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感覺自己真的在爆手速,如果有錯別字,十分抱歉QAQ (2)
色,而原本神使身上的雪白色神服卻化作一瓣雪白的薔薇花瓣,兩個人的唇色交疊之處,卻仿佛開出一朵紅色的薔薇。
黑色的背景之上,紅白二色交織,卻漸漸被一望無際的黑暗所吞沒,最終,黑暗的深處,緩緩地綻放出一朵極盡美麗的黑色薔薇花,花蕊深處,卻仿佛有紅白二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驚詫于黑薔薇令人窒息一般肅穆的美感,現場所有的人都說不出一句話。
就在有人緩緩回神準備為魔域第二部歡呼之時,紀晏司隐藏在黑暗中卻低語了一句:
“這一部,永遠也不會出現在大銀幕上。”
景伏就站在紀晏司的身邊,能夠感觸到紀晏司話語裏的鄭重,聯想到亞瑟蘭城堡中那滿園的黑色薔薇,心中不免又多了幾分好奇。
現在的所有人也都有疑問,明明連第二部的名字都有了,肯定劇本也已經存在,為什麽卻不願意去拍第二部?
可是紀晏司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用力緊了緊景伏的手,然後低聲道:
“魔域的第三部,叫弑神者。”
黑色薔薇上焚起驚豔的光芒,無數血紅色的火焰将所有的黑暗都燃燒成為灰燼,甚至連那雪白的銀光都吞噬殆盡。
整個舞臺仿佛成了一片血海,而血與火的深處,站着一個修長宛如神祇一般的背影,男人的長發微微揚起一絲弧度,緩緩張開背後巨大的骨翅......
驀地,畫面一頓,所有人的眼前出現了三個遒勁的大字——弑神者。
一筆一劃,銀鈎鐵畫,隐含鋒銳。
畫面隐遁,之後,電影終于開場。
紀晏司和景伏走到了原本就為他們準備好的隔間,一個觀影角度十分不錯的位置。
原本景伏興致勃勃地打算和紀晏司一起看兩個人演的電影,可是現在,景伏卻被魔域第二部給折磨的厲害,扯着紀晏司的袖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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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第二部為什麽不能拍?”
紀晏司不願意對景伏隐瞞,沉吟片刻,低聲說:
“第三部的那個剪影,你應該看出來了,就是亞斯頓公爵。”
別人看不出來,但是看過紀晏司完美形态的景伏卻看得一清二楚,那個隐藏在血海中的人影,正是紀晏司。
也就是劇中的亞斯頓公爵。
景伏輕輕地點了點頭。
“亞斯頓公爵把靈魂賣給惡魔,使鐘彥離重獲新生,這個故事裏隐含了一個可以使死者複生的方法。”
景伏很快會意:“把靈魂出賣給惡魔?”
紀晏司在黑暗中颔首:
“可是,哪有那麽好的事情?在複活鐘彥離的時候,惡魔将神聖之力放入鐘彥離的身體,從此之後,亞斯頓和鐘彥離就是本源上的對立。”
最終,亞斯頓公爵也因為鐘彥離而死,真是巨大的諷刺。
而這一次,鐘彥離要複活亞斯頓公爵,卻不得不再次和惡魔進行交易。歷經艱難,鐘彥離終于複活了亞斯頓公爵,然而——
鐘彥離也變成了吸血鬼,而且是永遠也不能生活在陽光下的吸血鬼,他只能如同老鼠一般活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整個世界都不再有他的容身之地。
甚至連亞斯頓公爵,都在複活的那個瞬間,将鐘彥離的存在遺忘。
紀晏司的聲音平穩得仿佛沒有起伏,可是景伏的心髒卻莫名地被攥緊。
他突然意識到,如果魔域是以吸血鬼先祖的原型為劇本,那麽第二部黑薔薇當中必定隐含着一個秘密——
從人變成吸血鬼的秘密。
黑暗中,景伏的眼睛如同閃耀的星星一般,他直直地盯着紀晏司,仿佛在問:怎麽樣變成吸血鬼。
可是紀晏司卻沒有說下去,只是淡淡地一笑,伸手拍了拍景伏的頭:
“你不要想知道裏面的隐情。我不會告訴你的。”
兩個人互相表明心意沒多久,景伏還沉浸在我愛的人也愛我的喜悅當中,此時景伏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和紀晏司是不可以一輩子在一起的。
只要自己還是一個正常人,那麽正常人所必經的生老病死,自己一個都無法避免。
而紀晏司将會随着時間繼續生存下去,即便在棺樽中沉睡,也不會失去過去的記憶。
對于相愛的人來說,先走的那一個或許比較幸運。
景伏的眸色深深地看向紀晏司完美無缺的側顏,喃喃地張了張嘴,還不等他的問題問出口,紀晏司的食指便放在了景伏唇邊:
“別問我,我不會告訴你的。”
頓了頓,紀晏司唇瓣綻開一抹極為自如的笑意:“景小伏,別的事情都好說,這件事情,我不允許。”
他說,我不允許。
景伏低垂下眉眼,将原本都快脫口而出的話一一咽回肚子裏。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腦洞...
