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差
聶嘉言被趙栩柔吓了一跳,剛剛挨着門邊站定,對方就捧着肚子笑了,“聶嘉言,為什麽你連被吓到了也這麽可愛?”
“簡直要萌死我........”
趙栩柔說着又要伸手過來捏他的臉,聶嘉言連忙直起身子讓她抓了個空。
他現在已經長到了一米七九,對于只有一米五七的趙栩柔來說,還是有點高不可攀。
“切,沒勁。”
趙栩柔的臉瞬間就垮了,突然神情煩躁地踢了一腳牆根,“為什麽你們兩兄弟都這麽讨人厭?煩死了!”
女人的心情真的是說變就變。
可怕。
聶嘉言悄悄往邊上挪了一步,等退到了安全距離,才關心地問了一句:“怎麽了?”
“聶嘉言!”趙栩柔氣鼓鼓地擡起頭看着他,“林冉亦他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
聶嘉言花了三四秒才消化她的意思,“啊?”
他一臉茫然:“沒有吧?”
“沒有那為什麽他昨天下午不理我?說好的去慶祝居然放我鴿子,而且早上我去找他,他,他還躲我?”
似乎是覺得很生氣,趙栩柔說完了又踢了一下牆根,像頭暴躁不已的母老虎。
聶嘉言還沒談過戀愛,更沒跟女孩子談過戀愛,趙栩柔這情況在他這裏算超綱了。
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好默默地杵在一邊看着,想着要是她把腳趾踹傷了,就幫忙扶着去醫務室。
趙栩柔發洩完了情緒,見聶嘉言用他那雙格外烏黑亮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沒真的罵你,你就聽聽算了。”
“我只是,有點沒安全感。”
這段時間趙栩柔明顯感覺林冉亦對她沒那麽上心了,有時候聽她說話也走神。
來找聶嘉言之前她去林冉亦班上打聽過了,林冉亦成績還是那麽爛,總不可能是想學習。
雖說之前林冉亦也老是跟她不對盤掐來掐去,不像別人男朋友會做那種很寵女朋友的甜蜜舉動,但是那種掐是很專注地掐。
不像現在,人還在她跟前,心卻不知道飛哪裏去了。
聶嘉言還是覺得這種情況超綱了,只能安慰地說了一句:“你別想太多了,或者你直接去問他吧,我真不知道。”
趙栩柔站在原地自閉了一會兒,就朝他擺擺手走了。
聶嘉言看着她一路前行,等人拐了彎沒影了,才轉身回課室。
教室裏對答案的學生已經散了,聶嘉言将課桌上被推搡弄亂了的作業本課本一本本疊好,然後就發現自己剛剛放在桌上的筆不見了。
那筆也不是什麽牌子筆,就學校小賣部賣的那種兩塊錢一支的筆。
大概是不小心被人撞飛去哪裏了吧。
聶嘉言低頭在地上掃了一圈沒找到,就沒放在心上了。
早上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一響,學生們就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往飯堂跑了。
聶嘉言還在位置上收拾課本,就聽見身後的賀子勳喊了一聲:“亦哥,待會兒一起打球嗎?”
“沒空,你自己玩兒去吧。”
林冉亦朝賀子勳搖了下手,就坐到了聶嘉言邊上喊他:“言言,我們一塊兒吃午飯吧。”
聶嘉言順手将飯卡塞進兜裏,揚眸看了一眼吊兒郎當的林冉亦,雖然覺得不該多管閑事,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去找趙栩柔道歉啊?”
“道歉?”林冉亦皺了皺眉,“我為什麽要道歉?她性格跟母老虎似的,天天都是這麽暴躁的,別理她。”
“你把人惹生氣不是得道歉嗎?”聶嘉言覺得他的态度很有問題,“女孩子本來要哄着的,冉亦哥,你這樣太不好了。”
林冉亦真不知道自己哪兒又惹趙栩柔不高興了,見聶嘉言用譴責的目光地看着自己,立刻就服軟地順着他的話說:“我待會兒道歉好不好?言言,你別罵我啊。”
聶嘉言本來也沒生氣,見林冉亦态度還算配合,就應了聲:“那你記得。”
“肯定記得,”林冉亦小雞啄米一樣直點頭,“那我們吃飯去吧。”
說着,就要伸手過去抓聶嘉言的胳膊。
恰巧這時聶嘉言起身從另一條過道走出去,正好跟他擡起來的那只手錯過了。
林冉亦面露惋惜地把手收了回去,下一秒又打起精神,擡步跟上了聶嘉言朝教室門口走的身影。
雖然吃飯的學生很多,但是九中的飯堂是出了名的大。
聶嘉言和林冉亦排隊買好了飯,沒費什麽功夫就找到了位置。
正吃着,林冉亦就眼尖地看見了聶嘉言左手手腕上戴着的新手表,臉上浮起驚喜的情緒,他忍不住雙手撐着桌角把頭探了過去。
“真的是luxurious夏季新款!這款手表我超喜歡的,不過太貴了,我媽不準我買,說這樣好敗家。”
林冉亦伸手在表面上摸了一下,抓着聶嘉言的手擺來擺去,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誰給你買的?”
聶嘉言将嘴巴裏的飯咽了下去,“哥哥買的。”
林冉亦也猜到了,一臉羨慕地扣着聶嘉言瘦白的腕子晃了晃,“什麽時候堂哥才能想起他還有個堂弟啊?”
聶嘉言把手抽了回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戴着的手表,蹙眉問:“這個很貴嗎?”
