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場十幾個人沒被淩風吓到,被自己人吓了個半死。

今天晚上的“活動”是半公開的,所有人都選擇瞞着郎晴,生怕她太較真,反對他們的行動。

警察也是肉做的,他們也想休息,想念自己家柔軟的大床跟柔軟香甜的妻兒,而不是跟一群大老爺們窩在一起,香煙屁股插滿了煙灰缸。

離郎晴最近的兩個人最先反應過來,他們像做賊一樣轉過身,順便企圖用身子擋住郎晴的視線——好在他們人多,淩風又在人群的最中間,郎晴第一時間沒看見她。

“我們這……這在……”說話的人急的腦門都出了汗,豆大的汗珠順着兩鬓流了下來。

“不急,慢慢說”。郎晴從包裏拿出紙巾遞給他,目光越過他的肩膀,往裏面看。

有了緩沖的時間,所有人聚在了一起排成了兩排,徹徹底底擋住郎晴的視線。

最開始說話的那個擦了擦額頭的汗,拉住往裏走的郎晴說:“我們晚上有行動,正在讨論流程。”

公安局抓賭或者其他抓人行動都喜歡在夜裏。夜裏是人最容易放松的時候,很多嫌疑人在睡夢中被警察砸開門,迷迷糊糊的就被帶了回來。郎晴從警六年,自然經歷過這種逮捕活動,可他們的行為總有點奇怪。

“嗯,你們加油”。有些活動不太适合女警官出手,尤其是比較危險的,或者一些難以啓齒的抓捕活動。後者的活動郎晴都懶得去,怕看多了長針眼。郎晴也沒想那麽多,說完就要越過人群往裏走。

“別別別,郎姐你怎麽還在這啊”。人牆的後面就是淩大仙跟她召的“鬼”,他們哪敢讓郎晴過去,萬一被鬼上身了怎麽辦。

當然了,如果他們知道連鬼都不想搭理郎晴就不會這麽想了。

鬼對人氣是敏感的,就好比小白,在電梯開啓的瞬間就察覺到郎晴的出現,于是它妥妥的炸了毛。

這世間大部分的事都是“相對而言”。就好比“相對而言,家養的寵物不敢招惹猛獸”,再比如“相對而言,一般的鬼不會招惹煞氣又重,面相又兇的人”,再比如“相對而言,郎晴這種面相吉福,命火極旺,煞氣繞她身三圈的人,一般的鬼選擇繞着走”。

可凡事都有例外,一般的對立是特殊。

就比如,哈士奇這種神奇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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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家,車停在那邊”。郎晴擡手虛指,視線越過人群看見的是一輛黑色的大衆SUV。

“小白?”淩風看見小白龇起了牙,順着它的目光轉過身,看見的是一排人牆。

淩風臉盲,就算王寧站在她面前她都認不出來,更別說認識郎晴的聲音了。這種高級識人法在淩風身上是不存在的,但在郎晴那是存在的。

“這聲音……”郎晴停下了動作看向人群的中間,“淩風?”

人牆一哄而散。

作為鬼中哈士奇,小白看見郎晴不光沒帶怕的,反而更加賣力地龇牙。淩風說不好她是怕郎晴傷着了,還是怕小白傷着了,也許兩者都有。她一只手攔着小白,另一只手做着拒絕靠近的手勢。

“她身上煞氣太重了,別讓她過來!”

但是沒人敢攔她,作為心虛的大隊長,他看見了自己精心培養的繼承人眼睛的不可置信,甚至可以想到她對自己行為的不滿。

作為大隊長的他自然不怕郎晴對他有什麽意見,但是在場的民警有大半跟郎晴同屬第四中隊,大隊長怕引起隊裏不和諧。

眼看郎晴越走越近,淩風迅速站起身從懷裏摸出一張匿氣符來。

“過來也行,貼符,一張五千塊!”

這符不能匿掉郎晴身上的陽氣,但是可以壓低不少,她沒用聚陰符這種可能會傷身的東西,盤算着萬一出了什麽事,對方又是個窩裏橫的地頭龍,到頭來還得自己虧一張聚陽符。

一聽一張符五千塊,郎晴身邊兩個人瞬間拉住了她,帶着她退後了十幾步才停下來。

淩風剛準備送一口氣,就看見小白蹦噠的更歡快了,一副小人得志得寸進尺的模樣。

“行吧,你也去吧,我不攔着你了”。淩風收了手,斜着眼看突然懵掉的小白。

小白:你怎麽不攔我了?你攔着我啊?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在外面有別的狗了?你一定在外面有別的狗了!

