悄的變幻着位置,直到兩人的手變成了十腳相扣的模樣,才露出得意的小表情。

不過小表情一露出來,又被他連忙壓下去,嘴角只是露出了一個為不可查的上揚小幅度。

但是那雙圓圓的杏眼卻彎曲得不成樣子,眉眼間全是星光閃耀和…像小兔子吃到好多…好多蘿蔔以後的餍足。

蔣明曦步履不變的走着路,察覺到小兔兔的異動、小兔兔飄忽不定的眼神、小兔兔耳尖一點胭脂紅,在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露出了更為低調的同款神似的彎曲眉眼。

沒多久兩人就從西街走到了另外一片鬧市區。

不過這裏和西街極為不同,熱鬧得極為接地氣,周圍叫賣的小販絡繹不絕,時不時的還能聽到小孩子的歡聲笑語。

當然,偶爾也有熊孩子太過鬧騰,而被家長教訓的哭鬧聲。

一些民間藝人的雜耍也在這裏展示着她們的才藝。

什麽噴火、吞劍、胸口碎大石之類的表演是一個接着一個的,看得周圍的人目不暇接,連連叫好。

這裏面的一員還有我們柳公子這個漂亮的小土豹子。

雖然他表現得極為矜持,但是那雙漂亮的眼睛可是眨都不眨的看着,連之前滿口稱贊的小吃都放在了一邊。

只是他在看別人表演覺得精彩,但是別人卻覺得看他可比看表演要賞心悅目得多。

就在這個時候蔣明曦餘光看到一個人影似乎喝了些酒,歪歪斜斜的走過來。

只是走到近處,看似要跌倒,其實是又急又快的向着玉忱撞了過去。

蔣明曦本能的護住柳玉忱,帶着身旁的人兒極速向後退了大半步,雙方才堪堪擦着衣角避過。

三人的動作有些大,引來人群中不小騷動。

等周圍人看見這喝酒女子的模樣時,人群的騷動瞬間被擴大。

蔣明曦周圍的人更是自覺的遠離,直接給三人留了個真空地帶出來。

不少人,看到蔣明曦兩人,不由露出驚豔的表情,可是看了看那女子,驚豔的表情瞬間就變成了惋惜和遺憾。

撞人的女子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滿臉橫肉,身材魁梧。

她目光猥瑣在柳玉忱的身上上下巡視起來,流裏流氣的說道:

“大美人,你這撞到了姐姐我,要怎麽賠償姐姐?”

本就被蔣明曦護住的玉忱,機靈的把大半身體躲在明曦的身後,避開了對方過于流氓的視線,這才探出頭來有些生氣的說道:

“明明我們在這裏看表演看得好好的,是你自己過來撞我們。”

那女子吹了個流氓哨,語氣下流的說道:

“喲,大公子嘴上功夫倒是厲害,就是不知道其他地方的功夫是不是也那麽厲害?”

說完以後眼神直接往柳玉忱的下三路看了過去,只是全部被蔣明曦擋住,極為不滿的吐了一口痰。

柳玉忱以前就算被人非議,但是到底能夠知道他的基本上都是斯文人。

對方要麽就是在背後說,便是在眼前說的,也只是眼神鄙視,最多拐着彎說些陰陽怪氣的話。

又那裏會這般市井粗俗。

當下是又羞又怒,氣得臉色漲紅,氣得想罵人,但是到底是世家公子,一時之間根本找不到什麽罵人的話。

就在這時,只察覺前方一空,原本護住自己的明曦瞬間消失。

柳玉忱心裏慌亂不安,雙手本能的護住自己的身體,眼睛下意識的四處找明曦。

他剛剛找到明曦還來不及高興,就聽到女子一聲尖銳的慘叫聲。

原來明曦就在這瞬間已經移到女子面前,不知道用了什麽攻擊方法,女子已經倒地,捂住手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

蔣明曦原本慵懶的鳳目此時閃過銳利的寒光,周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場,冰冷又無情。

她的腳踩在女子的身上說道:

“道歉”

薄薄的唇明明只是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周圍圍觀的群衆都本能的一哆嗦,止不住的向後退了幾步,更別說是被踩在腳下的女子。

不過那女子倒是有幾分硬氣,明明都是這種情況了,還梗着脖子說道:

“我就不道歉,你能拿我怎麽樣?!”

蔣明曦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叫上一用力,不知道是按住女子的什麽穴位,直接引起猥瑣女子的大聲嚎叫:

“不要…不要!我道歉我道歉!”

