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感覺太奇怪了。”
這是托尼今天第十二次說同樣的話。
他們現在的位置是紐約的一棟居民樓天臺上, 布魯斯就站在他不遠處，正冷靜地用望遠鏡觀察着周圍的情況，并通過對講機和仍在蝙蝠洞內的托馬斯與奧利弗聯系。
望着這一幕, 托尼斯塔克不得不再次把剛才的話在心裏重複一遍——
這感覺真的、真的、真的是太奇怪了！
看着原本屬于蝙蝠俠的冷冽表情出現在布魯斯的臉上, 托尼簡直有種生吞了一只蒼蠅的感覺。他皺着眉頭, 實在忍不住開口道：“你一定要用這種喉癌似的嗓音跟我們講話嗎？”
布魯斯挂斷了通訊, 瞥了他一眼。
“好的, 托尼。”他用自己的本音從善如流道。
“Holy moly！”托尼罵了兩句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髒話, 立刻舉手求饒, “我錯了, 我錯了還不行嗎？”
“晚了。”布魯斯微微一笑，然後瞬間冷下臉來, 一把将手中的望遠鏡抛給了他, “接着，城裏到處都是斯塔克制造的生化機器人, 你把帽子都戴嚴實點兒，不要被發現。”
托尼壓了壓帽檐，跟在他身後下了樓。
“我仍然對你那個計劃持懷疑态度, ”他在後面絮絮叨叨地說, “你确定小辣椒會願意見我？據我所知她可是恨死了現在這個托尼·斯塔克，估計巴不得他早點兒暴斃呢。”
“這就是她為什麽會見你的原因。”布魯斯不為所動道, “還是說你不敢見她？”
“怎麽可能，”托尼嗤笑, 滿臉不屑道, “絕境病毒的事情又不是我幹的。”
然而實際上，他知道布魯斯說的一點兒也沒錯。
他就是心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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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子富豪想努力轉移話題：“對了，紮坦娜, 最近你們那邊怎麽樣？應該沒有出什麽麻煩事吧？”
“沒有，”紮坦娜很快回答道，但其實她也不是每時每刻都在線的，“一切正常。對了蝙蝠俠，我最近受到……呃一些事情的啓發，發明了一個很有用的小妙招，或許過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能把平行世界的畫面同步到瞭望塔的大屏幕上了。”
“很好。”布魯斯說，“不過你确定這個‘啓發’不是指卡爾·艾爾？”
紮坦娜笑了：“你真聰明。順便一提，我正準備讓他接我的班呢，剛剛開發出來的功能，要試試看嗎？”
布魯斯嘆了一口氣：“紮坦娜，我不希望這個功能将來變成類似于網聊之類的東西，它真正的作用應該是緊急情況下的互相聯絡——”
紮坦娜打斷他：“但是卡爾他說很想你。”
“…………”永遠應付不來直球的蝙蝠俠緊緊抿住了唇角，好半天，才低聲道：“好吧，正好我也需要聽人彙報一下最近聯盟的具體情況。他在哪兒？”
女魔法師輕笑一聲：“就在附近，我去叫他。”
托尼一臉嫌棄：“我申請給他們建一個單獨私聊頻道，我對蝙蝠俠和超人之間的悄悄話并不感興趣。”
“……excuse me，有人理我嗎？”
很顯然，并沒有。
幾分鐘後，克拉克元氣滿滿的聲音出現在了兩人耳畔——好吧是四人，遠在蝙蝠洞的奧利弗和托馬斯以及剛加入的瑪莎也因為精神鏈接的緣故，“被迫”聽到了他的聲音：
“好久不見，B，奧利弗！哦還有斯塔克先生，你們怎麽樣？”
托馬斯挑眉：“這就是你們說的那位‘Superman’？”
克拉克瞬間警惕起來：“你是誰？”
“托馬斯·韋恩，這個世界的蝙蝠俠。”布魯斯冷淡道，“少一點兒沒用的寒暄，卡爾，直接說正事吧。”
“托……”克拉克結巴了一下，整個人立馬緊張起來，“他他他是布魯斯的父親嗎？哦天哪，你，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托馬斯，我是蝙蝠俠……哦不，我是超人，卡爾·艾爾，你可以叫我卡爾。”布魯斯皺起眉頭：“你什麽時候結巴了？”
克拉克：“我我我哪哪哪兒有？”
