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大爺始終是你大爺
“阿零小姐, 你在做什麽？”九百意識到了不對勁。
阿零就說：“你不想違抗楊奇的命令對吧？所以我也不要求你幫我了。但是我想，你也不想死，所以接下來不管我做什麽, 請你保持沉默，就像之前那樣就好。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就好了。”
九百提醒她說：“阿零小姐, 沒有用的。主人為了這一天, 已經準備了太長時間。”
雖然阿零不能離開這具身體, 陸續的出現等等都是變數，但楊奇依然掌控了主動權。他已經籌謀了十多年了。
阿零冷笑一聲, 說：“就他厲害？這次就要讓他明白, 他大爺始終都是他大爺。”
楊奇的系統入門, 還是阿零教給他的。阿零承認楊琪很厲害，但她在自己的老本行上，也從來沒有輸給過別人，包括別的系統。
阿零一心多用，終于突破了封鎖, 跟莊園面板聯系上了。
莊園AI：“檢測到您目前正在異常登錄狀态，是否需要幫助？”
“是是是。”阿零忙不疊地說。
“遠程異常求助，需要的能量為平時的兩倍, 檢測到賬戶餘額不足, 是否進行貸款？”
阿零露出了死魚眼：萬萬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 莊園AI也還記得死要錢。要是她沒了，你這個系統也報廢了，懂？
莊園AI不懂，并且重複了一遍：“檢測到賬戶餘額不足，是否進行貸款？”
阿零：……
“貸貸貸！”
她無比慶幸前陣子她還算是努力, 成功地将之前欠下的款項還清了，否則的話，現在連貸款功能都無法使用，那她就真的完蛋了。
然後，阿零看着那一長串的負債陷入了沉默：？莊園AI你給我出來，你是不是在這裏面多輸了幾個零！
哪怕是負債，哪有欠這麽多的！
莊園AI系統一板一眼地回複，“由于您處于異常狀态，耗能極高，本系統經過精準評估确定了這個數額。如果您有異議，可以取消貸款。”
阿零：行叭，還能怎麽辦呢？當然是忍着咯！
雖然即将迎來巨額負債，但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怕沒柴燒。
在阿零發布了幾個指令之後，她終于從楊奇設下的防火牆中突破出來，重新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至于九百，阿零将她的數據流撥拉到了一邊，說：“你就暫時在邊上呆着吧。”
她按了按自己的雙手，這種熟悉的擁有控制權的感覺真好。她感覺到了久違的揍人的沖動，并且，她有能力做這件事兒。
楊奇還在那兒蠱惑陸續，“怎麽？就這麽難做決定嗎？要不要我幫你決定一下？五分鐘之後，如果你什麽都不做的話，阿零就會破壞全世界的網絡防護哦。不過這也證明了你确實選擇了她，想必阿零一定會非常感動吧。”
陸續心裏發緊。他知道場外援助的專家都已經就位，可是他們能不能破解楊奇的密鑰是個問題。
這種時候，他發現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不對，他還能做一件事！
阿零說過，位面本源能量暴露，形成的強輻射與強磁場足以破壞所有的通訊，包括阿零那種來自高等位面的通訊。連那種通訊都能中斷，更別說現在這種普通的信號連接了。
他大概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當然這個辦法也有個問題，這邊都是住宅區，輻射暴露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疏散人群的工作需要時間。而且，這種能源幹系重大，哪怕是他，也不可能随意處置，層層報告遞交上去需要時間。
現在，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哈哈哈，我看出來了。你根本就不願意為了阿零犧牲這個世界，你還是想舍棄她的吧？阿零，你看到了嗎？這樣一個懦弱的男人，值得你為他付出那麽多嗎？”
楊奇繼續煽風點火，他根本沒有注意到，站在角落裏的阿零動了起來，走到了他面前，啪的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阿零非常生氣，所以根本就沒有留情。楊奇整個人連人帶着輪椅往一邊倒去。
楊奇整個人都是懵的，就是被打了都沒有反應過來。九百怎麽可能不聽他的命令行事？九百怎麽可能會打他？
不不不，這不是九百，那這就是……
不不不，不可能，阿零做不到的。
可不管楊奇怎麽在心裏否定這件事兒，阿零都已經站在了他面前。那種跟九百截然不同的眼神，就是想認錯也難。
阿零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摁住他就是一陣狂揍。長本事了？了不起了？敢坑我了？
阿零不會往楊奇的要害打，挑的都是不怎麽會受傷的部位，可是她下手不留情，拳拳到肉，以楊奇的小身板兒，痛是肯定會痛的。
陸續也在第一時間意識到，阿零回來了！這是他的阿零！
那種失而複得的情緒充斥着他的內心，讓他暫時顧不上別的事情。
陸續看了一眼正在被暴打的楊奇，嗯，這種事情應該也不需要管吧。他就當啥都沒看見。
等阿零打累了，陸續才把她拉到了一邊，說：“手疼不疼？”
楊奇：……聽到這種話就很氣。
