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劍靈
阿珍微微低着頭, 桃花水晶一般澄澈的眼裏此刻朝着羅锵的方向無聲地流露着敵意。
它那米粒似的小尖牙要龇不龇，就等着居潮汐一聲令下它就撲上去咬掉羅锵那只髒手。
羅锵現在的心思全在眼前這個精致得宛如瓷娃娃的女人身上，根本無心理會那只弱小的白貂。
一只臭貂而已, 聽話就留着，不聽話就殺了煮肉吃。
月光下, 羅锵那只手落下的陰影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蛇鼠，緩緩覆蓋過居潮汐細膩軟白的脖頸。
“來哥哥懷裏, 哥哥會好好疼你，帶你去做那些神仙快活事......”
居潮汐聽到這裏忽然擡頭, 若有所思地看向羅锵，“神仙快活事？”
有什麽事情能比扒大佬苦茶籽更快活！
可是他看起來那麽弱, 真的能幫她扒下大佬的褲衩嗎？
居潮汐有些苦惱和糾結。
就在那只青黑的手将要落下的那一刻，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忽然從斜裏出現。
戰牧野一把箍住了羅锵的手腕, 接着大掌一翻, 羅锵整個人都被帶着扭成了一團麻花。
“嘶......”
戰牧野的動作迅疾，出手狠辣，羅锵疼得整個人幾乎失去了聲音。
羅锵動用異能試圖掙了一下沒掙脫, 那只大手依然穩穩地鉗着他, 甚至力道不減反增, 他的腕骨處隐隐傳來接近斷裂的疼痛感。
“誰啊！”羅锵懊憤擡頭。
月光下，戰牧野冷峻的面容顯得愈加高不可攀, 深邃的眉骨在眸中盛出一片晦暗不明的冷意。
他冷眼垂睨, 凜冽的目光如刀似劍, 叫人無所遁形，羅锵的背脊猛地一顫！
等羅锵反應過來時, 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連腿肚子都在狼狽地打着顫。
羅锵對眼前的男人有印象, 記得他雖然高大冷峻，但安全區關口的檢測儀并沒有在他身上檢測出任何異能。
區區一個普通人…怎麽會有這麽強大的壓迫感？
羅锵的左手瞬間凝出一枚金屬薄片向戰牧野的方向撲去，直沖喉嚨，端的是一擊斃命。
戰牧野松了桎梏住羅锵的手，躲過他的偷襲後護着居潮汐往後退了一步。
入了夜的安全區氣溫驟降零下，居潮汐有些冷，軟軟的身子湊近了戰牧野，發絲被風吹起偶爾擦過戰牧野的脖頸。
戰牧野面上依舊冷冽無言，落在褲側的左手中指卻微不可見地顫了一下。
而居潮汐抱着阿珍慢吞吞地挪近了戰牧野身邊，心裏的小九九遺憾得飛起：唉，矮冬瓜也太弱了，原本還以為他能帶她去扒大佬褲衩的呢......
這樣想着，居潮汐不禁向羅锵投去了怒其不争的目光。
好弱弱，嫌棄棄。
羅锵：？
羅锵這個時候也回過神來，感覺到了不對味。
懷疑的眼神在面前兩個人身上逡巡而過，“這大晚上的，安全區內已經熄燈了，你們兩個怎麽會在這裏？”
戰牧野的喉結微動，剛想開口就被居潮汐脆脆軟軟的聲音蓋過去了，“孤男寡女在安靜的小樹林，外面随時都會有人經過...當然是為了尋求刺激！”
合理的，中肯的，一針見血的。
戰牧野：“......”
