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手腕抵達身體,仿佛要将他原地凍作冰雕。

“放開。”祁厲說。

再不放開他真的要凍死了。

然而屠牧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還抓得更緊了,祁厲的半邊身體已然被凍僵,沒了知覺。

就在祁厲升起一個想法——屠牧就是想要把他凍死的時候,屠牧放開了他的手腕,剎那祁厲身上的冰融化,身體回暖。

也就在這個瞬間,屠牧猛地紮入寒潭,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腳腕,他下意識想擺脫他,然而掙紮了幾下,無果,反被屠牧拖入寒潭底,身體在幽深的寒潭起伏。他若是平凡人,早被屠牧給弄死了。

突然,祁厲感覺屠牧的手指正順着他的腳腕向下,劃過他的腳背、腳側,到達腳底,在他的腳底來回。

“嗚嗚嗚……”他不知屠牧在做什麽,本能地反抗,玄衣纏繞住屠牧的身體,将兩人綁在一起,寒潭底深不見過,他看不清屠牧的表情,也猜不到他這是到底在做什麽。

過了一會他适應了寒潭的溫度和黑暗,終于能說出話:“屠牧你在幹什麽!放開我!”

屠牧無聲,又摸到他另一只腳底,他一股怒火無端而起,一腳蹬在屠牧肩上,試圖将屠牧蹬遠,然而他忽略了兩人正被他身上玄衣纏繞着,于是他非但沒能蹬開屠牧,反而跟着屠牧又往下墜了幾分,二人亦纏繞地更緊了。

屠牧一只手抱住他,另一只手再次順着他的腳踝探到他的腳底,他空有一腔怒火無法發洩,只得掐住屠牧的肩,指尖嵌入他的身體,希望他冷靜一些。

過了一會屠牧的動作停了,帶着他游上寒潭水面,祁厲面上紅白交雜,忍不住憤怒大喊:“你腦子壞掉了嗎?!”

然而看向屠牧他卻怔住了,甚至有些膽怯,想要後退。

因為屠牧正以一種極其憤怒、極其激動、極其……一種難以的感情看着他,仿佛要将他撕碎,又仿佛要抱他入懷溫柔以待。

“祁、厲。”他喚着着祁厲的名字,冰冷的手指敷上祁厲剛染上暖色的臉頰,在祁厲臉上留下道道慘白。

“哈哈哈。”他突然笑了,眼中帶着淚湊到祁厲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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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祁厲,你不是想知道我在浮屠塔內知道了什麽嗎,我告訴你。”

只聽他湊到祁厲耳邊,道:“浮屠塔說要想複活小一需要一人的魂魄,而這個人是唯一的,無可取代。”

祁厲一怔,又聽他道:“不過這個人并不是趙尋仙,而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掉馬了2333——

47、第 47 章

他的手指滑到祁厲的喉結上,聲音冷中帶着幹脆:“知道為什麽這個魂魄非你不可嗎?”然後就看着祁厲,等着祁厲回答。

祁厲的喉結滾了滾,搖頭:“不知道。”

事情變化的太快,他的腦子還是混亂的,幾乎沒有思考便問:“所以你一開始要取的就是我的魂魄?”

屠牧為了複活小一要取他的魂魄,這是多麽正常的事情,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恐怕是因為在返歸林內對他的承諾。

讓他完好無損地出返歸林,不代表出了返歸林不會動他。

“你!”屠牧面露怒色,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祁厲還在嘴硬。

他猛地掐住祁厲的脖子,甚至想就這樣殺了祁厲吧,殺了他就不用再繼續聽他的謊言了,不過他很快就又恢複冷靜,他倒要看看祁厲會隐藏到什麽地步,陪他演這下去又何妨?

他的臉色瞬間轉換,掐住祁厲脖子的手化為輕撫,摩挲祁厲的鎖骨。

“是的,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個。”他順着祁厲的話說下去。

祁厲就要說話,被他捂住嘴巴:“不過并不是現在,接下來你有的是時間做自己的事情。”

說罷便帶着祁厲轉身上岸,揪起軟踏踏濕漉漉貼在祁厲身上的衣服,笑道:“藏雪峰天寒,師尊莫要傷寒。”雖然祁厲早已不會傷寒,雖然他自己還是光裸裸的。

他保持着這樣的姿态,從空間內取出一套衣物披在祁厲身上,而後自己就這樣在祁厲面前直直地站起來,那裏還對着祁厲呢,不緊不慢地穿衣。

祁厲被他搞得都有點不好意思,偷偷偏了偏頭,沒想到被他發現了,輕呵一聲:“師尊有何不好意思的,修真之人不是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嗎?況且……”

他披着外袍,身前風光仍是一覽無餘,低身在祁厲耳畔緩緩道:“況且……師尊不都用了那麽多次了嗎?難道不好用嗎?”

