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回憶起前朝太子妃的時候,宋惜惜眼裏有些溫暖:“她待我很好, 知道我是德陽郡主的女兒後, 更是常常接我到太子府玩,太子身體不好, 我沒怎麽見過, 多數時間是跟太子妃一起。那是我母親去世後, 過的最快樂的時光了。”
雖然從太子府回去,就要被宋大夫人母女更嚴厲的苛責,但好在她們不敢太過分,生怕宋惜惜向太子妃告狀。
但宋惜惜從來不想在太子妃面前提起那些不好的回憶,她在太子府的時候, 應該是開心跟快樂的。
“之後就是跟聶陽文有關系了。”宋惜惜皺了皺眉:“聶陽文其實是宋大夫人娘家的遠房親戚, 那年我剛十四,就被她定了親,以待嫁為由, 不讓我出門, 要是平常的時候太子妃肯定就察覺到不對, 那段時間, 太子病重,已經卧床不起,太子妃操勞過度,也躺在了病榻上。”
再說下去,宋惜惜顯然緊張的很:“我知道後,就偷偷從宋家跑出去, 找到太子妃,當時她瘦的厲害,可還是堅持親自給太子請醫煎藥,說是這事不能借別人的手,在太子妃的幫忙下,我跟聶陽文解除了婚約,太子的病也漸漸好了。”
游龍皺皺眉,這時間有些不對,明明前朝太子死的時間,正是一個兩個月後,怎麽會突然就好了。
宋惜惜深吸一口氣:“太子妃的身體就是心病所致,只要太子身體好了,她也就能開懷些,那時候我隐隐聽着,太子卻說,讓太子妃不用再費力了,縱然她自己煎藥,也只能撐過一時半刻,好像太子是有預料的,不到兩個月,他便撒手人寰了。”
于樹跟游龍隐隐抓住了什麽,見宋惜惜眼中都是悲切,游龍低聲道:“我聽說前朝皇帝跟太子政見不合?可有這個原因?”
這幾乎都直白的講了,前朝皇帝殺子的真相,宋惜惜眼中含淚:“前朝太子走後,太子妃沒多久便跟着去了,她臨走前說,我跟太子沒有女兒,我跟他都拿你當我們的孩子,,為了我的安全所以要我瞞下跟太子府交好的事情,當初在太子府當值的奴仆們全都換了一批。”
“再沒過多久,天下大亂,你就來了。”宋惜惜擦了擦眼淚,最後一句話是笑着說的,但游龍卻沒感覺到開心,小嬌嬌所經歷的事情,只恨他沒早點出現,就能帶着她遠離這些。
可宋惜惜說的事情中,游龍總覺得她似乎隐瞞了些什麽,可看着小嬌嬌紅通通的眼睛,游龍什麽也不問了,小心的給她擦着眼睛道:“都過去了,別哭了。”
宋惜惜點頭,咬咬唇道:“前朝皇帝說前朝太子有謀逆之心,所以他跟太子妃的牌位從未列入到祠堂中,你修的靈隐寺是否能将他二人,也安置其中?”
