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2.33晉江獨家發表

半個小時之後,韋婉郁悶地敲響了聞人蘭和韓絮的家門。

家裏再度被裝修一新,韋婉懷疑聞人蘭在家沒事的時候就天天搗鼓着室內裝潢,只是烘焙點心的香味從來沒有變過,韋婉已經認真地計算如果韓絮開一家點心鋪能掙多少錢。

當然,她沒有心情想太多這些有的沒的,她擔心着童思芸的安危,坐在舒服的布藝沙發上也如坐針氈。

“喝茶喝茶。”聞人蘭給韋婉倒着茶,“我姐吓唬你呢,別聽她說這說那的。你說她注冊微博小號黑童思芸我信,你說她敢派人綁架童思芸,我可不信。”

“可是王明以前的确是史密斯的手下,而且他……”

韓絮端了一盤剛烤好的曲奇過來,插了一句嘴:“你确定那人就是王明嗎?你見過的那個王明?”

韋婉語塞。的确,一開始那個男人攔住她的時候,她怎麽也想不起來對方是誰。她打交道的人多了,音樂人、實習生、歌手助理、各種調音師之類的幕後人員,當對方說是史密斯的司機王明時,她馬上就想到了以往那件龌龊事。趕走了一個史密斯,卻蹦出來一個聞人梅,也着實讓人鬧心。

“我姐從小就愛玩這樣的手段,對我,對我弟弟,”聞人蘭慢悠悠地說,臉上沒有笑容,若有所思,大概是想起了她小時候的一些慘痛經歷,“用一個簡單的幌子,讓你相信事情比你所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韋婉覺得聞人蘭說得很有道理。聞人梅随便找個群衆演員扮演王明,讓韋婉以為聞人梅和史密斯不知怎麽有了合作關系,讓她擔心史密斯會對童思芸怎麽樣,因而方寸大亂。自始至終史密斯都沒有出現過,韋婉的擔心也應該都是子虛烏有的。

不過回頭想一想,聞人梅也真是執着。韋婉心下稍霁,才覺得剛才因為焦急而口幹舌燥,便一仰頭将茶杯裏的茶水喝完,聞人蘭心疼地啧了一聲。

“真是浪費我的好茶……總之童思芸不會有什麽事的,我保證,”她口頭上雖抱怨着,仍然又往韋婉的茶杯裏斟滿,“慢點喝,好好品嘗一下。”

韋婉又喝了一口茶,嘗到了茶葉的苦澀,回味卻是甘甜的。她坐着,手裏拿着茶杯,忽然就感慨萬千,她和童思芸也算一步步走到了現在,誤會過,分別過,最後确認了對方還是愛着自己,那就安安心心地守在一起,這樣也挺好的。

韓絮将烤盤裏的餅幹倒入精制的瓷盤中,收拾了烤盤,就在聞人蘭身邊坐下,聞人蘭自然而然地攬過她的腰,兩人相視微笑。也許這樣的場景對于兩人再平常不過了,韋婉看在眼中,卻是頗為感動。盡管不太清楚這兩人之間有什麽故事,不過到了今天這一步,應當也是不容易的。

“你們之後是打算怎麽辦?還住在這裏嗎?”韋婉望着她們倆問道。

“我們考慮搬走,搬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也許是國外,也許是荒郊野嶺,也許是誰都不認識誰的大城市,還沒有決定,但總有一天會決定的。”聞人蘭笑着說,和韓絮對視了一眼。與她以往妩媚卻帶些侵略性的笑容不同,此時她的笑卻顯得十分真誠柔和。

“那祝福你們……”韋婉低聲地說,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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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韓絮和聞人蘭,韋婉返回家中。剛打開門,就聞到了一陣飯菜的香氣,韋婉心中一激動,幾乎要落下淚來。

“思芸!”她連門都忘了關,三步并作兩步沖到了廚房,果然見童思芸圍着圍裙正專心地在竈臺上煲湯。她重重地松了一口氣,沖上前抱住童思芸的腰,“思芸,你一大早跑到哪去了,吓死我了。”

“為什麽吓死你了?”童思芸扭過頭溫柔地對韋婉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去超市買菜了啊,回來好給你做好吃的東西。”

童思芸經常會在早上的時候去超市采購東西,回來還會跟韋婉講述又被多少群衆給認了出來,她如何用“好多人都說我長得像那個歌手童思芸,不過人家比我漂亮多了”之類的話搪塞過去。

“那你沒有碰到什麽事情吧?”韋婉不放心地問道。虛驚一場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她幸福得肚子一側有些疼痛,可能剛才跑得太急,吸了涼氣。

