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奧利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讓電話那頭的托尼冷靜下來, 避免了複仇者和正義聯盟在合作期間就爆發第一次內部戰争。

“你現在在哪兒？”托尼咬牙問道，“我這就去找你。”

奧利弗：“哥譚，我剛從布魯斯那邊離開。不過你也知道這裏是蝙蝠俠的地盤, 我已經坐上去紐約的直升機了，你在複仇者大廈等着我就行。”

“……好吧。”

在鈔能力的加持下, 牆上的挂鐘指針剛剛指向十點, 複仇者大廈上的停機坪就傳來了直升機降落的轟鳴聲。不等它完全停穩，奧利弗就直接跳了下來，直直地走向站在不遠處的小胡子富豪。

“你這個毛病簡直和布魯斯一模一樣。”托尼抱怨了一句，但很快又想起他們今天見面的原因，原本因為看到奧利弗而稍稍放松的表情又板了起來。

“他們在一起多久了？”他邊走邊問道。

“我不知道, 大概有小半年了？”奧利弗有些遲疑地說道。

“見鬼！我最近一直在忙着研究所的事情, 沒工夫關注別的。”

“研究所？”奧利弗先是疑惑，随即恍然大悟道，“哦，我聽蝙蝠俠說了, 你是不是從起源之石中發現了一種成分？”

“Yes, 我發現它會使地球上的某一種病毒産生特殊的定向變異，可以制作出一種提高人體各項機能的血清，我管它叫絕境病毒。”托尼不無自豪地說, “再過一段時間就能進入臨床試驗階段了, 等成功之後，我會給你和布魯斯留兩支最好的。”

奧利弗對托尼搞出來的這個東西保持懷疑态度, 但見對方都這麽說了, 他也沒有拒絕，而是重新提起了之前的那個話題：“托尼，我今天已經試探過布魯斯的口風了, 他不知道克拉克就是超人，但對他确實有感情，而且他們還已經進行過了标記，我覺得我們肯定不能來硬的。”

“你說的對，”托尼去酒櫃裏開了一瓶朗姆，給他和自己分別倒了一杯，“我剛才也在考慮這一點。”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Alpha标記的事情不用擔心，改良版的絕境病毒應該可以解決，正好我也打算順便給布魯斯做個全身體檢。但你剛才說，他們是兩情相悅……”

奧利弗本以為他會因為這個而為難，沒想到托尼卻哼笑一聲，重重地放下杯子道：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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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奧利弗疑惑道。

“我是個搞技術的，奧利弗，”小胡子富豪翹着二郎腿，一手搭在沙發椅背上，姿态灑脫地說，“雖然沒有蝙蝠俠那麽擅長制定戰略，不過在複仇者中，收集情報這一類的活計向來都是我來做。所以相對來講，我比你知道的更多。”

“——你知道蝙蝠俠也在暗戀超人嗎？”

奧利弗一口酒卡在了嗓子眼裏：“咳咳……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托尼反問道，“我一直想問了，你們正聯的人是不是把蝙蝠俠神化的太過頭了？明明他才是那個根本沒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就算他的聲音再可怕、打扮再恐怖，他肯定也會擁有正常人類的情感，喜歡上一個和自己出生入死的戰友，難道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嗎？”

但奧利弗還是不明白：“那他為什麽不說？我覺得卡爾肯定不會拒絕的，他那麽崇拜蝙蝠俠。”

“這你就要去問蝙蝠俠本人了，”托尼說，“可能他是個極端的直Alpha，不能接受自己和另一個Alpha在一起？或者本人長得奇醜無比也有可能。”

“托尼！”

“開個玩笑而已，別在意嘛。”托尼毫無愧疚之意地哈哈笑了兩聲。

他放下酒杯，表情混不在意地說：“但是無論如何，布魯斯就是被無辜被卷進他們之間的那個小可憐，不管是超人還是蝙蝠俠，他們的世界都離普通人太遠了。咱們兩個也是，估計這輩子是不可能安安穩穩地死在床上了。”

