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彼得的話讓現場陷入一片靜默。
布魯斯先是詫異，随即露出了一副好笑的表情。
他雙手抱臂，眉眼彎彎，用輕快的語氣道：“托尼，這是你從哪兒找來的小孩？他真有意思！”
彼得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青少年，所以托尼并不奇怪布魯斯會發現，只是現在這個場景實在是太尴尬了。
關鍵是他還沒有理由反駁，關于布魯斯和蝙蝠俠的關系。
“好了，kid，”他板起臉，“你怎麽在這兒？作業做完了嗎？”
作業？所以說他果然是個青少年，而且應該還沒有上大學。
布魯斯微微皺眉，盯着倒掉在窗外的蜘蛛俠出神，自傑森的事情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動過找羅賓的打算，迪克已經長大了，可以在布魯德海文獨當一面，甚至在必要時接過蝙蝠俠的班。
但面前的這個孩子不一樣。
以自己搜集的相關蜘蛛俠資料來看，他甚至比當初剛成為羅賓的傑森更加稚嫩一些，沒有經過訓練，心智也尚未成熟。
怪不得托尼把他藏得這麽好。
“斯塔克先生，其實那個，我是說……”
看到斯特克先生不贊同的眼神，原本想要解釋的彼得一下子結巴了，連聲音都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餘光注意到托尼既生氣又無奈的臭臉，布魯斯知道，是時候自己出馬了。
“別這麽嚴肅嘛，”他笑嘻嘻地上前一步，随性散漫地攬住托尼的肩膀，收獲了蜘蛛俠一口小小的倒吸涼氣聲，“托尼，我挺喜歡咱們這位紐約好鄰居的，不如就讓他加入接下來的party，怎麽樣？反正又不是什麽戰鬥，幾杯低度數啤酒可不會要了蜘蛛俠的命。”
托尼很想說不是他不想讓彼得來，一方面的确是為了保護彼得，另一方面，蜘蛛俠也是他的一張底牌，除非必要，他不想讓娜塔莎他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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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他不信任娜塔莎，而是她與鷹眼和神盾局的關系太過密切，就像蝙蝠俠說的那樣，他也不信任神盾局。九頭蛇在那裏的勢力紮了根，除非同歸于盡，否則誰知道什麽時候情報就會走漏。
“……好吧，”但最後，他還是松口了，“不過彼得，你得先去換身衣服，我會跟他們說你是佩珀的遠方侄子，是美國隊長的狂熱崇拜者——反正你本來也是。懂了嗎？”
隔着面罩，都能聽見小蜘蛛雀躍的聲音：“好的斯塔克先生！”
蜘蛛俠走後，布魯斯轉過身，饒有興致地問道：“彼得？”
“我相信你，”托尼說，“不過作為交換，蝙蝠俠的真實身份……”
“想都別想。”布魯斯斬釘截鐵地說。
“好吧，”托尼嘟囔道，“你們倆是一夥兒的，我早就看出來了。”頓了頓，他又十分懷疑地問道，“他沒有标記你吧？我總感覺你的信息素跟之前比有些變化了。”
“這很正常，人的信息素随着年齡增長總是會發生一些微妙改變的。”布魯斯狡猾地把這個話題帶了過去，“比起這些，我想娜塔莎他們一定等急了，咱們還是趕緊上去吧。”
托尼嘆了一口氣：“雖然娜塔莎的确很辣，但我衷心建議你不要對她下手……算了有蝙蝠俠在先我還說這些幹什麽。”
兩人回到了樓上，此時party已經開始了，屋裏沒有開燈，但落地窗外綻放的無數煙花讓整個頂層都燈火通明，娜塔莎和鷹眼正就之前一件任務讨論得熱烈，班納博士坐在旁邊，笑着朝對面的史蒂夫舉起酒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托爾則大大咧咧地靠在沙發椅背上，他幾乎是在把酒當水喝了。
看着他牛飲的樣子，饒是托尼·不差錢·斯塔克也忍不住皺眉：“老天，托爾，我的珍藏紅酒可不是讓你拿來當便利店架子上的野格對瓶吹的。”
托爾滿不在乎地咧嘴笑了一下：“別在意這些，我的朋友，來，坐下來一起喝！”
“那是因為你喝的是我的酒……”就在托尼還在辯解的時候，布魯斯已經解開了自己的西裝扣子，一屁股坐在了雷神旁邊。“來一杯？”
托爾望着布魯斯豪爽地一飲而盡，也興奮起來：“好！你比托尼那家夥爽快多了！”
