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感謝互聯網時代。

短短半小時內, 瞭望塔懸浮在紐約市上空的畫面就引爆了全球的社交媒體。

盡管美國政府第一時間派出警方封鎖了附近的幾條街道，但還是有無數瘋狂的網紅和DC粉絲們從城市的各個角落蜂擁而至。而警察們在焦頭爛額之餘，也知道現在的情況還遠不止最糟、

全世界飛往紐約的航班早在十幾分鐘前就全部售空, 甚至還有黃牛販子開始以好幾萬美金一張的高價大肆轉賣。前不久剛在全球上映被粉絲們罵出翔的史詩級大爛片, 《Justice League（2017）》也乘着這股東風，光是預告片的播放量就翻了近三倍。

而就在億萬民衆的矚目下，瞭望塔內的英雄們卻坐在會議室內，一臉凝重地……看電影。

“我喜歡他, ”在看到屏幕上亨利·卡維爾笑起來時露出尖尖小虎牙的模樣，哈爾情不自禁地說道，“說實話他們還挺會選人的, 雖然還是你本人更帥一點兒。有考慮過為聯盟拍部宣傳電影嗎？”

“不, 謝了。”克拉克幹巴巴地回答。

氪星人現在很明顯有些坐立難安，時不時用餘光瞥着身邊人的表情。盡管他們為了節省時間已經在用兩倍速快進看這部電影了，但說真的, 如果不是布魯斯就坐在旁邊，他都恨不得用八倍速跳過“自M”跟電影中露易絲的那段感情戲。

……這實在是太尴尬了。

但布魯斯并沒有注意到克拉克內心複雜的心理活動，這部電影他剛才用十分鐘快速浏覽了一遍, 然後立刻把精力投入到搜集這個世界的情報上——很顯然，由于穿越儀器的差錯, 他們無意間闖入了一個更加高維的世界中。

這是一個沒有超級英雄, 也沒有超能力的世界。

在會議室的另一端, 自動聚在一起的複仇者們正在觀看由漫威出品的系列電影, 托尼盯着網頁上寫的“鋼鐵俠系列開啓了漫威宇宙”，很是得意地吹了一聲口哨：“看來不管在哪個世界，Ironman都無所不能。”

只不過他對于自M在漫畫中居然人氣平平這件事表現得很是在意，尤其是當托尼發現, 無論是在漫畫、周邊還是電影版中蝙蝠俠都是DC當之無愧的一哥時，小胡子富豪的表情就更加憤憤不平了。

彼得則顯得十分受寵若驚：“我我我的人氣居然這麽高嗎？居然會有這麽多人喜歡我！？”

作為動不動就靠出糗登上推特熱搜的紐約好鄰居，小蜘蛛從未想過居然在某個世界中，自M能獨當一面，甚至人氣還遠遠超過了他崇敬的斯塔克先生——這太不可思議了！

彼得一時激動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但在看到自M的個人系列電影簡介後，過于悲慘的劇情立馬讓小蜘蛛當場蔫了下來：“哦，幸好我還有斯塔克先生。”

時間有限，他們現在剛把複聯第一部 看完，而因為托尼壞心眼地找出了一堆網上關于“美隊dick照”的評論，史蒂夫的臉到現在還紅着呢。

“托尼！”史蒂夫大聲抗議，“那照片又不是我發的！”

“別緊張，隊長，”托爾拍了拍他的肩膀，絞盡腦汁地想出了一句安慰，“我相信你的dick肯定比他的大。”

史蒂夫：“…………”

托尼當場爆發出一陣驚天大笑。

出去探查情況的奧利弗回到會議室，有些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正和傑森湊到一起翻閱着原著漫畫的羅伊，走到布魯斯身邊彙報道：“外面來了五架戰機，這邊的美國政府要求和我們對話，他們目前表現得還算友好。”