“但布魯斯不一樣，我只希望他能過上普普通通的安穩生活，遠離這些外星人、超級反派甚至是超級英雄們。”

托尼弓着身子坐在沙發上，十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焦慮，但奧利弗又何嘗不是。他們都遭遇過因為另一重身份而使身邊人遇險的事情，知道那份失去至親的痛苦究竟有多麽撕心裂肺，如果布魯斯因為超人出了什麽事情……

奧利弗想，別說托尼了，他也一定會瘋掉的。

房間內一時陷入沉默，沒有人先開口。

最後，還是奧利弗率先打破了寂靜。

“我會去找蝙蝠俠談談的，”他說，“或許他能幫上些忙。”

“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托尼立刻道，“說真的，如果不是你今天告訴我了這件事，我還以為布魯斯找的Alpha是他呢。蝙蝠俠比起氪星人也好不到哪裏去，而且我百分之一百肯定，在知道這件事後他一定會對布魯斯嚴加監視，甚至更過分的事情也不是幹不出來。”

奧利弗瞪着他：“那還能怎麽辦？難不成你真的覺得你的馬克裝甲能打過卡爾？”

“當然不，但這并不妨礙我想揍他。”托尼挑眉道，“不過你有一點說的沒錯，這件事的突破口還真的就在蝙蝠俠的身上。”

“……什麽意思？”

“簡單！”托尼打了一個響指，“咱們只要撮合超人和蝙蝠俠不就行了嗎！”

奧利弗：“…………”

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這就是你想出來的‘天才辦法’？”

“不好嗎？明明你也說過他們倆很配，”托尼摸着下巴，倒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了這件事的可行性，“聽說蝙蝠俠在平行世界搜集起源之石的這段時間，超人平時都呆在瞭望塔哪兒也沒去？甚至之後還想辭職？”

奧利弗：“對啊，布魯斯還差點兒氣到把他開除了。怎麽了？”

托尼道：“那不是正好，到時候我把儀器改進一下，咱們跟着蝙蝠俠一起去，把時間盡可能的拖久一些，到時候布魯斯獨守空房……咳，是獨自在家太久了，不就會和超人主動分手了嗎？”

“……”奧利弗有點兒懷疑，“你确定這樣管用？”

托尼看着他：“不然你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

“…………”

“那就這麽定了，”小胡子富豪站起身來，篤定道，“明天我就去找一趟蝙蝠俠，你在瞭望塔等我。”

然而。

“不可能。”蝙蝠俠冷酷無情地一口回絕了托尼的請求，“當初已經規定好了，這些都是聯盟的內部事務，外人不得參與。”

“但我是複仇者，我們之間還有合作關系……”

“那也不行。”

托尼強忍着額頭跳動的青筋，深吸一口氣道：“我免費幫你升級儀器，只是因為好奇平行世界的技術而已，連這都不答應？”

“你覺得我會信嗎？”蝙蝠俠嗤笑一聲，毫不動搖地繼續在蝙蝠洞的電腦上噼裏啪啦地敲着代碼，“斯塔克，我比你想象中的更了解你。”

“F**k&%￥#！”托尼終于沒忍住他的暴脾氣，惡狠狠地挂斷了電話。

但一個斯塔克，當然不會因為這點兒小小的挫折而放棄。

很快，蝙蝠俠就依靠韋恩集團的技術成功将傳送儀器的人數上限提升為了三人，在得知這一消息後，超人立刻自告奮勇地表示自己也要加入——當然，正聯的所有英雄都知道，他只是害怕會再次出現像之前領主世界那樣的情況。

……不過大家體貼地都沒有說。

“我也去。”戴安娜很感興趣地說。

蝙蝠俠：“不行，咱們三個至少得有一位留守在這裏，防止地球出現突發情況。”

戴安娜望了一眼身旁佯裝淡定實則緊張到不行的克拉克，朝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果斷道：“那好吧，我留下，祝你們玩得愉快。”