“沒有啊。你今天到底怎麽了?好像總在擔心。”童思芸半側過頭,在韋婉的下颌處輕輕吻了一下,“別想太多了,去歇一下,等湯熱好了,喝一點湯。”

雖然聞人梅把韋婉吓了個魂不附體,不過既然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那此事也就算了。韋婉中午愉悅地喝着童思芸親手煲的湯,琢磨着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童思芸了,免得童思芸太擔心。

吃完飯後,韋婉感覺肚子有點疼,想是早上跑得太急着涼了,便坐在沙發上用熱水袋捂着肚子。

“哪裏疼?”童思芸在韋婉身邊坐下,伸手輕輕在韋婉的肚子上撫着。韋婉想,這樣的場景搞得自己仿佛懷孕了一樣,不由想笑,旋即又因為腹痛皺緊了眉頭。

“嗯……大概是肚子左邊這有點疼吧……”韋婉哼哼唧唧地在沙發上躺下,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肚子就格外疼,又不像是吃壞了東西。

本來以為休息一會兒,疼痛就會消失,沒想到劇痛反而變本加厲,更是從左腹部轉移到了腹部右下處。到了下午一點多,韋婉疼得滿頭冷汗,恨不能在地上打滾,惡心感一陣陣襲來,幹嘔着,卻吐不出來東西。童思芸慌了,連忙開始打電話叫人,然後把韋婉從沙發上抱起來,沖到樓下開車。

從家門口到電梯的路不短,尤其是在韋婉看來,今天格外地漫長。她疼得站都站不穩,遑論走路,童思芸便艱難地将她背起來,一步一步挪着。童思芸比韋婉要瘦弱,她卻硬是撐着往電梯走過去。

韋婉臉上出了不少冷汗,将頭發都黏在了臉頰上。肚子疼得這麽厲害,該不會是什麽要命的絕症吧?如果是絕症,那麽她會這麽年輕就早早挂掉……如果這一回死了,還會重生嗎?重生之後,還能再見到童思芸,與童思芸相愛嗎,她還會有那樣的機會嗎……

盡管并不信教,韋婉卻在心中向她所有能叫出名字的神袛祈求着,一定不要死,一定要好好的,永遠都能和童思芸在一起……

車輪滾滾從馬路上開過去,她聽到了喇叭的響聲,似乎身邊有很多人在說話,下午的陽光燦爛得刺眼,可是韋婉的卻疼得手腳冰涼。

有人拂開了她沾濕貼在額頭上的頭發,韋婉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童思芸擔憂的面容。童思芸……韋婉在黑暗中費力地念着這個名字,就像重生之前一切陷于黑暗之中那樣,唯有念着童思芸,才能在黑暗中尋到一絲光亮。

一雙冰涼且有力的手在按壓她的腹部,随後一個威嚴的聲音說:“急性闌尾炎,要動手術。”應該是醫生的聲音。急性闌尾炎不是絕症,手術也是小手術,可韋婉還是擔心,這樣暈過去了,就再也不會醒過來,再也看不到童思芸的面容。

韋婉被擡到了病床上,手背感覺到一絲涼意,可能是鎮定劑在緩緩輸入血管,逐漸地,疼痛仿佛消失了,身體卻也不像是自己的了,靈魂游蕩,像是從軀殼上輕輕飄了出去,又像是依然困在身體之中。

在一切恍惚的黑暗中,韋婉聽到了童思芸在說話,聲音低沉溫柔,輕得如同從臉頰上微微飄拂過去的蝴蝶的翅膀,根本聽不清楚。後來,童思芸哼起了歌,歌聲起先沒有什麽調子,後來韋婉就覺得總有一句曲調在盤旋,從童思芸的口中唱出來,和靈魂共鳴顫栗着。

前塵過往,斷腸一曲

今生今世,何以唏噓

真的是童思芸在唱歌嗎?還是痛苦的幻覺中,韋婉心中不由自主出現的一首歌?黑暗的夢境中沒有辦法冷靜而有邏輯地思考,韋婉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過來的時候,韋婉還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是什麽時間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身體僵硬而麻木,韋婉眨了眨眼睛,覺得光線實在太過刺眼了,周圍的被罩床單和牆壁又都是白色的,看起來十分冰冷潔淨。

她躺在床上差不多有五分鐘,才漸漸想起一些事情。急性闌尾炎,眼下看樣子也是做過了手術,應該沒什麽大礙了。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時候,童思芸在哪裏……韋婉艱難地轉動脖子,先是看到了輸液瓶,然後就看見了坐在床邊守着的童思芸。童思芸頭靠在牆上睡着了,很是疲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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