托尼磨了磨牙，他和奧利弗都知道超人是因為什麽突然秒變結巴的，原本因為繁忙工作而丢到腦後的“保衛布魯斯大作戰”又提上了日程。
他陰陽怪氣道：“我想，超人應該是對‘韋恩’這個姓過敏。”
幸好，瑪莎及時插/入了這場談話：“你就是卡爾嗎？你好孩子，我是瑪莎·韋恩，布魯斯的母親。”
又一個韋恩！
而且還是布魯斯的母親！！
她也叫瑪莎！！！
克拉克深吸一口氣，用上自己面對毀滅日時慷慨赴死的勇氣，沉聲道：“很高興認識你，瑪莎，布魯斯和我是很好的朋友。”
布魯斯：“…………”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和超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是嗎，”瑪莎的聲音含笑，“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想着，如果那個世界的我不在的話該由誰來照顧他呢，謝謝你卡爾，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克拉克承諾道：“我會保護好他的。”
布魯斯終于忍無可忍：“好了，讓我們重歸正題。超人，九頭蛇的清剿作戰怎麽樣了？”
“目前已經拔起了三座根據地，根據其中一個被俘獲的中層頭目的口供，他們的研究進度很快，甚至還要領先我們一截。”提到正事，克拉克的口吻也嚴肅了許多，“據說他們已經從平行世界獲得了一種技術，開始研發多人大型傳送機器，而且不需要依靠魔法。”
奧利弗有些急切地問道：“這是不是意味着，所有傳送過去的人都可以擁有實體？”
雖然布魯斯已經放松了十米的距離限制，但一旦相隔太遠，就比如現在還在哥譚的奧利弗，就仍然無法保持實體的狀态，只能漂浮在空中看着托馬斯操縱蝙蝠電腦。
“恐怕是的。”克拉克說，“鋼骨現在正在盡力破解它，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最近九頭蛇安分的不得了，估計是看風聲太緊，一個個都縮回洞裏去了。”
但布魯斯卻不這麽想。
蝙蝠俠的思維讓他總是會把事情往壞的一方面推理，他冷聲道：“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想幹一票大的。卡爾，你聯系一下史蒂夫，讓他去找斯特蘭奇，時刻關注着時空的變化，不要讓他們有機會再去到任何一個平行世界。”
“了解。”
在收到蝙蝠俠的指令後，克拉克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現在是在幹什麽？我聽紮坦娜說這個世界的斯塔克先生是個壞蛋，起源之石難道是在他手裏嗎？”
“差不多吧。不聊了，我這邊還有事情。”布魯斯整理了一下裝備，最後低頭看了看表，然後入一滴水融入大海一樣，悄無聲息地走進了紐約繁華的街道內。
托尼飄在他身後一米的位置，望着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俊男美女，神情卻不由得漸漸沉重起來。
他認識的那個紐約可不是這副樣子的。
真正的紐約，應該有拎着公文包匆匆忙忙上班的白領精英，有拿着星巴克在路邊嘻嘻哈哈購物的網紅明星，也有來自世界各地不同膚色高矮胖瘦的游客，以及蜷縮在陰暗牆角吸着大/麻的流浪漢，而非現在這樣，在斯塔克的精心打造下，人人都年輕貌美，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不見貧窮、不見蒼老、不見髒亂，就像是一個抛棄了所有憂慮的天堂之城。
可是人間怎麽可能有真正的天堂。
“你在看什麽？”布魯斯順口問道。
他沒有回答，但托尼斯塔克知道，自己現在身處的地方，是地獄。
一個踩在無數“殘次品”身上建成的、不折不扣的地獄。
“做你該做的事情。”他再次壓低帽檐，聲音壓抑道，“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那個我揍扁了。”
布魯斯哼了一聲，擡起腳步，朝着斯塔克大廈的方向走去。
他穿着一身名貴的西裝，雖然款式有些老了，但黑發男人的身段和氣質還是讓他在人群中一眼驚豔，保安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過布魯斯沒有放松警惕，因為他知道，真正的困難還在後面——
