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分甜11 明明嘴比話甜
一般來說, 劇組發生意外事故後,由着導演和制片臉色差,全組氛圍的情緒都會低落一段時間。
《見江山》卻沒有。
相反, 喬皙和沈醉兩人積極向上,面若桃花。
衆人情緒跟着主心骨走,自然也積極起來。
只是積極之餘,導演組的人發現喬皙來劇組的頻率比之前高太多。
之前兩天來一次, 現在天天來。
沈醉傷好了從某個不知名地方搬回酒店, 喬皙甚至也住回了沈醉套房隔壁的套房。
慶祝沈醉痊愈的午宴是喬皙攢的。
衆人提前到了喬皙訂好的包廂,喬皙安排菜先上了,她人還在路上。
副導演難得抓住喬總制片沒監督沈導工作的空當, 小心翼翼問沈導:“我們應該沒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
進度正常, 沒有水戲, 也沒亂改劇本啊。
為什麽甲方爸爸總來片場盯着他們?
沈醉餘光瞥了眼自己身邊的空位,“哦”了聲,揣着明白裝糊塗:“可能《見江山》比較重要。”
喬皙聲音比人先到, 踩着高跟鞋言笑晏晏。
“可能《見江山》的人比較重要。”
姿态婀娜地在沈醉身旁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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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導演受寵若驚:“第一次有甲方爸爸對我們導演組說這樣的話,太感動了, ”副導演來戲道, “我等願意為了喬總刀山火海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喬皙連連擺手推脫:“法治國家不至于不至于。”
從雪聽了一半,争寵道:“人喬總哪在說你, 明明在說演員很重要。”
副導演怼從雪:“影後不知道謙虛,”因為太熟了所什麽話都敢說, “傳出去會被說耍大牌的。”
“耍就耍,我本來就大牌,”從雪道,“你讓喬總自己說。”
喬皙笑靥如花:“影後這是在逼我端水啊。”
喬皙說着, 當真從桌上端起一杯水來敬向大家。
“哈哈哈我等都是千年妖怪,喬總才是萬年如來。”
“哈哈哈建國後不許成精。”
“……”
飯桌上有說有笑,聊得熱火朝天。
飯桌下,沈醉無聲牽起喬皙的手,喬皙仿若在對桌上人笑,小指卻在沈醉掌心輕撓了下。
飯局還沒散,喬皙和沈醉就先離了場。
從雪看着喬皙和沈醉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女人第六感被敏感地觸到,她壓低聲音問副導演:“你有沒有覺得沈導和喬總氣氛不對?會不會有點什麽……”
從雪眼神狂眨暗示。
副導演想起:“喬總經常半夜把沈導叫去訓話,好幾次在電話裏連名帶姓吼沈醉,兇得喲……”
副導演吓得打了個冷戰。
從雪半信半疑:“真的?”
副導演信誓旦旦:“我騙你幹嘛。”
“……”
由着沈醉和喬皙在片場小動作太多,劇組之前還有點關于兩人的桃色傳聞,如今經副導演一澄清,徹底沒有了。
同一時間,喬皙和沈醉在酒店頂樓的旋轉餐廳開始了下午茶。
喬皙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很像早戀時在上課時間和不良少年男朋友溜出去玩或是把孩子抛在家的父母。
“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她嘴裏說着這樣的話,眉眼卻彎彎的,毫無愧疚之意。
沈醉攬着喬皙給她喂了塊小點心。
“還好吧,”他臉上挂着無害的笑,“我眼睛不好,不能呆在燈泡太多的地方。”
喬皙嗔:“你很壞诶,導演組為你刀山火海肝腦塗地的,你竟然……?”
沈醉揉了揉女朋友柔軟的發頂,噙着笑:“喬總不也一樣?”
當晚,喬皙本來要留在劇組,奈何吳霜臨時通知了個《長相憶》的劇本會,喬皙只得趕回星光。
人設、大綱、基礎點等細節對下來,喬皙結束會議離開星光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喬皙渾身疲憊,給沈醉發了條消息,便從星光驅車回了湖光山色。
半小時後,沈醉給喬皙回了電話。
喬皙車剛開進小區:“不是八點半收工嗎?拖了一個小時?”
