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保胎

雖然還不知道為什麽他說自己……懷了,但是連若覺得,先生氣就對了。

看不見他的時候記挂着他,想得茶飯不思,看見了卻忍不住對他發脾氣,其實連若也不想這樣的,可就是控制不住。

“我不是這個意思,”任清歡扶了下額頭,心好累,“回去路上再跟你解釋。”

連若甩開他,快步往出走。

任清歡跟在他後面追。

一出靈通仙府,連若就徑直上了劍道,還掏出了斷劍溪水,想要禦劍。

這任清歡是斷然追不上的,除非把他射下來……

“別鬧了,師妹,”他拽住連若的手腕,想要奪劍,“你怎麽把這東西撿回來了?”

“撿回來伺候你,”連若不給他,反手和他過了兩招,還不忘氣喘籲籲地嘲諷他,“你們琴瑟和鳴,你侬我侬,我怎麽舍得拆散!”

“不要胡說,我同他之間什麽都沒有。”

任清歡有點生氣了,但手上一直讓着他,只許他在自己懷裏打轉,怎麽都掙不脫。

“阿茹那的事是你說對了,我的錯,”他右手輕輕一推,就借力吧連若推倒在自己懷裏,湊在連若耳邊說,“我給你賠個不是,別生氣啦,好不好?”

連若緊貼着他,又過了兩招,才發現他在糊弄自己。

是哦,他好強的。

連若扁扁嘴,又賭氣不動,也不說話了。

但是道過歉還是不一樣,至少連若離家出走時是因為阿茹那生的氣,現在既然一方道歉了,他就有理由跟着回去,只是仍然不情不願,推推搡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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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歡也不知道怎麽哄他,只好把他連拉帶拽的,一起去雇了一架馬車,再把人擡到車上去。

這一路引起的圍觀自不必說,只是魔修慣例,欺軟怕硬,全都挑着連若議論。

“這連小貓怎麽又來了仙都,還要任公子親自來抓他回去?”

“還仗着他是合歡宗的人呢吧,這次任公子必然要處置他了。”

“現在連家無主,江芷兮以他為借口處置了連良,以後五城就要改姓江,他卻被人拿捏在手裏,這等纨绔,真是我……我見猶憐啊!”

“?不應該是我輩恥辱??”

“湊近了一看,确實是好看。”

“人家天生爐鼎,能不好看?哈哈哈,可惜是空有外表的廢物點心罷了。”

任清歡随手擲出幾支飛镖,才讓圍觀者住了嘴,又把連若扶上馬車。

“你現在不能騎馬,颠動……”

他坐在連若身旁,解釋了一半就不說了。

但連若能聽不明白嗎?

又是怕傷到孩子是吧?這個混蛋!連若現在根本不在乎別人說什麽,就憋着一口氣想同他較勁呢。

“你給我看清楚,我告訴過你我是男的!”連若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圓眼睛氣勢洶洶地瞪着他,“本、公、子,是男的!”

任清歡無奈握住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他的手指。

“嗯,知道你是小公貓,”他攬住連若的腰,把他抱道自己腿上坐着,往下瞟了一眼,輕聲說,“我已經親眼看過了。”

他溫柔的樣子,連若根本無法抵抗。

“不、不許動手動腳,”連若按住他湊近的唇,不讓他親親,自己卻忍不住摟住他的脖子,撫摸他頸後的肌膚,沒什麽底氣地說,“你不要以為我就非你不可,我是來找顏子衿的。”

“別提他,”任清歡有點不耐煩,埋頭在他脖子邊上吸了一口,又親了親,“我想你了。”

幾天沒見,就想到全身都不舒服。

如果說之前,任清歡是覺得兩個人發展得太快,想暫時停下來想一想清楚,那麽現在他的感覺就是,這一階段已經在他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就過去了。

他們确确實實,已經是夫妻了。

其實連若說的也有道理,他能想通也不能說和孩子沒有關系。

孩子意味着一個階段,在這個階段裏,他們雖然沒有察覺,但其實兩個早已真正組成了一個家庭,兩個人也都應該成熟了。

他想直面被自己壓抑的感情,放下過去那些錯誤,和連若一起走向新的階段。

連若當然不想接受他的說法,但又被他說的全身發熱起來,只能哼了一聲,軟在他懷裏。

他也想他了。

不只是分開的這麽多天,還要算上之前在一起的時間,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親熱過了。

所以小貓一被他靠近就心裏癢癢的,想親親摸摸。

任清歡也解開他的衣襟,摸了摸他的腰腹,另一手拽住他的手腕。

“唔……”連若軟了,眼含春水看着他,微啓雙唇,“師兄……”

任清歡卻只是摸着他的脈搏,疑惑道:“已經四五個月大了,怎麽會不顯懷呢?”

連若:“……你果然還是只想着孩子!”

