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寶寶餓了
“力氣還挺大啊？”李教官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又好笑又好氣地看着謝雲。
謝雲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顧風也是李教官也是，明明知道OMEGA的腺體是最脆弱也是最敏感的地方，還偏要往他的脖子附近湊，這不是存心找打嗎？
“速度很快，命中率也高，不錯。”李教官先是誇贊了一波，不等謝雲客套謙虛兩句，又道：“既然你們都這麽有活力了，想必等會兒負重五公裏應該不會再有人不及格了吧？”
謝雲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是正确的。
“負重五公裏，及格時間——三十分鐘。少一秒都得重跑。”被謝雲打了一拳，李教官的心情從一落千丈到一落萬丈，出口的話也愈加苛刻了，“至于不及格的人，今天不僅別想吃午飯，還要脫光衣服在這地上滾十個來回，才能開始跑第二次。一直到跑出及格時間，或者下午放學為止。”
此話一出，哀怨聲四起。
“我操，地上這麽燙，誰敢滾啊？不要命了吧？”
“我這次不偷懶了，一定鉚足了勁兒往前沖！”
“這他媽也不敢偷懶啊！趕緊熱身吧，要死了要死了……”
謝雲：“……”
對不起李教官我錯了，有勞您高擡貴手打回來吧，只要您肯收回這句成命就行。
“操。”站在前面的吊兒郎當啐了一口，不爽道：“有本事招惹教官，有本事就自己解決，別他媽拖累我們啊。”
“就是。”旁邊的人品差跟班附和道。
只不過他們的聲音太小，以至于要站在旁邊的人才聽得見，站在後面的謝雲半個字都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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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李教官對着謝雲正要說些什麽，忽然想起之前眼前一閃而過的黑色物體，視線随之落到他的手上，“手套摘了。”
謝雲頓了下，“……我能不摘嗎？”
“你能做的只有服從命令。”李教官拒絕。
顧風看向謝雲，謝雲正低頭看着右手上的黑色半指手套，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過了幾秒，就在顧風以為謝雲要伸手摘掉手套的時候，謝雲卻默默地握緊了拳頭，仰頭看向李教官：“如果我不服從呢？”
衆人：“……”
我敬你是條漢子。
“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李教官倒也不惱，他有的是辦法讓這些小崽子們哭爹喊娘，于是伸手一指顧風，“如果你負重五公裏的時間跟顧風一樣，你就可以繼續戴手套。”
“如果我做不到呢？”謝雲又問。
人嘛，總是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的。
“那你就是摘也得摘，不摘也得摘。”李教官說。
顧風正要說些什麽，謝雲就已經點了點頭，應道：“行。”
顧風難以置信地看着謝雲。
是誰給了你能跟我比肩的自信？飄柔嗎？
于是這一次，李教官就一反常态地沒有從第一排開始跑，而是從第四排開始跑。
擺明了就是要給謝雲好看。
謝雲其實對于先跑後跑并沒有什麽感覺，依舊神态自若地擡頭看向顧風，問他：“你負重五公裏的成績是多少？”
顧風欲言又止，但還是給謝雲留了點兒餘地：“上周的成績是二十三分鐘，這次不知道是多少。”
謝雲：“……”
行吧，将變态貫徹到底就是了。
謝雲一邊尋思着自己就連輕裝五公裏的極限都是二十五分鐘，現在負重五公裏要怎麽才能達到逆天的二十三分鐘，一邊接過顧風遞過來的負重。
然後，沒能單手承受住負重的重量，以至于負重墜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的謝雲，震驚無比地發現了一件慘無人道的事情——這他媽分明是15公斤的負重啊！！！
謝雲覺得李教官是想要他死，這15公斤的負重就是證據。
“負重15公斤要怎麽跑出二十三分鐘的成績？！”謝雲真的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休學了一百年了。
他高一軍訓的時候最重的負重也不過才5公斤而已，現在就他媽翻了三倍了，讓他想不震驚都難。
顧風卻表示不能理解他的崩潰，“15公斤只是标準配備而已，我們班的最高負重是22公斤，及格時間四十分鐘。”
“……我現在退學還來得及嗎？”謝雲的臉色都被吓白了。
他承認他慫了。
負重15公斤要跑出二十三分鐘，根本不需要嘗試他就知道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而且再這麽玩下去，他擔心他好不容易才從ICU搶救回來的小命遲早要交待在這裏。
