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以下犯上(5)
情酣至深處時, 地宮陡然傾覆,原先上百來個陣法兩兩合二為一,最後形成兩個陰陽陣法盤旋于裴回和謝錫兩人上方。随着二人水乳交融,竟也相互重疊嬉戲,剎那間光芒萬丈, 直刺得人睜不開眼。
原先的淫聲穢語也消失于光芒中, 地宮牆壁上的歡喜佛圖案失去生命一般,靜止不動。唯獨上方陰陽陣法重疊後化為兩尊小人,看不出性別特征,卻在光團中相互擁抱,好似在傳授某種功法。
裴回此刻清醒, 依偎在謝錫懷中,尚且來不及思索他和謝錫的關系就被頭頂上的光華吸走目光,驚訝失神:“這是……秘境傳承?”
他們竟然幸運到恰巧得到秘境傳承!下一刻,裴回思及此處好似為西方佛修大能秘境, 便就是有傳承,于他們道修也無益。這般想着,裴回就洩了氣,對上方的傳承失去興趣。
裴回不知,謝錫卻是知道所謂傳承實則為一套仙品級別的雙修功法。雙修功法日行千裏,又是仙品級別, 确實是頂好的傳承。只是——
于他無益。
謝錫:“起身吧, 待我破開地宮陣法就可出去。”
裴回此刻才意識到他跟謝錫還赤身裸體貼在一塊兒, 當即漲紅臉迅速分開, 随意抓了件袍子披在身上。散着黑發,把臉埋進袍子裏,半晌沒說話。
謝錫眼角餘光從頭到尾就沒離開過裴回,瞥見那袍子上還沾着星星點點的白色濁液,思及方才的抵死纏綿竟有些口幹舌燥。
這般木讷無趣之人,原也可以美味如斯。
裴回悄悄擡頭,看着站在他身前的謝錫以指為筆,于半空中畫陣法,指尖劃過之處泛起金黃色光芒。絢麗耀眼,風采無雙。霎時,裴回想起之前,謝錫自稱太師叔祖。
缥缈宗自創立門派以來已有萬年光陰,期間也曾出過無數驚才絕豔之輩,故而裴回的太師叔祖還真挺多。但真正要論起唯一一位被尊稱為太師叔的,應是萬年前的清霄帝君。
清霄帝君實為龍神後裔,本就實力強悍,天生仙骨。後拜入缥缈宗門下,修為日進千裏而修真界無人可及,一時風頭無兩。期間不知何故,曾與同門師兄割袍斷義,雖說師門懲戒二人,并不徇私。可帝君還是與缥缈宗們也有了些龃龉,不願再回缥缈宗。百歲後飛升,倒也沒有否認自己缥缈宗弟子的身份。
故而,清霄帝君仍舊是裴回的太師叔祖。
方才歡愉之時,神智有些不清,沉迷了些,但好似也聞聽到龍吟粗喘。若沒有猜錯,謝師叔該是妖修。原型是龍,可是真龍早已滅絕,剩下盤踞四海的,都是些蛟龍。而起,清霄帝君早已飛升上界,怎麽也沒可能回來。
胡思亂想間,眼前一道身影撲過來,滿腔是熟悉的氣息。裴回擡頭,撲過來擁住他的人正是謝錫:“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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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錫将裴回的頭按到胸前:“趴下。”
然而裴回已經越過謝錫瞧見頭頂上兩個小人化為兩團光,如流星墜落般朝二人方向而來。謝錫回身,指尖迅疾至極,快到只剩下虛影,重重陣法也只能抵抗住小半晌。兩個小人還是融進他們身體,纏在丹田,化為星星點點的光芒融入丹田中。
丹田一團虛影高速運轉,逐漸凝成實體,隐有結丹之兆。
裴回雙手攀在謝錫肩膀上,臉色蒼白,額滲冷汗,似乎就要走火入魔。恰時,謝錫冷聲呵斥:“清心,靜氣!”
一道清冷的氣息注入經脈,游走到丹田,減緩虛影高速運轉,将那一縷縷的靈氣導順擺正,部分納入丹田,部分扔回經脈。分工明确,減緩疼痛和走火入魔的可能性。
裴回揪着謝錫的衣襟:“師叔祖,那是什麽?”