戰牧野扭頭看了眼居潮汐，只見後者一雙精致的狐貍眼當中亮閃閃地冒着興味盎然的光，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感覺說的不像是假的。
如果小故事的男主角不是他本人的話。
“一個沒有異能的廢物男人有什麽好的？”羅锵挺了挺自己的啤酒肚，“在這個末世他保護不了你，只有我才能讓你過上想過的生活。”
在羅锵眼裏，異能者強大的能力足以消弭他和那個男人之間任何軟件或是硬件上的不足。
他反手旋出一個半人高的金色漩渦，四面八方的金屬道具紛紛都被羅锵手上的漩渦吸引了過去，一轉眼那道彙聚了破銅爛鐵的金屬漩渦就已經有羅锵整個人高了。
戰牧野側頭朝居潮汐輕聲，“你先去小倉庫把東西都放進空間。”
“好。”居潮汐抱着阿珍就要往小倉庫的方向跑，可是下一秒，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定住了。
不只是被定住，她的四肢僵硬，甚至無形當中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抓着她往後拖去，就像是異性相吸的磁鐵一般。
居潮汐懵了一瞬，“诶？？？”
輕呼聲還沒落地，她整個人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舉騰空。
在居潮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戰牧野就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這讓居潮汐不至于很快被卷入羅锵制造的漩渦。
纖細柔嫩的手腕間很快就浮現出了淺淺的紅痕，在雪一樣清白的肌膚上暧昧得像是月色下的紅梅。
羅锵的金屬漩渦只能吸引一定範圍內有金屬特質的物品，以此來加持自己的攻擊性與防禦力，他看着被金屬漩渦吸引至半空的居潮汐，綠豆似的眼裏轉過疑窦的神色，“你不是人？”
大約是居潮汐劍靈的屬性讓她受到了羅锵金屬漩渦的影響。
戰牧野這樣想着，原本壓着冷倦弧光的眼眸微擡。
“唔......”居潮汐秀氣的眉頭蹙起，她整個人被兩股力量拉扯在半空，纖細的腕骨硌過薄軟脆弱的肌膚，她忍不住哼哼，“好痛啊大佬......”
輕輕軟軟的，又帶着哭腔，像是一把小小但致命的鈎子，羽毛似的刮過在場兩個男人的心間。
戰牧野眸光沉下，而羅锵想要得到這個全身上下都又甜又軟的尤物的心愈加熱切。
“不過是個沒有異能的弱雞男人。”羅锵不屑，“你又能堅持到什麽時......”
羅锵話還沒說完，一道月白色的風镖帶着凜冽的殺意橫亘視野瞬息掃來！
羅锵咬着牙才用還未成型的金屬漩渦扛下了這次的打擊，失去了托舉的居潮汐被戰牧野一把拉回到了懷裏。
戰牧野：啧，原本不想用異能的來着。
居潮汐：好健壯的大胳膊，好有安全感TuT。
“你是異能者？！”羅锵的聲音有幾分忌憚。
這回羅锵的腦袋轉得快了，兩個身份都不是普通人的人半夜游蕩在安全區，用膝蓋想想就知道他們的目标是不單純。
頓了半秒後，他拔步朝小倉庫狂奔而去，中途羅锵試圖打開對講機，戰牧野指尖飛出一枚小小的風刃，瞬間将羅锵手裏的對講機劈成了兩半。
該死。羅锵暗罵了一聲，扔掉了對講機的殘骸。
當他一掌破開小倉庫的大門時，裏面已經有了一座用物資壘砌起來的小尖塔。
尋秦從堡壘後探出頭來，“小劍靈來啦，這些就是我們......”
話音在看見羅锵氣急敗壞的油臉時戛然而止。
啊哦。
“詭計多端的竊賊，偷物資居然敢偷到我頭上來！”羅锵惱羞成怒，手掌一翻，一塊一人高的空心鋁殼瞬間被制造出來飛向了倉庫中央的物資小尖塔。
铿锵兄弟都算是異能者當中實力較為強勁的一批，當初就是他們和喪屍血戰三天三夜才把西部能源區從喪屍手上搶回來的。
也正是因為铿锵兄弟擁有比尋常異能者更為高絕的天賦，才能僅憑他們兩個人的能力就順利守下西部能源區這塊巨大的香饽饽。
戰牧野伸手馭風攔下了羅锵的空心鋁殼，不僅如此，無形的風力甚至簇擁着鋁殼輕拿輕放，力求不發出一絲聲響，像是一個完美主義者。
這讓羅锵感到了完完全全的挑釁，他伸手從腰間抽出了一枚金燦燦的水晶模樣的東西，然後像是嚼骨碎肉一般将它吞吃了下去。
