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殼
棗樹林根本走不進人，全是密密麻麻長着刺的小棗樹，連兔子都難以鑽入，也只有一些昆蟲才能自由進出。兩人便圍着棗樹逛了一圈，季陽估計棗樹占地面積大約有一畝，逛完後季陽身上又癢又毛躁，兩人便下了山。
山下有片一畝地大的湖，水面全是肥厚的海棠，開着藍色的花朵，非常漂亮，只是不好用水。
麟墨撈出了許多海棠出來，水面才有了空隙，季陽便在這一方小湖裏清洗身體。
麟墨道：“昨天和你爸一起不方便，現在我去後山看看，你就在這裏等我。”
“嗯。”季陽想了想，又道：“你慢慢查看，順便帶些獵物回來，我在這裏撿一些柴，我們燒烤。”
麟墨一陣恍惚，臉上露出笑容，柔聲道：“好啊，很久沒這麽吃過了。”
“嗯嗯，那你快去吧，不用着急，千萬不要着急，我撿完了柴就寫一會兒作業，咱們今天就在這裏玩一天。”季陽笑着道。
麟墨：“好。”
麟墨變成蛇形鑽入了林子裏，不一會兒就聽不見聲音了。季陽摸摸胸口的蛇蛋，心中道：今天阿漠總能吃飽了吧。
麟墨去了兩個小時還沒回來，季陽撿了一大堆的枯樹枝，又拔了些枯草，坐在一顆大榕樹下寫作業。
季陽想的認真，突然感覺聽到了什麽咔嚓聲，喀嚓喀嚓響個不停，像是吃薯片的聲音。季陽寫的再認真也被帶走神了，這才感覺到有什麽東西碰到了胸口，輕輕柔柔的在胸口蠕動。
季陽身上的汗毛豎了豎，保持冷靜的低下頭看胸口，才發現是裝蛋的布兜裏有東西在動。
蛋，破殼了！
“啊！”季陽驚喜地叫了出來，擡頭就喊：“阿漠！小蛇出殼了！”
周圍一片寧靜，只有被海棠蓋住的水裏發出的咕嚕聲。
季陽這才想起麟墨去查看後山了。小心翼翼的取下布兜，季陽把布兜輕輕放在地上。藍色的布兜濕了幾塊，其中一個格子裏有什麽蠕動了幾下，然後伸出了一個顫巍巍的粉色蛇頭，嘶嘶地吐着蛇信子看着季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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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咬我吧。”季陽嘴上擔憂的道，手卻緩慢地伸了過去，輕哄道：“小蛇乖～”
“嘶嘶～”粉色小蛇睜着水汪汪的大眼，慢慢地爬了出來。它的身體有拇指粗細，除了腹部是白色，身體其它地方是粉色。腦袋和尾巴尖顏色較深，幾乎呈粉紫色，瞳孔也是粉色的，比身體顏色稍微深一點點，呈水粉色，非常有神。
粉色幼蛇游到季陽腳邊，用頭輕輕蹭了蹭季陽的小腿，季陽感覺蹭到自己的小蛇身體滑溜溜涼絲絲的，皮膚非常細膩。
季陽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它的腦袋，粉蛇也蹭了蹭季陽的手心，順着他的手爬到了手臂上，仰着頭巴巴地望着季陽的眼睛。
“好可愛，好小啊，不知道多久才能長到阿漠這麽大。”季陽把幼蛇抱在懷裏，繼續觀察布兜。
布兜上又多出了兩塊濕濡，想來又破了兩顆蛋。季陽怕它們被布擋着不好出殼，就把蛋全部拿了出來，放在布兜上方。
一顆純黑色的蛋咔嚓一聲，一個漆黑的腦袋頂穿了蛋殼，一溜兒地滑了出來，直接朝季陽爬來。
“好厲害，一破殼就出來了。”季陽立即撿起小黑蛇，摸摸它的頭，然後把它和小粉放在了一起，繼續看着布兜上的蛋。
兩條顏色不同的小蛇在季陽懷裏亂爬，季陽不确定它們認不認人，怕它們跑丢，就将他們抱得緊緊的，于是乎在他不注意中，兩條蛇就纏成了麻花，粉黑色麻花。
又是幾聲咔嚓聲，蛇蛋一顆顆的裂了，爬出了顏色各異的蛇。幼蛇基本都是與蛋殼的顏色一樣，只不過花蛇蛋裏出來的小蛇顏色也是純的。不一會兒，季陽懷裏就聚集了一大團花花綠綠的蛇。
季陽就疑惑了，阿漠是黑蛇，怎麽生出來的孩子顏色這麽雜亂？真像是被戴了綠帽子一樣啊。……啊呸！
幼蛇很不安分，在季陽懷裏拱來拱去，吐信子聲連綿不絕，就像是一群幼兒哇哇大叫一樣。
季陽低頭一看，頭皮頓時一炸。一條條的看還挺可愛，現在纏一起了，媽蛋的好吓人啊，雞皮疙瘩都起了，密集恐懼症傷不起。
感官高度集中的季陽聽到了熟悉的重物碾壓聲，立即反應過來麟墨回來了，轉身就喊道：“阿漠你終于回來了，小蛇出殼了。”
