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宋惜惜跟秦婉兒說明白此事,只見秦婉兒長舒一口氣, 似乎放松了許多, 臉上也有了笑模樣,對上宋惜惜也親近了許多。
可在暗中剛遞了消息出去的勁裝男子有些尴尬, 這男子叫劉當, 是皇帝身邊也難有的好手, 自從出了宋惜惜中毒一事,游龍便向他爹要了劉當過來,暗中保護宋惜惜。
這事宋惜惜在前短時間已經知道,所以這會也尴尬的很,秦婉兒還以為此處只有自己跟蘭芝, 便大咧咧的将這事說了出去。
可宋惜惜也沒想到劉當已經将消息遞出去。
秦婉兒這人, 劉當知道的比宋惜惜還要清楚,她的身世游龍,趙承志等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沒想到秦婉兒的事還牽扯到宋惜惜。
這事劉當不得不上心, 若說秦婉兒只是一個人, 那也不怕什麽, 可這秦婉兒是受人挑唆,才會暗中接近游龍,誰知道那晚接近游龍不成,便轉了方向,去跟趙承志在一起。
游龍跟趙承志早就在暗中調查秦婉兒接近他們的目的,可一直沒有頭緒, 沒想到意外在宋惜惜這裏發現端倪。
就怕秦婉兒出了這寺廟就跟背後的人說起宋惜惜掌握了字畫古跡,再讓背後的人來找宋惜惜麻煩,那事情就大了。
劉當不得不防,心裏對這兩個女子說聲抱歉,為了宋小姐的安全,必須馬上把這件事告知太子殿下。
反觀秦婉兒這裏,似乎忙了很久的事情終于有了頭緒,她心中也踏實多了:“知道東西全都好好的,那就放心許多,畢竟若是能保護好前朝整理的字畫古跡,也算沒有愧對太子妃的恩情。”
宋惜惜也是同樣的想法,當初太子妃藏下大量古跡孤本字畫,實則是要防住前朝皇帝肆意損毀那些文物,到最後前朝覆滅,新朝建立,宋惜惜防的則是戰亂中,這些東西難免會有遺失,為了保證這些珍本的安全,宋惜惜已經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事情。
可沒想到秦婉兒竟然也是抱的這個念頭,剛想到這裏,宋惜惜突然察覺不對,當初知道太子妃将東西托付給她的人,基本已經沒了,秦婉兒又是如何得知?
想到這裏宋惜惜腦子警鐘長響,再看向秦婉兒的眼神有些不對。
看着秦婉兒就要離開,宋惜惜下意識道:“聽說靈隐寺的齋飯不錯,不如中午就嘗嘗吧。”
秦婉兒見宋惜惜表情不似作僞,可看了看這裏道:“也不知道現在寺裏還留不留客。”
前朝的時候,靈隐寺有專門的客舍,提供給前來念佛的勳貴們,可現在靈隐寺裏面安置了前朝的人,便也無人問津。
宋惜惜笑道:“這個簡單,我拿的是太子府的名帖,想必寺裏的主持也會給幾分薄面。”
說完,宋惜惜低聲對蘭芝說道:“你去拿了名帖,讓寄翠寄紅安排好中午的膳食,我跟婉兒小姐在此處走一走。”
見秦婉兒并不留神這邊,宋惜惜微不可查的捏了捏蘭芝的手掌,将袖中太子給她的令牌拿出來晃了一下道:“找到他們後,便來跟我講。”說這話時,宋惜惜捏住令牌,讓蘭芝看了清楚。
蘭芝本就是個機靈丫頭,見此趕緊點頭,快步往寺外走。
到了寄紅寄翠旁邊,蘭芝馬上道:“去尋匹快馬,找到太子殿下,說小姐找他有急事。”
寄紅寄翠吓了一跳,惜惜小姐從來都是最穩妥的人,就算在府裏面最為得寵,可也從不張狂,能讓她說出找太子殿下,恐怕不是小事。
她們這邊不敢耽擱,找了随行的小厮趕緊回去。
看着人走,蘭芝這才穩了穩心神,拿着袖子名帖去找寺裏的主持。
有太子的顏面在,不過是吃個午飯,根本不是大事。
山上其實冷的很,但冬日山景頗有一番滋味,秦婉兒看着身邊的宋惜惜,雖說經歷那麽多事,她也不在乎那些外物,可看着宋惜惜一身無雜色的白狐披風,手裏捧着的金絲鎏金袖爐,不由得道:“你這樣也很好。”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宋惜惜疑惑的看了過來。
秦婉兒看看自己一身素衣,無聲笑了:“游龍人還不錯,你留他身邊也還好。”
縱然立場不同,可秦婉兒也接觸過游龍那麽多次,自然對游龍的人品有所了解。
說到這裏,宋惜惜面帶愁容,苦笑道:“我們之間的關系跟你們想的不一樣。”
見秦婉兒挑眉,宋惜惜這話也無人可說,對上秦婉兒含糊其辭道:“他那麽幫我,似乎只是看我可憐,并不,并不想讓我留在他身邊。”
秦婉兒下意識反駁:“不可能,游龍看你的眼神,怎麽可能完全沒有情意?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說完,秦婉兒也愣了下,“但你在他身邊這麽久,也沒給你個名分,是奇怪了些。”
宋惜惜無奈道:“我也不稀罕那個名分,只是。”只是說到最後,宋惜惜也不知道只是什麽,只是不想離開游龍?