“啊!!”祁厲猛地擡頭,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屠牧怎麽可能說出這種話!之前屠牧可是看到他的身體就羞的面紅耳赤的!他莫不是被人給掉包了吧!

而屠牧很滿意他的表情,走之前還在他耳邊說了句話:“如果師尊想繼續的話,還可以來找我,我随時恭候。”

祁厲已經被驚得表情都做不出來了。

屠牧已經不見了蹤影,還是藏雪峰越來越大的風雪将祁厲喚回神,要不是身上屬于屠牧的外袍,他甚至懷疑剛才都只是他的錯覺。

屠牧竟然會說出這種話,要不是對屠牧足夠了解,确信剛才那個人的确是屠牧,他絕對會懷疑屠牧被人掉了包。

活了四百多年,從小打到還沒人對他說過這種話,雖然之前屠牧也偶爾說幾句撩撥的話,可跟今天比起來那可差的太遠了。

他木木地回了住處,腦子裏全是屠牧剛才的那幾句話,越想臉越燙,以前說這種話的好像是他。而現在,他跟屠牧的位置好像颠倒了?

趙尋仙一進門便看到祁厲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身上還披着一件明顯不屬于他的外袍,是黑色的,莫名讓他想到掌門師弟那個并不讨喜的徒弟。

他恭敬地行禮:“拜見掌門。”

祁厲竟然像是剛發現他一樣有稍許的慌亂,不過他立馬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掌門師弟修為高深,肯定在他沒進來之前就已經發現他了,剛才只是他看錯了罷了。

他來找祁厲是說一些門內事務,以及明日早課的事情的,雖然早上已經跟祁厲确認過一次,但他出于謹慎還想再确認一遍。

二人的商議并沒什麽問題,所以很快結束了,他也跟祁厲道了別,不過他還是很在意祁厲身上的那件外袍,走之前忍不住問道:“掌門師弟身上的這件外袍可是屠牧的?”

“啊?”祁厲像是剛發現身上還披了件外袍,不過立馬就道:“的确是他的。”一副輕輕松松的模樣,看來他又看錯了。

趙尋仙點了點頭:“看來屠牧本性不壞,還是知道關心身為師尊的掌門師兄的。”

祁厲:“……”要是趙尋仙知道屠牧是怎麽關心他的,肯定就不會說出這番話了。

趙尋仙踏出房門前又提醒了一句:“掌門師弟可不要忘了明日的早課,衆弟子們還在等着呢。”得到祁厲的回答後急匆匆地走了。

……

從藏雪峰出來後,屠牧亦匆匆回了自己的住處,他的手微微地顫抖,花了全部的力氣才在祁厲面前按捺住激動的心情。

他摸到了,摸到了祁厲的腳底,那只留下疤痕的左腳,疤痕的紋路和小一的一模一樣,他們根本就是一個人!

他幾乎忍不住就要吼出來,跟祁厲對峙,讓祁厲承認,可看着祁厲裝傻的樣子,他又改變了想法,他想要看看祁厲到底在想什麽,打的什麽算盤,于是決定陪祁厲演這麽一場戲。

從十幾歲夢遺的對象是祁厲時,他便懵懵懂懂知道了自己內心的感情,只是礙于種種原因不想承認,甚至壓抑着,以至于在內心化為一把利刃一刀刀捅向祁厲。

現在他的感情是那麽地明确,他——自始至終都愛祁厲。

想到剛才的場景,他的心劇烈地跳動,他太過激動才說出了那幾句話,不過效果顯著,祁厲再不是那副雲淡風輕不在乎的模樣。

經過這段時間他已經看明白,祁厲只是嘴巴厲害。若是他害羞退縮了,反而如了祁厲的意,他想看到的正是這樣的自己。

若是他比祁厲更過分更露骨,甚至反制于他,祁厲自己反而開始慌張了。

……

第二日一早,星月仍在天上挂着,祁厲還未起身便感到門外越來越近的趙尋仙的氣息,果然不一會便聽到咚咚的敲門聲。

他搖頭,便走邊沖着門外道:“趙師兄不用那麽急,我沒有忘記今日的早課。”然後便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的不止趙尋仙,還有……屠牧,怪不得敲門聲這麽急,趙尋仙絕不會這樣敲他的門。

他的臉色微變,礙于趙尋仙在場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趁着趙尋仙不注意的時候,對屠牧又是一副僵硬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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