某日
顧清淵給歐胤臣發了一條信息:
我用魔法送你一束玫瑰花!你看到了嗎?
歐胤臣看着自己偌大的辦公室裏下起的花雨
額頭上的青筋一抽一抽——
誰家的玫瑰花是金黃色的細嫩花瓣?
你們家的玫瑰花叫滿城盡帶黃金甲?
快被菊花瓣淹沒的歐大影帝暗搓搓地捏手指
我今天晚上就讓你看看什麽叫菊花殘,滿地傷!
歐胤臣回複:顧清淵你晚上洗幹淨,給我等着!
高貴冷豔吐槽(不得不吐槽)攻x學藝不精魔法男受
魔法卡牌大概是百變小櫻魔術卡的體系吧(因為我懶得想)…望天
這個文靈感來自魔法少女.俺
基本上就是個搞笑文...
如果不出意外,總裁這本寫完才會去寫魔法少男
不過這文案挺搞笑的,給大家看看圖一樂~
明天可能補鐘彥離和亞斯頓公爵的番外,就是第二部黑薔薇!
☆、番外,惡魔和黑薔薇
血魔堡極北之地,是一片一望無垠的雪原。
雪原深處,放着一樽用冰雪制成的棺樽,裏面是一位俊美無匹的男子。
男子的面容沉穩而安定,像是一個睡着的人。他的身前站着一位白衣青年,青年近乎癡迷地看着那男子沉睡的面容,低聲道:
“亞斯頓,我找到複活你的辦法了。”
被劫掠一空的血魔堡中,再也看不見一個人的蹤影。
在國王軍拿走了血魔堡中珍貴的財物之後,所有将珍貴財物據為己有的人,統統都化作了一灘血水。
亞斯頓公爵已死,可是血魔堡卻再也沒有一個人敢踏足。一旦有人染指屬于血魔堡的財物,便會因此成為一個死人。
最後一批離開血魔堡的人,正是将那些財物歸還給血魔堡的士兵。而從那之後,血魔堡有了另外一個名字——
詛咒之地。
鐘彥離帶着亞斯頓的屍身再度回到血魔堡時,并沒有一個人阻攔他。甚至有人在看見他踏入血魔堡時,直搖頭。
又是一個貪心不足,以為自己能夠逃開天譴的人類。
鐘彥離的目标不是血魔堡,而是存在于血魔堡之中,存在于亞斯頓家族的歷史之中的那個惡魔。
也正是當初複活自己的那個惡魔。
原本還是晴好一片的天空,突然散發出一團團不詳的黑色雲霧,雲霧缭繞的地方,正是鐘彥離所在的空曠庭院。
無數的野草密密匝匝地生長着,竭盡所能吸食着大地的滋養,而野草中央,是一堆價值連城的財寶,毫無章法地堆疊着。
最上方是一枚王冠形狀的紅寶石,整個紅寶石雕刻而成的王冠,在近乎陰暗的天空下依然散發出璀璨的光芒,一團黑霧,從王冠中散發出來——
“年輕的神使,你為何要來這裏?”
黑霧中傳出一陣低啞的聲音,像是一個成年男子的嗓音。句尾微微上揚,帶上些許玩味的意味。
鐘彥離的神色一動不動,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将亞斯頓的棺樽放在花圃中央,然後才回答:
“我來,自然是為了讓你複活他。”
鐘彥離的語調冰冷而沒有起伏,只有在說道“他”的時候,才會帶上絲絲溫度。
黑霧散發出一陣愉快的笑聲,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你來這裏是為了複活他?可是,我玩什麽要複活他?”
