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夜

宋橋直接給對方撥打了視頻電話,馬上就接通了,與剛才傅年的撥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張男人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對方一看愣了愣,率先出聲道:“卧槽,你……你不是小妹妹麽,怎麽是個男的?你他媽耍我呢?”

宋橋鄙夷地說:“你他媽一邊吊着個男的,一邊又想泡富婆,我看你丫是泰國來的人/妖吧,長得人模狗樣,淨不幹人事。”

“你才是人/妖,你全家都是人/妖!草泥馬,有種報地址,看我不上門弄死你。”

“你他媽想弄死誰?”傅年一聽對方威脅宋橋,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說:“你這樣的人渣,就該被挂在網上,騙人感情還騙人錢,就讓全網人肉你!”

傅年和他聊天,基本都是用語音,兩人也經常通電話,所以對方一聽就聽了出來,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心虛,視頻很快就被挂斷了。

宋橋再打,發現他的號也已經被拉黑。

“上游戲號,給他留言,就說不還我錢,就在網上挂他。”

宋橋照辦,給對方留了言,對方很快就給了回複,應該是怕被挂在網上,同意還錢。傅年不想再與對方有任何瓜葛,就讓他給他買了幾款皮膚,都是他一直想要卻不舍得買的。

“這錢都還了,你怎麽還悶悶不樂?”

“就心煩。”傅年煩躁地說:“老子就這麽好騙嗎,一個兩個的都上趕着騙我。”

“還真別說,你丫就是好騙。平日裏看着油頭滑腦的,沒個正形,本質上就是個天真的主兒。”

“你丫才天真!”傅年惱怒的一腳踹了過去,被宋橋輕巧地躲了過去。

宋橋伸手攬上傅年的肩,說:“行行行,我天真,我無邪。走走走,不想這個,今兒個星夜我請。”

能讓傅年為一個人花五百塊錢,說明他是真的上了心,他們從小玩到大的哥們,宋橋還能不了解他,只是傅年不承認,他也沒有挑明而已。

“瞧不起誰呢,說了我請,就我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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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輪到你請客,今天不多造點,都對不起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說的就跟我沒請過客似的,昨個你不還在我家吃飯呢嗎?”

“昨天可是我買好了菜帶過去,你就只加工了一下而已。”

“飯店的廚師還要工資呢,我加工怎麽就不算請客了,有本事你下次帶現成的。”

“得,我說不過你,反正你就跟我有本事。”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朝着星夜酒吧走去。

星夜酒吧不算大,裏面的布置卻很豪華,酒水相比其他酒吧要便宜得多,吸引了不少年輕人來消費。剛剛來到門口,就聽到一陣重金屬的音樂聲,這是屬于年輕人的音樂,能夠激發他們體內的熱情,讓他們随着音樂,肆意擺動着年輕的身體,揮霍着他們的青春。

“今天美女很多啊,要不我幫你去搭讪一個?”宋橋趴在傅年耳邊大聲地喊着。

“不要,老子今天拒絕所有雌性動物,以及雄性動物。”

宋橋一怔,随即好笑地說:“那我算什麽?”

傅年看了他一眼,說:“兩性動物。”

“卧槽,就因為一個人渣,今晚老子的犧牲大了去了。”

兩人剛找了個卡座坐下,服務員就走了過來,将酒水單遞給兩人,說:“兩位喝點什麽?”

“一打啤酒。”宋橋率先出聲。

傅年搖搖頭,說:“今天不喝啤的,來杯雞尾酒,叫什麽來着,冰火兩重天,對,就來這個,一人一杯。”

“好的,請稍等。”

見服務員離開,宋橋靠近傅年,說:“你不是從來不喝這種酒嗎?”

“少廢話,老子今天就想嘗嘗。”

“這酒後勁兒大,待會兒要是醉了,我可不背你回去。”

“待會兒誰醉還不一定呢。”傅年撇撇嘴,他平時不怎麽喝酒,來酒吧點的也是果汁,他喜歡這裏的氣氛,能讓他擺脫工作一天的苦悶。

酒水很快調制好,服務員端到兩人面前,說了句‘請慢用’,便離開了。

傅年端起酒杯好奇地看了看,裏面的酒有兩種顏色,上面是藍色,下面是紅色,一點相融的跡象都沒有。他晃了晃酒杯,裏面的冰塊與玻璃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而酒水的顏色依舊沒有變化。

傅年淺淺地嘗了一口,辛辣的味道頓時刺激着味蕾,充斥着整個口腔。

宋橋一直盯着他,見他扭曲了五官,笑着說:“我就知道,你丫一定會是這副模樣,哈哈。”

傅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這酒這麽難喝,怎麽還有那麽多人喜歡?”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不喜歡可以,請不要傷害。”宋橋将傅年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送了回去。

“哎我說,你小子嘴巴這麽欠,怎麽還有那麽多女人喜歡?”