這是宋惜惜第二次提這件事,說的也是無比心虛,可今日提起太子妃,宋惜惜便忍不住小聲哀求。
游龍摸了摸宋惜惜的發頂,沉聲道:“當然可以,不僅要安置,更要找上百人做法事。”
游龍眼神有些讓宋惜惜看不透:“我要将前朝太子跟太子妃的死因,公布于衆。”
自游家登位以來,游龍,游龍他爹還有軍師,都覺得接管朝堂順利的不可思議。
要知道他們也是知道歷史的,哪個朝代更疊,文臣武将不是死傷無數,特別是自诩清流的文臣們,更是恨不得統統死在金鸾大殿前面,好像死的越慘,便能青史留名的越久。
最好死之前再做首脍炙人口的詩詞,定可千古流芳。
可這些朝臣們不這樣,他們其中有能力的,有信念的不在少數,偏偏都不死,仿佛都對前朝沒有留戀,與此同時又不是真心歸順游家,總覺得中間有什麽問題。
游龍他們查了很久,才發現這些人在家中都在偷偷供奉一個人的牌位。
前朝太子,再有虔誠點的,前朝太子妃也給燒香。
再讓人去查,原來那前朝皇帝二十四歲時有了這個太子,太子從小便驚才絕豔,為人寬宏大氣,隐隐有明君之像。
太子十五歲之時,前朝皇帝已經開始迷戀修仙長生,朝政漸漸轉到前朝太子身上。
這樣以來,便是二十多年,那時候的太子已經快要四十歲,皇帝則是快要六十,他開始發現朝中的人似乎都跟他離心離德,便開始懷疑太子架空他這個皇帝。
一旦開始懷疑,皇帝坐立不安,命人暗中給太子下毒,太子風光霁月的一個人,做夢也沒想到他的父親會這麽對他。
更別說,他已經快四十歲了啊,縱觀古今,像他這樣的老太子,還不想登上大位的屈指可數。
再說,皇帝雖然什麽都不管,但加稅卻是做的極好,太子明白,大廈将傾,他縱然努力挽回,也不過是拖個一時半刻
太子自認并未做錯什麽,并且向皇帝進言,要善待黎民百姓,苛捐雜稅會讓祖宗基業毀于一旦,這讓皇帝更加憤怒。
皇帝畢竟是皇帝,他可能已經沒有本事處理朝政,但殺自己的親生兒子,還是可以的。
前朝太子死後,朝堂上一片嘩然,衆人隐隐知道其中真相,有幾個激進的給皇帝上奏,第二天便能在外面看見他們的屍首。
朝中隐隐有人組織起來,想要問皇帝要個說法。
但還沒等他們行動,便有人騎着烈馬闖入京城,站在金銮殿上,殺了肥胖如豬的狗皇帝。
朝臣中有人道:“那就讓他試試,看他們當不當的了皇帝。”
今天聽小嬌嬌這麽一說,游龍更加清楚的知道了如今朝臣們的想法,若想讓他們真正為自己所用,善待已經去世的前朝太子,似乎是最好的方法。
沒想到小嬌嬌之前說的話一語成真。
游龍從凝香閣走的時候,雪已經不下了,游龍看了看身後的院子心想:“等我把朝中的事情處理好,便讓你成為這名正言順的女主人。”
第二日宋惜惜醒過來的時候,先提筆在九九消寒圖上畫了一筆,近幾日雖說天冷,但她的身體日漸好了。
劉太醫診脈後摸着胡子道:“惜惜小姐的身體已經大好,倒也不用再吃藥了,以後飲食習慣注意些,便無事了。”
聽此宋惜惜松口氣,笑着道:“再吃藥我真成藥罐子了,惜惜在此多謝劉太醫。”
劉太醫擺擺手:“這是我的本份。”
劉太醫醫治好宋惜惜,這也是不回皇宮的,而是在太子府當值,不管別人怎麽看,劉太醫倒是覺得太子府人際關系簡單,工作倒也不難。
又因這是太子游龍特意下的命令,畢竟能侍奉在儲君身邊,也是個好差事。
宋惜惜知道後,又從公中特意給劉太醫加了份俸祿,每逢佳節再給劉太醫家中送些節禮,只希望這劉太醫對太子更盡心些。
劉太醫剛退下,便有人通傳道:“秦婉兒來府裏了,惜惜小姐要見嗎?”
自從上次之後,宋惜惜還未見過秦婉兒,點頭道:“快請進來吧。”
秦婉兒走進凝香閣,身穿着銀灰色披風,內裏是水紅色儒裙,一張鵝蛋臉美豔動人。
剛走進來,秦婉兒看見牆上的九九消寒圖便道:“惜惜小姐畫的嗎?這梅是真的好,舉世更誰憐潔白,癡心皆盡愛繁華。”
原本只是誇梅的詩句,卻讓宋惜惜聽出了不同的意味,宋惜惜笑了笑:“不過是無聊打發時間,倒也沒想那麽多,畫這素梅圖不過是因一句試看圖中梅黑黑,自然門外草青青。”
秦婉兒沒想到宋惜惜不接她的話,有些不知自己哪裏惹了這個好脾氣小姐不高興,只得仔細看了看消寒圖,誇了幾句,見宋惜惜興致缺缺,便也告辭離去。
等秦婉兒走了出去,蘭芝奇怪道:“小姐不是之前盼着婉兒姑娘過來嗎?怎的她來了,你又不肯多聊?”
