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兩人結婚五年,高冷霸道的女人對自己感情不咋樣,但關于妻妻之間該做的事,一點也沒少做。是以,彼此光溜溜的模樣,喬簡漫理應是見之不怪了。

不過,若是在雙方都沒其他想法的時候看到對方赤身裸體的模樣時,就要另當別論了。

看着顧大佬在那紫色bra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嫩白的肌膚,以及那對不大不小、穿襯衣剛剛好的小白兔,喬簡漫假裝神色自若地挪開了視線,走到顧潇潇面前,從她手裏接過bra,三兩下就給她穿上扣好。

“不舒服……”背後的按扣一扣號,顧潇潇就扭着身子,小聲嘀咕。

“不舒服也要穿。”喬簡漫生怕她不管不顧地去解開,趕緊拉住了她的手,“女孩子都穿這個衣服的。”

顧潇潇倒并沒有掙紮着要去脫下,而是仰頭看着喬簡漫,“那媽咪也穿了嗎?”

喬簡漫被她看得莫名羞恥,別開眼,點了下頭,趕緊拿起打底的裏衫往顧潇潇腦袋上套,岔開話題道:“趕緊收拾好,我們去醫院看看你後腦勺的包……”

“痛……”冬日的裏衫領口小,從頭上套下去時擠壓着後腦勺的大包了,那滋味可想而知。

喬簡漫看到她後腦勺的包時,她自己也是心驚肉跳的,一聽到顧潇潇呼疼,她立馬就把衣服取了下來,又從衣櫃裏翻出了對方平日穿在裏面的襯衣。

顧家女的基因都不錯,一個個都是膚白貌美大長腿,顧潇潇這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小姐更是如此,睡褲一脫下,修長筆直的一雙腿就在喬簡漫的眼前明晃晃地晃。

喬簡漫看不下去了,把手中的褲子又丢給了顧潇潇,“褲子你自己穿。”

“哦。”顧潇潇拿起褲子,套了一個腳進去,又歪着盯着喬簡漫的胸口看。

“……”喬簡漫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又羞又惱,“好好穿衣服,看什麽了?”

“媽咪,我想看你裏面穿的衣服是不是和我一樣的……”

“顧潇潇!”

“媽咪別生氣,我不看了。”顧潇潇趕緊又低頭去穿褲子,站在床上提褲子時,愣了愣,又朝喬簡漫比對着,“媽咪,我怎麽突然這麽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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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直這麽高……”話說到一半,喬簡漫又像想起什麽似的,快速幫着她把褲子穿好,又扶着她坐了下來,這才敷衍道:“你長大了呗。”

“哦。”

喬簡漫這會沒心思去理會她的情緒,她現在心神都在她後腦勺的那個大包上,“你剛剛站起來頭暈不暈?現在是不是還惡心想吐?”

“暈,站起來可暈了,後腦勺也還疼着。”

“那你坐床上別動,我去給你打水來漱口洗臉,等會我們就去醫院。”

顧潇潇皺了皺眉,“不去醫院。”

“乖。”喬簡漫這會已真把人當小孩哄了,讓她繼續乖乖坐在床上,自己去洗手間打來了水。

剛擰了毛巾,樓下客廳就傳來了敲門聲,喬簡漫也顧不得給她洗漱了,給她擦了擦臉,就急匆匆地下樓去開門。

“小姑母,什麽病這麽嚴重啊,居然還要我親自來一趟。”門一開,站在為首的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喻瑪麗就熟稔地和人打着招呼,她和顧潇潇她們自幼一起長大,但她和顧潇潇的侄女顧堯岑才是同一輩,雖然年齡差不了多少,但也只能跟着顧堯岑叫顧潇潇小姑姑。進了屋之後,喻瑪麗又四處看了看,“人呢?”

“在樓上房間了。”喬簡漫動了動唇,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稍許才率先朝樓上走去,“你先去看看吧。”

喻瑪麗看了她一眼,神色微微沉了沉,示意身後的兩個人在樓下等着,她獨自跟着喬簡漫上樓。

喬簡漫帶着她徑直去了主卧,看到坐在床邊晃悠着腿的顧潇潇,她莫名地覺得哪裏不太對,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嘴上卻已經先一步揶揄起來,“啧啧,我看小姑姑只是有點臉色不大好,小姑母你也太大驚小……”

“媽咪,她是誰?”不等她說完,坐在床上的顧潇潇就打斷了她的話,并一臉防備地瞪着她。

“……媽咪?”喻瑪麗石化了幾秒,才眨了眨眼 ,偏頭去看喬簡漫,“小姑母,她叫誰媽咪……不對,她剛剛是問我是誰嗎?”

