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蘇昀開車把江明湛送到了公寓的地下停車場，江明湛摟着她進電梯，兩人順理成章地回了公寓。
“去洗澡？”
江明湛進門脫掉外套，有些急躁地拽開幾顆襯衣扣子。
江明湛的不羁都寫在明面兒上，不掩飾自己的欲。望，沒有溫存沒有羞愧，一進門就讓人去洗澡。蘇昀隐隐覺得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坐到了他的身旁。江明湛瞥她一眼，把她拽進自己懷裏，“對我這麽冷淡？”
蘇昀從不抗拒他任何親昵的動作，偶爾也大膽得很，但就是不夠熱情，總一副冷靜疏離的模樣。江明湛沉默着看了她幾秒，蘇昀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勁兒也涼了大半。
“是嗎？”
蘇昀這才明白江明湛在生什麽悶氣，她跪到他雙腿中央拉着他的手往腰上帶，邀請他向下撫摸。蘇昀今晚穿了條輕薄的小禮裙，江明湛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她的體溫，他兩只手掌搓揉着、摸索着，最後皺緊眉擠出一句話：“是不是少了件東西？”
蘇昀有些得意地揚了揚眉，“現在覺得我冷淡嗎？”
“挺騷。”
江明湛笑着捏住她的下巴，“怎麽？急着來見我，褲子都忘了穿？”
江明湛仔細地研判着她，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生竟然這樣嚣張，挑釁他之後還氣定神閑地等候他發落，江明湛不愛按常理出牌，蘇昀又性格莫測，他們也算是棋逢對手。
蘇昀擡眼對上他的審視，“我是想着要來見你，故意沒穿。”
“是嗎，那我得好好欣賞。”蘇昀把話說得足夠露骨，江明湛也不不廢話，不怎麽溫柔地把她摁到地毯上。
“等等。”
江明湛的吻剛要落下來，蘇昀又突然喊停，“現在幾點？”
“怎麽？”江明湛及時打住，雙手撐她耳旁，嘆口氣說，“你還要計時？”
蘇昀臉上潮紅未褪，一臉認真地問：“我之前沒看時間，現在是幾點了？”
江明湛擡頭看一眼牆上的挂鐘，“剛到十點。”
“天吶，十點了。”蘇昀推開他，急急忙忙地把電視打開，“用一下你的電視，不介意吧？”
“……”
江明湛像被澆了一頭冷水，他撐起來靠着沙發坐在地毯上，看她到底要玩什麽。
蘇昀打開電視機，調好頻道，乖乖地坐到了江明湛的身旁。蘇昀主動地湊了過來，江明湛自然而然地摟住她，陪着她看電視。
電視上正在放映一檔訪談節目，請來的嘉賓是當紅的一線歌星姚泠。姚泠當年以女子偶像團體出道，出道多少年就紅了多少年，幾年過去了，鏡頭裏的姚泠依舊完美無缺，她有一副倔強的骨相，可愛的皮囊，既妩媚又少女感十足。蘇昀自從打開電視，目光就沒從屏幕移開過。江明湛在手機上玩完一局游戲，見她還跟剛才維持一個姿勢，于是說：“看什麽呢，這麽入迷？”
“看我的偶像。”
“偶像？”
江明湛略顯意外，蘇昀真不像是一個會沉迷追星的人，他再看一眼屏幕上的女人，覺得不怎麽出彩，又問：“這誰？”
蘇昀轉過身來看江明湛，眼裏帶着光，“這是姚泠，是以前Carbon的主唱。”
“Carbon是什麽？”
“你不知道嘛？”蘇昀臉上有難以掩飾的失望，“Carbon是一個女團，以前有四個人，只不過現在解散了。”
“哦。”江明湛這幾年大多數時間都在國外，對國內的娛樂圈不怎麽了解。“你很喜歡她們？”
蘇昀很遺憾：“嗯，只可惜解散了，我還沒去聽過她們的現場。”
蘇昀眼睛裏蘊着水霧，流露出些許比遺憾更深更沉重的情緒。江明湛顧着看手機，沒有發現。
他沒在意，從冰箱裏拎了兩瓶啤酒出來，“那喝兩杯？”
蘇昀低頭笑了笑，接過啤酒往自己喉嚨裏灌了一口，什麽話也沒說，繼續盯着電視看，根本不搭理江明湛。江明湛一個人無聊，心不在焉地陪着她一起看了會兒。江明湛聽姚泠提起自己的公司，才忽然反應過來，這是他公司旗下的藝人。
主持人的播音腔又低又沉，對話也乏善可陳，江明湛聽了昏昏欲睡，蘇昀卻十分入迷。
過了許久，江明湛壓着不耐問她：“真這麽喜歡她？”
“是她們。”
蘇昀很嚴格地糾正。
“行行行，她們。”