謝錫一邊為他注入靈氣,一邊內視丹田,小心觀察進入丹田的小人對自身的影響。
“不是好東西,專心。”
“哦。”裴回趕緊起身,盤腿而坐,煉化丹田中的靈氣。
謝錫在旁護持,不忘分心注意進入丹田的東西,确定于修為有益,但并非完全無害。那是雙修之物,于旁人而言,那是大造化,于他而言卻無太大益處。
他本身就是大能,跟裴回哪怕再雙修幾百回也無多大益處。垂首間,發絲落下,尾端呈現黑白二色。謝錫頓住,凝眸而望。
所謂天人五衰,衣亂、發白、身有污垢,修為倒退,最後兵解。如今頭發一半蒼白,說明離兵解也不會太遠。
地宮上面忽然傳來陣陣雷鳴,在謝錫看不到的地宮上空,雷雲密布,重重雷雲不時閃過電光。雷鳴傳入地宮隐隐能聽見一二,謝錫擡頭:“渡劫?”然後側首看向身側的裴回,對方隐有金丹凝成之兆。
不暇多思,當即為他步下抵擋雷劫的陣法。地宮上空,水桶般粗壯的雷電猛然劈下,被地宮禁制陣法擋住。但這也不過是天道的試探罷了,接下來連連砸下的雷劫似要毀天滅地才甘休一般,竟直接把地宮禁制陣法劈開。連續九道天雷砸落裴回頭上,幸而有謝錫的陣法抵擋。
天雷砸下的速度極快,讓人目不暇接,謝錫布置陣法的速度更是快,争分奪秒一般,幫助裴回抗下天雷。最後一刻,天雷停止,但還未渡劫。頭頂的雷雲更是密集,天道正在蓄最後一道九天雷。
謝錫未作停歇,足足布置三百來道陣法護住裴回,同時從洞天福地中搜尋能夠躲避天雷的法寶。他這般費盡心力,倒也不是因睡了那一覺就突然有深刻情意,原因有兩個。
其一,裴回不過結丹,尋常天雷不會有如此不把人劈死不罷休的毅力。蓋因天道察覺到他的所在,故而劈下的天雷幾乎是化神修士渡劫天雷。
若無他相助,裴回必死無疑。
其二,那撞進他們丹田中的小人是雙修功法,恐怕還綁定同生共死。
故而,不得不救。
最後一道天雷落下,整個地宮夷為平地。其陣勢令得千裏之內萬妖恐懼,肝膽欲裂,恨不得就此死去。即便遠在秘境其他角落的修士也聞聽這般陣仗,差點以為是哪位化神期修士渡劫。
原本散落丹田各處的靈氣彙聚,凝結成一個金黃色的珠子,逐漸凝實。裴回盯着那金丹,靈氣充盈經脈,喜不自勝之時卻發現那金丹陡生變故。金丹重新被靈氣包圍,從中生出四肢、五官,最後一道天雷落下時,已是元嬰大成。
裴回震驚得欣喜也來不及要表現,本以為是金丹,未料越階成為元嬰。怎會如此神速?難、難道真是雙修之效?
謝錫也微露詫異,“倒是因禍得福。”
他把散落地宮各地的法寶收拾起來,放進洞天福地中時,無意看到因緣盞盞心中央的銅珠移了位置。當即心一動,将那因緣盞拿出來,中心銅珠躁動不已,最後傾向某個方向。
謝錫順着方向看過去,和裴回對視。他一怔,換了個方向,銅珠也跟着換了方向,還是指着裴回。停頓片刻,謝錫收起銅盞,開始算卦,原先藏頭露尾連一星半點都舍不得吐的命卦迫不及待跑出來,給了一大堆提示。
無論是銅盞還是命卦,在在表明他的生機就是裴回。
裴回……
謝錫看向裴回,面無表情,實難相信。兩年前他就跟裴回相識,沒有半點跡象表明他會跟裴回深交。甚至于因為他掌門首徒的身份,令得謝錫極為不喜。
其性格、心性,謝錫也是很看不慣。至如今,他也是覺得裴回心胸狹窄,不堪造就,如同萬年前的掌門首徒那般,畢竟缥缈宗掌門看人眼光向來差得很。
可是,恰恰是這種人跟他命中交纏,難解難分。甚至是他的一線生機,實在荒謬。
莫非連天道也要戲耍他不成?
