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現在我們有個問題。”
克拉克想，确實，還不止一個。
“——這裏沒有撲克牌。”托尼宣布道。
“那就算……”
“沒關系，”娜塔莎微笑着剝開一顆巧克力糖的包裝，并精準地把巧克力丢進了一旁鷹眼的嘴裏，“用糖紙代替更刺激一點。”
在座的男士們紛紛發出一聲敬佩的傾嘆。
除了克拉克。
超人看上去似乎很像找個地洞把自己鑽進去，緊張得連脊背都挺得筆直。
一般來講，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只有在他和蝙蝠俠吵完架後，還不得不硬着頭皮找他報銷戰損的情況下。
布魯斯有點兒疑惑。
不應該啊，他想，雖然卡爾臉皮薄，但這未免也太過了。
鷹眼砸吧了一下嘴：“這巧克力味道不錯，但娜塔莎，你為什麽不自己吃？”
“減肥是女人一生的事業，”說着，娜塔莎低頭瞥了一眼他的小肚子，“雖然你不是女人，但巴頓，我必須得說你最近有點兒太過放縱了。看來比起九頭蛇，甜甜圈才是你最大的敵人。”
“哦。”鷹眼發出一聲懊惱的輕哼。
“別浪費時間了，咱們開始吧。”布魯斯拉長了聲音，“超人，你先還是我先？還是說你更樂意選一位15歲的高中生？”
“……當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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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繃緊了下巴，努力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拿起糖紙，貼在嘴巴上。
加油，克拉克，他在心裏暗搓搓地為自己鼓勁，只是一個吻而已。
你們甚至都已經有了更加親密的關系，還在怕什麽？勇敢點兒超人！
沒錯。
在經過幾天輾轉反側的思考之後，最終，克拉克還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他要對布魯斯負責。
但克拉克直到今天才發現做到這個究竟有多困難，更令人沮喪的是，這困難不僅僅在于放棄自己一直以來暗戀的搭檔，更來自于他接下來想要追求的對象。
他們都标記過了，卻依然連一個吻都沒有！
“老天。”、
看着超人呆呆地坐在那裏，嘴上貼着糖紙，表情變幻莫測，布魯斯不得不将這一幕歸檔為《有史以來最蠢的超人表現》排行榜前三。
公子哥兒不耐煩地砸吧了一下嘴，主動湊上前，一把攬住了超人的脖子，然後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克拉克倒吸一口涼氣。
隔着一層薄薄的糖紙，黑發Omega唇上熾熱的溫度讓鋼鐵之軀渾身一顫，克拉克連兩只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最後只能一左一右地撐在地上，避免太過熱情的布魯斯把他直接推倒。
但布魯斯的技巧着實好的有些過分，他似乎很想幫助超人完成這個懲罰，專注地斂着眸子，在克拉克的唇上輾轉反側，不斷變換着角度想要把那片薄薄的糖紙吸上來。
克拉克怔怔地望着黑發Omega那雙幾乎要把人溺死的藍色眸子，嗅着空氣中淡淡的醇厚氣息，心中逐漸彌漫開一絲隐秘的歡喜。
他沒有消除自己的标記。
鷹眼環顧一圈，發現娜塔莎已經開始了錄像，史蒂夫的臉色微紅，眼神中還帶着一絲老年人在看到荷爾蒙上頭的年輕人樓抱在一起時的寬容感覺。
至于其他幾個……
雷神在托尼黑沉的臉色中吹響了一聲口哨，班納博士咳嗽一聲，體貼地提醒了不知道為什麽臉已經變成西紅柿顏色的彼得·帕克。
好吧，他還是個沒戀愛過的高中生，會有這種反應是很正常的事情。
說真的，如果不是中間還隔着東西，光看這個姿勢，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為他們是一對正在熱戀的情侶。
“超人，”一分鐘後，布魯斯用手背抹了下嘴巴，惱怒地微微直起身子，“你是故意的嗎？”
“什麽？我沒——”
“那你為什麽不肯松嘴？”
糖紙飄落，克拉克手足無措：“我……我很抱歉。”
“算了，”布魯斯說，“再來一次吧。”
一次成功。
但中途還是出了一個小插曲，這次克拉克有意識放輕了力道，所以在布魯斯想要吸走那片糖紙時，它稍稍往下飄落了一截。不可避免的，兩人的唇碰到了一起。
布魯斯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克拉克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不過直到這場party結束，他們誰都沒提到這件事。
這讓克拉克大大松了一口氣。
回到哥譚，布魯斯很快又變回了那個冷酷無情的黑色大蝙蝠，在成功修改完蝙蝠洞的電梯密碼之後，他坐在蝙蝠洞的電腦前，打開屬于超人的那個檔案，罕見地發呆了片刻，随即錄入一條訊息——
“确認卡爾·艾爾已和Omega進行過标記行為，對象未知。”
