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等游龍走了之後,宋惜惜看着寄紅等人似乎也是這個反應, 她這才覺得好笑, 坐下跟寄紅兩人說了會話,這才更衣洗漱。

寄紅二人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自己兩人都說了, 太子府中還有以前侯府的人, 怎麽太子一句都不問,那麽輕飄飄的放過?

這會游龍的心思誰也猜不準,但太子府以外的地方,卻因為王家荷花宴的事鬧的沸沸揚揚,先不說荷花宴的雅致出奇, 就荷花宴上游龍做的每一件事, 都讓人津津樂道。

畢竟是太子第一次參見宴會,受到的關注遠比大家想象中多的多。

還未等風聲平息,太子府的兩道任命, 又打破了京城的平靜。

先是前朝大理寺卿黃家黃大人, 被太子任命為新朝, 也就是大武朝的大理寺卿, 其中手下一幹人等,命黃大人拟好名單,經由陛下過目,若是合适,便可不日上任。

接着是前朝吏部尚書劉大人,也被太子下了同樣的旨意。

旨意是輕飄飄, 可其中的重量,都讓兩位大人有些拿不動。

他們繼續當官也就算了,自己的部下都可以讓自己推薦?這往小說了是可以幫自己人上位,往大了說,卻是給新太子跟新皇帝的投名狀。

可他二人雖說去了荷花宴,那也只是跟太子游龍有一面之緣,并未多說什麽,怎麽就偏偏選中他二人呢?

這二人雖然不解其意,但如此大好的機會放在手中,哪能錯過,畢竟前朝的六部幾司早就形同虛設,他們這些官員都是空有名頭,哪有事情可做。

原本以為一輩子都要這樣碌碌無為,可新來的太子跟皇帝竟然給了他們一展抱負的機會,不少人嘴上不說,但心裏都渴望着這樣的機會。

這也是為何游龍跟他爹一路踏着鐵騎打下大武王朝,但也只有寥寥幾名官員陪前朝的皇帝赴死的原因。

君不君,臣自然不臣。

游龍也好,游七也罷,不過是順勢而為,沒有他們游龍游七,總還有什麽李龍李七,朱龍朱七。

所以這天下間,君臣父子,各司其職,才能長長久久。

如今看起來,大武朝竟然是不準備推行三省六部制,講直白了也就是不設左右丞相,不設中書令。

中書令在前朝的職責是統領六部,但前朝這位中書令大人則是前朝皇帝的心腹,欺上瞞下,無惡不作,偏偏前朝皇帝還特別信他。

但現在游龍跟游龍他爹,也就是現在的皇帝,繞過中書令這個職位,直接給朝中選六部尚書,五寺中的大理寺卿也有了人選,五軍都督府這種武官自不用說,全是游家的心腹。

前朝官員們掰着指頭算了半天,三公三師這種榮譽職稱他們不用想,現在朝中重要的職位,空缺也就是翰林院大學士,還有督察院一幹人等。

剩下的則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等朝中穩定了慢慢填補呗。

算了白天,現在京城最坐不住的兩家人,一個是剛辦了風頭十足荷花宴的王家,另一個則是都察院柴家。

這兩家人都奇怪啊,他們跟前朝皇帝并不親近,也不是什麽保皇派,官職怎麽就輪不到他們家呢?

其中最郁悶的可能就是王家了,你說太子都來他們宴席上了,還點了兩個人重新去做官,可把他家晾在那是什麽意思。

一時間王家也是人心惶惶。

但這些跟宋惜惜沒什麽關系,她早上醒來,剛坐直身子,寄紅便備好了熱水讓她洗漱,寄翠給宋惜惜換下寝衣,宋惜惜挑了身清爽的衣裳換上。

府中的廚娘已經将早點端了上來,沒想到祺然起的比她還要早,見到宋惜惜,祺然馬上就道:“于樹說了,主子今天晚上才回來,讓惜惜姐姐自己安排着做事就行,只是天氣炎熱,不要太過勞累。”

于樹是游龍新從軍中找出來的侍衛,如今也是貼身跟着他做事。

宋惜惜聽了點點頭,問寄紅道:“我看着今天是熱的很,白茅根水都備好了嗎?讓府中人注意些,不要中了暑氣。”

如今寄紅寄翠二人在宋惜惜手中十分得力,寄紅忙到:“備下了,可供大家随時取用。”

就像游龍說的一般,府中人員複雜,過段時間就好了,宋惜惜看着手中的名冊,确實最近許多人都在請辭。

若說在太子府請辭,那看起來像傻子一般,可這時宋惜惜得到游龍的指點,凡是請辭的一律全準,宋惜惜觀察着,要走的人多是背後另有主子。

也不知為何,這竟然是慢慢都撤回去,也不知道游龍在背後做了什麽,但現在的太子府顯然好管許多。

宋惜惜喝了口寄翠奉上的新茶,心裏總覺得不對,等杜蘭等人搬了冰塊進屋後,宋惜惜才恍然,說好的來太子府當婢女。

她過的日子,竟然比在家中時還要松快幾分,這一想,宋惜惜便有些忐忑不安,可看看屋中訓練有素的丫鬟,跟前逗趣解悶的祺然,宋惜惜也不知道別人家的管事都是這麽過的嗎?