看着秦婉兒喝過的茶盅,宋惜惜皺了皺眉,茶葉懸而不落,在剩下的茶水中浮着,顯得格外漂亮,若是沒從小養的習慣,怕是喝上一口,這茶葉便會沾着杯子。
但看這杯茶,秦婉兒卻暴露了些習慣。
“蘭芝,都說人們喜愛借詩言志,今日倒是像重新認識了秦婉兒。”宋惜惜想了想,對蘭芝道:“以後秦婉兒再過來,就說我在忙。”
說完後,宋惜惜又想到秦婉兒的敏銳:“估計她也不會再來了。”
蘭芝不解其意,宋惜惜笑着道:“都是些小事。”說着,又描了描梅花花瓣。
宋惜惜推了推窗子,看見樹梢有些白色,墊着腳尖想去夠着,把樹梢的雪拿到手裏。
可還沒碰到,就被一雙大手攔了回去,宋惜惜抿着小嘴,小小的瓜子臉上寫滿了委屈。
游龍見此,起了逗弄的心思:“你太矮了,踮着腳也夠不到樹梢。”
宋惜惜下意識反駁道:“那你放開我,讓我試試?”
“就不放。”游龍挑挑眉,嘴角彎了彎,另一只手輕松的把雪花拿了下來。
宋惜惜皺眉:“你這個就不能用了。”
游龍有些疑惑,宋惜惜道:“正是初雪,我們去尋些雪花,來年好泡茶喝。”
宋惜惜說的時候,眼睛忽閃忽閃,生怕游龍說外面冷,不讓她出去。
她不知道,游龍聽了劉太醫的彙報這才過來,這麽多天養在凝香閣裏,小貓咪也會拘的蔫蔫的。
游龍看着小嬌嬌眼巴巴的看着他,對蘭芝道:“給你家小姐穿厚些,病剛好,可別再傷着了。”
聽此宋惜惜小小驚呼一聲,飛快的讓蘭芝給她換了衣裳,又穿了個散花水霧的披風,脖子處圍着銀灰貂皮做的圍巾,穿戴整齊,這才出去。
知道惜惜小姐要收集雪花,下面人也就備好了陶罐跟陶勺,用金銀銅做器具會影響到雪水的口感,故而太子府收集雪水都是有專門的工具。
游龍跟在一旁,看了看這些複雜的東西,太子府有什麽東西他都不知道。
不過估計這些東西放在他面前,他也不懂是做什麽的。
宋惜惜則是看游龍一起過來,也分他一個勺子,柔聲道:“你看那花枝上的雪,捏着花枝,然後用勺子輕輕拍兩下,讓這雪落在陶罐裏。”
宋惜惜指如削蔥,氣若幽蘭,捏着花枝采雪,仿若仙女一般。
演示了一遍該如何采雪,卻見游龍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宋惜惜的臉刷的一下漲紅了臉,輕輕推了一下游龍,游龍不知為何輕笑一聲。
從丫鬟手裏接過陶罐:“我做不來這精細的活,不如就給你捧陶罐吧。”
宋惜惜慌亂的點點頭,她從枝條上采了落雪,游龍給她捧着陶罐緩緩動着。
采雪耗費時間極長,兩人倒是也不着急,游龍想到早上的事,狀做無意問道:“今日秦婉兒為何走的那麽快?”
宋惜惜捏着陶器勺子的手頓了頓,黑亮的眼睛盯着游龍看了一會:“你是不是早知道她有問題?”
游龍聽此有些驚訝,小嬌嬌真是每時每刻都讓他驚喜。
“有問題,不足為懼。”游龍随口道。
宋惜惜咬了咬唇,小巧的紅唇跟嫩白的膚色映襯,越發顯得相貌嬌美:“那趙承志知道嗎?”
