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2.33晉江獨家發表
第二天一早,韋婉高高興興地去搬家了。因為童思芸工作比較忙,韋婉不好意思麻煩她讓她幫自己搬家,再加上那個臨時租的房子東西不多,倒是亂得要命,韋婉也不想讓童思芸看到那滿地的狼藉。
她找了一個以前同校的校友學弟和她一起去搬家,學弟騎了個三輪車在樓下等,韋婉上樓開門收拾東西,剛一打開門,見一個女人坐在屋子正中,還以為走錯地方了,待看清楚那女人是誰,韋婉差點把自己給吓成心肌梗塞:聞人梅正坐在滿室的雜物中間,手中夾着一根煙,滿地都是煙頭。
若僅是這樣倒也罷了,重點是聞人梅的頭發有些亂,臉色難看得像是布滿了陰雲,随時都會黑化站起來捅韋婉一刀的模樣。韋婉往走廊裏挪了半步,心裏暗自嘀咕,這家夥不會在這裏呆了一夜吧?奇怪的是,她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更重要的問題是她哪來的鑰匙?
韋婉頓時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了。她甚至有種不祥的猜測,她和童思芸的一舉一動,實際上都在聞人梅的掌控之中。上一次聞人梅幫她們倆解圍的事情,純粹是以虎驅狼,韋婉的腸子都悔青了,可此刻卻連一點應對之策都想不出來。
“你怎麽在這裏?”韋婉問道,瞄着扔了滿地的雜物。聞人梅像一尊大佛一樣坐在這裏,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收拾。
“你昨天晚上一夜都沒有回來。”聞人梅撣了撣煙灰,擡起頭,目光灼灼地逼視着韋婉,“有理由嗎?在哪過夜的?”
韋婉很想說她在哪過夜的為什麽夜不歸宿跟聞人梅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但是聞人梅周身氣場之強大,讓韋婉居然半句話都不敢說。
怎麽辦?學弟還在樓下守着三輪車等韋婉往下搬東西。總之聞人梅是個很可怕的人,不能讓學弟跟她碰面,不然說不定會造成毀滅性的後果,但兩人也不能就此僵持到地老天荒吧。左思右想,韋婉決定無視聞人梅的存在,開始小心翼翼地收拾靠近門邊的東西。
剛把兩雙涼鞋用報紙裹好塞進随身背着的包裏,就聽見一陣腳步聲。聲音很輕,被刻意放慢,每一步卻都像踩在了韋婉的心上,吓得她想要發抖。擡起頭,才看到聞人梅已經站了起來,向她這邊慢慢走過來。
“你昨晚是和童思芸在一起的,對嗎?”聞人梅露出微笑,輕聲發問,聽在韋婉耳中,卻不啻于毫不容情的審判。
“對啊。”韋婉擡起頭,茫然地看着聞人梅。她此時倒不怎麽害怕,就是特別惱火。聞人梅又不是她媽,憑什麽管那麽多?
聞人梅笑了一聲,韋婉抖了一下,不敢再與聞人梅對視,轉而凝視她手指間夾着的那支煙。聞人梅離她的距離越來越近了,韋婉聞到了香煙的味道。這種氣味時而令人迷醉于空氣中飄散的微塵,時而又像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信號。
韋婉不自覺地慢慢往後退去。她害怕聞人梅,盡管知道聞人梅并沒有翻手雲覆手雨的能力,無非就是家裏有點錢人又比較閑而已,可她不願把自己還加上童思芸來當賭注。
“你和童思芸和好了?”聞人梅的語氣倒尚算自然,好像只是朋友之間的聊天一樣,可是她的笑容太危險,還有盤旋整個室內揮之不去的煙味,讓韋婉感覺這裏才是兇宅,聞人梅真是比鬼還要兇。
“是呀,早就和好了。”韋婉說着,匆匆往包裏又塞了幾件東西。聞人梅一時半會兒估計是不打算走了,算了,跟學弟解釋一下今天情況比較特殊……改天再過來搬家吧。
她轉過身正想要從敞開的門出去,肩膀冷不丁被一股大力攫住,随後整個人的後背重重撞到的牆上,骨頭被撞得生疼,她還沒有來得及去體味疼痛,本能地就想伸手把聞人梅推開,手臂卻已經被對方按到了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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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梅的動作很重,手下幾乎一點都沒有留情,韋婉的手肘撞到牆上,不知碰到了哪根筋,半條胳膊都麻了,這倒還是其次,韋婉心中的恐懼卻越發盛了起來,聞人梅跟她那個二貨妹妹一樣,做事不怎麽考慮後果,她倒是什麽都不怕,韋婉可是有許多顧慮。
“放開!”韋婉低聲地說,害怕動靜鬧太大驚動了鄰居,又怕學弟在樓底下等不耐煩親自上來查看情況。反正只要跟聞人梅一扯上,八成她渾身是嘴都解釋不清了。
“我在這裏等了你整整一夜,從天亮到天黑,再從天黑到天亮。一根煙,我抽完是十五分鐘,你數一數,地上有多少煙頭。”聞人梅湊到韋婉耳邊說,動作看起來十分暧昧,煙霧将兩個人籠罩起來,讓世界都蒙了一層沙啞的光暈,可是聞人梅語氣頗有威懾力,活像韋婉欠了她幾百萬。
“又不是我讓你等的。”韋婉這話是實話,她搬到這裏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躲聞人梅,誰知道聞人梅這麽快就能找到她的行蹤,而且聞人梅在這裏幹等了一夜,難道還怪她?