江明湛當年一時興起，玩票開了間娛樂公司，出國後就交由下面的人打理，沒怎麽操過心，也不關心現在國內的市場情況。蘇昀說什麽，江明湛就聽什麽。
蘇昀曉得他不感興趣，沒再說下去，就地倚在他身上，一邊喝酒一邊看電視，沒過多久地毯旁堆了一堆酒瓶，蘇昀也暈乎乎地睡在了江明湛腿上。
……
蘇昀早上翻了個身，把身旁的酒瓶撞得叮叮當當滿地滾。家政阿姨聽見聲音，急忙過來把地上的酒瓶收拾幹淨。
“蘇小姐醒了哦，吃點早餐吧。”
蘇昀迷迷糊糊地攏緊被子：“好的，謝謝。”
“蘇小姐，地上濕氣很重的，雖然家裏空調開得足，但還是要注意的。我們小江先生喜歡胡鬧，生活不講規律的，你不要跟他學哦，以後要多多勸他，多管着他點。”
蘇昀不過在這間房睡了兩晚，家政阿姨就拿她當女主人一樣，顯得過分熱絡了點。蘇昀對她笑了笑，進卧室換了身衣服再出來。
王阿姨把午餐擺上餐桌，盯着蘇昀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說：“蘇小姐皮膚可真好啊。”
蘇昀捋了捋自己耳旁的碎發，輕聲說：“謝謝。”
“蘇小姐不要客氣，我不知道你愛吃什麽菜，今天随意準備了一點，以後想要吃什麽，都可以提前跟我說的。”
蘇昀不認為會有這樣的以後，但還是點了頭。
蘇昀生得美又氣質幹淨，王阿姨看着喜歡就多說了幾句，她原本還想再多問問，可一看蘇昀這樣腼腆寡言，就住了嘴。王阿姨走去打掃客廳，蘇昀如釋重負，她剛放松，江明湛的電話就撥了過來。
“睡醒了？”
江明湛把語氣拿捏得極好，低沉舒緩，還帶了點纏綿的味道。蘇昀聽得心裏一顫，吸了口氣說：“江明湛，你昨晚就讓我睡地上？”
“兇什麽，”手機傳來細微的氣聲，顯然是江明湛在那端笑了一聲。“我昨晚也睡的地上。”
“真夠懶的。”
“蘇昀，你這是氣我沒把你抱上床，還是氣我昨晚少做了點什麽？”
蘇昀被他的話噎住，半晌沒擠出個字來。
“行，你要是真難受，我晚上回來給你補上。”
江明湛一副為難的語氣。
蘇昀耳根滾燙，偏移話題說：“下午有個研讨會，我回學校了。”
“晚上我，”
江明湛剛說到一半，助理就拿着件緊急處理的事項來向他請示。
“好了，你先忙吧。”
蘇昀懂分寸，先挂斷電話，不打擾他工作。她吃完午餐，洗漱了一番，讓江明湛的司機把她送回了學校。蘇昀剛到宿舍，呂晴趿着拖鞋跑到門口，激動地對她抓住蘇昀：“昀昀，我們一起去吧！”
蘇昀一怔：“一起去什麽？”
“梁學弟還沒跟你說嗎？他下周過生日，請咱們兩個一起去呢。”
呂晴有時候覺得跟蘇昀做室友真是沒勁，她從不透露自己的真實情緒，兩個人從不交心，跟陌生人沒什麽差別。
蘇昀明白呂晴的意思，拿出手機翻看微信，果然梁慎之有邀請她去他生日宴會。“哦，昨天睡得早，還沒來得及看微信，學弟跟我說了這件事。”
“那正好啊，我們一起去吧。”
梁慎之對蘇昀的那點意思，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呂晴隐約聽說過這事，試探地說：“昀昀，你不會不想去吧？”
蘇昀問：“那天他應該會請很多朋友過去，很多陌生人，你想去？”
“昀昀，你不會是不想去吧？可是我真的好想去看看呢，你知道我跟他不熟的，你去我才好意思去呀。”
呂晴自己心裏也明白，如果不是因為蘇昀，梁慎之是絕對不會邀請她的。
“可是你要想清楚，那天可能會有很多陌生人，我們去了也只會像個局外人一樣看看熱鬧。”
呂晴委屈地央求說：“昀昀啊，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沒什麽愛好，就喜歡吃。梁慎之請吃飯，哪裏有不去的道理嘛。你就跟我一起去嘛，我保證不添麻煩，咱們就去瞧瞧，如果真的無聊，我們溜走就是了，反正那天那麽多人，咱們跑掉也不會有人發現！”
“你真那麽想去？”
蘇昀覺得梁慎之突然變聰明了，竟然曉得利用呂晴來說服她了。
“是啊，我真的想去，我們到時候安安靜靜地就好了，沒人在意我們的。”
梁慎之日常交往的朋友都是一個圈子的人，呂晴不想放棄這次好機會，卯足了勁兒地勸她，“昀昀，一起去吧，這學期宿舍掃地的活兒我都包了！”
呂晴心想蘇昀應該已經動搖了，開始糾結那天要穿什麽衣服。而蘇昀卻在想，那天她會不會碰到江明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