“因為你對亞斯頓家族的承諾。”
黑霧仿佛被鐘彥離說中了心底的隐秘,略帶一絲威嚴地說道:
“笑話,那是我曾經對亞斯頓家族的承諾,如今亞斯頓家族的最後一個人已死,再也沒有什麽承諾能夠束縛住我!”
鐘彥離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真的嗎?那你為什麽還要費盡心思回到這裏?”
黑霧沉默了很久。
如果按照他自己所言,他已經沒有了束縛,他不會想要再度回到這個城堡,他可以做一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可是,他不能。
“很好,年輕的神使,我不介意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複活他的機會,但是,我發誓,你絕對會因為今天激怒我而付出代價!”
鐘彥離躬身,低笑:“我很樂意。”
黑霧被鐘彥離的态度弄得沒了脾氣,他咬着字句說:“在我複活他以前,我要看見這片花圃中開滿黑色薔薇!”
話音一落,無數的白色薔薇花次第盛開,将血魔堡偌大的庭院層層包裹,雪白的花瓣如同聖潔的神光,将原本暗沉的天色都襯得多了幾分明亮。
他說要在一片白色的薔薇花中種出黑色薔薇。
鐘彥離沒有質疑的想法,只是走到被白色花枝纏繞的水晶棺樽旁邊,伸手摸了摸亞斯頓俊朗的面容,低低地說了一句:
“等我。”
從這之後,年輕的神使變成了花圃的仆人,每一天都會悉心照料這一片雪白的花圃,希望能夠從花圃中找到答案。
可是無論鐘彥離怎麽努力,那些新長出來的薔薇花,都是雪白聖潔的顏色,不會出現一絲一毫的雜色。
黑霧三五不時就在鐘彥離的耳邊嘲諷兩句,又或者當他感覺到寂寞的時候,也會想要好聲好氣地鐘彥離交談一番。
可是鐘彥離卻根本就不搭理黑霧,他的表情如同雪原上不會融化的冰雪一般,冰冷而寒涼,只有在看到亞斯頓時,才會微微融化一分。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永遠盛開的雪白薔薇花似乎永遠也不會發生變化。
這一日,鐘彥離再度在亞斯頓的棺樽旁邊醒來,他下意識地伸手撐了一下地面,而地面上薔薇花枝的刺一下就刺破了鐘彥離的手指。
一粒小血珠滴落到薔薇花的根部,飛快地滲入薔薇花的根部。
突然,雪白的薔薇仿佛開始變得粉紅,隐隐約約帶了些許顏色,讓鐘彥離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這絕對不是錯覺。
鐘彥離欣喜若狂地擠出了更多的血液,而随着血液的滋養,那一株白色的薔薇,終于徹底變成了深紅色。
濃墨重彩到了極致的顏色。
那黑霧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得意洋洋地在空中飛舞:
“很好,年輕的神使,看來你找對了養出黑色薔薇花的第一步。流盡你身體裏肮髒的血液吧,總有一天你的願望會實現的。”
鐘彥離沉默地低下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回應。
不過這一次他的沉默并沒有打擾黑霧的興致,它依然在空中飛舞得格外歡暢。
又是一段枯燥而漫長的時光。
鐘彥離的每一天都重複着用血液将薔薇花灌溉的工作,一遍又一遍,在鐘彥離的承受範圍之內,不斷地重複着這樣的工作。
盡管這薔薇園大得仿佛沒有邊界,鐘彥離依然将所有的白色薔薇花都染成了血色。
血魔堡的氣氛卻因此而變得格外詭豔。
無數道粗壯的紅色薔薇花枝攀援而上,将原本雄偉的古堡掩蓋在層層疊疊的花枝之下,再也無法得見天日。
滴完最後一滴血,鐘彥離再也無法站直失血過多的身體,他重重地倒在了薔薇花叢的邊緣。
黑霧再度出現在鐘彥離的面前,他知道鐘彥離沒有睡着也沒有失去意識,帶着些許蠱惑一般的語氣說:
“流盡你體內鮮紅的血液,然後染上世間最肮髒的罪孽,才能養出黑色的薔薇。”
說完,一道濃黑的霧氣化作利刃一般,打開了亞斯頓公爵的棺樽,鐘彥離拼勁全身的力氣大喊:
“不要——”
黑霧劃破亞斯頓公爵的手腕,取出一滴黑色的血液,喂食給鐘彥離。
鐘彥離渾身都已沒有力氣,沒有任何反抗地吞咽下那滴黑色的血——
全身劇痛!