說完，他不甘示弱，也同樣把杯中的酒喝了個底朝天。
娜塔莎的注意力被這邊的拼酒吸引了，她深深吸了一口空氣中随着布魯斯醉酒而愈發香醇的咖啡味信息素，情不自禁地喝了一口酒：“如果他再配上一把劍，簡直就是哈姆雷特的翻版。”
鷹眼半眯着眼，托着下巴，望着不遠處那個因為嫌熱脫下西服外套，只穿着一身白襯衫的黑發Omega，不得不認同娜塔莎的看法。
布魯斯·韋恩即使是在笑的時候，神情中也是帶着幾分揮之不去的淡淡憂郁感，柔軟蜷曲的黑發打折卷兒垂在飽滿白皙的額頭前，纖長的睫毛輕顫着看過來時，仿佛從莎士比亞戲劇中走出來的複仇王子。
對于那些保護欲旺盛的Alpha甚至是Beta們來說，這就是一擊必殺。
但鷹眼還是對他喜歡不起來。
并不是因為娜塔莎的态度，而是冥冥之中一種作為特工的直覺。
而且瞧瞧托爾對韋恩這一見如故的樣子！就差把他帶回阿斯加德了！
“咱們來玩個游戲吧，”娜塔莎忽然提議。
美麗的紅發女子輕輕一撩長發，沖着衆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誠實勇敢選一個？”
彼得走進來的時候，正好聽見她的這番話。
他迫不及待地舉手：“我要參加！”
“他是佩珀的遠方侄子，彼得，”托尼一臉淡定地向他們介紹，“史蒂夫的超級崇拜者。”
“呃，是的，我一直很崇拜美國隊長。”彼得重重地點了點頭。
史蒂夫友好地笑了起來，朝他招了招手：“你好年輕人，要我給你簽名嗎？”
彼得激動得不行：“當然！”
“好吧，那就開始吧，”托尼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加了一把火，“這樣吧，咱們來點兒狠的，先把懲罰和問題都想好，到時候就從箱子裏抽紙條，而且同一個人不能連着兩次選擇‘勇敢’，怎麽樣？”
“附議。”
“附議。”
出乎所有人預料，史蒂夫居然也沒有對托尼的建議提出反對。
頂着大家不可置信的目光，複聯最後的良心一攤手：“我們在軍隊裏玩的比這個還狠。”
一圈下來，衆人紛紛看向唯一沒有出聲的布魯斯。
黑發Omega大驚小怪地舉起酒杯，眯着眼睛笑道：“看我幹什麽？我當然也同意啦，不過不好意思，我的生活枯燥且無趣，可沒有什麽天大的秘密要隐瞞。”
“那就好，”托尼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壞笑，“其實我這次還邀請了一位特別嘉賓，算算時間，也應該快到了。”
“還有誰？”
幾人面面相觑。
一道熟悉的音爆聲從夜空中傳來。
布魯斯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而當他轉頭望去，果不其然，某位本該在大都會兢兢業業救樹上小貓的紅披風正漂浮在落地窗外，那撮随風飄蕩的小卷毛真是該死的熟悉。
卡爾·艾爾，他暗中咬牙，握着酒杯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超人！”彼得看上去快要幸福得暈過去了。
“超人。”托尼也拔高了聲音。
他用一種熱情中帶着一絲洋洋得意的表情将克拉克迎進來，天殺的，自己終于背着那只老蝙蝠幹成了一件事，雖然把超人挖進複聯是不太可能了，他遺憾地想。
“歡迎！你果然來了。”
“呃……其實我只是來看一眼的，”正聯主席的聲音溫和，身體卻在掃到不遠處的布魯斯時悄悄緊繃了起來，“我們畢竟隸屬于不同組織，如果蝙蝠俠知道我和你們私下有交流，他一定會生氣的。”
臉上挂着完美笑容的布魯斯：你最好知道。
“這只是一個無關公事的私人聚會而已，你看，連布魯斯和佩珀的遠方侄子都在。”小胡子富豪這會兒倒是機智得知道拿彼得來擋槍了，可惜目睹一切過程的布魯斯只想呵呵，“蝙蝠俠就算再不近人情，他也管不着你的業餘時間吧？正好我們準備玩誠實勇敢的游戲，坐下來一起喝兩杯吧，只要有事，你可以随時離開。”
超人本想拒絕。
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布魯斯，對方正用一種好奇而不失熱烈的目光盯着自己瞧。雖然克拉克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打量，但是當對象換成布魯斯時，他的心底卻由衷地感到了一絲酸澀。
自己還是克拉克的時候，即使是在标記的過程中，他也從來沒這麽看過自己。
