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隐藏版小富婆(1)

落花流水春去也,夏來秋去又一冬。

匆匆間,歲月如昨日黃花,一逝不複返,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萬家的子孫已有人開始議親了。

萬泰和萬民已經七歲,入了學堂就讀,長着一模一樣的兩人背着相同的書包,梳着同樣的發型,用着同樣的玉帶,連衣服也穿得一模一樣。

這兩兄弟是長大了,卻也更淘氣了,故意做一樣的打扮好捉弄人,連他們爹娘和大姊也分不清誰是誰,看着大家老是在猜誰是哥哥、誰是弟弟,他們更是樂此不疲的時常互換身份。

不過一遇到他們二姊,兩人就遭殃了,直喊苦地說她是煞星,兄弟倆手牽手地往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個頭抽高的萬福已經十歲了,肌理勻稱,膚白若凝脂,胸脯隐有發育的跡象,眉眼雖尚未長開,但容貌秀美,慧黠動人,早就是令人雙目發直的小美人。

這五年來,萬家有天差地別的造化,除了總鋪未動外,兄弟三人經營的米鋪已擴大到鄰近縣城,有将近五十多間米鋪,幾乎有人的地方就有萬家米鋪,風頭無二。

其中以萬家二房的發家更為驚人,其中有三十間米鋪是二房獨自出資買下的,沒花公中一文銀子,但萬二登仍将經營所得一半交給公中,做為孝親銀子,贏得不少贊揚。

即便如此,萬老二還是很有錢,因為他錢生錢的買了不少田地,自家鋪子賣的米糧全是他名下田地裏産的,沒讓他人賺到一文錢,他還建了碾米作坊和烘谷廠,稻米一收割便送到烘谷廠烘幹,不用擔心下雨或風大吹走谷物。

烘幹後一貫作業,直接送入碾米作坊碾成糙米和大米,包谷、小麥也有脫殼機,再研磨成粉加以販售。

最近兩年也種起黑糯米、芝麻、香米、珍珠米等作物,每一樣都收獲頗豐,三十幾種米糧一擺出來,誰還敢和萬家二房競争,別人有的他們有,別人沒有的他們也有,不怕別人來搶生意。

基于兄弟本是同根生,萬二爺也會把自家的米糧,以低于市價的兩成拔一些給大房、三房的米鋪,讓他們一同在米市這一行站穩腳步。

不過誰也不曉得真正的幕後功臣是二房的萬福,她先鼓動她娘拿出她所給的一萬兩去買田地,等繳了糧稅賣了糧後,再用賣糧的錢建作坊、蓋廠子,買人來做事。

福去過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的年代,也在溯古亘今鏡瞧了幾千年,所以要畫出簡單的碾米機、脫殼機是易如反掌,她還懂得怎麽利用米糠和稻殼來烘幹稻米。

既然萬事俱備,為何不做?

萬二爺寵女兒,女兒說做他就做,照着女兒畫的圖做出各種便利器具,他也比別人搶先一步推出新米,用現代經營模式打造出令人耳目一新的米鋪,讓更多百姓和大戶更樂意來此采購。

短短五年,萬家跻身景平縣首富,縣裏一半的稅收是萬家繳的,原本三進的宅子改成五進院,要不是礙于朝廷政令官宦之家才可有六進院、七進院的規定,他們還想再将宅子擴建。

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萬誠、萬明、萬征三兄弟合計,一座進院的院子相當兩座進院的寬敞,五進院加起來将近三十畝地,其中還有二十畝大引進河水的小湖。

萬家富了,富得隐晦,對外仍不敢太張揚,怕遭人眼紅被盯上,因此外人盡知萬家的宅子是五進院的大宅子,一進院招待往來人情,最後一進院是下人房,三兄弟一房一進院,孝親院位于正堂旁,全然不知他們富得流油。

“萬泰、萬民,你們想到哪裏去呀?”

一聽到軟綿綿、嬌如嫩梨的輕嗓,萬泰、萬民兩兄弟同時頭皮發麻,笑得很心虛的轉過頭。

兩人動作一致,連擡眉的角度都分毫不差,如出一轍。

“今天不用上課嗎?”萬福雙手抱胸,先瞧瞧這個擠眉弄眼,再看看另一個裝模作樣,渾身散發着威儀。

“夫子有事,放假一日。”兩人異口同聲回道。

“喔,是嗎?剛才我還碰上劉夫子,他問我令慈是否安康,病體康複了沒,我倒是想問一問,咱們活得越來越像小姑娘的娘,到底生了什麽病。”這兩個小家夥太久沒挨揍了,皮都癢了。

“二姊,我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機伶的萬泰趕緊用雙手蓋住耳朵,他二姊的致命絕招是擰耳,超痛的。

“是呀,二姊,我們不會再犯了,奶奶年紀大了,下次換她生病……”娘太過分了,都快成妖精了,他學堂的同窗一臉愛慕的叫他娘姊姊,還說他大姊真漂亮。

他大姊是很好看,出落得像花兒一樣嬌美,可是不是這一個,娘不知吃了什麽靈丹妙藥,生了四個孩子還這般水靈,有不少弱冠青年都對他娘有意思,讓他爹整日吃味,恨不得寸步不離的守在他娘身邊。

