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節
何必在意呢。”
祁厲白了他一眼,快步走出房門,他怎能不在意,屠牧跟着他不知道在打什麽算盤呢,而且被屠牧這樣看着,他後背都有股寒意,怎麽着都不自在。
這個時間正是千峰門早課快要開始的時候,千峰門弟子已經相繼起床,一波波恭敬地從祁厲身邊經過嗎,與他問好叫師尊。
之前因為祁厲修為全失閉關,早課都是趙尋仙在上,但畢竟趙尋仙修為有限,還是對弟子們有影響的,所以如今祁厲恢複正常,趙尋仙便軟磨硬泡讓祁厲來上,今日便是早課的第一天。
高階弟子修行已經到了一定階段,早課是不必再上了的,但高階弟子們聽說早課是掌門親自來上,全都也要去上早課。趙尋仙擰不過他們,便全都許了。
千峰門會場可以容納幾萬人,此時塞得滿滿當當,烏壓壓望去全是人。
祁厲如約到早課地點,看到眼前的景象亦是吃驚,據他的記憶,趙尋仙上早課時,人數好像沒有這麽多,他一直都認真千峰門只有那些弟子,原來竟這麽多的嗎?
祁厲位于正中間,坐于圓臺上,講解趙尋仙早已準備好的早課內容,開始的鈴聲響起,整個會場就只剩下他一人的聲音,借由法術傳遍全場。
屠牧并沒有跟他一同坐于圓臺上,而是在會場最外側,背靠着樹,就這樣看着他。
祁厲一席玄衣,袖口領口繡以金絲,在早上優帶着露水的空氣中閃閃發光,映着他如玉般溫潤的臉,屠牧的腦中閃過一個詞——如金如玉。
盡管祁厲做過很多讓他恨之入骨,甚至是讓他要将祁厲挫骨揚灰、殺之而後快的事情,但他不得不承認,祁厲的長相是誰也比不了的,再華麗的辭藻都無法概括他容顏的萬分之一。
也正是這份容顏讓他從一開始就淪陷了,即便是破綻重重,被祁厲騙了一次又一次,他仍然不長記性,永遠有下一次。
從六歲他看着這張臉長到二十幾歲,從開始的敬畏仰慕,到十幾歲的懵懂亵渎,再到二十幾歲的沉溺,除了祁厲,再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所以被祁厲推下斷魂崖後,他才會如此的消沉堕落,後來之所以會對小一溫柔以待,也是因為在小一身上捕捉到了祁厲的影子。
身處絕望中時,他是從小一身上汲取自己想要的、祁厲才能給他的愛意,才活了下來,而小一卻因為他死了,他自責,他痛苦,他欠小一的太多,所以才會如此執着。
如果非要說他對小一有什麽愧疚之外的感情的話,那也只是從祁厲身上移情過去的那懵懂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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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萬魔窟低爬上去之後,理智告訴他要恨祁厲,可內心的情感洶湧蓬勃無法壓制。
恨與愛意交織,逐漸變形,在他內心發酵長大,成長為連他自己都壓制不過的意識,直到與祁厲雙修,他壓抑的情感得以釋放,那已然變形的愛意才逐漸消逝。
……
日光上移,時間緩緩流逝,一個時辰的早課轉瞬即過,聽到提示聲祁厲便收了玉簡:“今日的早課結束,各弟子回去修煉。”上個早課竟然這麽累,真是辛苦趙尋仙堅持了這麽久。
聽到祁厲這句話弟子們皆露出失望的表情,時間竟然過得這麽快,他們聽得正入神呢,甚至還想再聽一節,不過看掌門掐點停講的時間,比他們以前掐點結束早課都要準時,可見是一句話都不願多講了,于是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很快整個會場又變得空蕩蕩,在會場邊上的屠牧變得格外地矚目,他還是那樣看着祁厲,目光中帶着探究,好像并未察覺到早課已經結束。
祁厲也終于有時間望向他,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屠牧察覺到他的目光,輕笑間一個閃身落到他的身旁,酸酸地說了一句:“師尊可真是招徒弟們喜歡啊。”
“啊?”祁厲被他沒頭沒尾的話說得有些懵。
此時趙尋仙走了過來,打斷了二人之間的氛圍,他的表情格外激動:“掌門師弟講得太好了!弟子們個個聽得入神!而我講早課他們都恨不得睡着,罵了一次又一次都不管用,還是掌門師弟有辦法,以後的早課都是掌門師弟來講吧!”