蔣明曦輕蔑的看了女子一眼,仿佛看着世間最為卑賤的蝼蟻,輕輕笑了一聲,仿佛在看着什麽笑話一樣:

“現在才道歉,晚了。”

蔣明曦的雙眼全是一片冷芒,就在這個時候她被人從身後抱住,那熟悉的果香味從鼻尖傳入,就像是冰山裏的一汪溫泉。

她的耳邊是又軟又糯的小奶音:

“明曦。”

蔣明曦眼裏的冷芒片刻間便消散殆盡,她輕輕的拍着玉忱的小手,習慣性的安慰道:

“別怕,我在。”

柳玉忱臉上是甜到遮不住的幸福笑容,他的小臉毫不猶豫的靠在明曦的背脊上柔聲道:

“我才不害怕。”

只要有明曦在,我什麽時候都不怕。

柳玉忱說完了以後想到了什麽連忙補充道:“明曦,不如算了吧?”

那猥瑣的女子早就被吓得全身冷汗,原本聽到柳玉忱為她說好話,心裏還來不及慶幸,就聽到對方又說道:

“踩她會弄髒你的,不值得。”

那猥瑣女子內心一萬匹羊駝來回呼嘯而過,還以為你是個善人。

沒這麽擠兌人的,你們把老娘當什麽了?感情踩老娘還髒到你們了?

不過那猥瑣女子到底是慫了,就算內心再如何吐槽,那是決計不敢表現出半分。

蔣明曦無奈的看了玉忱一眼,輕點了一下他的鼻尖,擡起了腳:

“滾”

那猥瑣女子內心的一萬頭羊駝變成了三萬頭,到底一咬牙,連滾帶爬的往外面走。

可惜走了兩步便聽到後面傳來的一句女聲:

“站住”

那猥瑣女子聽到這個聲音,大腦還在權衡是這個時候直接跑還是真的聽話回頭。

但是身體要比大腦執行力強得多,整個人一下子就定在了地上。

她感覺自己整顆心髒猶如被冷箭劃過心髒,僵硬的轉過身體,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小臉。

“您老還有什麽吩咐?”

蔣明曦沒有分多餘的眼神給女子,她柔和的眼神真正仔細的确玉忱有沒有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受到什麽傷害,但是嘴裏冷冷的說道:

“道歉。”

那猥瑣女子連忙說道:“對不起女俠,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以後都不敢了!小的這就麻溜的滾!”

柳玉忱仿佛聽到了什麽新奇的事物,咯咯的笑道:“她居然叫你女俠?估計話本子看了不少。”

蔣明曦有些無奈的說道:“別鬧,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柳玉忱優雅的轉了一圈,甜甜的說道:“放心吧,我沒事,一根頭發都沒有掉!”

這個世界陰招暗招多不勝數,蔣明曦确認玉忱沒事,再看看他的眼中确實沒有什麽陰霾以後,整顆心才放了下來。

這才用鄙視的眼神看了一眼那女子,沉聲道:“我叫你給玉忱道歉!”

那猥瑣女子才準備往外跑的腳步又被硬生生止住了,他此時內心有十萬匹草泥馬來回呼嘯而過。

可是這有什麽用呢?

誰叫她要當流氓,再憋屈也得忍着,仍舊要挂着僵硬扭曲到不行的笑容繼續道歉:

“對不起啊,公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以後可再也不敢了。”

柳玉忱剛剛被明曦帥了一臉,後面又被小心翼翼的呵護,本就是最甜蜜的時候,自然也就不太在意這個女子剛剛對自己做的事情。

可是他聽到女子的道歉之語,卻覺得越來越不對,不由問道:

“你的意思是以後遇到好惹的男子,仍舊要上前調戲咯?”

這個猥瑣女子聽到這話,心裏一陣火氣。

她本就是這條街的一霸,本來就是個流氓,調戲一下男子,想要摸摸屁股怎麽了?

老娘又不是三歲,玩那套知錯能改,大徹大悟的玩意。

老娘要是能打得贏,能在這裏聽你絮叨?

那個變臉暴力怪大得贏老娘,說教一下老娘也就忍了,你這個長得漂亮的嘤嘤嘤又怎麽有資格質問老娘?

猥瑣女子剛想反怼的時候,就看到變臉暴力怪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裏居然有…詭異的期盼?!