麟墨吐了吐蛇信子就明白了，速度極快地從林子裏竄到季陽身邊，先看了眼季陽懷裏纏成一團棉線的幼蛇，然後用頭輕輕推了推剩下的三顆蛇蛋。
剩下的三顆蛋光澤不太好，看起來就感覺很厚。有兩顆已經破殼，只是裏面的幼蛇遲遲鑽不出來，還有一顆蛋壓根就沒動靜。
“阿漠，能不能把蛋殼剝開啊？這兩顆蛋破了許久也沒出來。”季陽擔憂地道，見麟墨回來他也不怕小蛇跑了，把懷裏的蛇松了松，這才發現小蛇好像結成一團爬不動了，連忙低頭解結，卻又把幼蛇們弄得嘶嘶直叫。
“再看看。”麟墨化作了人形，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瞟了眼季陽懷裏的蛇，道：“把它們放下吧，快被你揉成一團了。”
“啊？呵呵，好像纏住了，會不會打不開啊？”季陽讪笑着把蛇遞給麟墨。麟墨接了過來，往草地上一放，蛇團就眼見着松散了。
季陽舒了口氣，繼續盯着剩下的三顆蛋，皺着眉頭道：“好擔心，感覺裏頭的小蛇力氣越來越小了。”
麟墨伸手在蛇團裏挑了挑，小蛇們就完全散開，一哄而散，爬得滿地都是，一地色彩好不熱鬧。
麟墨也坐不住了，輕輕掰下了一塊蛋殼，擔憂地道：“不能再等了，先弄出來吧。”
“嗯。”季陽也去剝另一顆蛋。
剝下蛋殼，裏面還粘着薄膜，季陽撕得呼吸都忘了，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蛋殼破了個小洞。裏面有條青色的幼蛇，但似乎是累極了，卷在蛋殼下面爬不起來，仰頭的動作都難以堅持，但一雙水潤潤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方的人。
季陽只好把拿起蛋，把裏頭的小蛇倒了出來。
麟墨剝出來的蛇到挺有精神，蛋殼一破洞就自己爬出來了，顯然就差最後一口氣。
“呼～”季陽長籲了口氣，把小蛇攏在手心，笑着道：“終于好了，還有最後一顆蛋，怎麽沒動靜？”
麟墨把蛇放在地上，見它能自行爬行才放心下來，回道：“再等等吧。”
“會不會過幾天才破？”季陽着急地道。
麟墨接過了季陽手裏病怏怏的青蛇，眉頭擰了起來，然後也放在了草地上，不過這條小蛇卻沒去玩耍，在地上動了動就開始睡覺。
麟墨：“今天不破殼應該就壞了。”
“啊？”季陽臉色變了變，然後故作輕松的道：“我們還是先看看其他孩子吧，他們剛出殼，一定很想吃東西。”
“不用管他們，他們會找吃的。”麟墨撿起被他捆住的兩只兔子，丢到季陽面前，“這山裏兔子很多，你自己烤着吃，我帶他們去山上捕食。”
“不，我跟你們一起。”季陽道。麟墨綁兔子的草很長，季陽就着餘出來的草稈就吧兔子吊樹上了。
“好吧，不過……”麟墨看了眼最弱的青蛇，又看了看季陽的臉色，還是說了出來：“青蛇太弱，好像活不了。”
季陽哪裏會看不出青蛇的萎靡，聞言卻狠狠的瞪了眼麟墨，厲聲道：“你說什麽呢，吃點東西精神肯定就好了，我們快走吧。”
麟墨：“那……好吧。”
一家二十四口往山上走去。季陽把沒破殼的蛋揣在口袋裏，抱着蔫蔫的青蛇，剩下的蛇麟墨大手一捏全部擄走了。
其實湖裏的食物更容易找，但山下沒遮擋物，開車的司機還在幾裏外等着呢，如果麟墨這裏維持蛇形，難免不會被發現。
麟墨找了個沒有棗樹的地方把小蛇放了下來，然後自己化作了靈蛇，游到遠方，打算驅趕一些食物到中間來。季陽就坐在樹枝上看着小蛇們。
剛出殼的幼蛇對這個世界非常新鮮，扭着稚嫩的小身子亂爬，沒一會兒就散開了。只有小青，被放下後只蔫蔫的看了眼陌生的環境，然後倒頭就翻開肚皮睡了起來。
“喂，小家夥，快起來找吃的啊。”季陽輕聲道，提起小青的尾巴抖了抖它。小青終于睜開了眼，嘶嘶的吐了吐粉嫩的信子。
“嘿嘿，看你兄弟們，小黑都找到吃的了呢，多厲害，你也要加油哦。”季陽把小青放在樹枝上，小青本能的用蛇尾一卷，季陽松手，它就無力的掉了下來，吓得季陽立即伸手接住了它。
小青吓得纏緊了季陽的手指，可憐巴巴的望着季陽，碧綠的眼裏似乎盛了一汪清水。季陽心都被萌化了，連忙輕哄道：“算了算了，你想睡就睡，爸爸去給你抓食物。”
“嘶嘶～”小青惬意地眯了眼，在季陽手心裏卷成了一盤。
于是，在一群黑黑白白青青的幼蛇捕食場中，季陽也加入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