真龍為天道忌諱,萬年前就絕了真龍傳承,連他這唯一的真龍血脈也不肯放過。萬年前令那缥缈宗掌門首徒設下陷阱,萬年後,天人五衰,唯一生機竟還是缥缈宗掌門首徒。
若不是地宮意外之行,別說發現裴回是他一線生機,怕不是哪天真惱極了将他打殺。那當真是親手絕了生機,謝錫冷笑,天道當真好算計。
裴回起身,看向身側不遠處的謝錫,渡劫期間知道是他盡心保護自己,故而感激不已。拱手道謝:“太師叔祖的恩情,裴回銘記于心。”
謝錫邊走邊說:“你真信我說的話?”
裴回有些赧然,小聲說道:“方才……咳,我聽到龍吟,而、而且真龍全身是寶物,那個時候就有靈氣進入經脈和丹田。所以——”
“既然知道真龍全身是寶,你想不想要?”謝錫捏住裴回的下颔,俯身同他對視:“龍鱗刀槍不入,可為铠甲。龍肉、龍血俱是靈氣,食之大補,可讓你在十年之內,躍身為化神,百年之內,到渡劫期。龍骨則是煅冶神兵仙器的好材料,你就不想要?”
裴回訝然:“難道我要了這些,太師叔祖不會有事?”
謝錫冷了眸色,那聲音是愈發的輕和淡,他說道:“剝皮拆骨,你覺得呢?”
裴回:“那不就結了。”
謝錫:“嗯?”
裴回:“不要。于我也無用處,我有陣法相互,不需铠甲。我敢說整個修真界也沒人的修煉速度比我快,無需龍血龍肉。至于神兵仙器,除非龍骨能夠冶煉出一百零八把劍——足夠我用于三十六天罡陣和七十二地煞陣。否則也沒有太大用處。”
謝錫直勾勾盯着裴回的雙眼看,忽然松手,撇開目光:“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你我現在雙修一體,榮辱與共。”
幹淨、澄澈,看不出撒謊的痕跡。難道,竟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他誤會了?
裴回臉頰一紅,躊躇半晌問道:“太師叔祖,那雙修一體可有辦法解開?”
謝錫回頭:“為何?你嫌棄我?”
裴回搖頭:“不是……男子雌伏,終非正道。此前那次是錯誤,并非出于本心,無意為之。雙修之道,還需陰陽和合才行。何況……我也有中意的道侶——”
“道侶?你既與我雙修,還想要道侶?”謝錫要笑不笑的打斷裴回的話。他本意是想嘲笑,只是表現出來的效果不太如意,笑容和目光冷得結冰一般,凍得裴回也覺得自己做錯了。
謝錫繼續說道:“你纏着我不肯放的時候,怎不覺得是無意為之?這廂同我雙修,那廂卻要去追求女修結為道侶?坐享齊人之美……是否太貪心?”
裴回很失落:“你說得對,我不該再追求其他女修結為道侶。”
謝錫:“知道便好。”
裴回:“但與你雙修也不可,于禮不合。太師叔祖,你可是有辦法解開?”
“如果是巅峰時期的我,這種陣法不是大問題。現如今我無能為力,唯有尋到陣靈,命它解開落在我們身上的雙修陣法。”
可惜剛才天雷降落,地宮傾塌,而他忙于抵抗天雷忽略陣靈,導致那陣靈趁機逃跑。雙修一體暫時無法解開,裴回還需跟在他身側,正好他也想知道為何裴回會是他一線生機。
裴回:“陣靈何在?”
謝錫:“白玉宮殿和地宮全都隸屬于鏡花水月,鏡花水月則是有上萬個陣法連環疊套在一起。那陣靈卻是此方鏡花水月衍生出來的,就藏身在上萬陣法中的其中一個。”
裴回:“那得找到何年何月?”