顧風忍不住想笑，趁着李教官沒注意，低頭湊近謝雲的耳邊，小聲問道：“那如果是三十分鐘呢？”
謝雲頓了頓，反應過來顧風這是要給他放水，于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答道：“換作昨天，應該能行。”
“今天為什麽不行？”顧風有些意外。
“肚子太餓了，跑不動。”謝雲捂着空蕩蕩的肚子，實話實說道。
“你那點飯量，吃不吃有什麽區別嗎？”顧風覺得沒有區別。
“有的。”謝雲卻說得一本正經，“起碼能欺騙一下我的胃。”
“行吧。”顧風無奈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正在準備熱身的其他人，“那你等我一會兒。”
謝雲正要問他要幹什麽，顧風就已經避開李教官朝着另一邊個子矮小的隊伍跑了過去。
個子矮小？
謝雲看了一眼自己隊伍裏高大威猛的OMEGA們，忽然覺得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只可惜他現在被李教官的騷操作騷斷了腿，除了憂心自己到底能不能負重15公斤跑出三十分鐘的成績之外，已經沒有多餘的腦細胞可以再思考別的事情了。
“圓子。”顧風叫了一聲正坐在OMEGA隊伍裏原地休息的嬰兒肥。
“風哥？”嬰兒肥方子圓趕緊中止跟同學吹牛的對話，離開隊伍走到顧風的面前，“你們ALPHA的訓練就結束了？”
OMEGA、BETA以及ALPHA的訓練強度不同，開始和結束的時間也不同，所以他們最近都沒有湊到一起玩耍的機會。
“沒有結束。你帶零食了嗎？”顧風問他，語氣有些着急。
李教官給的熱身時間有限，而且不準擅自離開隊伍，如果被發現的話，恐怕免不了要受一頓懲罰。
“零……零食？”方子圓從來都沒有見過顧風吃零食，這還是第一次被顧風詢問有沒有零食，頓時有些受寵若驚，趕緊從兜裏摸出兩包小米鍋巴、一個水果果凍和一包神仙辣條，慷慨道，“帶了帶了！你要是想吃就全部拿去吧，我等會兒再去重買就行。”
“我不吃。”顧風掃視了一眼方子圓手裏的零食，覺得謝雲應該不會喜歡吃小米鍋巴和水果果凍的，于是就只伸手拿了一包神仙辣條，“我要這個就夠了。謝了。”
方子圓卻試圖将顧風拉入喜歡吃零食的隊伍中，熱心推薦道：“其實辣條沒有果凍和鍋巴好吃，風哥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這個——”
結果不等他說完，顧風就已經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方子圓：“？？？”
用完就走，冷血無情！
方子圓頗為心酸地默默收起小米鍋巴和水果果凍，結果一轉身，就看到隊伍裏的OMEGA們都興奮得在小聲尖叫。
“媽呀，原來你跟顧風真的是好朋友啊？”
“顧風剛才是不是問你要了零食？他喜歡吃辣條？好巧，我也喜歡吃啊！”
“你們說，如果我向顧風告白的時候送他辣條，他會不會感動到當場答應我啊？”
“沒看到他剛才着急要吃的樣子嗎？我覺得你這個想法的可行性很高啊！”
方子圓：“……”
恕我直言，你大概只能感動你自己。
然而顧風帶着辣條回到ALPHA隊伍裏悄悄拿給謝雲的時候，卻只得到了謝雲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
“你不吃辣條？”雖然認識不久，不過顧風已經能夠讀懂謝雲的臉色了。
謝雲想說“是的我從來都不吃辣條”，但是一想到這是顧風特意為了他去拿的，他還是婉轉道：“……其實也還行。”
顧風：“……”
拜托這一點也不婉轉好嗎？！
謝雲顧不上照顧顧風的心情，看着手裏的神仙辣條陷入了沉思。
他沒吃早餐，如果現在直接吃辣的東西，很可能會造成腹痛。雖然拉肚子是小事，但是三十分鐘的負重五公裏他卻是怎麽也不可能完成了。
想到這裏，謝雲剛要嘆一口氣，忽然又轉了個念頭。
就算是吃進肚子裏之後會産生反應，腸胃也需要一段時間來判斷這東西太辣了，而他們馬上就要開始跑了，應該能在腸胃反應過來之前跑完，不會産生什麽太大的影響。
思及此，謝雲也就撕開包裝吃了幾口。
顧風看他皺着眉頭勉強進食的模樣，忽然想起什麽，忍不住問道：“如果是小米鍋巴和水果果凍呢？”
謝雲立刻擡頭看向顧風，長長的睫毛輕顫，帶着一絲不難察覺的期待。
不需要再多說任何一句話，謝雲的表情就已經足夠回答顧風的問題了。
顧風幹咳一聲，摸了摸鼻子，“……我就是随口一問，沒別的意思。”
謝雲“哦”了一聲，只得低頭繼續啃辣條。
溫和的微風吹起了謝雲的發梢，與平時冷淡的樣子比起來，他現在這副溫順的模樣有種莫名的委屈和可憐，不自覺地就讓顧風産生了一種愧疚感。
早知道他就聽方子圓的了，反正幾包零食而已，也就是順手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