電話那頭的沈醉:“有提前有延後很正常。”
喬皙笑:“提前要提倡,延後要反思。”
沈醉也笑:“擁有一個甲方爸爸當女朋友是什麽體驗?答,電話開頭永遠在談工作上的事。”
喬皙巧笑:“我喜歡你。”
很好,很直接,很會扭轉局面。
沈醉笑意更大:“我也喜歡你。”
“……”
喬皙和沈醉都是追求效率的人,喬皙是高KPI的信徒,沈醉則出于怕麻煩,早解決早完事。
戀愛後,兩人都仿佛變了樣。
片場的雲能聊上兩句,劇組的盒飯能聊上兩句,喬皙的會能聊上兩句,甚至連吳霜閨女給吳霜買了件水粉色襯衫兩人都能讨論半天。
喬皙有點嫌棄:“你好無聊。”
沈醉聲音藏着止不住的笑:“我就想和我女朋友說話,你管得着?”
不錯,很硬氣。
喬皙點頭:“管不着,”轉笑,“我也想和我男朋友說話。”
沈醉故意逗她:“只是想說話嗎,”低聲帶着引-誘的味道,“想不想做點什麽?”
喬皙耳根微熱,當真如副導演說的那般連名帶姓:“沈!醉!”
只是聲音甜得能掐出水來。
“好了好了不鬧了,”沈醉萬分愉悅地給自己女朋友順毛,“晚飯吃了嗎?吃的什麽?”
喬皙懶得下地庫,把車停到了花園:“還沒,”她嘟囔道,“本來說請《長相憶》編劇吃個飯,結果編劇老師家裏臨時有事,就約了下次,”生活不易,喬皙嘆氣,“我好餓,可我不知道吃什麽……”
喬皙很想沈醉,電話那頭沈醉的聲音仿若出現在她耳邊:“那你閉上眼,然後數一、二、三。”
“我才不要,”喬皙軟聲,“要是你沒有出現在我面前,我會很失落。”
沈醉的時間表都是先給喬總制片過目,喬總制片過目了才送到沈醉手上調整。
沈醉剛收工,要複盤,要給男女主講戲,要和導演組開會,明天一大早還要出早工,怎麽可能從片場匆匆趕過來又趕回去,又怎麽可能立馬出現在她面前。
沈醉道:“乖。”
喬皙又“哎”了聲,摒棄了從前的務實作風,無奈且拿男朋友沒辦法地閉上了眼。
“數一。”沈醉溫柔地誘哄。
喬皙聽話地:“一。”
“數二。”沈醉聲音更柔了些。
喬皙輕聲:“二。”
“數三。”沈醉聲音真的好近,近若咫尺。
“三。”
喬皙數完睜眼,便見花園外自己先前沒注意到的後方小路起了團亮。
亮下停着輛越野車,中門敞開,寬闊的後排空間放着一張小巧精致的實木桌子,桌上是熱氣騰騰的飯菜。
車廂燈光是溫暖的昏黃,自內而外地彌漫。
沈醉倚門而站,雙手插袋笑着看向喬皙時,整個人都有種溫暖的味道。
喬皙從前很少有“家”的概念,她大部分時間在劇組,小部分時間在出差,更小部分時間回這裏或者那裏的房子,也就比酒店套房面積大些,是個有所有權的、落腳的地方,但絕對稱不上家。
她沒有,也不渴望,只覺得人無完人,事業順利,其他随緣就好。
現在,随着沈醉越來越多地出現在她的世界裏,随着沈醉越來越多地出現在“家”的意象裏。
喬皙只感到心裏缺了一塊的地方好似被人按了塊糖,剛剛好地補全形狀,剛剛好地又甜又麻。
喬皙掩下眼眶熱霧,笑着走向他,走着走着近乎小跑。
沈醉在原地張開雙手,眉目溫潤蘊笑地深抱住她。
燈影幢幢,夜蟬噪靜。
喬皙連把菜端進家都沒等得及,開開心心地坐在車上吃,沈醉也不是拘泥于形式的人,他在片場吃過了,便開開心心地坐在喬皙身邊看她吃。
糖醋排骨,甜香流油,國宴水準,麻婆豆腐,鮮嫩麻爽,堪稱典範,最絕的是雪菜黃魚天山白雪鲫魚湯,肥美不膩,濃香滿口。
喬皙把湯都喝得一滴不剩,這才滿意收手。
沈醉抽紙擡手給她把嘴擦了:“有什麽需要改進的地方嗎?”