謝錫:“你我丹田中有那雙修陣法,與陣靈同出一轍。五裏之內,可以感應到。”
言罷,率先離開地宮。裴回也跟了上去,到得外頭,日光明亮,落在二人衣襟頭發上。銀白發色反光,吸引裴回注意,這才驚訝地發現謝錫頭發已有一半發白。
修士若是築基,衰老變慢,若是元嬰,便可常駐青春。萬年前的太師叔祖,不過百年便已飛升,可想而知其必然保留青年樣貌。如今這頭發半白,恐怕是天人五衰之兆。
怪不得早已飛升的太師叔祖會重返修真界,而且修為降至融合境。
“太師叔祖……”裴回剩下的話全都終結在謝錫冰冷的目光中,心口一滞,不知如何說好。
謝錫:“天人五衰,如果你要動手,融合期打不過元嬰期。”那是對常人而言,對他來說,便是化神期也可一戰。
裴回蹙眉,不解謝錫為何總以為他會趁機偷襲。于是他直接問出心中的不解,并說道:“你我本就無冤仇,你還是我的太師叔祖,按理來說,我當供奉你。剛才我也說過不屑于真龍之軀,難道太師叔祖對自己的龍軀很自傲嗎?”
他實在不解,很是郁悶的說道:“我為何要打殺你?莫非是覺得剛才我在占你便宜嗎?太師叔祖,修真之人不耽于情欲,更不會被所謂凡間禮法束縛。既是無意促成的魚水之歡,恐也是命數,不必放在心上。”
失身的裴回反過來勸解謝·萬年處男·太師叔祖·錫,半點兒不被兩人之間的肉體關系牽絆,看得特別開,而且沒有想要負責甚至想撇清關系的意思。
這讓謝錫安下心的同時,好笑又好氣,堂堂清霄帝君,萬年前可是無數女仙、女妖自薦枕席的人物。眼下這小東西睡完不認賬還迫不及待撇清關系,生怕跟他牽扯上,倒叫他感到不爽。
謝錫:“不屑于我這真龍之軀?”他輕笑着,低聲說道:“方才在地宮裏,你纏着我,吃着我的東西,絞得死緊,可貪心着呢。吃了那麽多龍精,肚子都鼓起來,全吃得幹淨,沒有露出來。現下,你倒好意思說不屑?”
裴回白玉般的臉霎時紅豔欲滴,染了胭脂,誘人得緊。偏那眉眼的春情殘留,嗔怒瞥過來的一眼,叫這冷情冷性的萬年老龍也酥了心。
“那是……命數……命數如此,當不得真。”裴回吭吭哧哧地說道:“地宮裏的陣法,那些穢物誘我失去神智才……才變得那樣,非我本心。”
謝錫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也不說話。
裴回不死心地替摘掉他賴在自己身上的罪名:“……當不得真,那不是我,我未到化神、未經飛升,六根斬不淨很正常。那陣法勾我未淨六根,迷我心智,才會纏着你那般行事……當不得真,可不是我,你可不能冤我……”
謝錫逗他:“你一時說‘于禮不合’,一時說不能被凡間禮法束縛,到底是要如何?”
