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然而,很疼,哥哥後悔了,他剛剛不該心軟,答應弟弟。
但是後悔也沒用的,即使再來一次,他肯定也抵抗不了弟弟那懇求的語氣,還有那一聲從未聽過的“哥”。
煎熬中的哥哥只能在心底默默循環播放着那聲“哥”。
所有都是沉默的……
除了哥哥隐忍的哭聲,再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聲音。
不知多久,哥哥哭的嗓子都啞了,就在他以為結束了的時候,他聽見來自背後的聲音:
“怪不得能賣的出去,你真的很好C啊。”
聲音有一絲餍足,而更多的卻是玩味。
哥哥心髒一抽,洶湧的疼痛如眼淚一般湧了出來,原本已經麻木的神經也跟着一起恢複了知覺。
……
最後,弟弟是自己不勝酒力,醉倒在了哥哥身上。
哥哥強撐着一口氣把弟弟從身上掀開,然後又把弟弟從地板上扶起來,往床上運。
弟弟身高一米八五,哥哥只有一米七出頭,而且不像弟弟,身上沒什麽肌肉。雖然他平時幹的都是苦力活,可今天又被工友毆打,又被弟弟欺負,他實在是難以支撐高大的弟弟,而弟弟偏偏又醉得像一攤爛泥,整個火熱的身體都倚在了哥哥身上。
由于弟弟的卧室是最裏面的房間,哥哥只能就近把弟弟送到自己卧室。
哥哥一邊哭,一邊艱難地把弟弟扶到了床上,然後給他擦臉、換睡衣。
把弟弟收拾的妥妥當當後,他才跑進廁所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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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沒有清理經驗,于是就胡亂的用噴頭沖洗了幾下。
從廁所出來,哥哥進自己的卧室,弟弟還在床上安靜地睡着。
哥哥看着床上的人,有些發愣,和往日一樣,睡着的弟弟就像是童話書裏的睡美人。
他完全無法把現在的弟弟和剛才的惡魔聯系起來。
哥哥抹了抹眼淚,走過去拿起弟弟的校服褲子,剛剛兩人在撕扯的時候,校褲在桌角的毛刺上挂了一下,小鎮高中校服質量本身就不怎麽好,立刻就劃出了一個洞。
弟弟另一套校服早上被他洗了,如果不縫好,明天弟弟去學校上周末培優班就沒得穿了。
哥哥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針線。
他看了一眼弟弟,發現弟弟突然皺了下眉,他吓了一跳,第一反應是弟弟又生氣了,但其實弟弟只是把胳膊擋在了眼睛上。
哥哥松了一口氣。
為了讓弟弟好好睡覺,他關上了大燈,只開了床頭櫃上的小燈。
小燈光線不夠,他只好湊到燈底下縫補。
他跪在地上,絲毫不敢往後坐,哪怕是往後碰着地面一點,他的那裏都會鑽心的疼。
弟弟欺負他的時候根本沒有留情,就像是在報仇一樣。
他知道,是他虧欠了弟弟,他的媽媽、爸爸、繼母,大概都是因為他去世的。以前小時候在那個鎮上,有老頭給他算過命的,說他是天煞孤星,要交一百塊給菩薩,才能免去命中的煞氣。
他好後悔自己當初沒有把那一百塊給菩薩。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離開弟弟,因為誰知道他會不會把厄運帶給弟弟,但他又舍不得。
他覺得自己十分自私,他打着愛的名義,在害自己的弟弟。
他這樣的人,難怪弟弟會惡心他。
哥哥一邊哭,一邊縫褲子,好幾次眼淚花了視線,把針頭戳到手指上。
第二天,弟弟醒的不晚,他是有一套嚴格的生物鐘的,盡管前一晚喝醉了,也只是頭疼罷了。
今天是周六,早上上課的時間是九點半,他看了一眼腕表,才不到八點。
弟弟坐起來,才猛然發現這裏并不是他的房間,這裏是哥哥的房間。
當他看到以怪異姿勢跪在地上,趴在床頭櫃上睡着的哥哥時,昨日的記憶才依稀回籠。
哥哥的臉貼在他的校服褲子上,而一枚針離哥哥的臉不過一厘米的距離。
弟弟心裏一驚,立刻翻身下床拿開了針。
哥哥這種粗心大意的冒失行為讓他心裏一陣火大,正當他準備推哥哥讓他趕快醒來的時候,他看見了哥哥無意掀起的衣擺下,腰上的青紫印痕。
弟弟只覺得大腦一陣空白,立刻蹲下身掀起哥哥的上衣。
哥哥原本光滑蒼白的腰上,背上,都是累累傷痕,有的地方還結出了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