鐘彥離的額頭和身體全部像是被水浸沒一般,無數的汗珠滲出,不過一會兒,鮮紅色的血液從鐘彥離的每一個毛孔中排出,将薔薇花叢的邊緣染成讓人心悸的黑紅色。
痛,痛死了。
每一次快被痛暈過去,就會一道劇烈的強光閃過腦海,讓鐘彥離恢複清醒,每一秒鐘,對鐘彥離來說都是無法逃避的煎熬。
渾身的血液都被抽離,鐘彥離的每一個毛孔都像是被鋼針在紮一般。
等到所有的鮮血都散盡,黑色的血液仿佛變成了源泉一般,無數的黑色血液沖刷着鐘彥離的每一寸肌膚,讓他覺得自己仿佛會被變成一灘肉泥。
碾碎,再重塑,碾碎,再重塑。
鐘彥離雙眼渙散地看着暗沉的天空,卻無法從這周而複始的痛苦中解脫。
黑霧卻仿佛開心極了:
“從此以後,你只要遇到陽光,你的肌膚就會被烈陽焚燒,你不會死,但是你會承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
“卑微的活着吧,祈求你的神?你的神不會救你,你就永遠躲躲藏藏,像個老鼠一般卑微茍且地活着吧。”
“從今以後,你不過是我腳底的一個奴仆,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一個過街老鼠一般的存在而已。”
鐘彥離已經聽不清他說的話,只是微微阖上雙目,有細碎的陽光從烏雲中灑落,鐘彥離渾身的肌膚仿佛着了火,他卻半點兒都不想從地上爬起來。
薔薇花仿佛有了靈性一般,替鐘彥離遮擋住細碎的陽光,讓他能夠得到一瞬間的喘息。
鐘彥離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他痛極,累極,卻依然無法睡得安穩,他心中念着,想着的那個人,還在花圃中等着自己。
一想到這裏,鐘彥離便順着薔薇花叢爬行到水晶棺樽之前,一如既往在沉睡中的亞斯頓公爵,身上連一絲傷口都沒有。
鐘彥離的唇畔露出一抹安心的笑意,沉沉地舒了一口氣,他伸手摸了摸亞斯頓公爵俊美的臉頰:
“快了,我們只差最後一步了。”
倏而,無數的黑色血珠從鐘彥離的身體中迸裂而出,朝着每一朵血紅色的薔薇花而去,就在這一剎那,宛若黑曜石一般的血液滲入薔薇花叢之中——
黑色薔薇,鋪天蓋地。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啊,我的心好痛啊!!!
☆、日常,方法和亞瑟蘭
景伏和紀晏司兩個人的關系在公衆面前宣布之後,仿佛并沒有激起什麽波瀾。起碼景伏看到的那些內容,都是清一色的贊美之詞。
擡頭看了看正斜倚在沙發上看書的紀晏司,陽光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臉上,勾出一條溫暖的弧線。
景伏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廚房,最近他發現只要自己滴兩滴血,紀晏司就可以品嘗到食物的味道,因此,景伏經常出沒于廚房,給紀晏司做不同的食物。
躺在沙發上的紀晏司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香味,悠長而甜馨。紀晏司随手放下手中的書,長身玉立,邁開長腿,走到廚房。
伸手攬住景伏的腰,紀晏司把頭擱在景伏的肩窩處,一只手抓住景伏劃破的手指,緩緩放入自己的唇中吮吸。
很快,景伏手上的傷口就瞬間愈合,完全看不出一絲受過傷的痕跡。
自從紀晏司成為完全形态之後,景伏就很少會感受到疼痛,大部分的痛感都被紀晏司轉移到了他自己的身上,而這些疼痛對于紀晏司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在做什麽?”紀晏司的氣息輕輕掃過景伏耳畔,讓他的耳朵一瞬間就紅了起來。
“做飯。紀晏司大朋友,你想試試嗎?”說完,景伏把手中的菜刀遞到紀晏司的手中,然後一挑眉,面帶笑意地看着紀晏司尴尬的表情。
紀.吸血鬼.長生不老.晏司,漫長的生命中做過各種各樣的事情,但是唯獨做飯,紀晏司真的沒有一點兒經驗。
但是,紀晏司那麽驕傲的人,是不會允許自己有不會的事情的,他放下手中的菜刀,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再度拿起了菜刀。
紀大總裁洗手作羹湯的場面實在太過稀少,景伏也不打算離開廚房,反而是找了個好位置支着腦袋目不轉睛地盯着紀晏司看。
紀晏司把菜刀在手中掂量兩下,才緩緩開口說:“現在要切什麽?”