“這就是所謂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不過我哪有你厲害,長虹小區的大姑娘小媳婦,你不都熟的不能再熟了麽?”

傅年在長虹小區附近送外賣,幾乎所有的人都混了個臉熟,他小姑一家謀奪那套老房子不成,就四處敗壞他的名譽,還鼓動客戶給他差評,以致于他外賣的工作泡了湯,只能晚上做個代駕。

“你丫就知道哪壺不開提哪壺。”傅年心裏郁悶,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結果給喝嗆了。

宋橋見狀連忙到吧臺要了杯水,端過來遞給他,一邊替他拍背,一邊說:“又沒人跟你搶,你至于嗎?”

傅年‘咕咚咕咚’将一杯水喝完,這才緩過勁兒來,說:“還不是你丫給氣的。”

宋橋關切地問:“你那惡毒小姑是不是又找你麻煩了?”

想想前兩天在街上遇到,傅明麗一如往常的對他一頓奚落,甚至還說如果傅年不将房子讓出來,就讓他身敗名裂。

傅年搖搖頭,說:“沒事,已經習慣了,來,喝酒。”

兩人一邊聊一邊喝,一杯酒很快就下了肚。傅年随後又要了兩杯啤酒,一開始不覺得有什麽,當啤酒下肚,酒勁兒就上來了。他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口齒不清地說:“宋……宋橋,我去個廁所,你……等我。”

“去……去吧。”宋橋說完,‘啪叽’一聲趴在了桌上。

“真……真沒用,這才喝……喝多少。”

傅年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去了廁所,完事後又搖搖晃晃地回到卡座,醉眼朦胧地看着趴在桌上的人,走上前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晃晃悠悠地出了酒吧。

夜晚的涼風一吹,傅年的腦袋更加昏沉,看什麽都是模糊一片,巧的是門口正好有一輛出租車,他打開車門,費勁吧啦的将人拖上車。

司機一聞這沖鼻的酒味,連忙打開了車窗,通過後視鏡看向後座的兩人,問:“先生去哪兒?”

“長……長虹小區8號樓。”

車子平穩的啓動,傅年閉着眼睛仰躺在後座上,胃裏一陣翻騰。好在長虹小區距離星夜不過兩個街口的距離,出租車很快來到長虹小區門口。

傅年強忍着想吐的感覺,問:“師傅,多少錢?”

“八塊。”

傅年拿出手機想掃碼,可手不聽使喚,晃得他更暈了,嘴裏直泛酸水。感覺實在忍不住了,他慌忙推開車門,踉跄着下了車,扶着旁邊的大樹就吐了起來。

出租車司機跟着下了車,将手裏的水遞了過去,好心地問:“先生,您沒事吧?”

傅年接過水瓶,喝了一口漱口,揮揮手說:“我沒事,謝謝。那什麽,你幫我掃個碼,我……我的手有點不……不聽使喚。”

司機接過傅年遞過來的手機,說:“我在你手機上留個號碼,等你醒了酒,再把錢給我吧。萬一你手機賬戶裏少了錢,我真說不清楚。”

傅年感激地說:“謝謝你啊,師傅,你真是個好……好人。”

司機笑着說:“就因為您這句話,今兒個我就好人做到底,我看你醉成這樣,估計也難把他弄上樓,我幫你一把吧。”

“謝謝師傅!”傅年這些年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像司機這麽熱心腸的,還真不多見。

司機和門衛溝通了一下,将車子開進了小區,停在了8號樓的樓下。

長虹小區之前是長虹紡織的職工宿舍,後來長虹集團破産,這房子被政府回收,又以較為便宜的價格賣給了長虹小區的職工。樓房是老式的筒子樓,一共五層,每一層都有十幾戶,傅年的家在2樓205,位于中間的位置,這是他爺爺留下唯一的念想。

司機将人從車上扶下來,傅年想上前幫忙,卻被司機阻止,說:“你自己能上樓就成,我這兒就不用你幫忙了。”

在司機的幫助下,傅年總算是安全的上了樓,從口袋裏掏出鑰匙,哆哆嗦嗦打開門,又将人從司機手裏接過來,連連地道謝後,傅年這才關上房門,扶着人搖搖晃晃地進了卧室。

把人放上床,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傅年翻了個身,推了推身邊的人,說:“宋橋,你丫往裏點,我都快掉地上了。”

“熱……好熱……”近似呢喃地聲音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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