難道說，只有超人……
“好。”在理智回籠前，他的大腦就已經給出了回複。
正試圖用眼神讓超人趕緊滾蛋的布魯斯：“…………”
完蛋了，他想。
斯塔克如果不趁着這個機會把超人的老底都給翻出來，他就不是鋼鐵俠！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自己也在這裏，至少還能幫上些忙。
“別浪費時間啦，趕緊的。”黑發Omega笑道。
克拉克疑惑地發現布魯斯的眼中莫名染上了一絲殺氣，他從窗外飄進來，紅靴子踩在柔軟的高級地毯上，又回想起了韋恩大宅中那令人血脈贲張的一晚。
他緊了緊喉嚨，撩起披風，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盤膝坐在了布魯斯旁邊。
然後就看見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大腿。
對方還甚至用指甲輕輕刮了刮。
克拉克：！！！！！
看着超人若無其事的模樣和瞬間紅透的耳垂，托尼斯塔克微微睜大雙眼，随即痛心疾首地重重咳了兩聲。
布魯斯一臉坦然地收回手，還很不滿地沖他努了努嘴：“幹嘛？我只是好奇而已。”
他說着，悄悄把托尼放在超人身上的納米竊聽機器人放進了自己兜裏。
托尼沒有察覺，他黑着一張臉把所有人寫好的懲罰紙條裝進箱子裏，然後啓動□□——
指針指向了他自己。
布魯斯第一個不厚道地大聲嘲笑起來，其他人也紛紛發出了幸災樂禍的笑聲：“托尼，願賭服輸！”
“好吧，好吧，”他投降似的舉起了雙手，“我選誠實。”
他從箱子裏掏出一張紙條，看了一眼，表情倒沒什麽變化。
“寫的什麽？”娜塔莎催促道。
“這應該是彼得寫的，”托尼淡定地放下紙條，上面寫着想知道複聯大廈的通關口令，“很簡單，告訴你也沒什麽。密碼就是‘F**k Batman’。”
正在喝飲料的超人一口噴了出來。
“我的老天，”彼得被他吓得差點兒跳到天花板上，幸好最後控制了自己的本能，“你需要紙嗎？”
“謝……謝謝，”克拉克咳嗽了半天，接過紙擦了擦嘴巴。
托尼看着他這副狼狽的樣子，哈哈笑道：“一個玩笑而已，你應該不介意吧？”
“沒事，”克拉克笑道，“我和B的關系很好，但其實不瞞你們說，有時候連我在和他談話完之後，都氣得恨不得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托尼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深有感觸。布魯斯，你應該也有這種感覺吧？”
布魯斯笑得燦爛：“那是當然。”
克拉克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打了個寒顫。
“順便一提，蝙蝠洞的口令是Ironman sucks。”
雖然實際上并不是，但布魯斯決定回去後就改掉，并且每天一遍，神清氣爽。
畢竟蝙蝠俠從不認輸。
托尼臉綠了。
可憐的克拉克咳嗽得更厲害了。
複聯大廈一時間成為了歡樂的海洋，娜塔莎的聲音笑得最大，鷹眼看上去快被甜甜圈噎死了，史蒂夫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彼得和班納更矜持一些，但也都在捂着嘴巴偷笑。
至于布魯斯……
他超淡定的。
黑發Omega輕輕一推□□，在衆人的屏息注視下，指針停在了超人的面前。
“……我選勇敢。”
“well，”看着超人無奈地朝箱子裏伸出手，并且保證不用透視之後，托尼的臉色終于恢複了正常，“看來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懲罰是……”
超人低頭看着手中的紙條，一時語塞。
好半天，他才擡起頭，緩緩道：“是選擇自己旁邊的一個人，先用嘴吸住一張紙牌，然後讓另一人用同樣的方法把紙牌吸走。”
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傳來。
娜塔莎笑眯眯地舉起手：“這是我寫的。”
坐在克拉克旁邊的一共兩個人，布魯斯，還有——
注意到超人的目光，彼得瞬間緊張得挺直了脊背。
……還有一個未成年。
克拉克絕望地想。
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