喬皙滿意:“完全沒有。”
沈醉笑。
喬皙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你收工也不早,怎麽就有時間做啊?”軟聲軟氣的。
沈醉熟練地把碗筷桌子收了:“湯是拍晚戲之前炖的,想着給你當宵夜,結果那倆小孩狀态好收得早,所以又炒了兩個菜。”
沈醉收好,喬皙拿濕紙巾給他擦了手。
她在沈醉面前越來越肆無忌憚,靠在沈醉懷裏,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明天早上六點出早工,從這裏回去至少四十分鐘,你五點就要起床。”
“四十分鐘又不是四百年,”沈醉長指繞着喬皙柔順的發絲,“你餓不餓比較重要。”
喬皙心裏湧出汩汩甜甜的暖流,嘴上說的卻是:“好奇怪,人家的愛情是山盟海誓,我們的愛情是甲方乙方,是好好吃飯,還有什麽?”
喬皙忽然忘記了。
沈醉笑着提醒:“天天見。”
喬皙想起來了:“那我出差了怎麽辦?”
沈醉捏了捏她白膩柔嫩的耳廓,笑道:“天天見不是每天都要見,是你白天想我,我們就白天見,你晚上想我,我們就晚上見,只要你想我,我們就可以見。”
喬皙笑容藏不住:“那我不想你呢?”
沈醉擡眉笑道:“那我就好好拍戲,等你召見?”
沈醉說的是實話,他是個極愛自由的人,愛到他眼裏的愛從來都是基于獨立和分享,而非糾纏和捆綁,比起患得患失以愛情為中心,他更喜歡對方以對方為中心、愛情如冠冕的狀态。
喬皙剛好是個極自我又極固執的人,從前不願戀愛還有個重要原因就是不願違背本性去做一些看似常規其實是女方在迎合的事,比方賢良淑德,比方維系關系,比方如同唐素般回歸家庭,她就是發自本心地熱愛工作,所以希望對方尊重她的熱愛。
剛剛好,沈醉遇到的是喬皙。
剛剛好,喬皙遇到的是沈醉。
什麽叫天作之合,自己和沈醉就叫。
什麽叫天賜良緣,自己和沈醉就叫。
喬皙“嘤”了一聲,朝沈醉懷裏靠得更緊一些:“你要是沒有這麽好,我可能只是喜歡你,可你這麽好,我越來越喜歡你,怎麽辦?”
喬皙是個天賜頭腦的人,萬事一學就會,包括在男朋友面前越來越嗲的撒嬌。
沈醉很吃喬皙這一套,偏偏也學了喬皙的故意。
“畫餅那一套對下屬就好了,別對我,”沈醉哂然,“沒誠意。”
“哪有,”喬皙不承認,頂着緋色的笑臉但也願意溝通,“那你說,要怎麽才算有誠意。”
沈醉黑眸漾笑地凝看着喬皙:“明明嘴比話甜。”
喬皙猜到了。
她也不扭捏,昂着愈紅的小臉去親她,只是她總不安分,不小心一偏,親到了他唇角。
她眼眸燦如星辰,嘴上則“哎呀”一聲:“天意如此,下次再好好親。”
還故意把手虛擋在沈醉唇上。
就想逗他,就想和他鬧,就想看他有點脾氣又拿她沒辦法的無奈模樣。
車廂溫度和燈光都微暖,喬皙靠在沈醉懷裏,兩人呼吸和心跳纏着,接觸的肌膚稍稍發燙。
沈醉作為乙方對甲方爸爸女友素來百依百順。
既然她說天意如此,下次再好好親,他也不強求。
他只是鴉羽般的長睫垂顫,然後輕握住她虛擋在他唇上的手,緩慢舒展。
他襯衫領口是敞開的,她小指指尖剛好碰到他細微伏動的喉結。
驟一下,喬皙眼神還是清澈的,臉卻紅得要滴出血來。
他再摩挲,她無名指指尖剛好抵在他線條硬朗的下颌。
喬皙耳朵也紅透了,渾身沒有半點力氣。
沈醉笑意愈深,帶着她的手緩緩摩他的唇。
唇紅指白,唇冷指燙。
将碰未碰,若即若離。
喬皙眼睫顫得厲害,細軟的喉嚨滾了又滾。
“皙皙說什麽都對。”
嗓音如砂紙般低緩用力地摩在喬皙心口。
他深邃蘊笑的黑眸帶着“我很聽話、我沒親”的引誘,薄唇啓合,慢條斯理又狀若無意地将她指尖輕含進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