喬簡漫只是看着她,沒有說話。

喻瑪麗仰起頭慢慢做着深呼吸,等到激蕩地太厲害的心跳慢慢平穩了下來之後,又重新将顧潇潇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在最後和顧潇潇的四目相對中,她愣了愣,再會神去看人時,又只見對方像看陌生人一樣地看着自己,她試探着喊了一聲,“小姑姑?”

顧潇潇從鼻孔發出一聲“哼”以示回應。

“小姑母……”喻瑪麗一臉複雜地轉過身去,“這是發生什麽了?”

喬簡漫沉默了片刻,“大概,是腦子撞壞了吧。”

“啊哈?”

“你先去看看她後腦勺。”

喻瑪麗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了,沉默着走到顧潇潇身邊,見對方仍舊一臉防備地盯着自己,她又覺得有些好笑,“小姑姑,你連我也不認識啦?”

“不認識醜八怪。”

“……”喻瑪麗嘴角抽了抽,“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讨厭啊。”

當年她轉學到G成的春苗幼兒園時,這個女人對她說得第一句話,就是罵她醜八怪!

“喻醫生,你現在別和她計較。”喬簡漫在一旁聽着,乖尴尬的,趕緊上前打圓場。

喻瑪麗搖了搖頭,她是真不會放在心上,平心而論,和顧家這對姑侄比起來,她确實算不得好看,四舍五入一下,貶為醜八怪,也不算太過分。再說了,二十來年的交情了,彼此知根知底,尤其是面對此刻這個“病人”,更加犯不着較真。

別人不計較,但喬簡漫卻是過意不去了,索性抱着顧潇潇的頭,小心翼翼地撥開頭發,指着那個大包給喻瑪麗看。

“這是怎麽弄的?什麽時候弄的?”一看到那個大包,喻瑪麗也被吓到了,“這都充血了,抹了藥油嗎?”

“昨晚上弄的,大概是掉床底下磕在了哪裏。”喬簡漫說得很慢,頓了頓,才繼續道:“應該沒有抹藥油。”

“都磕地這麽嚴重了,還不做緊急處理,你們也真是……”醫者仁心,喻瑪麗一邊伸手按壓了一下大包,一邊訓道,又想起眼前的人是小姑母,語氣又緩了下來,“有沒有嘔吐等其他症狀?”

“她自己說頭暈想吐。”

“估計給磕腦震蕩了。”喻瑪麗收回手,又幹脆利落道:“先去醫院做檢查,看看結果再說。”

“嗯……”喬簡漫也是這樣想的。

顧潇潇在她懷裏扭了扭,“我不去醫院。”

“不去醫院就等着變成一個白癡吧。”不等喬簡漫開口安撫她,已經走到了門口的喻瑪麗又回頭吓唬她,“到時候可就有趣了。”

顧潇潇兇巴着臉罵了回去,“你才是白癡。”

“看這不肯吃虧的樣子,不像有什麽大毛病。”喻瑪麗沒把她的反擊放在心上,又繼續往樓下去了。

關于去醫院,喬簡漫一直都知道她很抗拒,她原以為要耐心哄一哄,才能哄着人去,結果她還沒斟酌好哄的臺詞,坐在床上的女人已經自己下了床,跟她說:“媽咪,我腦袋痛痛,我們去醫院吧。”

喬簡漫:“……”難道熊孩子不是要哄,而是要吓唬?

畢竟是喻瑪麗自己開的私立醫院,一路開綠燈,別人可能要排上大半天才能做的檢查,顧潇潇不到一個小時就全部搞定了。

各項檢查結果一出來,喻瑪麗也沒瞞着喬簡漫,“小姑母,按照檢查結果,小姑姑這情況理應不會出現眼下這麽嚴重的失憶、智力倒退等情況。”

“嗯。”喬簡漫點了下頭,又再次确認道:“你的意思是,她身體沒有什麽大礙吧?”

喻瑪麗沒有直接給回答,而是把檢查的具體結果跟她說了說,“她後腦勺那個包是因為磕到之後,沒有做應急處理,才會導致皮下腫脹嚴重。通過腦顱ct結果,并沒有出現腦內出血或是腦骨損傷的情況。”

“喻醫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後腦勺摔到,出現意識、反應遲鈍、精神症狀等的情況,一般都是因為顱內出血,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且意識混亂的狀态下,多伴随着四肢不協調的情況。不過,小姑姑顱內并沒有出血的跡象。”

“那她頭暈想吐……”

“有點輕微腦震蕩,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喬簡漫垂眸,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喻瑪麗隐約覺得對方的神色有點不大對,猶豫了一下,補充道:“當然,醫學上的有些東西也并不是千篇一律的,像小姑姑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小姑姑目前這情況,最好是住院觀察幾天。”

喬簡漫看了她一眼,“那要是真出現了這樣的後遺症,還能好嗎?”