“輿論有利于我們，”依靠短時間獲取到的這些情報，布魯斯精确地分析出了當前白宮的态度，“超級英雄在這個世界的民衆支持率占據天然優勢，一半以上的美國人都是看着超人還有蝙蝠俠的動畫片長大的，而且因為電影上映時的宣傳，基本全世界都認識我們。”

他站起身，和不遠處的托尼交換了一個眼神。

“你代表複仇者，我代表正義聯盟，”他簡潔道，“有問題嗎？”

“為什麽不讓隊長還有超人出面？”巴裏好奇道。

“這個世界沒有超能力，沒有超級士兵血清，也沒有外星人，”布魯斯淡淡解釋道，“所以由我和托尼出面最合适。而且彼得的年紀太小了，從人氣上講，鋼鐵俠和蝙蝠俠是更容易獲得民衆青睐的。”

托尼打了個響指，戰甲飛快收起，現在他和布魯斯打扮一模一樣了——昂貴的手工定制西服，筆挺修長的西裝褲，還有一雙漆黑锃亮的皮鞋，看上去就像是要出席一場婚禮似的。

“走吧，”他輕松道，“我想，這邊的總統先生應該等不及要和我們談話了。”

白宮。

“總統先生，您确定要這麽做嗎？”

在停機坪的狂風中，秘書拔高嗓門，最後一次朝着即将乘坐直升機出發的總統确認道。

“閉嘴，我很确定！”

“好吧，”秘書無可奈何地轉過身，一瞬間竟寧肯希望自M服務的對象是萊克斯·盧瑟，畢竟一個天天把“Make America Great Again ”口號挂在嘴邊的瘋癫總統有時還不如一個天天想着毀滅世界的天才光頭反派，“我會通知發言人的。”

十分鐘後，一則勁爆的消息傳遍了全球——

美國總統将與正義聯盟會面，并進行全球直播！

“Interesting，看來這個世界的政客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識趣一些，”托尼站在瞭望塔的停機坪上，津津有味地翻着網上的評論，“不過這位總統好像也是蝙蝠俠的粉絲啊，你覺得他會問你要簽名嗎？”

布魯斯不動聲色地瞪了他一眼。

“政客永遠是政客，不要把他們當做普通人一樣對待，就算他們擁有和普通人一樣的愛好。”他冷冷道，“別告訴我你不明白這一點。”

“我當然明白，但還有一點疑問：你為什麽一直在用蝙蝠俠的那一套在跟我講話？”托尼有點兒不爽。

他一向是個自作主張的家夥，見布魯斯不搭理自M，幹脆就把半邊身子都搭在了對方肩膀上。黑發Omega忍耐地皺了皺眉頭，但看着盤旋在遠處的戰機和航拍器，還是勉強容忍了他的這個動作。

托尼得意洋洋地沖那艘無人機抛了個飛吻，還故意眨了下眼睛。

這艘無人機一看就是民用的版本，是一位膽子很大的網紅突破層層阻礙，好不容易才放飛到這裏的。直播的鏡頭在捕捉到站在高空那兩位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時，他的直播間幾乎是瞬間癱瘓，足足過了好幾秒才勉強恢複過來。

彈幕以每秒上百條的速度瘋狂刷着屏：

“啊啊啊啊啊啊那是誰！告訴我那是誰！”

“胸口的反應堆！我不能呼吸了！居然還有複仇者嗎？”

“我愛你托尼斯塔克，我要嫁給你啊啊啊！！！”

“他旁邊的呢，應該不是隊長吧？美隊不是這個風格的啊。”

“年紀看上去比小蜘蛛也大一些。好帥，簡直是我的天菜！”

“已知超英中著名的花花公子只有三位：鋼鐵俠，蝙蝠俠，還有綠箭。你們自M挑一個吧。”

“幸福的要暈過去了，賭上我的全部身家肯定是布魯西寶貝！！！”

“老爺！老爺康康我！二十年蝙蝠俠老粉不請自來，我要瘋了嗚嗚嗚……”

站在舷窗前的克拉克盯着直播間內密密麻麻的表白彈幕，默默酸成了一顆大號檸檬。

旁邊的巴裏嘆為觀止：“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情形呢。”