又慫又想惹事,鬼中哈士奇也就這樣了。

“幹活!”淩風擡腿就要踢它。

可惜小白沒有實體,淩風一腳踢空整個人一個踉跄,被人扶住了。

偷淩風的那個男人才來過她家幾次,留下的些許氣味都能被小白發覺,更何況這輛個人氣息濃郁的汽車。

出租車的氣息混雜,什麽樣的人氣都沾過,唯一優點就是裏面有一種氣息特別的重,可以輕松的分離出來。

小白一溜煙就沒影了。

“淩……小姐,您這?”雖說郎晴出現是沒人預料到的插曲,但工作還是要做的,更何況那兩萬塊錢也送出去了。

“去找了,我們出去等”。說的多錯的多,再加上淩風本來就不是個謙虛言談的人,她走在前面,聽見身後傳來的說話聲。

“郎姐你沒看見,剛剛那紙自燃了,煙也沒散,逆着往地上飄”

“在空氣中自燃的化學物品多了,納,白磷,還有一些強氧化劑”

“但是那煙怎麽解釋啊,我們都看見了”

“……”

地下室的空氣流通緩慢,比不上地面上的新鮮空氣。她知道在這麽一個城市裏找一個人很難,更何況是一個滿城跑的出租車司機。

那個偷她東西的男人住的離她家不遠,周圍一片都有他生活過的氣息,小白才找的格外迅速。但是這個人職業特殊,并且有大概率逃竄出市,所以淩風這錢收的毫不手軟。

這小白瞬間沒了影,讓淩風無言了很久,好在她此次準備充分,早已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出了公安局大門右轉是一居民小區,有人的地方就有鬼徘徊,淩風挑了個沒開化的軟柿子,從口袋裏拿出準備好的小紙人,把那鬼塞了進去。

鬼找鬼好找,更何況是滿身香火味的狗子。淩風保證全市僅此一只,別人仿造都仿不出來。

“開車”。淩風通過那只倒黴鬼看見了小白在某一區域亂竄,估計發現了男人的蹤跡,于是她對年齡最大的那個人說:“我的五萬塊賞金準備好了麽?”

大隊長:“……”

因為要抓人,這次任務出動的全是休息過半天的年輕人。為了今晚的突擊行動,他們用一下午的時間補覺,晚上随便吃點了外賣,就等着抓捕行動的展開。

“郎姐你也要去?”為了掩人耳目,減少被發現的幾率,這次行動的人員是算好了的。兩輛普通的轎車加上一輛七座商務車,此時坐滿了人。

“商務加個坐”。郎晴看他們,“我知道後備箱裏有個小板凳”

工齡最短的王寧委委屈屈地坐上了小板凳。

淩風換了輛車,遠離了那輛破破爛爛的桑塔拉,避免了自己再次成為沙丁魚罐頭的命運。她坐的車子打頭,左拐右拐駛到了警方格外熟悉的地方。

發現屍體的那個小公園。

殺人兇手多多少少都有一種怪癖,比如說僞裝成吃瓜群衆到犯罪現場,看自己的“傑作”,用來滿足一些比較“另類”的心理需求。

更何況還有一句話叫:“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小公園附近有幾個老舊的居民小區,在案發過警方曾經敲開門詢問過,算的上地毯式搜查。如今淩風帶着他們來到曾經搜查過的地方,她身後跟着的警官們都黑了臉。

什麽叫做燈下黑?這就是明擺着的例子。

小白在某一棟的二樓門口蹲着。

“喏,在裏面”。淩風用手指了指生鏽的老式鐵門。

“你确定?”大隊長用唇語問她。

他不怕敲錯門,最多就說情報錯誤來錯了地方,他怕的是打草驚蛇。萬一那人真的住在這附近,聽見風聲之後逃了怎麽辦?

雖然人已經上網,他用不了身份證,但他作為一個出租車司機,保不住就有些關系好的朋友知法犯法,為他提供便利。于是大隊長再三跟淩風确認。

“錯不了”。淩風說。

小白一開始看見淩風上來時還挺高興,等它察覺到郎晴也來了的時候,又刷起了二哈脾氣。

它始終覺得淩風在外面有別的狗了,被淩風再三護着的郎晴就是那只“狗”。別跟它說什麽淩風踢過她一腳,她也踢過自己的來着,就是很少成功過罷了。

人類都說打是親罵是愛,這個女人就是淩風養的另一只“狗”,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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