宋惜惜一想到這些,站起來在屋中轉了幾圈,覺得這樣下去不行,總有一天要離開太子府,由儉入奢易,可也不能這麽嬌慣自己。

看了看天還早,宋惜惜對寄紅道:“我要出去轉轉,你們也不必跟着了。”

說着,竟然是要自己出門,杜蘭四姐妹見此趕忙攔着:“惜惜小姐,你這樣出去怕是不安全,還是帶上我們吧。”

宋惜惜見杜蘭幾人一臉為難,宋惜惜不好意思道:“我這次出府做的是些私事,帶上你們怕是有些不好。”

游龍是因為太子府的事情多,才給自己配了這麽些丫鬟,宋惜惜這會想去自家鋪子轉轉,總不好再用太子府上的人。

她話是這麽說,杜蘭等人卻是誤會了,以為是宋惜惜做事要回避他人,杜蘭想了想道:“不如惜惜小姐就帶我一個出去,既能護着你的安全,若是有什麽不該看不該問的,我也會回避。”

宋惜惜面露難色,杜蘭沒辦法,還是沒能讓宋惜惜帶着她。

至于寄紅等人,是絕對不會帶的,省的自己一個太子府的婢女出門的排場也太大了些。

寄紅咬咬唇只好道:“那我這會去給惜惜小姐備馬車,別看這會天氣好,可看那雲彩,說不定一會要下雨呢。”

宋惜惜趕緊攔着道:“我去辦自己的事,用府裏面的馬車還是不太好,不用忙了。”

說了半天,宋惜惜自己走出太子府,府裏面的杜蘭跟寄紅寄翠都是擔心的很,可剛剛惜惜小姐一再堅持,她們也沒有辦法。

但想着京都裏面應該也沒什麽大問題,還是放寬了心,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宋惜惜從太子府中走出來,便感受到毒辣的日光,她剛走幾步路便有些後悔出來,凝香閣如今大變樣,她屋子裏還常備着冰塊,總是要舒适的多。

可想到似乎許久都沒去看過鋪子,宋惜惜還是堅持往鋪子方向走,好在筆墨鋪子離得不算遠。

掌櫃的看見宋惜惜也是激動的很,京城內的傳聞掌櫃也知道一二,可他知道小姐的人品,是絕不信那些傳言的。

宋惜惜見此不好意思的對掌櫃說道:“上次着急湊錢,将鋪子裏的錢用的差不多了吧。”

聽此掌櫃的擺擺手:“這些都是小姐的,至于怎麽花當然是小姐說了算,再說,毀了人家的物件,咱們賠錢也是正理。”

沒想到反倒是掌櫃的好生安慰了宋惜惜一番,掌櫃又把鋪子裏今日的賬本都拿了出來,讓宋惜惜查看。

宋惜惜最近也是看慣了帳的,跟掌櫃的對了無誤,說道:“那我便再去花娘那看看。”

還沒等掌櫃的說好,就聽見晴天一陣驚雷,兩人往窗邊看去,瞬間傾盆大雨便落了下來。

掌櫃的見此笑呵呵道:“這就是天留人了,小姐不要着急,坐下喝杯茶,花娘那邊也不着急。”

宋惜惜見此大雨,也知道自己一時半會走不了,索性幫着老掌櫃整理整理鋪子。

那掌櫃的是看着宋惜惜長大,見宋惜惜如此感嘆道:“想當年你母親在時,你過的是何等的日子,現如今倒是苦了你。”

宋惜惜對母親的記憶其實已經很模糊,但提到母親總是懷念的很,見掌櫃的難過,宋惜惜寬慰道:“我如今雖說是做婢女,但吃穿用度也不差的。”

說這些掌櫃的只當小姐是在安慰他,剛剛看見日頭底下,小姐滿頭汗的走進鋪子裏,可把掌櫃的心疼萬分,若是真的在太子府過的好,怎的出門連個馬車都沒有。

兩人相互安慰着,又有人匆匆走了進來,那兩人書生打扮,剛進來就朝着掌櫃作揖道:“這位店家,能否讓我二人在此避避雨,這雨實在是太大,住的地方在郊外,怕是難走回家。”

這不是大事,掌櫃的遞了幹葛布過去,讓二人擦擦雨水道:“不妨礙,盡管來避雨就是。”

宋惜惜見二人打着寒噤,順手倒了熱茶過去,那二人朝着宋惜惜說謝,其中一人看了宋惜惜一會,見掌櫃的有些惱怒,這才趕緊低頭道歉:“我是見過這位姑娘的,你是不是在王家宴會上投壺極厲害的那個姑娘?”

掌櫃的不知道這些細節,宋惜惜聽到不好意思的笑笑,捂嘴輕輕點了點頭,那書生一陣贊嘆,惹的宋惜惜道:“不過是些小技,熟練罷了。”

書生感慨萬千道:“小生剛剛唐突,這廂道歉了,鹹明智見過姑娘。”

宋惜惜回禮道:“宋惜惜。”

鹹明智頗有些不好意思等看向宋惜惜,王家的宴會上,鹹明智就覺得宋惜惜這人極其風雅,今日近處一看,更是讓人心向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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