“萬民,你說什麽?”連老人家都咒上了,不想上課的借口還真多,這張嘴該用豬毛刷刷。

“二姊,我不是萬民,我是萬泰,你弄錯了。”萬民笑着朝哥哥一眨眼,要他配合他,別拆穿。

“你以為我是爹娘那麽好糊弄嗎?要是連你們誰是誰我都認不出來,還配當你們二姊嗎?”她一雙眼利得很。

“二姊,疼疼……我的耳朵,別擰,好痛……”嗚……嗚……他們一定不是親的,二姊下手太狠了。

“我更心疼吶!爹辛辛苦苦在外幹活賺錢給你們繳束修,一年要二十兩,這還不包括筆墨紙硯的花費,為了給你們買上好的文房四寶,爹在你們身上至少一人花費一百兩,這麽多銀子,有些人一輩子也賺不到。”他們居然這麽不懂得珍惜。

“二姊,我們真的知道錯了,絕對絕對不會再逃學。”好多銀子,拿來買蛐蛐兒該有多好。

“二姊,我疼,你放手好不好?我保證不會有第二次。”翹課的代價好痛,他的耳朵都快被擰下來了。

萬福手一放,斜眸睨視不當一回事的弟弟們。“你們說的話我一句也不信,所謂棒下出孝子……”

一聽要挨打,兩人立時臉色大變。

“不過我這人一向很懶,懶得動手打人,所以你們去給我抄寫《弟子規》一百遍,沒寫完不準吃點心、宵夜,任何正餐以外的零嘴兒一樣都不許碰!”他們正在換牙,少碰甜食為妙。

“什麽,一百遍?”萬泰驚呼,這樣他的手不就要抄斷了?

“天吶!讓我死了吧!二姊太殘酷了。”萬民也跟着吶喊,這簡直是人間酷刑,他一日不能少了糕點,那是他的命呀!

“不要太驚喜,我的要求是字體工整,不可潦草敷衍,只要有一個字我覺得不夠多端正,全部重寫。”不讓他們寫到怕就學不會教訓,他們二房已經夠有錢了,現下只缺讀書人,她就是希望他們能夠争氣。

“二姊,我是你親弟……”殺人不見血。

“二姊,你泯滅天良——”我命休矣。

萬泰、萬民齊聲哀號,苦着一張臉想向青天大老爺申冤,他也不過一天沒上課而已,哪來的滅門血恨,二姊懶雖懶卻心狠手辣,連自家人也不放過。

“怎麽了,大老遠就聽見你們的慘叫聲,被誰欺負了?”天可憐見,那聲音實在太慘烈。

救樂來了!

“是二姊。”萬泰和萬民同時伸手往前指,指向同一人。

“福兒乖女兒,是不是弟弟又不乖了?你別惱火,要動手的事交給爹來做。”樂呵呵的萬二爺一點威嚴也沒有,手裏拿着二女兒最喜歡的湯灌包走向越長越可人的二女兒。

“爹,你不公平。”萬泰像被拔了毛的公雞,跳了起來。

“爹,你目中無‘人’。”萬民不滿被親爹忽視。

“什麽不公平,什麽目中無人,你們書讀到狗肚子了,這是你們二姊,她在家也沒幾年了,你們不照護她還惹她生氣,我生兩只老鼠都比生你們好!”太不長進了。

幾乎認識萬明的人都曉得,萬家的二爺是縣城有名的妻奴、女兒奴,他是老婆第一,女兒第二,兒子當豬随便養,只要妻女在他面前,兒子形同無物。

萬家三房他是唯一沒納妾的人,四個孩子都是元配所出,家裏有時吵吵鬧鬧卻十分和睦,說是吵,可越吵感情越好,幾個孩子為雞皮蒜毛的小事争吵,卻從未為家産紅過臉。

不像其他兩房這也争,那也争,老大讀書小的也要去,哪個有新衣服其他的也要有,整天為了誰銀子多誰銀子少而争執不休,連首飾款式不同也能争,誰都要最好的。

想想父親的話也沒錯,萬泰首先低頭認錯。“二姊,你要是嫁不出去我養你,你的個性太可怕了,肯定沒人要……”

“混小子,你說什麽,你二姊天生麗質,國色天香,多少青年才俊等着上門提親,她要你養?!老子先打死你,你還要我養呢!”萬二爺朝兒子後腦杓一巴掌拍去,被他沒心沒肺的話氣到肝疼。