景伏掃過碼的整整齊齊的各類菜品,不着痕跡地說了兩個字:“大蒜。”
紀晏司的面色微微沉了沉,眉頭微蹙,依然拿起了大蒜,拿起刀就準備去切大蒜,景伏連忙出聲:
“要剝皮。”
可惜,紀大總裁不知道先拍蒜再剝皮,一雙修長優美的手在面對小小的大蒜時,顯得格外笨拙,最後,紀晏司放下手中的大蒜,手指微動——
無數大蒜皮都紛紛剝落,露出裏面白嫩的芯,倏而,無數的大蒜都碎成細小的塊兒,紛紛揚揚地落在玻璃碗中。
這異能,還真是好用。
景伏不着痕跡地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那,開始炒菜吧。”
景伏拿過牆上挂着的黑白格圍裙,給紀晏司系上,然後伸手指了指平底鍋,笑得一片春風盎然。
這下,紀大總裁傲嬌的臉色終于變了:“要怎麽做?先放什麽?放多少?”
景伏高深莫測地回答道:“油适量,鹽少許。”
紀晏司:......
一頓飯做得兩個人都十分累,紀晏司是手忙腳亂的累,而景伏是憋笑憋得累。紀晏司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正打算吃飯,紀晏司的眉頭微微蹙起,唇角揚起的弧度緩緩放下:
“我要回去亞瑟蘭城堡一趟,又有人在闖。”
景伏早就明白棺樽對于紀晏司的重要性,點了點頭:“你去吧。”
說完,紀晏司沖景伏一笑:“等我回來。”
景伏微笑着回應了紀晏司,在他的臉頰邊輕輕落下一吻。
窗臺上的風仿佛變大了一瞬,很快就有恢複了和平而寧靜的模樣。陽光依舊輕輕蕩漾着。
景伏伸手拿過手機,對陳玮珂發了一條信息。
陳玮珂看到咖啡廳窗邊的景伏時,距離景伏給他發信息不過十分鐘。伸手拉開椅子,陳玮珂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
“紀晏司不在吧?”
陳玮珂原本就和紀晏司不對盤,在和紀晏司成為情敵之後就更加不對盤,誰知道,在景伏和紀晏司确立關系之後,兩個人簡直就是水火不容。
紀晏司看起來挺成熟大度的一個人,在看到自己和景伏靠近之後,簡直就能夠化身醋包,那小眼神帶着殺氣,嗖嗖嗖的,讓陳玮珂的心肝兒跳個不停。
聽說紀總已經在給景伏物色新的經紀人了——模樣太好不要,能力不行不要,沒有眼力見兒不要,男的最好也不要,女的也有危險。
總之,在紀總心中,景伏就是無論男女老少,通吃的類型。他不想辦法把景伏給藏起來,偏偏要吃一堆的飛醋,還吃得眉開眼笑,陳玮珂也是心累。
景伏當然也知道紀晏司的這些小動作,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能夠看到紀晏司吃醋的表情,景伏倒是覺得很新奇。
“他不在,他有事回城堡了。”
陳玮珂裏面會意,臉上露出一副真情實意的模樣:“那你是打算就此投奔我的懷抱嗎?”
景伏唇角微抽:“你覺得可能嗎?”
“我覺得我還能夠搶救一下。”
兩個人插科打诨說了一會兒話,景伏才把話題引到了最重要的部分:“玮珂,你知道怎麽樣變成吸血鬼嗎?”
陳玮珂臉上原本輕浮的笑容完全停滞,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楞了許久,連手中的茶匙都頓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想變成吸血鬼?”
景伏輕輕的點了點頭,雖然慢,但是卻很堅定。
“那你問過紀,他的意見嗎?”