“你那麽愛童思芸嗎?愛到甚至願意犧牲她,包括犧牲你自己?”聞人梅離韋婉的距離又近了一些,嘴唇幾乎要挨到了她的皮膚上,韋婉趕緊側了側頭,她不喜歡離聞人梅這麽近,近到讓她感覺害怕。聞人梅身上那股進攻性頗強的香水味混合了香煙的味道,讓韋婉心裏感覺十分不安。
“你在說什麽?我愛童思芸,她也愛我……別人又關我什麽事?”
下巴被鉗住,韋婉被迫與聞人梅對視着。聞人梅琥珀色的眸子中像是布了一層怒意,又像是頗為可怕的自信:“韋婉,明明有更好的選擇放在你面前,可是你還是選擇了童思芸……你真傻。錯誤的選擇,總要付出一點代價。這個代價或輕或重,看你的表現。”她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忽然又微笑起來,只是這笑容溫暖得讓韋婉仿佛置身冰水之中,“韋婉,在我對你失去興趣之前,你始終是有機會的。”
韋婉用力推開了聞人梅,轉身就跑。她差點在樓梯上絆了一跤,鞋子掉了,也不敢停留,拎着鞋慌裏慌張地跑下了樓,生怕跑得慢一點,聞人梅就會竄出來再把她給抓回去。
學弟正在樓下倚着三輪車玩手機,見韋婉像脫缰的野狗一樣狂奔下來,手裏還拎着一只鞋,愣了半晌。
“怎麽了學姐,樓裏有打劫的嗎?你也沒搬什麽東西吧……”
韋婉擺了擺手,跳到三輪車上,把鞋重新穿好:“沒事的,今天有點急事先不搬了,等改天再說。”
學弟也沒有多問,便騎着三輪車走了。韋婉往樓上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聞人梅從窗戶探頭往下看,彼此對視的一眼,韋婉如墜冰窟。
搬家的事情就這樣草草收場。韋婉害怕撞到聞人梅這個不定時炸彈,居然再不敢返回那個租住的房間,東西也索性就扔在裏面落灰,反正都不值錢。工作進入到關鍵階段,每天都很忙,忙到韋婉也無暇再去想聞人梅的事情。同樣的,童思芸開始籌備第二張專輯,經常吃住都不在家裏,對韋婉是否把破爛都搬了回來也不怎麽關心。
與童思芸和好之後,激情的确持續了好幾天,可再高的熱情也有被磨滅的一天,兩人從一下班回家就要摟抱倒在沙發上折騰一番也回歸到一個吻便代替所有語言的時候,日子就平平淡淡地繼續往下過着。
類似于過年時收到的恫吓明信片的事情仍時有發生,畢竟童思芸紅了,是非也就多起來,再加上一個陰魂不散的聞人梅,倒也注定了生活不會平靜如往常。兩人已經習慣了收到一些內容古怪的信件或是郵件,連看都不看就直接删掉或是交給時懷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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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讓韋婉心存芥蒂的是,那天聞人梅對她所說“付出的代價”,不知指的是什麽。她只知道,如果聞人梅是敵人的話,将會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敵人。
七月初,童思芸的第二張新專輯發行。這張專輯名叫《摯愛》,歌曲風格內容與第一張專輯差不多,大多數都是童思芸作詞作曲,歌詞基本上也是傾訴熱戀的甜蜜或是失戀的苦澀。童思芸的歌聲低沉而溫柔,每一句歌詞,都像是對韋婉的表白。這張專輯有一句簡單的題詞:謹将這張專輯獻給我摯愛的人。
粉絲在網絡上讨論得熱火朝天,童思芸的“摯愛”究竟是什麽人。猜常青戈的也有,猜莘曉嘉的也有,各自說得信誓旦旦,有鼻子有眼的。唯獨那些不靠譜的猜測裏,沒有出現一個叫“韋婉”的名字。畢竟韋婉不是歌手,沒有太大的名氣,也從來沒有和童思芸一同出現在公衆場合。
這樣對于韋婉而言,也算是一種保護,可是韋婉心中猶有一點不滿足,她想要站在童思芸的身邊,想要對世界大聲喊出來,童思芸愛的人名叫韋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