小嬌嬌還有心擔心別人,游龍覺得有些好笑:“當然知道。”
“那他還?”還了半天,宋惜惜有些不知道怎麽說。
游龍寬慰道:“他心中有數,不過是秦婉兒,他應付的了。”
宋惜惜這才放心,游龍見她在外面待的時間已經不短,便一言不發從小嬌嬌手中拿過陶器勺子。
見小嬌嬌眼中的疑惑,游龍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看好了。”
只見游龍先将勺子擲出,另一只手則将陶罐順着勺子的方向抛過去。
只見嫩黃色的勺子打了似乎十多個樹枝,那樹枝上的雪花簌簌落下,接着仿若計算好了一般,陶罐飛快旋轉着将落下的雪花一一接下。
這還不算完,游龍輕點足尖接過勺子陶罐,站在那松樹下面,将手中的勺子往上一抛,高大的松樹都被觸動,游龍行雲流水般接着落下的雪花。
不消片刻,原本一天才能收集一罐,竟然在游龍手裏這麽輕易的完成。
可宋惜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樂不可支的拍了拍游龍肩膀上彈的雪花,游龍有些不解,宋惜惜也不解答,讓人收了罐子,慢慢跟游龍回去。
游龍難得有些疑惑,現在的神色倒是跟宋惜惜剛認識他的時候像了許多。
等游龍問了第二遍,宋惜惜才掩着笑意道:“人家采雪都用雅,你用的則是飒,飒飒,風也。”
雖然對宋惜惜的話一知半解,但游龍也算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揚眉道:“你這是在誇我?”
“對,誇你英姿飒爽。”宋惜惜眼睛彎彎,閃爍如星,顯然是開心了。
說完,宋惜惜臉色微紅,小跑着回了凝香閣。
凝香閣備好了午飯,宋惜惜游龍二人剛動筷,就聽見外面響起了急報,宋惜惜對這聲音還不解其意。
游龍臉色微變,接過急報看了幾眼,對宋惜惜道:“最近一段時間我不會回家,你在府裏好好的,若是有事,就拿着這個令牌去皇宮找我爹,他定會護你。”
說着,游龍将太子玉佩塞到宋惜惜手中,于樹已經備好馬匹,宋惜惜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眼中不由得顯露出擔心。
游龍見此心都軟了一塊,可這時卻也沒辦法。
游龍回頭幾步,輕輕環抱了下宋惜惜,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我們常通信,我盡快回來。”
宋惜惜下意識拉住游龍的袖子道:“等你回來,我有個事要跟你講。”
這次說完,游龍定定的看了小嬌嬌幾眼,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摩挲了她的臉頰,頭也不回,奔馳而去。
宋惜惜隐隐猜到了幾分,可坐下的時候心裏打鼓一樣跳,當下有些六神無主,若是真的如她猜的一般,那對太子府來說,就是天大的事。
宋惜惜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衆人,笑容更加柔和:“不用慌張,出了什麽事都有個子高的頂着,太子今日不在府中,若是各位的差事有什麽差池,也別怪我不留情面。”
蘭芝頭一次見小姐這樣說話,其實宋惜惜自己也不安的很,可是回憶起前朝太子妃的樣子,即使心中同樣慌張,還是不緊不慢的吃着手裏的湯,笑着道:“今日湯做的不錯,賞。”
在太子府裏雖未明說,但宋惜惜的身份早就如同半個主子,主子都這樣平靜,下人們也漸漸鎮靜下來。
等到外面傳出鞑靼來犯的時候,似乎也沒那麽讓人慌張。
可此時作為太子府主心骨的宋惜惜,卻有些坐卧不安,聽游龍的意思,他是直接往北,去跟鞑靼打仗了?
但為何走的這麽快?前朝的時候,每次鞑靼來犯,太子他們要至少商量兩三天,才會準備好糧草兵馬往那邊走。
鞑靼冬天來犯,幾乎是每年都會有的,冬天草原上茫茫一片,被大雪覆蓋,那些蠻族會來中原王朝搶些糧草。
幾乎每年打的都是敗仗,可為什麽游龍走那麽快?他都不需要點兵,不需要備好糧草嗎?
宋惜惜眼神慌亂,但一打開門,又變得仰首伸眉,顯然是一點也不擔心。
蘭芝看着小姐,為難道:“小姐別擔心了,太子武功那樣厲害,不會有事的?”