景伏偏過頭,暖陽灑在他的側臉,問:“我只是想知道方法。與他無關。”
“我不能告訴你。”
景伏手中晃動的茶匙一頓,發出叮的一聲:“那我說不定會自己去嘗試,而嘗試的結果,想必不會比你告訴我正确方法更好。”
陳玮珂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認識眼前這個看似溫柔精致的男人。
景伏隐含威脅的話語确實威脅到了陳玮珂,因為陳玮珂心知肚明,景伏沒有開玩笑。
陳玮珂沉默了一瞬,才緩緩開了口:“你知道我是半吸血鬼,事實上,是因為我的父親為了我的母親,變成了吸血鬼。”
陳玮珂的父親和紀晏司有幾分淵源,但是他原本是一個人類。和另一個人相愛,生活,似乎就是陳玮珂父親的一生。
可是,突然的災難讓陳玮珂的母親成為了植物人,甚至一直都處于危險期。
陳玮珂的父親走投無路,才找到了紀晏司。
“變成吸血鬼的方法很簡單,也很難。”陳玮珂舔了舔幹澀的唇,才低聲說道:
“要流盡渾身的血液,再得到純種吸血鬼的一滴血,才能變成吸血鬼。”
流盡,渾身的血。
那種疼痛感,不是任何人可以替代的。這是人變成吸血鬼的第一步,而之後,屬于純種吸血鬼的血液會改造人類的身體,相當于把每一寸的骨頭都掰碎,然後再一一拼接起來。
陳玮珂不能想象那種疼痛。
在作為吸血鬼誕生的瞬間,陳玮珂的父親得到了巨大的力量,甚至能夠通過自己的力量,改變愛人的生死。
所有人都說,陳玮珂的母親能夠完好無損地恢複正常,是因為奇跡。可是事實上,代價幾乎是巨大的。
陳玮珂的父親從此以後變成了吸血鬼,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所愛的人生老病死,卻不願意讓她也承受相同的痛苦。
“我父親說,那種疼痛,随時随地都可以讓人去死。一旦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就會徹底死去。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陳玮珂面色發白,恨不得把景伏腦海中想要變成吸血鬼的念頭給取出來,扔進垃圾桶。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紀晏司一遍遍地重複“我不會告訴你的”。
流盡身體裏所有的血,怕是真的只能去死,能夠活下去,憑的恐怕就是自己的意志力而已。
如果讓紀晏司冒着生命風險做某些事情,景伏自己也不會願意。
陳玮珂看見景伏陷入沉思,滿腦門都是汗:
“你千萬別亂來,有什麽事情和紀晏司商量商量。兩個人想辦法,總好過你自己一個人亂來!”
景伏颔首:“我不會亂來的。”
說完,景伏站起身,把身邊的行李箱一提,笑道:“我去找他。”
陳玮珂張了張嘴,沒有吱聲,等到景伏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長街的轉角,陳玮珂才驀然意識到:
這件事情應該告訴紀晏司!
拿出手機,陳玮珂迫不及待地撥通紀晏司的電話,可是每一次都是系統自動挂斷,紀晏司根本就不接自己的電話!
陳玮珂把手機往淺藍色桌布上一扔,有些焦慮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啊!為什麽我心裏頭全是不好的預感!!”
亞瑟蘭城堡。
淩冽的寒風吹散紀晏司墨色的長發,紅色的袍腳上沾染着紀晏司唇角的鮮血,他的手指微微打顫,過了幾分鐘才終于恢複了鎮定。
一團黑霧中傳出聲音:“紀晏司,這一次,你不如去死一死?”
紀晏司的唇角漫起一抹淡笑:
“我不會死。”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寫到這個轉折點啦!
(明天工作8-7,所以今天晚上說不定會勤快一點兒掉落更新...)