楊奇被揍了一頓，總算是接受了阿零沒有被困住的事實。但他怎麽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纰漏。
“怎麽會這樣呢……不應該這樣的……”
“阿零，我做的這些事情，是不是永遠都無法得到你的原諒了？”
阿零睥睨了他一眼，說：“你自己覺得呢？”
楊奇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笑聲，他說：“既然這樣，既然我始終無法留下你，那不如我們一起毀滅吧。五分鐘的時間到了，我是不是忘記說了？哪怕阿零重新拿回她身體的掌控權，破壞代碼依然生效。”
陸續正準備做點什麽，卻被阿零一下子拉住了手。看到阿零的表情，陸續心裏就有數了，沒有再做什麽。
楊奇以為會在他們身上看到慌亂無措的神色，但兩個人都十分淡定的站在那兒。
“……你們都不着急的嗎？你們不擔心這件事兒造成的後果嗎？”楊奇忍不住問。
阿零幫楊奇解開了他手上的束縛，将他的輪椅推到了電腦面前，說：“你自己看看吧。”
無事發生。
網上一片風平浪靜。
仿佛楊奇的威脅只是一個笑話一樣。
阿零自然不是好心地想要放過楊奇，她只是很清楚楊奇如果碰不到電腦的話，就是一個戰五渣，就算放開了他全身的束縛，他也做不了什麽。阿零把楊奇推過來，就是為了讓他徹底死心。
阿零太了解楊奇了，此刻，他面色慘白，渾身發抖，表現得比剛被阿零揍一頓都要慘，“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我明明都設定好了。”
讓楊奇最絕望的不是死亡，而是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籌碼：他連威脅阿零都做不到了。這麽一來，阿零的眼裏怎麽可能還有他？
阿零對此非常滿意，雖然莊園AI系統很有趁火打劫的意思，但死貴死貴的收費倒也配上了相應的服務，楊奇留下的程序直接就被清除了。
阿零一邊肉疼，一邊做出了高人的姿态，“早就勸說過你，不管你有什麽打算，都不會成功的，你就趕緊醒醒吧。”
楊奇身上的氣勢突然頹喪下去，他就像是一個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的人，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他不再說話，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一個大男人把自己搞得這麽慘，看起來還是有幾分可憐。不過阿零覺得，如果他可憐就能換來世界和平，那楊奇就犧牲一下自己，繼續當個小可憐吧。
這家夥要是繼續搞事的話，阿零也是要崩潰的。
陸續就沒有那麽多的想法了，他跟楊奇又沒有任何感情基礎，這家夥對他來說就是一個違法犯罪的人，同情？那是不可能的。他見過形形色色的流下鐵窗淚的人，比楊奇看起來還可憐的多了去了。
所以，陸續毫不留情地铐住了楊奇的雙手，說：“現在我以威脅網絡安全與公共安全罪将你逮捕。有什麽話，你進去之後還有很長時間可以交代。”
陸續用對講機聯絡了兩句，就有一隊全副武裝的人上來将楊奇給帶走了。誰都不敢小看這個看起來十分狼狽的青年，要知道這可是在網絡世界中威名赫赫的零號代碼啊！萬一這家夥有什麽後手呢！
陸續看着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模樣，無語道：“行了，已經檢查過了，他身上很幹淨。之後不要讓他碰到電子設備就行。”
眼看着就要被帶走，楊奇卻突然想要去拉阿零的手，說：“阿零，你沒有話要跟我說了嗎？”
阿零想了想，還真的靠近了楊奇，說：“這個，留給你，她不會再為你做任何事情了，但至少可以陪你說說話。”
阿零說的“她”，就是九百。在楊奇要被帶走之後，九百就開始不安分了起來，“能不能不要帶走主人？他其實很怕孤單。”
“至少讓我陪他一起去吧，我想陪着他一起。”
阿零已經改過了九百的代碼，讓她跟她更像是同源了，九百将會擁有更多的情感體驗，但她也不能再為楊奇為非作歹了。
楊奇失去了能夠操控九百的核心代碼，但九百依然對他充滿挂念。她不再受“命令”掌控，但依然受“情感”掌控。
阿零想，既然這是九百的感情所向，那就幹脆成全她吧。
楊奇一愣，他發現他的腦子裏多了一個“系統”。只是跟多年前不同，以前進入他腦子的系統叫阿零，但這一次進入他腦子的系統叫九百。
然後，阿零說：“在裏面好好做人，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來。”
“阿零，我……”楊奇還有很多話想說。他覺得不甘心，他不明白阿零對別人都可以很好，為什麽不能再給他多一點的溫柔，他想要的不是九百……
但是這些話，阿零都沒給他說出口的機會。
阿零毫不留戀地對他揮了揮手，說：“有什麽等你出來之後再說吧。加油哦！”
被強硬帶走的楊奇：……
總感覺這麽一來，必須争取早點出來才行了。
等楊奇被帶走，阿零瞬間苦了臉：現在她已經負債一個億了，你敢信？
陸續看到阿零的表情，頓時緊張起來，“阿零，你怎麽樣？”
他覺得阿零能搞定這些事情，肯定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他很擔心阿零受了什麽傷。
“我受傷了，我受了錢傷。”
“？”陸續的額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