這一晃就是等了十幾天,十幾天裏,也沒見游龍來信,宋惜惜在外面倒是顯得更加沉穩,旁人根本看不出她的焦急。
外面的消息倒是多的很,可是也分不清真假,宋惜惜只好當什麽也沒聽見,專心約束好太子府的下人。
看着外面又下起大雪,宋惜惜幹脆回去,提筆開始寫信,但游龍說記得寄書信,也沒說書信要給誰,宋惜惜難得在心裏埋怨了他幾句。
這信她倒是寫了快十封,但也不知道寄給誰,只好堆在案頭,筆也沒停,宋惜惜自己也不知為何,還是寫着。
那日游龍走的太快了,到現在宋惜惜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正吃飯的時候突然一走,實在讓宋惜惜的心都是提起來的。
九九消寒圖至游龍走後,畫了十四筆,還是不見消息,讓宋惜惜這種好脾氣的都恨的厲害。
可偏偏她不能慌,她要是慌了,怕是太子府都會慌亂,也即只好強撐着數日子。
太子府被宋惜惜管的密不透風,可外面已經是滿城風雨。
可以說京城的人已經被鞑靼打怕了,年年都要去邊境侵犯,年年都是敗仗。
這新朝剛建,也是風雨飄搖的時候,誰都覺得這次肯定又是送給鞑靼些糧草。
但這次跟以往還有不同,這次去迎戰鞑靼的人是太子,是當朝太子領兵前往。
沒人敢想太子要是有個萬一,那該怎麽辦?畢竟現在的皇帝大家都知道,只愛看奏章,并不愛美人。
現在的皇帝對發妻用情至深,朝堂內外都看得到,若是太子沒了,這新建的大武王朝該怎麽辦?
一時間衆說紛纭,沒個什麽結果。
宋惜惜安慰着自己,又想到那日采雪的時候見識過游龍的身手,那豈是尋常人可以近身的?
好生安慰自己許久,蘭芝勸道:“小姐,總在府裏面悶着也沒意思,不如我們去外面逛逛,也好散散心?”
宋惜惜知道蘭芝擔心自己,也是在太子府裏待的煩悶,每走到一處,就會想到游龍,從他突然離開那一刻,宋惜惜覺得自己的心都沒放下去過。
想了想,宋惜惜對蘭芝道:“到我那兩個鋪子看一下吧,也是許久沒過去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蘭芝聽此,趕緊讓人去備馬車,只要小姐好,她就什麽都好。
可剛到筆墨鋪子,就看到裏面坐着幾個書生,竟然是低聲在說前線打仗的事,有人說肯定打不贏,畢竟那麽多年了,一次也沒打贏過。
另一個則道:“還不如和親呢,和親了還不用打仗了。”
這話有人贊同有人反對,可基本上都是一個意思,肯定打不過人家就對了。
宋惜惜難得去筆墨鋪子一趟,還聽着書生們談論這些,掌櫃的見此原本有心想趕他們,宋惜惜擺擺手:“悠悠之口,如何堵上?”
但宋惜惜聽的心煩,索性上了二樓,現在正是冬天,二樓的窗子緊閉着,宋惜惜推了推,下意識的往下看了一眼。
下面沒有腦海中那個人,上次自己無意中散落下去了宣紙,還吓得怕他責罰,如今卻變成自己為他擔憂。
不過那時候自己還問游龍喜歡用生宣還是熟宣,他怎麽說的?自己好像還誇他一定好看,游龍竟然還承認了。
想到現在一說寫字,一向冷臉的游龍還支支吾吾的不敢讓她看,生怕自己知道他寫字醜。
宋惜惜難得的笑了出來,等他回來,看自己怎麽好好嘲笑他一番。
當初第二次跟游龍見面,便是在這裏,一晃眼,竟然大半年都過去了。
時間過的真是極快。
二樓一靜下來,又聽見樓下有個書生跑了進來,高聲道:“完了,聽人說前線那邊傷了名大将!”
這話說完,樓下哄的一聲,只聽裏面有個尖銳的聲音道:“大将!我們這邊大将不就只有?”話沒說完,似乎也覺得不對勁,趕緊閉嘴。
只有游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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