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昏厥 請端王入宮主持大局
一座五進的宅院裏, 周圍服侍的婢女全部被撤了下去。
香爐從木制換成了耀眼的金鑲玉規制,徐道士先給面前的三清尊像上了香,然後念道:“無量天尊。”
季瀚也跟着一拜, 然後迅速開口, “徐道長, 我試了你的法子,一開始确實是感覺無比快樂, 後期卻有些力不從心, 這是不是我修行不夠……”
季瀚難得有些尴尬,要他承認那方面後期後續無力,對他來說也是個打擊。
不過, 他是為了修仙的正事,才不是貪戀女色, 所以即便有些羞恥,他也強行開口了。
徐道士撫摸自己的胡須, 依舊是那一副仙氣飄飄的模樣,“公子說出的正是實話, 普羅大衆都是凡人,一朝開始修仙,無法适應和持久也是正常。”
季瀚頓時點頭,似有所悟。
徐道士推過去一個盒子,看着季瀚有些烏青的眼角,道:“這是我秘制的丹藥, 配合口訣一起使用, 自然能讓公子堅持到天亮。”
季瀚打開盒子一看, 見裏面放了約二十顆丹藥, 頓時大喜, “多謝道長。”
徐道長又叮囑了季瀚許多注意事項,比如要注意,最近不要殺生,要虔誠給三清上香,要多多修行房中術等。
季瀚被念叨得暈頭轉向,對徐道長又信服了許多,他取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銀票,“這些銀兩算是我感謝道長煉丹的酬勞,道長拿去吧,也能填補荷包。”
徐道長正色道:“我等修道之人,錢財都是外物,只要能好好供奉三清,便是再貧窮,我等也無所畏懼。如今公子能踏入修道一門,也算是我的功德一件,更不該收下銀兩。”
徐道長說不收,季瀚就更加要塞給他了,“道長千萬不要客氣,将來我等一同飛升成神,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如今道長也該好好享受一二。”
徐道長餘光一瞥,看見銀票上清晰的一萬兩,頓時手一個哆嗦,又勉強保持着仙風道骨,和季瀚客氣了幾句,才道:“既然如此,這些銀兩我且收下,将來用于修繕道觀,給三清祖師修個金身。公子放心,我定然會在夢中和三清祖師說明這是你捐的銀兩。”
季瀚滿意點頭,又讓人送來了一堆謝禮,“那就多謝道長了。”
等确定季瀚走了以後,徐道長慢悠悠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後關上門窗,眼神發亮,仔細數了數那些銀兩。
Advertisement
“一、二……”徐道長倒抽一口涼氣,“居然有十萬兩,這是哪裏的富貴公子哥?大好的家業,怕是也經不起這麽個敗法。”
說到這裏,徐道長也搖了搖頭。
這又關他如何呢?要不是季瀚這麽好騙,他也拿不到這麽多的銀兩。
滿眼貪婪望着手裏的銀票,徐道長才剛将它貼身收好,就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道長,道長,我是以前的季家姑娘,請您出來一見。”外面的女聲明顯有些焦急。
徐道長臉色一整,抹平衣服上的褶皺,理了理胡須,再拿上拂塵,這才開門,“無量天尊,不知姑娘有何要事?”
季韶憂心忡忡看着他,“道長,我是從家裏偷跑出來的。我伯父說外面的道士都是些野道士,還問我那五千兩銀子哪去了,說要将那些個野道士抓去見官。”
五千兩,剛好就是季韶以前斷斷續續給道觀的供奉,徐道長也是見她天真又富貴,不然哪會輕易跟着她走。
扶着胡須的手微微一頓,徐道長保持着仙風道骨,“這倒是外人對我等的誤會了,貧道專心修道四十餘載,是三清的正統弟子,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更別說是欺騙百姓。”
季韶愧疚低頭,“道長,是我對不住你,我伯母一直逼問我,我才不得不說出了你的名字,如今我伯母叫了好些個侍衛去我的另一個私宅裏搜查人去了,說是抓了野道士就先打一頓再送去牢裏,道長,你快走吧。等到我和哥哥慢慢說服了伯父伯母,再去道觀裏把您重新接來。”
徐道長心裏稍安,“姑娘放心,何處不是修行?能為姑娘解惑是貧道的應有之義,等姑娘的長輩放下偏見,我等自然會再見面。”
徐道長三言兩語打發走了季韶,然後臉色一寒,跑到屋子裏收拾好自己的金銀細軟,一個包裹整理好,迅速在外面叫了一輛馬車,揚長而去。
徐道長心裏其實并不自信,這些年紀大的人可沒有小公子小姑娘好欺騙,稍有不慎,怕是就會将自己的命都給填進去。
他催着馬車夫再快一些,天大地大,只要他出了京城後隐姓埋名,這些銀兩也夠他用了。
“他走了嗎?”季韶又恢複了以往的冷傲。
“回公主,那道人已經離開,”旁邊的丫環不解問道:“公主為何不再留他幾日?”