“爹,我又沒說錯,二姊的性子實在是……”難以啓齒,又兇又悍又懶,說話專出冷刀子,割人。

“對嘛!二姊長得也不怎麽樣,哪來的國色天香,爹的眼睛長歪了,我比較喜歡大姊的溫柔婉約,而且她女紅很好,哪像二姊……”除了賺錢,她樣樣不行。

“萬泰、萬民,你們反了是不是?爹在這裏你們也敢說你們二姊的壞話,哪天我和你們的娘不在了,你們還不把她趕出家門。”越想越氣的萬二爺怒拍桌子,嗓門大了些。

“爹,我們不敢,二姊很兇,不是我們趕她,是她一腳把我們踹出門。”萬泰面有懼色。

“爹,我們膽子很小,家有母老虎,二姊比我們家的誰都強悍,你沒瞧她上回痛打大堂姊舅家的表姊,那服狠勁呀……”想到都心驚,居然一掌撂倒比她大六歲的人。

“你、你們……”分不清兒子哪個大哪個小的萬二爺想罵人都喊不出名字,十分尴尬。

“爹,左邊是萬泰,右邊是萬民,還有,這樣就認得了。”萬福出其不意的捉亂萬泰的頭發,兩兄弟立能分辨。

“哈……聰明,這個好,看你們再怎麽騙我,老子被兒子耍得團團轉,我這口氣堵着呢!”一見兒子的狼狽樣,扳回顏面的萬二爺仰頭哈哈大笑。

看到自家的爹笑得得意,兩個小少年是一臉委屈,覺得自己真是撿來的,毫無尊嚴可言。

“二姊,不帶這樣的。”萬泰幽怨的看着他二姊,哪有人直接翻臉,把他弄得像被母雞啄過的小公雞。

“再讓你和萬民兄弟不分,混淆別人,真把咱們二房當你們道行的修練場嗎?”管弟弟管出架勢的萬福輕輕一睐,兩個弟弟怯怯的笑着讨饒。

若說萬家誰最有錢,銀子堆積如山,非這位萬六姑娘莫屬,她才是隐形的大富翁。當年她從朔那裏坑來……呃!是得來的六萬兩銀兩,一萬兩給了她娘當發財金,兩萬兩“被迫”捐贈彌陀寺,由廣遠老和尚代為買糧,每個月初一、十五以寺廟之名廣發濟世粥,将功德回向給她。

從不知道行善這麽容易的萬福,頭一年施粥就得到好處,她發現她的三畝空間一下子擴大了兩倍,又多了三畝地。

于是年年施粥,兩萬兩銀子用完了她再捐,每年至少有一萬兩用在布施上,施恩授惠更多百姓。

如今空間裏的一泓池水也變大了,成了一口深潭,潭中的魚越養越多,土地也将近有一百畝,一半用來種果樹,因為她懶得整理,種果樹最方便,不用一收成就整地,種着自己會長,根紮得深,自行吸收養分,久久澆一次水就不必再動手,她是坐享其成的命,另一半是種雜糧作物,例如水稻、玉米、土豆、地瓜、花生,另外留個五畝地種菜,用來養魚。

而她也不是很勤快的人,一個月頂多進空間兩次,看看作物生長的情形,該收的就收,該播種的就播種,有時忘了,一整個月也沒進去,作物仍維持在有待采收的樣子。

但她真正賺錢的并非空間中的作物,這些只是基本的種子,除了少許糧食留做自家口糧處,所有的果子釀成酒,她将十畝左右的地往下挖約三十米深,做成三層,下兩層是酒窖,仿國外藏酒用桶裝,有數千上百斤的大桶,分裝為壇是無法計數吧。

最上一層是儲糧用,把上面的地空出來,充分利用空間,她在裏頭又多蓋了幾間歐式洋樓,地中海風。

少年給她的銀票她只留下五千兩現銀,其餘兩萬五千兩全用來買地,而她的福運旺盛,那一年正好發大水,不少人無家可歸,賣地求一口糧,拾到便宜的她用同等的銀子多買了将近市價一半的田地,一下子變成身懷千畝的地主婆。

她用空間的種子種在千畝田地上,一畝地就有高達九石的出産,一般人簡直難以想像。

這事是瞞不住的,兩年後她開始賣地裏出産的種子,雖然不像空間裏的種子那般盛産,但也有七、八石的産量,比起一般的種子,一畝田只能産出五石的糧食,那是人人搶買,供不應求。

鄰近幾個城鎮用的全是她賣出的種子,甚至有人不辭大老遠來購買,她限量供應,只在萬家二房的米鋪販售,肥了自己,也孝敬了親爹,雙嬴。

“二姊,我們不是妖精。”萬民弱弱的抗議。

“難道我是?”萬福一挑眉。

兩個弟弟差點要含淚點頭了,他們是真心覺得二姊才是道行高深的大妖,她太神了,仿佛什麽事都知道,他倆的一舉一動都難逃法眼。

“咳!咳!乖女兒呀,你娘還沒回來嗎?相看用不着相這麽久吧!”萬明找着理由掩護兒子們,邊說邊朝兩個兒子擠眉弄眼,要他們趕緊脫身,免得待會兒懲罰更重。

喝了靈水的萬泰、萬民比同齡少年聰慧甚多,可說比鬼還精了,一見老爹的神情立即意會,兩人四條腿悄悄地往門邊移動,等他們二姊不注意時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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