☆、戰場,銀發和我愛你
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灑落的時候,景伏踏上了亞瑟蘭城堡的領地。
連夜的奔波給他的臉上染上些許滄桑,讓景伏原本少年一般的容顏襯得成熟幾分。他緊了緊手中的行李箱,緩緩邁開了步子。
亞瑟蘭城堡的四周是茂密的森林,松樹生長出的根根綠針,将雪原遼闊寂靜的雪白渲染出幾分生機。
朝霞給蒼翠的針葉染上絲絲霞光,仿佛沾染了不知名的血液。
亞瑟蘭城堡對于很多人來說都是不可侵犯的領地,出租車司機也只能把景伏放在亞瑟蘭城堡外圍,剩下的路只能景伏自己走。
景伏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朝着亞瑟蘭那看似不算遙遠的城堡走去。
埋首疾行,當看見亞瑟蘭城堡外圍巨大的雕刻着薔薇花紋的鐵門時,景伏的心髒卻狂跳了起來,他感覺到了一種危險!
一種毫無緣由,卻讓人深信不疑的念頭瘋狂地在景伏的腦海中滋長,他難以扼制自己手指的顫抖——
啪——行李箱落在雪地上,景伏卻沒有低頭去看一眼,只是匆匆地朝着亞瑟蘭城堡敞開的鐵門,飛奔而入。
血,血的味道。
景伏聞着越來越濃烈的血腥氣,心髒狂跳不已,每到一個岔路,景伏就循着血腥味濃重的地方而去:
紀晏司,你一定不要有事!
分開最後一叢黑色的薔薇花,偌大的花圃上空,有兩個人在遙遙對峙。
紀晏司巨大的骨翅早已張開,身上的風衣随着空氣中撕裂一般的冷風烈烈作響,而最讓景伏心驚的是——
紀晏司那一頭随風飛舞的銀色長發。
吸血鬼的一生漫長而沒有盡頭,他們不會老去,如何會生出白發?
雙目圓瞪,景伏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仿佛被刀子狠狠地剜了一下,心肝劇痛。
“喔,一個新的朋友來了。”紀晏司對面的人形黑霧發出戲谑的聲音,可是他的聲音中隐含的顫抖依然昭示着他的傷勢不輕。
紀晏司當然也感受到了景伏的到來,可是他已經無暇他顧。
戰鬥了一天一夜,兩個人也該分出一個勝負。
景伏沒有出聲回應,只是用冰冷的視線注視着那團人形的黑霧,然後悄無聲息地退後了幾步。
不知道哪裏才是安全的區域,可是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夠讓紀晏司分心。
景伏飛快地做着決斷,身形一閃,便躲到了薔薇花叢的背後。
透過黑色的薔薇花,景伏靜悄悄地關注着外面的戰場——
紀晏司巨大的骨翅一揚,身形疾馳,朝着那團黑色的霧氣攻去,仿佛一只精美的箭矢,那黑霧躲閃不及,竟然只能硬生生地接下紀晏司宛如黑色驚雷般的一擊。
“咳咳,你如今已經快到極限,還敢這樣用力量,真的想和我同歸于盡嗎?”
黑霧發出尖銳的聲音,仿佛在質疑紀晏司的決定,又仿佛在疼惜自己的生死。
紀晏司的唇角漫出一絲黑紅的血液,宛如地底深處散發着幽光的紅寶石。
一根銀發沾上他唇角的血,銀光中閃出淡淡的紅色,在風中散發出淡淡的血腥氣。
景伏深深地抽了兩口氣,手指緊緊地抓住薔薇花的根莖,手指被刺破出無數細密的傷口,殷紅的血液細細密密地滲透出來。
“我怕死。所以只能請你去死。”
紀晏司的聲線冰涼而冷硬,仿佛一把把冰刃,帶着讓人凍傷的寒氣。
黑霧自然不會被紀晏司的話給吓到,他粗着嗓子尖笑:“那我們就來試試看吧!”
一時間,天地間黑色的雲霧不斷地連接,仿佛要招來巨大的烏雲,紀晏司心知肚明這是黑霧最後的一次攻擊,帶着一決勝負的意味,甚至代表着兩個人的生死。
紀晏司不敢有一分大意,雙手凝實,無數的異能在他的身體四周凝成猶如實質一般的盾,而盾上是一朵透明的薔薇花。
一個守,一個攻。
巨大的黑霧籠罩住兩個人的所在,景伏眯着眼睛想要看清黑霧當中的情形,卻是徒勞無功。
漫長而緩慢的等待過後,黑霧終于散盡。
兩個身形從黑霧中脫出,幾乎落在薔薇花圃的兩端。在這一瞬間,景伏飛快地捕捉到紀晏司的身形,毫不猶豫地沖紀晏司沖了過去。
紀晏司蹙着眉頭阖着眼睛躺在地上,血液汩汩而出,浸濕了他銀白的頭發。
抱起紀晏司的頭,景伏低低地喚了一聲:“紀晏司。”
可惜,懷中的人并沒有絲毫的反應,反而是在不遠處,那團人形的黑霧一邊咳嗽一邊大笑:
“咳,我贏了,咳咳,我還是贏了你!只要你死了,咳,我就贏了!”