當下就一聲冷汗。

猥瑣女腦子上的火瞬間就被一大塊寒冰給熄滅了,剛剛差點忘記了,就是這個長得漂亮的嘤嘤嘤給自己求情,變臉暴力怪才腳下留情的。

自己才調戲了幾句嘤嘤嘤,暴力怪就直接把老娘踩在腳下了,還好有嘤嘤嘤求情。

要是這次在不幹不淨的怼了嘤嘤嘤,這暴力怪不生厮了自己?!

猥瑣女一哆嗦,連忙賠笑說道:“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的粗人一個,才表達不清楚的。小的不過是因為相貌醜陋,又想和這些哥哥弟弟們做朋友,才會做出此等讓人誤會的事情,受到公子感化以後是決計不敢了!”

柳玉忱發現女子的笑容似乎一下子真誠了好多,莫非真的誠心悔改?

他又看了看女子的臉,再看了看明曦的臉,覺得女子長成這個樣子,沒男子搭理似乎也說得通。

雖然女子說的話總感覺那裏怪怪的,但是還是決定相信女子,點頭說道:

“明曦,她既然誠心悔改,不如我們就給她一個機會吧?”

“依你。”

那猥瑣女子聽到暴力怪松口,心裏忍不住松了一口氣,腦海裏更是浮現出無數種報複對方,調戲男子的計劃。

可是當她擡頭看到暴力怪玩味的笑容,腦內警鈴大響,真個人皮子都繃緊了。

腦海裏哪敢有半分不正當思維。

猥瑣女子恨不得爹媽給自己少生了幾條腿,連滾帶爬的跑離兩人的視線。

她還來不及慶幸,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回憶起那個嘤嘤嘤最後贊同自己話的表情,心裏莫名的有些梗。

半天才反應過來,怒吼道:

“老娘只是自謙,老娘才不是醜貨!!!”

一直跟着兩人,躲在陰影處的張正鳴看完這場戲以後,扭曲的臉上露出陰狠和算計。

這次她不再跟蹤兩人,而是如幽靈一般跟着猥瑣女的方向追了過去,不知道心裏又在密謀着什麽。

當然,這蔣明曦兩人都沒有在意。

一場風波并未給蔣明曦兩人帶來什麽麻煩,反而給兩人的約會平添了幾分樂趣。

已經到了夜晚,蔣明曦怕玉忱冷,把身上大皇姐送的披風直接披在玉忱的身上。

柳玉忱感覺到周身溫暖,會心一笑,可是一看到是披風笑容又淡了不少,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你似乎很喜歡給人披風嘛?”

蔣明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表情認真的說道:“是阿,天冷嘛,總是擔心周圍的會冷到。”

柳玉忱沒有想到居然得到了這麽一個答案,有些惱,但更多的是委屈。

不過到底沒有說什麽,只是小嘴癟了癟,然後又恨恨的要了一口手上的冰糖葫蘆。

明明看起來應該要有咬牙切齒的感覺在裏面,但是因為柳玉忱實在是太過斯文。

讓人看了不像是在鬧小情緒,反而像是個貴公子沉迷于美食的模樣,可可愛愛的。

一會功夫,手裏的冰糖葫蘆就剩下最後一顆了。

柳玉忱正忿忿的想要消滅它,卻看到眼前一空,那顆糖葫蘆已經在明曦嘴裏,當下惱羞道:

“你怎麽這樣?”

蔣明曦一邊吃着一表笑道:“甜是甜,但就酸也是真的酸,而且還有一大股醋味。”

柳玉忱小臉一紅,傲嬌的扭過頭去,不堪看對方,小小聲,奶兮兮的反駁道:

“胡說,糖葫蘆才沒有醋味,而且嫌…嫌棄酸就別吃嘛”

蔣明曦摟着玉忱笑道:“那次真的是個意外,除此之外,我的披風就只給了你。”

柳玉忱小臉一紅,尾指輕輕的勾了勾玉忱的手背,小小聲的說道:

“那糖葫蘆要是沒有醋味了,你還…吃嗎?”

“吃,只是玉忱給我吃嗎?”

蔣明曦的一個吃字,帶着三分沙啞,卻又拖着長長的似有似無的上翹尾音,聽的柳玉忱整個人又蘇又麻。

他的小臉紅得滴血,當下都顧忌不到和明曦十指緊扣的雙手,整個人連忙向前跑了幾步,聲音又嬌又媚,還帶着顫音:

“那是…賣…賣糖葫蘆人的事情,你去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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