“他值得。”克拉克認真道。

“當然。我的意思只是，”巴裏頓了頓，補充道，“稍微有點兒不适應。”就算是在他們的世界，BVS論壇上蝙蝠俠的粉絲數量也頗為可觀。但同樣的，伴随着蝙蝠俠的争議也從未停止過，尤其是主流媒體，在義警這件事上一直持批評态度，還有不少激進人士堅稱他們應該把蝙蝠俠和小醜一起逮捕進阿卡姆。

也因此，每次代表聯盟公開發言的人都是超人，而非蝙蝠俠。

“總統先生，設備已經就緒，是否開啓全球直播？”

“Yes！”

瞭望塔的停機坪上，一架直升機緩緩降落。布魯斯揚起一抹熱情而不失分寸的笑容，朝着那位被狂風吹成雞窩頭的金發總統先生伸出手：“您好，總統先生，我們是正義聯盟。”

“複仇者。”托尼也和他握了一下手。

總統的臉因為激動而漲紅了：“讓我猜一下，這位應該就是鋼鐵俠斯塔克先生了？”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他又轉向布魯斯，深吸一口氣，目露期待，“布魯斯·韋恩，Batman？”

“我更希望您稱呼我為布魯斯。”布魯斯微笑道，算是默認了自M就是蝙蝠俠這一事實。

據統計，在兩人和總統握手并自報家門的這短短一分鐘內，全球在直播中途因為過于激動而當場暈厥的人數甚至打破了邁克爾·傑克遜的演唱會記錄。

“我們準備了宴會，”總統目不轉睛地盯着布魯斯，這下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他是蝙蝠俠粉絲了，“正好，很多人都想認識你們呢。”

“不勝榮幸，總統先生。”

确認了政府的來意，布魯斯微微一笑，側身望向了後方。

瞭望塔的入口緩緩打開。

以超人為首的聯盟成員，和以美國隊長為首的複仇者并肩走出了大門。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在看到超人那襲鮮豔的紅披風沐浴在陽光下，太陽之子那如神靈雕刻而成的俊美溫和臉龐和無與倫比的黃金比例身材，還是讓所有人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對于一個從未出現過超能力的世界來說，卡爾·艾爾的存在實在是太超過了。

“氪星人。”托尼輕哼一聲，不過只有布魯斯聽見了。

“很高興見到你，總統先生。”克拉克走上前和總統握了握手，他微笑道，“我們不會停留太長時間的，這畢竟不是我們的世界，除了必要的救援，我們會一直保持中立，不參與到任何國家或勢力的行動中。”

總統看着他的臉，似乎是結巴了一下：“沒，沒關系，我相信絕大多數民衆都希望你們能呆久一些。你看過《超人歸來》這部電影嗎？”

他的思維太過跳躍，以致于克拉克臉上的笑容都微微僵硬了一瞬。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搖搖頭溫和道：“還沒。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應該會的。”

總統笑了笑，又用力握住他的手使勁兒搖了搖。

“其實我最喜歡的是《蝙蝠俠：黑暗騎士》，”他哈哈笑起來，“當時他們拍這部電影的時候，我還把自M的大樓借給劇組了呢。”

托尼偷偷對布魯斯道：“這個總統看來跟盧瑟是同類人，但沒盧瑟那麽高的智商，還有點兒瘋瘋癫癫的。”

布魯斯沒說話，但他贊同托尼的看法。

接下來的半個月內，正義聯盟和複仇者同時在推特上開通了官方賬號，雖然DC和漫威就版權問題發表過異議，但很快就在粉絲們的抗議下灰溜溜地撤銷了自M的發言。

除此之外，布魯斯還給每個超級英雄都注冊了一個自M的賬號，這也是白宮方面的請求——因為想要了解他們的粉絲們實在太多了，白宮根本沒辦法處理每天數以萬計的信件，官方設立的公共郵箱更是早就爆滿了。