他惱羞成怒地推了一下師兄,沒推動。

“你和孩子一樣重要,懂嗎?”任清歡看出他的狀态,不禁偷笑着親了親他的額頭,“所以為了你的身體着想,忍一忍,乖。”

連若羞恥得臉頰滾燙,卻推不開他。

被看見了。

自己這副模樣都被他看光了,可是他卻沒反應。

“我讨厭你,”連若羞得眼角流出一滴眼淚,口不擇言,“你就只知道欺負我。”

“看着我,”任清歡捏住他的臉頰,“不許說氣話。”

連若用霧蒙蒙的貓貓眼瞪着他,毫不畏懼。

“不許生氣,知道嗎?”任清歡眯起眼睛,重申重點,“生氣會對你身體不好。”

連若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窩在任清歡懷裏,轉過頭躲開親吻,恹恹地擡手挑開馬車窗。

“我餓了,”他轉移話題道,“你去買吃的給我。”

任清歡正愁不知怎麽哄他,連忙讓車夫停下,下車給他買了點路邊熱騰騰的甜豆花。

再上車時,連若呆坐在一堆纏繞的紅線中,震驚地說:“這、這是什麽?”

任清歡臉色陰沉下來,把碗遞給他:“吃。”

連若最怕師兄兇他,又理虧,只好自己端過碗,拿起小勺一口一口吃着。

“還想跑?”任清歡冷笑地收起紅線,“你在我這裏已經沒有信用了,以後未經我的允許,哪裏也不能去。”

“你、你不能這樣?你憑什麽?”連若呆住,嘴裏的豆花頓時就都不甜了,還差點傻傻地流出來,“這不公平!這到底是什麽?”

任清歡看着他,忽然低聲笑了起來,與他挨着額頭,道:“傻貓,這是我們兩個的玲珑兒。”

連若瞬間臉紅到了脖子,不敢擡眼看他,別開頭,嗫嚅道:“到底是什麽呀……”

“一樣法器,是飛鴻踏雪閣的岑大人送我的,”任清歡擡起手,紅線在他之間團成一個小繡球兒,“她說可以用這個把你拴住,但是那時我還很相信你,以為我用不到。”

連若張大嘴巴:“她怎麽可以這樣!”

任清歡湊上去親了一口:“因為你缺乏管教。”

連若用額頭撞他:“本公子才不要跟在你旁邊,被你侮辱虐待!”

“我哪裏有侮辱虐待你?”任清歡奇道,幫他揉了揉額頭,“我說你有了身孕,是真的,顏……”

連若又抓住了他的把柄:“顏子佩?你這些天和她混在一起?”

“師妹,”任清歡認真地看着他說,“我心裏只有你一個,你要我怎麽證明?”

連若失語。

“給,”任清歡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遞給他,“你可以把我的心剜出來,看看裏面是不是只有你一個,我随你處置。”

連若怎麽可能舍得?

“你就是知道我不會,才故意這麽說……”他嘀咕着,不肯接那把匕首,“你真的很讨厭。”

任清歡握着他的手,強行握住刀柄,往自己心口刺去。

“喂!你快住手!”連若急得哭了出來,可他的力氣太大了,被他握住就不能動,“你聽到沒有!師兄!”

任清歡見他流淚了才住手,給他擦去眼淚,道:“別哭,我是認真的。”

連若不知道說什麽,悵然若失地看着那匕首,眼淚止不住得掉。

“弱弱,你聽我說,”任清歡捧住他的臉,溫聲低語,“我知道你現在情緒不太穩定,很不舒服,我想陪着你,可是這前提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們才能一起度過這個難關,好不好?”

連若看了他一會,用力點了點頭。

他忽然又覺得,師兄真好。

那……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說有了孩子,就當作是真的有了孩子好了。

連若想,既然他也都原諒我了,我也原諒他,可是……我們還能像從前那樣嗎?

連他都覺得自己變了,變得優柔寡斷,多愁善感,疑心病越來越重。

任清歡把他緊緊抱在懷裏,像撫摸着貓一樣,撫摸他的後背,讓他舒服得昏昏欲睡,又說:“如果你不喜歡,我帶你去找大夫,我們把這個孩子打掉,也可以,這樣我們就會回到從前,你會重新健康起來,等你養好病,我就帶你回人間休息,好嗎?”

連若冷靜下來,睜大眼睛,第一次仔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很奇妙。

他明明根本就沒有懷胎的實感,卻因為師兄的一句話而考慮起這個問題。

任清歡耐心地等着他的答案,并沒有催促,只是一直安慰他,告訴他:“不管有沒有這個孩子,我們之間都不會有任何改變,這孩子只意味着你的健康受到威脅,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我不建議你留下孩子,但最終的決定權在你,當然,即使你現在做了決定,以後若是想改主意也不要緊,我都會一直陪着你。”

想要孩子嗎?

任清歡很想。

他對生身父母沒有概念,所以渴望一個家庭。

但是想要孩子可以有很多種方式,領養就很好,他不想選擇一個可能會傷害到連若的方式,所以他循循善誘,同連若講了許多領養的事。

“我決定了,”最終,連若十分感動,并拒絕了他的提議,“我要保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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