尋秦辨認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不好，他是在吃晶核！”
居潮汐茫然：原來晶核還真的是直接吃的？
吞吃了一整顆晶核的羅锵異能大增，肌膚當中似乎都游走着異于常人的血塊，甚至周圍的釘在木箱上的螺絲釘都随着他異能的波動發出“嗡嗡”的震鳴聲。
“看來不讓你們吃點苦頭你們是不會長記性的了。”
羅锵将兩只手摁在地上，緊接着戰牧野的周圍拔地而起了四道黃澄澄的金屬牆，倉庫灼人的光燈在锃亮的金屬牆上折射過數次最後落到戰牧野和居潮汐的身上，晃得他們幾乎睜不開眼。
金屬牆內的磁場浮動異常，戰牧野頓時感覺自己的四肢像是灌了鉛那樣的沉重，居潮汐更是顫抖着身子險些跪坐下來。
劍靈的屬性讓她完全失去了對金屬系異能者的抵抗能力。
戰牧野搶在居潮汐跌倒前圈住了她的腰，鐵臂将人扣到了身側，“靠着。”
居潮汐：TuT變太狂喜。
羅锵一步躍起，還不等他進入到自己的磁場當中，一道月牙形的白色光弧切開炫目到有如實質的金屬磁場直朝羅锵面門而來。
堪堪躲過殺意凜冽的一擊後，羅锵擡手在倉庫裏逐漸凝聚出一個巨大的金屬錘，遮天蔽日蓋過了倉庫頂的吊燈，巨大的陰影将所有人籠罩，然後朝戰牧野的方向轟然落下。
滾滾的氣流從地面向上逆流，羅锵的大錘僵持在空中，血線從他的唇角汨汨而下，羅锵縱身跳上了大錘頂端，異能操縱之下，他的渾身上下都隐約可見金屬色的光芒。
戰牧野抱着居潮汐從大錘底部左右幾步騰躍而上，左手馭風化出一道長長的月白色光線，接着裹風成為了一柄長槍朝羅锵橫掃而去。
羅锵青筋迸起，原本懸浮在空中的小型金屬紛紛開始貼附在他的皮膚上，肢體呈現異于常人的光澤，戰牧野的風槍劃過他的身軀時甚至迸濺出了火光。
“滋啦啦——”
周圍細小的零件碎片都被吸收到了羅锵身上，居潮汐也感受到了一陣無法抵抗的吸引力。
戰牧野當然也感受到了居潮汐身體的異樣，圈在居潮汐腰上的右臂收得更緊了，同時他腳尖挑起風槍的槍頭，囑咐居潮汐：“抱緊了。”
居潮汐扭過頭用力地抱緊了戰牧野的脖頸，“好。”
下一瞬居潮汐就感到一陣飛快的失重感，戰牧野從金屬重錘上一躍而下，天旋地轉間周圍的景色飛速變幻，居潮汐閉緊了眼睛。
戰牧野縱然下落後又借力翻身騰躍而起，從羅锵身後鬼魅一般地出現，風槍直抵羅锵的脖頸。
“铿——”激烈的撞裂聲後，羅锵的身體依舊絲毫未傷，他獰笑着轉過身，“我是金剛不損的神仙之軀，就憑你......”
羅锵話還沒完，他的臉龐就皲裂了一塊。
像是經過極冷酷暑雙層拷打過的金屬塊，在一瞬間的重擊之後就開始一塊塊碎裂。
羅锵的神色變得驚恐，将手上的金屬塊和皮膚一起往臉上貼去，然而無濟于事，他的身體以無可挽回之頹勢寸寸變成了廢銅爛鐵。
恐懼的嚎叫狼狽地響起：“不要！不要！啊——！”
在羅锵痛苦的哀嚎過後，倉庫裏的金屬牆和各式各樣的金屬用具都如山崩地裂一般轟然塌落，戰牧野馭風給了這些大家夥一個緩沖，然後徐徐落地，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最後在羅锵無法瞑目的怨恨中，他的眼珠子也變成了一顆小鐵球滾落到尋秦的腳邊。
尋秦彎腰撿起來仔細研究了一下，“應該是異能使用過度，但他是金屬系異能者，這狀況不像是自爆，倒像是...被同化？”
尋秦倒是知道幾例異能者過度使用異能，導致血肉之軀無法承受這麽大的異能波動而自爆的案件，但是像羅锵這種被異能屬性吞噬...或是同化的例子，他倒是第一次見。
奇怪。
戰牧野落地後就松開了居潮汐的腰，居潮汐戀戀不舍地從他身上下來，有些遺憾：時間太短，沒埋到胸啊！
“嘶嘶—嘶嘶嘶——”阿珍的叫聲從不遠處傳來。
居潮汐第一個反應過來，一行人趕過去後才發現是它的身體被卡在倉管室的門縫裏了。
戰牧野修長的指尖萦繞着一簇風，伸手就把倉管室的鎖給破壞了。
居潮汐伸手想去抱阿珍，可阿珍卻在門開後跑進了倉管室，左嗅嗅右拱拱，像是在尋找些什麽。
最後它用嘴巴拖着一本不起眼的賬務明細簿來到了尋秦面前。
“這是怎麽了？”尋秦一臉懵，右手卻被阿珍拱着一頁頁翻開了賬務簿。
而另一邊居潮汐将戰牧野和尋秦整理出來的物資都放進空間了之後，又重新回到了倉管室。
此時尋秦已經坐在椅子上認真翻看起了那本賬簿。
“戰隊長，你來看看，這本賬簿好像有點奇怪......”