裴回費力解釋:“前頭的禮,指的是天綱倫常,陰陽和合為為天道之禮。那些守貞、守節……負責任、咳,便是迂腐。”
修真界不少人看上眼就睡一覺,露水姻緣遍地都是。他們有着漫長的生命,追尋大道,不耽于情愛,更不為人間禮法所縛。可是謝錫畢竟是萬年前的太師叔祖,難免會有些迂腐想法,若是要他負責,或因此負責,那可就糟了。
裴回實不願因一夜露水姻緣,就要同男人結為道侶。且不說他原本一心屬意小師妹,哪怕道侶不是小師妹,也該是哪個仙子才對。
太師叔祖……委實老了些。
——不、不對,說錯了。兩人都是男子,到底不是長久之事。
裴回單手捂住半邊臉,無比肯定,若要結道侶,必得是哪位同齡仙子。
謝錫泠泠冷笑:“你以為我會纏着你?連九天玄女我都見過,以為我會對你動心?走吧,盡快找到陣靈,解開這雙修陣法。”
信誓旦旦,就差指天起誓,壓根就沒發現吐出來的話是咬着牙根說的。雙眼也是惡狠狠地盯着裴回,好似只要他再說些惹人惱的話,就弄得他說不了話。
。。
事實上,他們很快就被打臉。
陣靈太過于狡猾,上萬個陣法來去自如,鏡花水月完全就是陣靈的庇佑之所。而他們僅僅能感應到一裏之內的陣靈所在,偏巧那東西也知道,躲得極深,有時還故意催動二人體內的雙修陣法,令得他們時常行那颠鸾倒鳳之事。
謝錫白日裏蔔卦尋找陣靈所在,追趕到它的行蹤,将要捕捉到之時,雙修陣法被催動。雖然他被影響了些許,卻還能保持神智。反觀裴回,完全化身成妖魅之物,夭夭袅袅的貼過來。
看他前兩日還義正言辭拒絕負責,道男子與男子交合并非正道,還說要尋個仙子作道侶。謝錫冷笑,看他這發浪的模樣,如何尋道侶?
‘啪’地一聲,謝錫一巴掌拍到裴回挺翹的兩瓣軟肉上,嚴聲呵斥:“別亂動,坐好。”
裴回擡起頭來,眼角處紅紅的,俨然是被情域折服的模樣。扒着謝錫的衣服,往他懷裏鑽,主動得要命。被打了之後,頗為不悅的扭着身體,好似在抗議。
謝錫:“長進了,不聽話?”
裴回不動,不言不語,低下頭去,默默生氣。
謝錫捏着他的脖子:“生氣了?”掀開他的衣領,裏頭全是這幾日裏留下來的痕跡,尤其是肩膀那處,咬痕頗深。他低頭便就着那吻痕咬下去,有些狠。
“難受。”裴回疼得蹙眉,要求道:“太師叔祖親親。”
嘶——太師叔祖倒吸口涼氣,被勾得定力全然是沒了。一把将他推倒,發了狠般地掠奪。直弄至深夜,裴回昏了過去,才堪堪停下。
此時,修為暴漲,從融合境到金丹、元嬰……化神、渡劫,最後越過渡劫,俨然是神靈之境。體內靈氣浩瀚如煙波大海,無窮無盡,屬于神靈的威壓瞬間充滿整個鏡花水月之境,其中所有生靈懼怕得瑟瑟發抖。
這般威壓,卻比前任主人還令他們從骨子到心都臣服。
謝錫拎起衣袍蓋住疲累得昏倒過去的裴回,擡頭冷然道:“出來。”
虛空之中便有道影子出現,卻是個兩三歲小兒,此時正瑟瑟發抖縮成一團。這東西便是他們一直在找的陣靈,逗弄戲耍二人多日,此刻才知踢到鐵板。
陣靈跪趴在地求饒:“神君饒命,小人不識好歹瞎了眼的對您二位下手,求神君饒小人一命。”
謝錫擡起手指,動了動,便就廢掉陣靈一半修為。
便是萬年前也無人敢如此戲耍于他,飛升成為神君後,所過之處無不恭敬以待。憑清霄帝君那小心眼的程度,固然不會輕易放過陣靈。只廢一半修為已是法外開恩。
故而陣靈感激不已。
謝錫:“我問你,秘境中除了此處傳承,還有哪幾處?”
陣靈小心翼翼回答:“此為北,還有四處。分別于東南西中方位,只萬年來,也都衍生出意識,不太好對付。”
謝錫:“明日,你傳送我——”停頓幾秒,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複說道:“我二人到東方位的秘境。”
陣靈:“是。”
謝錫:“下去。”
陣靈小心翼翼地偷觑二人,建議道:“神君可需我解開雙修陣法?”
謝錫厲眼掃過來,斷然拒絕:“不必。”
裴回是他一線生機,目前尚不知如何用這一線生機,且先留下這雙修陣法确保二人之間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