季韶一笑:“再留下去,眼見着太子一次次出宮,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就要發覺不對勁了,如今自然是剛剛好。”
收拾好心情,季韶道:“去把道士用過的東西全給砸了燒了,半點痕跡都不許剩下,再來人伺候我換身衣服,我要去陪哥哥用午膳。”
旁邊的宅子裏,也有一堆人正在議事。
“那道士跑了?”白琦問道。
“是,”旁邊的侍衛低聲道,“從西南方向出了城門,現在還來得及追上。”
“公主還是心慈手軟,”白琦淡淡道:“派幾個人追過去,把那道士殺了,僞裝成強盜搶奪財物。”
這個道士只要活着,就是個證據,将來随時可能出現隐患。
只有他死了,再也沒辦法說話,才能證明季韶和這些事情無關。
旁邊的侍衛頓時聽令,邊緣的幾個人迅速退下。
“去通知金雀,讓她再給春桃幾個香囊。宮裏的人手有限,自然每一個都要好好用上,”白琦道,“再讓人告訴秦勝,叫他做好準備。”
三日後。
季瀚拿着毛巾擦了擦臉,打了個哈欠,精神格外困倦,“去把我的藥給我拿來。”
太子妃穿着素銀的衣裳,緩緩道:“殿下,那藥也不曾找太醫驗過,您還是少吃為妙。”
春桃在一旁殷勤伺候季瀚穿衣洗漱,從冷宮調來東宮後,她并沒有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但為了得寵,她不得不抓住切機會讨好太子。
春桃頓時掐着嗓子道:“太子妃,太子都說了要拿藥過來,娘娘為何不肯聽命行事?何況,太子如此英明神武,難道還有人敢欺騙太子不曾?”
太子妃臉上的溫婉笑意漸漸消失,藏在袖子裏的手漸漸握緊。
季瀚冷着臉扭頭,不願多看太子妃一眼,“你不肯替我拿那就下去,不要耽誤別的宮女伺候我。”
春桃得意一笑,扭着腰替季瀚取來了盒子,“太子妃既然出身高貴,不願放下身姿,不如讓奴來讨好太子,也好讓太子愉悅。”
太子妃冷冷瞥了一眼春桃。
春桃頓時縮了縮肩膀,躲進季瀚的懷裏,“殿下,奴好怕,你看太子妃這麽瞪着奴。如今殿下還在這,她就欺負奴,等太子待會去處理朝政,奴怕是會更加凄慘。”
季瀚拍了拍春桃的手,一抹花香傳入他的鼻息,頓時讓他精神一振,“好了,你放心,我不會讓太子妃欺負你。”
季瀚總感覺,這個宮女格外讓他滿意,尤其是身邊淺淺的香味,格外讓他着迷。
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一個連侍妾都算不上的宮女,也配得上她的欺負?
太子妃氣得胸口不斷起伏,轉身就走,再也不想在這屋子裏待着了。
“記得再替我找十個宮女來,”季瀚的聲音遙遙傳來。
太子妃摔下簾子,出了門。
她癡癡望着宮門的方向,直到身邊的嬷嬷驚醒了她,“太子妃,奴已經挑好了十個幹淨的宮女。”
太子妃冷笑一聲,“東宮後院的屋子都快安排滿了吧?”