克拉克在普通人狀态下，信息素氣味與超人時并不相同，所以他在标記布魯斯時沾染上的Omega信息素也會因為這個作用而産生奇妙的變化。
但這些布魯斯并不知道。
他唯一清楚的就是，無論那個Omega是誰，自己心中那點兒可悲而隐秘的念頭，都可以到此為止了。
阿爾弗雷德端着檸檬汁走到他旁邊。
望着蝙蝠俠緊抿成一條直線的蒼白嘴唇和周身沉郁低落的氣息，老管家輕輕嘆了一口氣，彎腰把杯子放在了他的身側。
“年長者的智慧告訴我，布魯斯少爺，對你的身體好一點兒，否則等幾十年後它會加倍償還給你的。”
“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這麽久呢，”布魯斯滿不在乎地說，“我不在的時候，哥譚有發生過什麽事嗎？”
“如果您說的是那群神經病的話，那麽沒有，不過今天下午奎恩少爺來了莊園一趟，只帶了不到半小時就走了。”
“奧利弗？”布魯斯皺起眉頭，“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在紐約，他來幹什麽？”
老管家說：“這恐怕您要去問他本人了，但以奎恩少爺的表現來看，他似乎對您和蝙蝠俠的關系有所懷疑。”
布魯斯的呼吸一窒，瞬間想起了午夜夢回時那些破碎的夢境片段。
傾塌的哥譚，布滿星球的外星飛船，超人懷抱着某人悲恸欲絕的神情，還有……
他閉了閉雙眼。
整個正義聯盟中，只有戴安娜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這是布魯斯主動告訴她的，他必須要測試自己偶爾莫名其妙産生的恐慌念頭是從何而來，而比起總是會刺激到他那根敏/感神經的超人來說，亞馬遜公主似乎是一個更加合适的坦白對象。
然而，布魯斯還是無法忽視，當戴安娜第一次叫他“布魯斯”時，那顆瞬間沉入海底的心髒。
當晚，他就做了一個夢。
夢的大部分內容依然不夠清晰，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戴安娜投向自己的那個冰冷而充滿殺氣的眼神。
她也叫自己“布魯斯”。
這已經足以驗證布魯斯的猜測了。
“有空我會和奧利弗聯系的，阿福，你先去休息吧。”
“……好吧。晚安，布魯斯少爺。”
布魯斯望着老人遠去的背影，重新收回自己的視線。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即将到來的聯合行動。
北大西洋，一處無名島礁上。
一架隐形飛機穿雲而過，在滑翔了一段距離後，它停在了海平面上，頂部的艙門被打開，蝙蝠俠和其他幾位行動組成員魚貫而出。
“A小隊就位。”蝙蝠俠用低沉的聲音對對講機彙報。
“B小隊已經到達目标附近。”
“很好，任務開始。”
蝙蝠俠說完，朝着身後的綠箭俠打了一個手勢，奧利弗心神領會，瞄準着一望無際的海面，拉開弓箭，只聽嗖的一聲微不可查的輕響，帶着驅動器的箭支破開海水，釘在了九頭蛇海底基地的外殼死角上。
監控室值班的九頭蛇聽見異響，猛地擡頭朝着屏幕望去，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幾秒鐘後。
箭上綁着的斯塔克集團出品幹擾儀開始閃爍起了紅光，預計三分鐘後，整座基地将陷入暫時的癱瘓。
“還有一分鐘，這玩意兒就會浮上來收集一波氧氣，”蝙蝠俠快速道，“我們只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進入基地，拿到東西之後立刻撤離，預計總耗時12分20秒，上下浮動在30秒內，剩下的交給B小隊，不要戀戰，聽明白了嗎？”
“收到。”
“出發！”
和蝙蝠俠說的一樣，一分鐘後，海面被一個從海底浮出的龐然大物破開。
一座幾乎有一個小島那麽大的巨型潛艇出現在了視野中。
潛艇的艙門被打開，兩名穿着九頭蛇制服的持槍士兵打着哈欠走了出來。
“見鬼，在海裏呆了那麽久，終于看見陽光了，”一人抱怨道，“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去紐約，至少還能和美國隊長交交手。”
他的同伴冷哼一聲：“就你？還是算了吧。”
全程都在用微型航拍器監控着一切的托尼吹了聲口哨：“史蒂夫果然魅力無窮，連在九頭蛇裏都有粉絲。不，換個角度想其實整個九頭蛇裏基本都是他的粉絲？還是變态腦殘粉。”
他說完，還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可惜現在的美國隊長正潛在海平面底下，沒法反駁他。
“這是什麽？”
海底突然亮起了微弱的熒光，兩個九頭蛇對視一眼，一人端起槍，朝着下方按下了扳機。
毫無變化。
他擰起眉毛，走到了岸邊。
一個鈎爪突然從海底竄出來，瞬間把他拉下了水。
“what the hell……”他的同伴立刻反應過來，剛轉頭準備按響警報，鼻子就撞上了蝙蝠俠冰冷的胸甲。
再一轉頭。
黑寡婦、鷹眼、綠箭，一字排開，正冷冷地盯着他，三人身上都散發着令人膽寒的殺氣。
旁邊還有一位他心心念念的美國隊長。
九頭蛇：“…………”
現在選擇後悔還來得及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