“這是任務，不是去玩……算了，”蝙蝠俠一向拿這位亞馬遜公主沒有什麽辦法，他放棄了争論，轉而望向其他同伴們，“還有誰想要跟我和卡爾一起去的？”

出乎他的預料，話音落下，房間裏竟然無一人舉手。

“巴裏？”蝙蝠俠微微皺眉，看向緊繃着臉坐在座位上的小紅人，他以為這種事情閃電俠應該會很感興趣的才對，“你不想去嗎？”

“當然……不想！”

巴裏不得不在會議桌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這才用疼痛把脫口而出的回答改了回來。想到之前綠箭偷偷塞給自己的一大把星城披薩優惠卷，他忍痛割愛，決定把這次機會讓給更需要它的人：“我覺得，奧利弗就挺不錯的。”

蝙蝠俠眯起了眼睛：“他給你什麽了，快餐店打折卡，還是甜點免費券？”

“才沒有，”巴裏眼神亂飄，心虛道，“我只是覺得他比較合适做這樣的任務而已，上次突襲九頭蛇基地你們不就是搭檔嗎？”

“那是兩碼事。”

但他等待了幾秒，發現還是沒有人舉手，也只能同意了巴裏的建議：“既然這樣，那就我、超人還有綠箭俠三人去吧。”他倒要看看奧利弗在搗什麽鬼。

事實證明，蝙蝠俠的直覺一直很準。

就在預定出發的前三天，超人在一場和德州某實驗室的變異怪物的鬥争中，不慎砸毀了一所城市美術館。

……更不幸的是，裏面展出的一副價值三千萬美金的油畫，被他當場一腳踩成了破爛。

“B，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在得知那副畫的價格後，克拉克瞬間覺得人生黯淡無光了起來，他哭喪着臉找到負責（找韋恩）報銷戰損的蝙蝠俠，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只是太專注于救援了，沒看到腳底下……”

雖然比這更貴的東西他也不是沒砸過，但無奈之下毀掉一棟三千萬美金的大樓，和因為不小心踩爛一幅三千萬美金的畫，那種感覺完全不能同日而語好嗎！

“我知道，”蝙蝠俠周身的氣壓很低，但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件事确實不是卡爾的錯，“這件事我會搞定的，你不用操心了。”

但三千萬美金，即使是對于韋恩集團來說，這也不是一筆小數字。

布魯斯快速在腦海中思考着公司最近的經營狀況，還想着需不需要賣掉幾家經營不善的子公司來緩解現金流壓力。

結果，一小時之後，托尼就得意洋洋地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我幫你解決了。”他說。

“……解決什麽？”

“三千萬美金，”托尼還假惺惺地笑了一聲，“不必在意，我就是心血來潮，偶爾做做慈善，你不用想太多。”

布魯斯：我信你個鬼。

他立刻用瞭望塔的電腦上網搜索，果不其然，就在十幾秒之前，托尼·社交達人·不差錢·斯塔克在各大社交平臺上用自己的賬號發布了一則消息：他願意為超人在之前救援行動中的一切損失全部買單，只為換來一個和對方見面交談的機會。

“超人人呢？”蝙蝠俠扭頭怒吼道。

“呃……二十分鐘之前就離開了，”哈爾被他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傳送的入口，“你要找他嗎？他應該回地球了。”

很好。

布魯斯暗自咬牙，托尼，真有你的。

也因此，在克拉克一臉心虛地帶着鋼鐵俠來到瞭望塔時，蝙蝠俠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

他甚至還轉過身來，很淡定地問了一句：“你不去了，是不是？”

克拉克小聲道：“抱歉，B，我……”

“好了，你不用跟我解釋，本來這次行動就是自願的。”蝙蝠俠打斷了他，然後把不善的目光投向了一旁鼻子都快翹到天上的小胡子富豪，“斯塔克，我必須要提醒你，這種做法會對所有英雄的形象都造成影響，你也是我們當中的一員，不會不明白一旦和金錢與權力扯上關系，複仇者與正聯在民衆中的印象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知道，我知道，下不為例，行了吧？”托尼滿不在乎地說，目光卻好奇地打量着瞭望塔內的一切，“不錯，我承認你們這個基地比複仇者的酷。真該讓尼克·弗瑞來看看這裏，免得他總是覺得自己的天空母艦天下第一好。”