大樓內部的門禁卡，才是他最大的挑戰。
“你只有十分鐘，”托馬斯在鏈接中對他說道，“十分鐘後，斯塔克的防衛軟件就會發現有人在入侵他們的中央控制系統，如果不能在這之前逃出來，整棟大廈都會被封閉，斯塔克本人也會立刻趕到。”
“足夠了。”布魯斯說。
他拿着那張薄薄的卡片站在隊伍中，望着越來越近的門禁，平靜地擡起手，将卡插/進了凹槽內——
“滴滴。”
機器開始報錯，人群的目光漸漸彙聚到了他的身上。
“托馬斯！”瑪莎焦急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與此同時的還有托馬斯的低吼，“馬上，我在盡力！”
布魯斯淡定地抽出卡片，用袖子慢慢擦了擦，然後沖目露懷疑的安檢人員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抱歉，可能是我之前不小心把它放在了保暖片上，所以有點兒接觸失靈了。”
安檢人員将信将疑道：“是這樣嗎？那你再試一次。”
托馬斯：“再拖延一分鐘！一分鐘就好！”
布魯斯“呃”了一聲，又在袖子上擦了兩下，但排在他後面的人已經等不及了，紛紛抱怨起來：“快點兒啊，到底能不能進！”
“馬上就九點了，我還要趕着上班呢！”
“對啊！你該不會是故意想蒙混過關的吧？”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安檢人員的眉頭越皺越緊，人群的情緒也越來越激動，布魯斯後面已經排成了一個長隊，一個男人不耐煩地越過他，想要自己刷卡進去，卻被布魯斯一把抓住了手腕，從他手裏取走了那張卡。
“你幹什麽！”那人瞪大了雙眼，望着布魯斯堂而皇之地當着衆人的面刷了自己的卡，“把我的卡還給我！”
“那麽小氣幹什麽，你刷我的不就行了。”布魯斯朝他抛了一個飛吻，然後轉身又把自己的卡塞進凹槽裏，“喏，你現在可以進來了。”
剛要呼叫保安人員的安檢看到屏幕上出現的“布魯斯·艾爾”通過的字樣，以及旁邊配上的英俊證件照，放在腰間的手垂了下來。
“有病！”被搶了卡的那人狠狠瞪了一眼布魯斯，估計以為他是個随便搭讪的gay，連一秒鐘也不願意搭理他，大步就離開了這裏。
布魯斯聳聳肩，拿回自己的卡，也跟在他身後慢悠悠地走到了電梯前。
——只不過是董事專用的電梯。
在那人見鬼似的目光中，原本空無一人的電梯門打開，而布魯斯微笑着走了進去。
“哈哈哈哈哈！”目睹全過程的托尼控制不住地狂笑起來，“太精彩了！蝙蝠俠，難道你之前每次在哥譚的潛伏任務都是這麽完成的嗎？僞裝成一個聊/騷的gay？”頓了頓，他又收斂起笑容，有些不滿地問道，“還有，布魯斯·艾爾是什麽鬼？”
這裏沒有別人，布魯斯冷着一張臉道：“我也想問呢。”
托馬斯解釋道：“因為剛才情況太緊急了，我只能想到這個名字。”總不能直接說韋恩吧。
瑪莎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尴尬的氣氛并沒有持續多久，斯塔克大廈的電梯很快，十秒後，電梯門應聲而開。
不過這次，布魯斯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歡迎回來，斯塔克先生。”頂樓的人工智能用溫和的語音歡迎他們的到來，“身份驗證完畢，一級權限開啓。請問您需要點兒什麽？”
托尼：“打開實驗室大門，開啓保險箱。順便啓動大樓火警，十分鐘內，将這裏所有人都疏散完畢。”
人工智能：“好的，大門已打開，疏散程序已啓動。”
人工智能：“開啓保險箱嘗試失敗，請輸入密碼。”
兩人同時愣住了。
“一級權限還要密碼？”托尼皺眉道，“我可沒聽說過這種事。”
人工智能突然安靜下來，不再說話。
幾秒鐘之後，布魯斯第一個反應過來，他飛快地抄起保險箱抱在懷裏，一腳踹開了頂樓的落地窗——
“快跑！”
作者有話要說： 布魯斯·艾爾，克拉克·韋恩，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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