嬷嬷垂頭,不敢多言。
太子妃怒氣沖沖道:“太子他看不上本宮,倒也罷了,範良娣張淑女何奉儀也是名門之後,才行俱佳,模樣也不差,太子也不喜歡,反倒偏愛臨幸宮女,甚至每次都要不一樣的人,臨幸之後也不多看一眼。本宮日日睡不好,天天替他安撫宮女,賜下賞賜,将她們收入太子的後院,如今這些宮女已有一百六十四人,太子居然還叫本宮再替他尋摸十個來!”
嬷嬷看了看四周,見周圍并無他人,驚慌道:“娘娘,您将來還要靠着太子呢,斷不可對太子心生不滿。”
太子妃看着天色漸漸暗下來,長長吐出胸口一陣悶氣,“罷了,把那些宮女送過去吧,只是嬷嬷,你且記得,送過去的宮女盡量挑那些愛攀高枝的,想要出宮好好嫁人的便不要選進來,總不能耽誤了她們。”
嬷嬷感懷不已,“娘娘慈悲。”
太子妃艱難扯了扯嘴角,到底什麽都沒說,只是遙遙望着天際。
很快,前院裏傳來男歡女愛的叫聲、笑鬧聲。
嬷嬷有些惱怒,“這些宮女,實在是不堪驅使,居然引着太子如此胡鬧。”
她分明已經耳提面命過,要格外小心,結果這些人如此膽大妄為。
這還是孝期,聲音也不小些,萬一叫別人聽了去,可不是徹底敗壞了太子的名聲。
太子妃嘲諷一笑,“現在滿朝大臣誰還不知?也只有太子才以為自己将這事藏得嚴實,昨兒個哭靈的時候,好幾位命婦都在規勸我,讓我勸太子這段時間不可親近美色。”
說到這裏,太子妃也淚如雨下,“嬷嬷,我也苦啊,宮裏的太子對我不冷不熱,幾乎不來我屋子裏,宮外的人也不知我的苦楚,娘家只看我身份高貴,要我提攜弟弟,命婦們覺得我不夠賢淑,不能适時勸谏太子,也不能管束衆妾室,實在不堪為妃。”
嬷嬷心疼看着太子妃,這也是她伺候了二十餘年的主子,她親眼見着太子妃成長,也親眼見證了太子妃從閨閣走向宮廷,這一路受到多少的風風雨雨。
嬷嬷剛想安慰幾句,卻聽見前院傳來一陣尖叫,“太子,太子——”
刺耳的聲音迅速傳到了太子妃的耳邊。
太子妃豁然擡頭,她擦幹眼淚,“走,我們過去看看。”
嬷嬷連忙叫來了遠遠墜在後面的幾個宮女,自己親自攙扶着太子妃,朝着前院走去。
前院正是一片混亂。
太子妃到的時候,只見侍衛們想上前又不敢,房門緊閉。
“把門打開,”太子妃一甩衣袖,“都是什麽時候了,還顧着這些。”
侍衛們得到了準确的命令,頓時跑過去開門,門後又是一陣驚慌尖叫。
太子妃向裏面望去,臉色鐵青。
十個宮女的衣着暴露,季瀚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封院!正院裏的人一個都不許往外跑,”太子妃怒道:“叫她們把衣裳穿好,把這些宮女全都看管起來,嬷嬷快拿着我的牌子,去請太醫來。”
這都什麽事啊!
太醫院值班的何太醫忍不住擦汗,心裏也腹诽不已,這都什麽事啊!
他比較倒黴,恰好今日輪值,才在太醫院裏坐下不到一個時辰,就被東宮裏的嬷嬷叫去給太子診脈。
診完脈何太醫就想走,這事是他這個小太醫能參與的嗎!
太子妃握着帕子,手指不自覺絞緊,“太醫,太子如何了?”
何太醫拱手道:“臣學藝不精,娘娘不如去請院正來。”
太子妃心口頓時一涼。
太子妃一邊打發人拿了她的牌子去請太醫院院正,一邊問道:“那院正來之前,何太醫不妨先行施針或是開藥,給太子先緩解一下症狀。”
何太醫頓時跪下了,“娘娘,這,這,臣實在是不敢下針……”
萬一今夜太子就死了,這算不算他的施針過錯!
