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稀裏糊塗
傅年正睡得香,突然被人一腳踹下了床,好在被子裹在身上,摔得倒是不怎麽疼。
“宋橋,你他丫的有病啊,占了我的床不說,還把我踹下床!”傅年頭疼地睜不開眼,壓根沒看到床上的人不是宋橋。
“你!混蛋,我要殺了你!”
陌生的聲音,還帶着殺氣,傅年猛地睜開眼,看向床上的人,只見他身上歪歪扭扭地挂着一件襯衫,扣子只扣了下面的一顆,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滿是青青紫紫的痕跡,一雙鳳眸正死死的盯着他,揮起拳頭就朝他打了過來。
“王八蛋,你還看!”
“砰”的一聲,拳頭打在臉上,傅年只覺得眼前一黑,緊接着便是一陣劇痛。他來不及多想,一把攥住男人的手腕,一翻身将其壓在了身/下。
傅年學過跆拳道,從小沒少和人打架,雖然面前的男人人高馬大,想要制服他并不是難事。兩手攥住他的手腕,雙腳壓住他的大腿,無論男人怎麽掙紮,都掙紮不開。
“放開,混蛋,快放開我!”
傅年使勁壓制着男人,皺着眉說:“你丫誰啊,怎麽在我家,還敢打我,信不信我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混賬!你該死,我要殺了你!”
男人漂亮的眼睛裏滿是仇視、屈辱,看得傅年一怔,突然身上一涼,他緩緩看向自己的身體,才發現他居然也是赤/身裸/體,而他們現在的姿勢……
傅年連忙松開男人,手忙腳亂地裹好被子,看向男人躺在地上,眼角居然流下了眼淚。再看他身上的痕跡,就算傅年再傻,也明白了怎麽回事。
眼看着男人坐了起來,心虛的傅年連忙說:“你……你冷靜,別亂來,我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為什麽你會出現在我家,又怎麽會發生……發生這種事。我……我不喜歡男人,也沒那種癖好,這一切一定存在着什麽誤會……”
男人沒再說話,拿起床邊的衣服就往身上穿,可是穿上才發現褲子的拉鏈被扯壞,襯衫的扣子也只剩下一顆,更別提已經看不出是什麽東西的內/褲。可見昨晚他們之間的戰況有多麽激烈。
傅年裹着被子站了起來,從衣櫥裏拿出一套衣服,還有一件新的內/褲,小心地放在床上,說:“那個,你穿這身吧,我剛買的,還沒上過身。”
男人垂着頭,沒作聲,拳頭卻握的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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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年見狀胡亂了拿了一身衣服,裹着被子出了房間。來到客廳,三兩下穿好衣服,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小聲地嘀咕道:“到底怎麽回事?媽的,就算喝酒亂性,也不能是個男人吧。”
看着桌上的手機,傅年猛然想起宋橋,如果他昨晚醉酒弄錯了人,那宋橋呢,不會出事吧。
想到這兒,傅年連忙拿起手機給宋橋撥了過去。等了好一會兒,電話才接通,聽筒裏傳來宋橋迷迷糊糊的聲音。
“喂,傅年,這一大清早的,找我有事啊?”
傅年連忙問:“宋橋,你沒事吧,現在在哪兒呢?”
“在家啊,還能在哪兒?昨天也沒喝多少,怎麽就喝斷片了,話說我們怎麽回的家?”
“回家就好。”傅年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剛想再說,就聽卧室的門‘咔噠’一聲被拉開了,他的心緊跟着又提了起來,說:“不說了,我有事,先挂了。”
男人從房間裏走出來,二話不說拿着手機對着傅年就是一頓拍,冷冷地看着他,說:“昨晚的事,你敢說出去半個字,我就報警,你就等着坐牢吧。”
“不是,昨晚的事我很抱歉……”
事實已經這樣了,傅年就算再解釋也無濟于事,應聲道:“好,對于昨晚的事,我保證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一個字。”
男人不再多說,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傅年心裏的郁悶,在看到他一瘸一拐的走路時,頓時變成心虛。
房門被關上,傅年生無可戀地躺倒在沙發上,哀嚎道:“老子的第一次,老子的處/男之身,居然稀裏糊塗地給了一個男人!”