“他不會死。”景伏低垂着眉眼,黑發細細碎碎地垂落,遮住他的眼睛。
“咳咳,他會死的,咳咳,他死定了!”黑霧仿佛開心極了,可是越到後面,景伏就聽出來他的虛張聲勢,即便紀晏司真的受了致命傷,黑霧絕對好不到哪兒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景伏一把拽住身邊的黑色薔薇花枝,用被折斷的尖銳樹幹在身上的動脈處劃出蜿蜒的傷口——
鮮血,變成了一條紅色的河流。
無數的溫度從身體當中被抽離,仿佛就此置身于冰雪之中,刺骨的寒冷深入骨髓,帶着摧枯拉朽的毀滅感,讓人絕望。
這種絕望的氣息呼嘯而來,綿長不絕。
景伏的呼吸變得異常緩慢。
從心底裏滲出的恐懼感幾乎将景伏的理智給淹沒,而這一瞬間,又似乎有一種強烈的求生欲破土而出,讓人不願意放棄這大千世界。
紀晏司依然還在昏迷當中,景伏底下頭,輕輕地吻了一下紀晏司的唇角,唇瓣沾染了紀晏司的血跡,原本粉白的唇色變得宛如紅到極致的花瓣。
景伏已經分不出自己的血液到底有沒有流盡,甚至連疼痛都已經感覺不到,他只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死了。
一滴微涼的液體,緩緩順着景伏姣好的唇形滲入剎那——
渾身的骨頭像是被人用一柄重錘一一打碎,所有的皮肉瞬間被攪成肉泥一般,景伏疼得連聲音都發不出,只能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唇,直到唇瓣上,鮮血淋漓。
好像有無數的人在血管中橫沖直撞,把所有的血管都撕碎。景伏的黑色短發全部被汗水凝成了一團,額頭大滴大滴的汗珠落下,沒有一絲溫度。
真的,好像就此死去,如果合上眼,似乎就可以獲得永遠的安寧。
“景......伏......”
紀晏司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景伏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一一包裹住,幾乎是費盡了所有的力氣,紀晏司才緩緩吐出了景伏的名字。
景伏渾身一震,他低下頭,輕輕啄吻紀晏司的唇。
“我愛你,以人,以魔鬼,以我的血液起誓。”
冥冥中,仿佛有聲音在問:“喔,我親愛的孩子,你舍棄掉你身體裏肮髒的血脈,是為了什麽而來呢?”
“富可敵國的財富?”
景伏緩緩搖頭。
“戰無不勝的實力?”
依然是搖頭。
“傾倒衆生的魅力?”
搖頭。
那個聲音頓了頓,問:“那你需要什麽呢?許願的機會只有一次,而償還的日子是你沒有盡頭的一生。”
“我要可以治愈一切的力量,哪怕起死回生。”
聲音再度安靜了下來,幾個呼吸之後,他似乎變得有些沉重:“沒有這樣的能力,可是你,似乎能夠得到接近的力量。”
說完之後,冥冥之中再也沒有任何存在。
景伏的血脈中漫出絲絲的力量,讓他的呼吸和脈搏緩慢地恢複如常。
許久之後。
景伏懷中的紀晏司,一頭如綢緞般的銀色長發緩緩變成黑色,紀晏司的力量在這一瞬間被恢複到了巅峰,而與此同時——
一樽精美的黑色棺樽出現在景伏的身邊,将沉睡中的景伏包裹住,棺樽中的紅色絲絨襯得景伏蒼白的臉色如同霜雪。
棺樽上方,是一道巨大的黃金逆十字的紋路,紋路的中央蔓延着無數金色的薔薇花。
紀晏司伸手捂住景伏的臉,雙唇緩緩覆蓋住景伏的唇齒。
沉睡中的景伏仿佛感應到了紀晏司的親近,原本微微攏起的眉峰緩緩放下,似乎進入了更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