說到這個,秦婉兒安慰道:“也是,若是你母親還在,肯定不會讓你去做妾室呢。”
妾就是奴婢,就是下人,秦婉兒也好,宋惜惜也好,都明白這個道理,自己受苦也就算了,自己孩子生下來也是低人一等。
這萬萬不是她們飽讀詩書的書香門第女子所能接受的。
秦婉兒剛剛在心中升起憐惜,就聽見外面的馬蹄聲,聽着有些不對勁,宋惜惜自然也被這聲音驚醒,下意識遠離秦婉兒一步。
還未等秦婉兒反應過來,游龍已經騎着他的高頭大馬飛馳而來,将宋惜惜護在身後。
緊跟着游龍的則是他的副将趙承志。
趙承志面上一臉冷然,直直的看着面色蒼白的秦婉兒,并無太多話要說。
此時暗中護衛宋惜惜的勁裝男子劉當走了出來,朝游龍行禮,秦婉兒看明白眼前的局勢。
宋惜惜也覺得有些對不起秦婉兒,可見秦婉兒滿臉怒容,下意識的躲在游龍身後。
秦婉兒見此冷笑:“我還當你跟我一樣,心裏裝的是太子妃娘娘,原來你早就靠向了游家!”
“你要相信游龍,就算是他知道東西的所在,也不會私自貪墨,可我拿不準你背後的人會如何。”宋惜惜并未解釋太多,可話裏話外皆是維護游龍。
原本一肚子郁悶的游龍,現在心情舒暢了些,反觀秦婉兒似乎已經認定了宋惜惜是叛徒,剛想上前,就被趙承志一把攔住道:“如果你能将背後的人和盤托出,我定會幫你求情。”
聽此秦婉兒冷笑:“何必惺惺作态,你什麽時候知道我是蓄意接近你的?為何早不揭穿?”
趙承志沒了平時的嬉皮笑臉,淡淡道:“第一次就知道了。”
宋惜惜聽此也覺得奇怪,如果沒記錯,趙承志跟秦婉兒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半年以前,為什麽趙承志一直不拆穿?
宋惜惜疑惑的看了游龍一眼,游龍心軟了幾分,拉住宋惜惜的手,輕輕捏了下道:“我們先走,回去再說。”
原本想問秦婉兒要如何處置,可見趙承志跟秦婉兒之間如此沉默,宋惜惜也不好當着他們的面再問,游龍只道:“趙承志分的清輕重。”
說罷,拉着宋惜惜往馬車方向走,這次游龍也不騎馬了,跟宋惜惜兩人一起坐上馬車。
蘭芝看了看,還是沒進去,跟在馬車的後面。
到了車上游龍還是沒松開拉着宋惜惜的手,宋惜惜紅着臉把手往回縮了縮,可游龍并不放手,眼神也不看宋惜惜,就這麽拉着手回到凝香閣也不放開。
蘭芝跟寄紅寄翠他們看着宋惜惜跟游龍不對勁,也不敢多問,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宋惜惜只顧着自己不好意思,也沒看出來游龍耳朵早就紅透了。
他也是第一次這麽主動,可想到小嬌嬌誤會自己的意思,便讓他氣不打一處來,自己那麽心疼她愛惜她,怎麽會舍得讓她做妾室?
平常看着也不傻,怎麽這會就不敢問自己多要一些呢?
游龍有心想懲治下宋惜惜,也不說話,就當着衆人的面拉她的手讓她不好意思,卻沒留神自己的耳朵早就紅的透透的。
最後宋惜惜有些沉不住氣道:“秦婉兒會不會有事?”
見小嬌嬌轉移話題,游龍也裝作不知道:“她本身沒什麽問題,要不然趙承志也不會留她那麽久。”
聽此宋惜惜眼神閃躲了下,游龍捏着她的下巴讓她擡頭:“有什麽問題你直接問,我沒什麽不能跟你說的。”
宋惜惜咬了咬下唇:“趙承志到底喜不喜歡秦婉兒?若是喜歡為何不直接跟她說明白?”
游龍見宋惜惜對這種事迷糊的很,嗤笑道:“若不喜歡,那這個秦婉兒早就沒命了。”
要是別的人,恐怕在蓄意接近趙承志的時候就會被拉過去審問,也就是趙承志對她還有情意,不然也不會留着她,找出背後的人。
見小嬌嬌還是不解,游龍坦言:“自從來了京城,想殺我們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不是她秦婉兒也還有別的婉兒,那些背後的人不過是死而不僵罷了,成不了什麽大事。”
游龍說的淡定,宋惜惜卻驚呼:“你經常會遇到這種事?為何不防?”
“防是肯定要防的,可也不至于為了那些跳梁小醜影響自己的生活,秦婉兒背後的人想也是一群只會撺掇女子身處險境的人,這種人有什麽好怕的,反正他們誰也傷不了我。”游龍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