寧可什麽都不做,何太醫才不擔這個風險。
太子妃聽懂了暗示,臉色漸漸蒼白。
太子妃看向嬷嬷,“可有人有孕——”
她也說不下去了。
如今是孝期。每次宮女伺候完太子,他們都會叫人送一碗避子湯過來,看着這些宮女一滴不剩全部喝下去。
而整個東宮,包括太子妃和所有的妾室,至今都無一兒半女。
太子妃一拂袖,砸了一個杯子。
外面的侍衛以及周圍的宮女頓時跪下,惶惶然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枯坐許久,終于澀然道:“開宮門,去叫人把秦丞相、承恩公、六部尚書,還有當日在先帝托孤時在乾清宮的大臣全都請來,讓他們共同議事。”
一個時辰後,太子妃等來了諸多大臣。
秦丞相暗暗按了自己的腰,他年紀大了,這都醜時了還折騰,他實在是有些受不住。
十來個太醫輪流把脈,太醫院院正當仁不讓第一個,然後黑着臉退下,示意下一個來。
一群人把脈完畢,俱都一聲不吭。
承恩公不耐煩了,率先開口,“不知太子妃深夜召集我等,可有何要事?”
宋潇在一邊探頭探腦,肆無忌憚打量着宮女們的面容,還在琢磨着明日約表哥出宮去玩耍。
太子妃艱難扯了扯嘴角,向着衆人道:“今夜實在是本宮不得不為之,太子驟然昏厥,如今本宮請來了太醫正在診脈,還望諸位一道作個見證。”
秦丞相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能把太子妃逼到這個份上,不會是太子出事了吧?
禮部尚書江子林性格最為急切,他頓時問道:“太醫院的太醫呢?怎麽都不說話?”
太醫院院正寒着臉閉嘴不語,聽到這句話幹脆連眼睛也一道閉上了。
太醫們也沒人說話,江子林每看一個人,那個人就往後退一步。
唯有最後的一位女醫沒有退,她冷着臉道:“腎水不足驟然暈厥,太子應該這些日子房事過多,直接導致腎虧,再加上後期補藥過量,耗盡根基,元氣大傷,這才導致昏迷。如今血充肺腑,太子自然醒不過來了。”
太醫院院正欽佩看向這位女醫,診治精準,而且說出了衆人不敢說的話。
就是要被遷怒了。
果然,承恩公頓時怒而看過去,“你在胡說些什麽?!”
女醫繼續道:“不用施針了,現在就準備後事吧,最多兩天,太子就要斷氣了。”
“來人,快來人,把她押下去!”承恩公大吼道:“如此敗壞太子名譽,你們難道就這麽眼睜睜看着?”
一旁的侍衛把女醫帶走了。
承恩公滿懷期待看向太醫院院正,太醫院院正艱難點頭,算是認同了女醫的診脈結果。
承恩公頓時掀翻了桌子,看向太子妃,憤怒不已,“太子妃是如何伺候的太子,怎麽能讓太子出現這樣的岔子!”
太子妃冷笑一聲,“該本宮問承恩公一句,承恩公何必要前三日把自己的孫女送進東宮來?不就是想着攀附太子!”
秦丞相打斷了承恩公的話,“好了!”
秦丞相看了一眼天色,深深嘆氣,感覺自己這兩個月老了十歲都不止,“如今已是寅時末,天亮後百官前來哭靈,太子必須出場。太子如今昏厥未起,我等必須拿出一個方案來。”
而且,他們還得想一想,這樣的醜聞,要怎麽給天下人交代。
秦勝深吸一口氣,心口怦怦跳,哪怕自己預設了好幾次這樣的場景,到來的那一刻他還是覺得格外驚喜。
秦勝上前一步,沉聲道:“依臣看,太子尚無子嗣,且陛下除太子外,只剩下端王一子,按律應當請端王入宮主持大局。”
承恩公想反對,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麽。
除了端王,還能有誰?