祁厲:“……”早知道他就故意講得差點了。
屠牧在一旁冷哼,趙尋仙察覺到他的态度,正想教訓他,但一想掌門師弟之前說過,管束屠牧的事情由他親自來,自己不要插手,于是硬生生把話憋了回去。
幾日前屠牧叫過師伯,他以為屠牧是改邪歸正了,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沒想到第二日再遇到屠牧,他竟完全把自己當空氣,理也不理,氣得他差點又找掌門師弟告狀。
唉!他氣憤地白了屠牧一眼,希望他好自為之!
察覺到兩人之間并不友好的氛圍,祁厲連忙從地上坐起來,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今日事務繁忙,趙師兄還是先去處理門內雜事,以後的早課就由我來上,師兄你就不必每次都跟着了。”
早課上就上吧,正好支開趙尋仙,而屠牧又跟着他,這樣兩人正好少見面或者不見面。
趙尋仙對他言聽計從,況且這個提議也沒什麽不對的地方,于是拱拱手:“謹遵掌門吩咐。”而後不滿地對着屠牧哼了聲揚長而去。
屠牧看着他的背影皺眉,他亦是看不慣趙尋仙,倒不是因為趙尋仙總是想找他麻煩,而是另一個原因,想到這裏,他的眼角不禁瞥向祁厲。
送走了一個就安生了不少,屠牧跟着就跟着吧,他跟了幾天了,自己也漸漸習慣了。
祁厲攤攤手:“我要回去,你還要跟着?”
屠牧蹙眉,看着祁厲已經開始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中煩悶,一拂袖:“我跟你做什麽?!”
“那就不跟。”祁厲聳肩,而後自言自語,“第一次上早課,惹了一身的塵土味,還是去寒池洗洗吧。”
屠牧的耳朵一動,要走的腳步停下又轉了回來,瞬間改了态度:“我也去。”
“啊!”祁厲下意識後退一步,“你去做什麽!”
要是以前他并不在意跟屠牧共浴,甚至還要調侃屠牧幾句,看他臉紅羞恥的樣子,但經歷過雙修,他總感覺有些別扭。而且……而且……想起今早的情景他的臉仍有些紅。
他這樣抗拒,屠牧卻笑了,一步步接近他:“怎麽了?我有什麽看不得的,能看的我全都看過了。”
“呃……”艹!屠牧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無恥了?他跟誰學的?!
祁厲往後退了一步:“不行就是不行!”态度異常堅定。
屠牧竟也沒鬧,反而笑了:“你是害羞了?不好意思讓我看嗎?或者說你是不好意思看我。”
“放屁!”祁厲忍不住口出穢言,“我有什麽怕的,你看過我那麽多次,我看過你那麽多次,還差這麽一次嗎!?”
說完他就後悔了,他竟然被屠牧這麽小兔崽子給激将法了,實在太丢人了,丢大人了!
果不其然,聽到他這句話屠牧笑得猶如奸計得逞:“那就與我一同入浴。”
祁厲:“……”若是時間可以逆轉,他絕對不會說剛才那句話。
……
寒潭在藏雪峰的頂端。藏雪峰雖一年四季冰封,寒冷難耐,但卻是修煉佳地,尤其是對屠牧這類水系靈根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寶地,如是利用得當,修煉事半功倍。
即便是對進入大乘期的修士而言,第一次進入寒潭也是需要适應的,屠牧卻如魚得水,分外快活,自身的寒氣幾乎與藏雪峰融為一體。
二人直接落在寒潭旁,看着近在眼前的寒潭,祁厲有稍許的猶豫。
話都說到了那個份上,他若是不洗,肯定是要被屠牧嘲笑,可若是洗,總有種難以描述的羞恥感,這在他身上實屬少見,但凡要跟他共浴的人不是屠牧,他也不至于如此。
最終,他帶着衣服下了寒潭,屠牧在譚邊看着他冷笑,仿佛早已料到會是這樣。
祁厲被他看得心底發毛,然後就看到屠牧不顧藏雪峰的萬年的冰雪脫得精光跳了下來,飛起的水花落在他臉上。
屠牧的肩露在外面,飄舞的飛雪落在他的肩上很快就不見了,仿佛與他融為了一體。
他朝着祁厲游來,祁厲有一瞬的慌張,下意識想躲開,但一想若是躲開了又得讓屠牧看笑話,于是硬生生頂着。
而屠牧沒想到他會在這件事上較真,也沒有停的意思,就這樣兩人撞了個實在,屠牧的身體比寒潭裏的水還要冷,冰的祁厲一個寒顫,睫毛上都結了層薄霧。
祁厲連忙後退,但還是被屠牧抓住了手腕,他幾次掙紮都沒有掙脫,寒意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