其實從小到大他用的所有東西都是林懿行親自置辦的,小到吃穿,大到住行。
以前還是單純的兄弟情的時候,聶嘉言沒怎麽在意,也沒覺得需要在意,現在不單純了,倒是有點兒不想要太貴的東西。
“當然很貴啊。”
林冉亦報了個數字,聶嘉言聽了之後眉頭深深皺了起來,這筆錢放在普通工薪一族身上,簡直算是巨款了。
一時之間,他覺得手腕有點重得擡不起來。
林冉亦沒注意到他的表情,捧着臉看了兩眼手表之後,就換了個話題:“對了言言,堂哥是不是去雲南了?我聽我爸說,好像那邊有個小村落有人挖出了一尊很漂亮的玉佛,要人過去鑒定。”
“其實公司裏的鑒定師挺多的,堂哥也不用親自過去,我爸說堂哥這是偷懶,想把公司的瑣碎雜事兒都推給他做,存心刁難他。”
“唉,我覺得我爸真的好陰謀論啊.........”
聶嘉言若有所思地聽着,心想林懿行這不是偷懶,而是躲着他。
扯什麽給自己時間好好想清楚改天再談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分明就是撩完就跑不負責任。
一走了之的渣男。
被無端扣了個渣男帽子的林懿行其實有點冤。
那天晚上他給躲小屋裏睡覺的聶嘉言發完信息沒多久,負責收購玉佛的部門經理就給他打了個電話。
這次在雲南境內發現的玉佛有點兒特殊,由于被埋的地方剛好跟山脈連在一起,所以這次的挖掘行動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除此之外,就是價值問題,山脈上的那片山頭,種着這個小村子裏幾乎半數村民的農作物。
如果不确定這尊玉佛的價值是否能抵得過損失這一片他們養家糊口的果園和農地,村長是不敢貿然帶人上山采挖的。
但是根據寄來的部分樣本,那些從玉佛身上敲下來的一點玉塊,質地通透顏色翠綠,仿佛裏頭浸着水一樣,摸着水潤又細膩,是頂級的玻璃種滿綠。
泰國曼谷律實宮就有一尊頂級玻璃種滿綠的翡翠觀音,可以說是世界上最貴的翡翠觀音,目前市值估價達十幾億元,而且還只是保守估計,有市無價那種。
如果這尊半人高的玉佛整尊都是頂級玻璃種滿綠的,那就是價值連城的絕世珍寶了。
因為事關重大,所以部門經理不敢怠慢,直接就越級把事情報告了給林懿行聽,這才有了這次的雲南之行。
汽車一路前行停在了村口,司機一只手握着方向盤,側了半身跟林懿行說:“林先生,裏面的山路坑窪不平,車子不好上去,我只能載你們到這兒了。”
“沒事,車子留在這兒就可以了。”
林懿行說着打開車門下了車,身側的助手立刻舉起傘遮住了落在他身上的太陽。
這是一個在雲南境內十分落後偏僻的小村莊,村民都生活在半山腰上。
綠蔭密布的陡峭山路蜿蜒不知盡頭,依稀可見樹叢裏低矮的房屋。
林懿行今天雖然沒有穿得很講究,只是普通的登山運動套裝,踩着一雙看不出價格的運動鞋。
但是他身上那股淩厲矜貴的氣質,俊美奪目得就跟電視上明星模特似的好看面容,還是讓站在村口等着的村長一眼就認了出來。
“您好您好,您就是林先生吧,我是玉角村的村長,我叫玉明祥。”
“玉村長,您好。”
林懿行伸手跟玉明祥握了一下,直奔主題,“現在能帶我去看看那尊玉佛嗎?”
“可以的可以的。”
玉明祥的目光在他年輕俊美的面容上打量了好一會兒,邊引着他往山上走邊道:“林先生真是年輕有為,我還以為你年紀很大呢。”
因為終年生活在陽光毒辣山林裏日日幹農活的關系,玉明祥的皮膚曬得極為黝黑,而且他們這邊都覺得皮膚黑一身腱子肉才健康。
跟林懿行站在一起的時候,他老覺得林懿行露在外面的皮膚白得有些病态,高大挺拔的身形看上去雖然不至于瘦弱,但估計都是花架子。
走了一段山路之後,玉明祥忍不住開口,:“林先生,我們這些鄉野地方山路都很難走,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去給你找個推車來。”
萬一這城裏來的嬌貴客人累着病倒了,那就麻煩了。
“謝謝您的好意。”
跟溫潤矜貴的外表截然相反,林懿行的腳力和體力都非常好,哪怕是走在坑坑窪窪的山道上,他的每一步都落得穩穩當當。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助手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一把傘撐得東倒西歪。
但林懿行臉上還是幹幹淨淨沒有半點汗,連呼吸也很平緩,一看就是常年運動身體機能特別好的那類人。
玉明祥這才放下心,邊帶着他們進村邊說:“林先生,我們這邊信號不是很好,如果您有什麽要接的電話或者要交代的事情,就得出來村口,裏邊是完全沒信號的。”
聞言,林懿行腳步一頓。
口袋裏的手機被他調了震動,從下車走到半山腰這段路,已經震了幾次。
他拿出來看了看,将一些重要的信息回了,順便給司機打個電話,讓他明天早上七點再開車過來接人。
做完這一切後,林懿行翻出了聶嘉言的電話,指尖停留在屏幕上方好幾秒,最終還是沒打過去。
算了,還是先別逗孩子,免得把人惹急了沒心思幹活。
他将手機放回口袋,繼續跟着玉明祥往村子裏走。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