順帶一提，大部分的英雄們都選擇了自拍作為頭像。

只有布魯斯，他是一張經典的蝙蝠俠logo照片。

粉絲們對此并不表示奇怪——畢竟老爺可是位在真言套索下都堅稱“I'm Batman”的人。

“我愛這個世界，”托尼懶洋洋道，他最近正致力于根據漫畫開發自M的新一代馬克裝甲，但每天還是會抽出半個小時登上賬號回複一下粉絲們熱情的留言，“僅次于我們的那個。”

沒有惡評，沒有質疑，也沒有陰謀論。這個世界雖然沒有英雄，但卻創造了英雄的故事，人們了解他們的全部，所以才會毫無保留地給予自M的喜愛和真心。

他在原本的世界就是家喻戶曉的鋼鐵俠，因此來到這裏也能适應良好。

但對于那些有着秘密身份的英雄們來說，可就不太一樣了。

“這感覺太奇怪了，”克拉克苦笑着對布魯斯說，“自從我上次戴黑框眼鏡換上便裝出現在公衆面前後，全紐約，不，是全拉丁美洲的記者都開始模仿這個了。”

“小鎮男孩的品味終于風靡了全世界，”戴安娜調侃道，“這不是件好事嗎？”

“總比我之前被總統硬拉去看了一晚上1966年的蝙蝠俠電影好。”布魯斯陰沉着臉道。

提到那一版當衆跳迪斯科的搞笑蝙蝠俠，在場的所有人的五官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扭曲漂移。

“也不是沒有好處，”克拉克努力憋笑道，“在看完漫畫後傑森不是一直在和你冷戰嗎？至少現在他終于願意和你說話了。”

布魯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事實上，以傑森為首的四只小鳥，那天晚上的笑聲嚣張的就差沒把白宮的屋頂給掀翻了。

“這個世界真和平，”巴裏趴在桌子上感嘆，“沒有超級反派，也沒有動不動就想毀滅世界的外星人。不過我還是有點兒想家了。”

屋內陷入寂靜。

無論這個世界再怎麽好，終究不是他們的歸處。

“儀器還需要時間修理，”布魯斯率先打破了沉寂，現在還沒有一個确切的回歸時間，他明白其實很多人內心都有些不安，但身為聯盟顧問必須要避免這種情況影響大家的情緒，“就當是一個難得的假期，好好享受吧。”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在不造成損害的情況下，你們可以随便在民衆面前使用自M的能力，也不用擔心身份暴露的問題，這種機會可不是每次都有的。”

像是膽子大一些的，比如蝙蝠家的那幾只，早就跑到正在開拍的DC片場客串去了。

據說傑森還單槍匹馬闖到了華納高層的內部會議裏，威脅他們在制作下一步蝙蝠俠系列時多給他和德雷克一點兒戲份，并且少他媽插手導演拍片子的過程，否則就讓他們親身感受一下紅頭罩的恐怖。

傑森走後，那幾個被吓尿的日本高層立馬報了警。但第一這裏的警察根本抓不到傑森，第二網絡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覺得傑森·陶德幹得真他媽漂亮。

迪克甚至還特意登上推特，給傑森和他嚣張的“F**k Batman”背景照點了個贊。

聽到蝙蝠俠松口，在場的英雄們都有些蠢蠢欲動。

彼得第一個舉手：“我可以摘下頭套和紐約市民合影嗎？”

托尼：“可以是可以，但我覺得他們更喜歡你戴上的樣子。”

彼得啞口無言。哈爾緊接着舉手：“我要和巴裏一起去參加周末的漫展，我cos綠燈俠。”

所有人：你還用cos！？

“其實我也想幹一件事很久了。”克拉克深吸一口氣。

在聽到華納迫于壓力不得不提前放出紮導版的正義聯盟後，氪星人一直都表現得有些心神不寧，布魯斯擰起眉毛，看着克拉克躊躇片刻後，終于鼓起勇氣擡起頭，一臉真誠地望着自M：

“布魯斯，你願意用蝙蝠車載着我，一起去看場電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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