尋秦将賬簿推到戰牧野面前，“這上面寫的物資數量和重量完全對不上，糧油布料什麽的都不是大件，按照上面的進庫記錄根本不需要用到這個倉庫，而且巧合的是這些項目都是統一超重。”
戰牧野拿過賬簿又翻了幾頁，作戰手套裏裸露的蒼白指尖卻在觸及到一行字跡時停下。
尋秦顯然也看到了，只見他愣了足足三秒鐘後，猝然站起身奪過賬本，目光仔仔細細地掃過字跡的每一處。
“葉蓁蓁...是葉蓁蓁。”
尋秦擡頭時眼眶發紅，“我認得的，這是蓁蓁的字跡啊。”
記憶中尋秦總是如沐春風，一副斯文儒雅笑眯眯的模樣，居潮汐從來沒見過尋秦這麽失态的樣子，她扯了扯戰牧野的衣角，等男人彎腰時湊上去小聲問道：“那個，葉蓁蓁...是誰啊？”
“尋秦的戀人。”頓了頓，戰牧野繼續道：“一年半之前出任務失蹤了，一年前被判定死亡。”
可在賬簿上面，署名的日期卻是三個月前，而物資的來源地正是大學城。
一個原本一年半之前就該死亡的人，卻在一年後重新出現了，甚至還在賬本上代表大學城署名簽字。
這太奇怪了。
戰牧野手上的手表再度震動起來，他的機械手表經過改裝，将表面的表盤掀起後就是一塊智能顯示屏。
是桑晨和靳佑發來的消息。
[大約從三個月前開始，實驗室開始陸陸續續地開始秘密解雇研究員，尤其是S、A級監管室的研究員。]
[但他們都是基礎研究員，平時負責異化種的食宿，從他們嘴裏撬不出什麽什麽有用的消息。]
[其他涉及核心的科研人員要麽死了要麽失蹤，估計是被萬俟建山一起帶走了。]
這麽大的轉移要完成絕非一日之功。
萬俟建山是老狐貍，心思缜密、狡兔三窟，這場大撤退一定事先早就在他腦中預演過很多次了。
“被遣散的都是喂養S、A級異化種的研究員…”居潮汐站在戰牧野身邊，瞧瞧表盤上的消息又看看尋秦手上的賬本，腦袋裏似乎冥冥之中循着一條線捋出了一條路。
“我記得異化種的體型都挺大的吧？會不會其實從三個月前開始，大學城運往這裏的物資裏就已經包含S、A級的異化種了？”
其實阿珍嚴格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異化種，一般來說異化種被發現後就要被關進監管室。
但阿珍能夠自如地控制自己的異化程度，待在居潮汐身邊也沒有發生過暴沖行為，所以大家都默許了阿珍的存在。
這時候戰牧野的表盤上又跳出了一條新消息。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對方似乎也很糾結，發出了這條消息後等了好一會兒戰牧野才收到第二條消息。
[希華也不見了。]
桑晨和靳佑并不清楚，所謂的“運行泵供能”只是覺醒派針對獵殺希華而精心編纂出的漂亮說辭罷了。
因此他們和普羅大衆一樣認為希華還活着，只是能量耗盡暫時沉眠了而已，等有朝一日實驗室研究出能夠代替希華的能量源，希華就能再度醒來。
可當他們把整棟實驗大樓都仔仔細細地檢查過一遍後，才發現希華的身軀早就已經不見了。
不僅如此，就連供養着希華身軀的營養罐也消失了。
看到這條消息後，戰牧野和尋秦都不約而同地站直了身子，神情嚴肅。
尋秦和普通群衆一樣，将希華視為偉大奉獻的神女，現在神女失蹤，這無異于是一件動搖整個安全區根基的大事，好在桑晨和靳佑第一時間就阻斷了消息的傳播。
可戰牧野心知希華已經死了，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希華複生。
現在她的軀體被萬俟建山帶走而不是銷毀，就說明萬俟建山現在在做的事還需要希華的軀體，所以他暫時可以放心萬俟建山不會傷害希華。
“如果說大學城載來西部能源區的物資裏面有異化種，那麽說不定希華的軀體也在其中。”居潮汐抱着阿珍頭頭是道地分析道。
何況葉蓁蓁作為早就逝世的、參與實驗室核心研究的實驗員竟然在三個月前負責了一樁普通的物資運輸，這本身就很耐人尋味。
尋秦将賬簿上葉蓁蓁的名字拓印下來，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看來這西部能源區大有名堂，我們現在還不能離開。”