蝙蝠俠剛想說些什麽，一身綠箭俠打扮的奧利弗就從另一頭走了過來，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很難不認為他是故意的。

他勾起唇角，沖托尼打了聲招呼：“我帶你參觀參觀吧。”

托尼：“行啊，正好我也想知道在宇宙中睡覺是什麽樣的感覺。”

“夠了！”蝙蝠俠忍無可忍道，“斯塔克，你究竟想幹什麽？還有奧利弗，你們是真把我當傻子嗎？”

“怎麽會，”奧利弗安慰道，“別激動，Bat，我們只是想去看一眼平行世界。你知道的，我和托尼都很有錢，有錢人總是熱愛冒險不是嗎？就像布魯斯，他最近是不是跑去冰島滑雪了？”

蝙蝠俠：“…………”

蝙蝠俠：“給我一個把你們帶上的理由。起源之石的尋找不是過家家，一旦精神在平行世界受損，輕則腦震蕩，重則植物人，這可跟滑雪不一樣！”

見蝙蝠俠的口風有所松動，奧利弗再接再厲道：“托尼說他在起源之石中發現了一種成分，能夠幫助他改良絕境病毒——就是他一直在研究所搞的那個東西，你知道吧？等這次回來之後，他會向聯盟公開部分資料。”

“斯塔克？”蝙蝠俠看向托尼。

小胡子富豪矜持地點了點頭：“就是這樣。”

蝙蝠俠在心中快速權衡了一下，最後，勉強點了頭。

“好吧，”他說，“你們可以跟我一起去，不過前提是必須一切聽我指揮，懂了嗎？”

“成交！”

待克拉克送托尼離開後，一直旁聽了他們對話全程的戴安娜悄悄走過來，擔憂地問道：“沒關系嗎，布魯斯？雖然我不太明白為什麽你一直不肯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別人，不過我想你應該有自己的理由，如果他們跟你一起去的話，那平行世界的你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嗎？”

蝙蝠俠沉默了片刻，道：“戴安娜，我想你大概搞錯了什麽。”

“我一直隐瞞自己的身份，并不是因為我不相信你們，而是因為擔心當我的身份暴露後，會有很多人因此受到傷害。”

接着，他用簡短的語言向戴安娜敘述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境，這也是他和平行世界最早的接觸。

“不說那些被關進監獄和阿卡姆的家夥們，就算是在這個世界之外，也有無數雙蠢蠢欲動的眼睛在緊盯着我，一旦他們真的找到這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麽我的家人，我的同伴，都會因此受到牽連。”布魯斯搖了搖頭，“我不想他們為我冒這樣的風險。”

戴安娜望着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柔軟而悲傷。

她低聲嘆息道：“布魯斯……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一個人承擔了這麽多。”

“這又不是什麽大事。”布魯斯笑了笑，他垂下眸子，“但我最近也在思考，這樣一廂情願的回避是不是也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傷害，所以我想，如果托尼和奧利弗他們發現了，那也無所謂。就算他們不接受這個真實的我……那也沒關系，因為我本性如此。”

雖然嘴上說着不在意，但黑發Omega卻不自覺地抿緊了嘴唇。

要說不緊張，當然是不可能的。

戴安娜有點兒好奇：“是誰讓你産生這麽大的轉變的？我真的沒想過居然有一天你會這麽想，但是你能想開真的太好了，布魯斯。”

聽到她的問題，布魯斯又回想起了那天晚上奧利弗離開後，克拉克舉着剛從阿爾弗雷德的玫瑰園裏剪下的一束新鮮玫瑰，單膝跪地、結結巴巴地向他道歉加表白的場景，嘴角忍不住向上提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

“一個普通的小記者而已。”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大超：我想找個時間脫馬甲。

老爺：巧了，我也是。

日常頭禿的作者：那我還寫啥？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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