“一般情況下,幾天內就能好轉,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喬簡漫不說話,喻瑪麗又忍不住八卦起來,壓根就沒把顧潇潇的病情當一回事,“小姑母,小姑姑睡覺這麽不乖的嗎?晚上還摔床底下?還是你們……唔,晚上戰況太……激烈?”

“不是。”喬簡漫想都沒想就否認了,猶豫了小會才如實道:“是我把她踹下床的……當時我在氣頭上,也沒理她。”

“小姑母,你厲害了,居然敢踹她下床!”喻瑪麗聞言,立馬朝她豎起了大拇指,“你要知道小姑姑這人,除了顧堯岑能讓她吃那麽一兩次癟,其他人是想都別想,不對,估計顧堯岑也沒法踹她下床。”

喬簡漫這會心裏亂糟糟的,無心和她打趣,只是敷衍地笑了一下。

“話說,小姑母,你為啥生小姑姑的氣啊?”

喬簡漫垂着眸不知從何說起。

喻瑪麗等不到一個痛快的答案,也不扒拉着這問題不放,又自顧自地道:“不過小姑姑這脾氣,讓人生氣太簡單了。我看眼下她什麽毛病都沒摔出來,卻摔得掉了智商,就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

眼瞅着喬簡漫的神色越來越不對,喻瑪麗後知後覺自己說太嗨了,又趕緊咳了一聲清嗓子,“小姑母,你放心吧,小姑姑過個三兩天,肯定沒事的。”

“但願如此。”喬簡漫暗自籲了一小口氣。

然而,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一連幾天都是乖乖地呆在病房裏看各種各樣動畫片的女人後腦勺的大包都已經消了下去了,可還是扒拉着自己喊媽咪。

“顧潇潇,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不是你媽咪!”從檢查結果出來後,喬簡漫就開始想方設法地把人的記憶往正軌上引,然而,三天過去了,她連個稱呼都沒扭轉過來。

她每這樣說一次,對方就反問一次,“你不是我媽咪,那你是誰?我媽咪在哪裏?”

對于顧老夫人,除了那張遺像,喬簡漫其實也沒見過這位婆婆,因為在顧潇潇八歲時,這位婆婆就去世了,至于怎麽去世的,她沒問過,顧家上下也沒人告訴過她。

她很想實話實說,但那句“你媽咪早就死了。”每次到了唇邊,但一看到對方那雙帶着笑意的丹鳳眼時,她又說不出口了,變成了五歲小女孩的霸道女人恍若回爐重造了一樣,乖巧粘人,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麽違和的地方了,反倒給人一種奇異的反差萌。

就像此刻,昔日高冷的女人跪坐在她面前,根本就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小心翼翼地剝了一顆巧克力塞到她嘴裏,然後仰着腦袋看她,“媽咪。好吃嗎?”

喬簡漫對甜品不熱衷,但對這種夾心巧克力很是喜歡,而喂的人也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她一張嘴,就徑直塞進了她嘴裏。

顧潇潇給她塞了一顆巧克力之後,也給自己塞了一顆,咀嚼時,整個腮幫子都誇張地鼓了起來,還時不時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好吃。”

喬簡漫在一旁看着,不由自主地想笑,笑着笑着,笑意又淡了下去,朝顧潇潇湊了過去,近到兩唇幾乎就要觸碰到了一起,眼神卻直直地盯着顧潇潇的臉不眨眼。

對她的突然靠近,顧潇潇愣了愣,兩首自然地垂在兩側,攥緊了被單,過了好一會,才伸手把嘴裏還沒來得及嚼碎的巧克力拿了出來,沖喬簡漫嫣然一笑,“媽咪,你是還要吃巧克力嗎……給……”

進過嘴的巧克力化了不少,顧潇潇一拿到手裏,手指上立馬沾了不少,喬簡漫瞧着就覺得沒胃口了,趕緊把她手裏的那點巧克力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扯了濕巾幫她插手。

“媽咪為什麽扔我的巧克力?”

喬簡漫無力道:“吃的東西不能用手直接拿,不幹淨。”

“哦,那我下次不這樣了。”

喬簡漫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假裝去洗手間洗手,站在洗漱臺前,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又回想了一下剛剛的場景,然後低頭,打開水龍頭,掬了一盆涼水撲在臉上。

顧潇潇那個女人,大概真的磕傻了。她這麽主動勾引,這個女人居然就從嘴裏掏出吃剩的巧克力給她?

算了,紙包不住火的,該通知顧家衆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愛你們,麽麽噠。感謝在2019-11-19 13:44:26~2019-11-20 04:34: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葉無枝 4個;感謝投出淺水炸彈的小天使:筱暖 2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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