戰牧野也點點頭，難得主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羅锵的死是在淩晨六點，第二班倉庫管理員去上工的時候被發現的。
羅铿震怒，這樁大新聞頓時傳遍了安全區上下，等傳到居潮汐一行人的耳朵裏時，整件事都被傳得神乎其神。
小倉庫裏的監控早就被破壞了，裏面的剩餘的物資被清點出來時據說只剩了幾把冰凍香菜，因此安全區裏的人親切地把這次惡性事件的幕後黑手稱為“香菜殺手”。
彼時居潮汐坐在臺階上，正小口小口地啃着粗糧馍馍，聽了旁邊人的講述後，捧着自己的小不鏽鋼碗轉身去找了戰牧野。
“你們憑什麽不拿香菜？”
戰牧野剛打了一碗土豆泥拌薯條坐下來，聞言有些莫名其妙，“什麽香菜？”
“他們都說殺害羅铿的幕後黑手什麽物資都拿了，就是沒拿香菜。”居潮汐氣鼓鼓地在戰牧野身邊坐下了，“現在他們都叫我們香菜殺手！”
戰牧野：“...我沒看到過香菜。”
不過既然是單獨被剩下的，估計是尋秦專門把香菜從物資裏剔了出來吧。
“你很喜歡吃香菜嗎？”
居潮汐托着腮幫子思考了一下，“第二喜歡。”
“那第一喜歡什麽？”
居潮汐似笑非笑地睨了眼戰牧野的...大熊。
人家喜歡什麽你不清楚嗎OVO。
戰牧野：“......”
多餘問她。
居潮汐又從馍馍上撕了一小塊下來後，把剩下半個馍馍遞給了戰牧野，“你吃。”
戰牧野向居潮汐睇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居潮汐搖了搖頭，“吃飽了。”
馍馍是冷的，又硬又難吃，居潮汐不喜歡，她記得昨天在物資裏看到了黃瓜味的小薯片來着。
而戰牧野看着飯盆裏的半個粗糧馍馍，想到這也許是她省吃儉用給他省下來的，略有動容，“其實你不用這樣......”
話還沒說完，居潮汐已經沒心沒肺地轉過身，抱着阿珍颠颠地跑出去玩了。
戰牧野：“......”
感覺是在自作多情。
铿锵兄弟之間的感情非常好，這一次聽說羅锵莫名死亡，羅铿直接下令整個安全區停工一個下午，所有人保持原位等待搜查。
等羅铿帶人檢查到灑掃組時，一直戴着帽兜的居潮汐引起了他的注意。
等負責異能檢查的人過去後，羅铿那雙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睛緊緊盯着居潮汐，“大白天的幹活帶什麽帽子？摘下來。”
戰牧野微微上前了一步，攔住了羅铿的腳步，眼皮微斂，錯開了後者的目光，“她怕太陽，見不得光。”
“切。”羅铿冷哼，“又不是吸血鬼，有什麽好見不得光的，除非...是心裏有鬼！”
羅铿說話間手心已經甩出了一條由金屬骨節寸寸相連的鏈條，破空聲響起，方向直取居潮汐的小腦袋瓜。
戰牧野眼神一厲，拉過居潮汐細白的手腕，将人帶到了自己身邊，可那巨大的帽兜卻“噌”的一聲被那擦着腦袋而過金屬骨鏈帶落。
将近四十度的高溫裹挾着灼眼的日光瞬間湧向居潮汐，她下意識閉眼躲了一下，可那春雪一般剔透瑩潤的肌膚卻瞬間映入了羅铿眼底，羅铿黑色的瞳孔漸漸放大。
黑的眼、紅的唇，是油畫一般動人心魄的瑰麗。
居潮汐的體溫比戰牧野低一些，在二人交握的手腕上，她明顯能感覺到戰牧野的手掌在逐漸收緊，好戰奮騰的血液滾燙，眸光中的溫度卻一點點低了下去。
這是戰牧野要開戰的征兆。
居潮汐急忙擡起另一只小手按到了戰牧野的手掌上，示意他先不要動手。
不論是為了希華的下落或者是葉蓁蓁的行蹤，活着的羅铿比死了的羅铿更有價值。
看着戰牧野和居潮汐的小動作，羅铿興味盎然。
似乎是柔弱的妻子在勸她那無能狂怒的丈夫不要沖動行事，畢竟站在他們面前的，可是這片安全區裏唯一的王。
羅铿施施然笑了，“把她帶走，我要單獨審訊。”
作者有話說：
對于上一章積德老師的評論，我的評價是：別太荒謬。
之前的flag被審核鎖了（我也不知道這有什麽好鎖的！！總之放心吧俺會記得的！！qw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