老皇帝上位前便殺光所有的兄弟姊妹,把剩下的偏遠宗室驅趕至孝陵附近,京都裏只有皇宮裏住了皇室,如今老皇帝去世,太子倒下,除了端王,竟然就只剩下一個大公主。
其餘的朝臣對視一眼,紛紛道:“按律确實應當如此。”
秦勝的嘴角瘋狂翹起,又拼命壓下。
他說出這麽一句話後,便閉嘴不語,不打算再出風頭。
衆人已經開始商議接下來的禮節,承恩公後退一步,用力抓着宋潇的手,一字一句低聲道:“你現在就去一趟端王府,就說宋家願意奉端王為主,恭迎端王入宮。”
太子外孫不行了,承恩公也不得不開始尋找新的人作為依靠。
宋潇狠狠點了點頭,趁人不備偷偷溜出了東宮。
無所事事的秦勝自然注意到了這一幕,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又迅速掩蓋下。
呵,老狐貍,想要先站隊保全自己?
那端王可不是好惹的。
季琛還在睡夢中就被人叫醒了,他捧着茶杯,聽着宋潇說出了事情的始末。
聽到太子昏厥不醒,季琛的瞌睡頓時全部跑了。
不對吧?太子倒下比小說裏早了整整五個月。
這是有人在謀國。
季琛打量宋潇一眼,決定順水推舟,“跟着你來的人全都是你的心腹吧?你過來有被人注意到嗎?”
宋潇大聲道:“這自然沒有,端王放心,那些大臣如今還在商議,自然有人對您不滿,我宋家願作車馬為您驅使,替您彈劾那些大臣。”
季琛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容,起身,“那可真是太好了。”
宋潇頓時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
如今太子倒了,他們宋家想要繼續過好日子,可不就得好好巴結端王。
“左右,來人!”季琛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殺了這些人!”
在季琛成了端王以後,過來投靠的人漸漸增多,不少貧民願意過來為奴為婢,還有不少青壯年願意作為侍衛拿工錢,辛太監稍微篩選幾次,也逐漸組織了不少人,專門護衛季琛的安全。
宋潇看向季琛,滿臉不敢置信,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語。
季琛才不管別人怎麽想。
他早聽過白琦彙報一二,一開始宋潇跟着太子季瀚出宮了好幾次。
何況宋家人本就不能留。
既然要做,那就必須做絕。
守在一邊的侍衛頓時簇擁着季琛後退,然後上前包圍了宋潇以及他帶來的人。
宋潇也退入人群中,驚惶不已,“端王,便是我有什麽對不起你的份上,你大可折磨我,怎麽能輕易殺我?”
搶在最前面的侍衛已經不耐煩砍下了一個宋潇心腹的頭。
一抹鮮血濺到了宋潇臉上,宋潇頓時大叫,“季琛,我是宋潇,我是宋家人!我們家出了皇後,還出了太子!若不是太子出事,哪裏輪得到你來即位!我還是大公主的夫婿!你殺了我,就是得罪了宋家,你還拿什麽安撫天下人!你有什麽資格君臨天下!”
季琛道:“不論我憑什麽君臨天下,你都看不到了。”
戰鬥結束的很快。
季琛有些不适應這些血腥氣,但還是看完了全局。
畢竟,這只是個開始。
叫了人把這些人埋了,再處理好血跡,季琛開始賞賜衆人,還問了最前面的人,“你倒是勇氣頗足,叫什麽名字?”
“我叫湯潛,願為端王效命,”年輕人憧憬看着季琛。
不論是季琛那一瞬間的狠辣,還是以前的溫和,湯潛都佩服不已。
季琛點頭,認真道:“好,我記下了。”
這樣的人,正好可以重用。
門外,已經有官員來叩門。
辛太監欣喜過來報信,“王爺,秦丞相率領衆人,前來請端王入宮主持大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季琛只看完了前二十章就穿越了。
但在他沒看到的第二十一章 ,八位主角之一的南王感慨不已,“我年輕時得罪了豪紳,不願賣身為仆,就趁着人牙子不備中途逃跑,還将名字改為湯潛,直到如今功成名就,我才換回了本名。”
咳,季琛其實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身邊牽扯了幾個主角(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