腦海裏突然閃過一些零零碎碎的畫面,他伏在男人身上,纏綿的親吻,激烈的碰撞……
傅年頓時覺得一陣口幹舌燥,他拍了拍自己的臉,懊惱地說:“傅年,你清醒點,那是個男人,男人!就算再饑/渴,也不能找個帶把的。”
傅年有些狼狽地站起身,走向浴室,打開噴頭,沖了個澡,整個人才算徹底清醒過來。
來到卧室,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床單上已經幹了的血漬,以及半幹的奶白色的污漬,傅年的臉頓時燒了起來。他幹咳一聲,若無其事地将床單和被罩全都拆了下來,平靜地塞進洗衣機,倒入洗衣液,打開開關,洗衣機裏随即響起“嘩嘩”的水聲,他突然有種毀屍滅跡後的輕松感。
容溪從傅年家出來,強忍着身體的不适,盡量正常的在小區裏走着,來到大門口,看向不遠處停着的商務車,他一步一步慢騰騰地走了過去。
車上的人見容溪過來,連忙從駕駛座下來,站在後門處等着,待容溪走進,他打開車門,手掌放在車門上方,目視容溪上了車,這才關上車門,回到駕駛室。
容溪臉色蒼白,疼得冷汗直冒,那種撕裂般的疼痛,即便他看不見,也知道後面肯定傷的不輕。
“老板,我們去哪兒?”
“回富華園。”
“是,老板。”
容溪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說:“南林,我受傷了,你來富華園一趟。”
“受傷了?怎麽回事,傷在哪兒了?”
容溪煩躁地說:“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哪兒那麽多廢話。”
容溪雖然被人下了藥,但昨晚經歷的事卻歷歷在目,一想到自己居然被反制,他心裏的怒火就無以複加,恨不能将傅年抓過來碎屍萬段。
司機通過後視鏡小心翼翼的觀察容溪的臉色,正猶豫着要不要開口詢問,就聽容溪咬牙切齒地說:“長虹小區8號樓205,我要那戶主人的所有資料。”
“是,老板。”司機應聲,乖乖地閉了嘴。
容溪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側身靠在後座上,閉上眼睛休息。因為藥物的原因,昨晚他和傅年整整折騰了半夜,不僅傷了身體,精神也極度萎靡,如果不是長久以來形成的生物鐘,他不可能那麽早醒。可他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昨晚瘋狂的畫面,極度的羞恥感竟讓他的身體起了反應,窘迫的容溪對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更加惱恨。
好不容易熬到了家,容溪艱難地下了車,慢騰騰地走向客廳,他第一次覺得這別墅的院子太大了。
“容溪,你怎麽了,哪裏受傷了?”
南林接到通知以後,便急匆匆地從辦公室趕過來,沒想到竟然比容溪還早來了一會兒。
容溪臉色發白,額頭那是冷汗,說:“去卧室。”
南林一怔,随即仔細地打量容溪,發現他走路時走着不對勁,連忙問道:“傷到大腿了?”
容溪煩躁地說:“閉嘴!”
容溪的性子雖然冷了點,但對他認同的朋友,還是很溫和,很好說話的,今天還是他們做朋友以來,南林第一次見容溪這麽暴躁。
南林沒再多問,試探地扶住容溪的手臂,卻被他敏感地甩開。
“容溪……”
容溪皺緊眉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說:“抱歉,有些敏感了。”
南林似乎明白了什麽,黑着臉問:“誰幹的?”
南林是醫生,見過形形色色的病人,看過許多稀奇古怪的病,他能看出來,容溪一點也不奇怪,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南林沒再多問,扶着容溪上了二樓,走進卧室。容溪毫不避諱地脫掉身上的衣服,直接扔在地上,露出他完美的身體,只是現在的他身上傷痕累累,尤其是胸前和大腿。
南林看得眉頭緊皺,此時此刻他是醫生,容溪是病人,他們之間即便赤/裸相對,也沒有半點不自在。
南林為容溪檢查完傷口,擔憂地說:“容溪,你後面有嚴重的撕裂傷,必須進行縫合以及清理,否則很容易造成細菌感染,導致腹瀉、發燒等症狀,所以……。”
容溪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怒火,說:“該怎麽做就怎麽做,我只要快點好起來,這筆賬我不會就這麽輕易就算了。”
“容溪,是否留存證據?還有,要不要抽血進行化驗?”
容溪咬牙切齒地說:“該留留,該抽抽,不過要确保資料不會外洩。”
南林點點頭,說:“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南林沒再說話,而是專心為容溪清理、縫合傷口,這一折騰便是一個小時。
“容溪,你的傷口不能碰水,就算再難受,也不能洗澡,還有最近幾天最好只吃清淡的流質食物。”
“嗯。”容溪趴在床上,再次撥通了電話,“喂,我是容溪,之前與沈氏的所有合作全部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