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金洲果然來看我。

提着兩袋子零食,穿一條寬松的牛仔褲和白T恤,得意的跟我說門口保安剛把他當學生了。

“學生是很有錢嗎,還是很好看?”我不能理解他,“說你像學生只能說明你長得很傻逼。”

“學生代表年輕。”

“年輕等于傻逼。”

我從他帶來的東西裏挑挑揀揀,找到一盒還比較合我口味的果凍,咬着勺子拆開了。

金洲在我房間裏走來走去,環顧四周,道,“這屋不錯啊,就是被你住了,像個豬窩一樣。”

他嫌惡地用腳尖挑開地上的一件T恤,“連個坐的地兒都沒。”

我往床尾挪了挪,給他騰出一個位置,他勉勉強強坐下來。

他看窗外,擡起手遮住窗外的光,似乎覺得這很新奇,問,“你怎麽把床挪到窗戶邊啊,多髒啊。”

“有光啊,我喜歡。”

“你喜歡的還蠻奇怪的,”他嗤笑道,然後又在我床上翻出一本四級詞根書,驚訝道,“你還要看這個?”

我搶過來扔到地上,沒好氣兒道,“拿來蓋泡面的。”

“行。”他也不多問,就靠在床頭看我吃果凍。

“你怎麽不去上班?”他懶洋洋問。

“經理說最近不方便。”

“不方便?你去了他還能不給你排班?嘴上說說罷了。”

“那你去了嗎?”

金洲睨我一眼,突然撩開T恤,露出肚子。

清瘦的腰身上有一條很長的疤,還沒拆線,看上去像一條駭人的大蜈蚣。

“我去不了。”他放下T恤,輕松道。

“怎麽弄的?”我把果凍盒子放一邊,湊過去,撩開他的T恤仔細地欣賞,“這人下手不夠狠啊,還給你留一條命。”

他把我腦袋往外推,“別靠過來,煩死了。”

“煩什麽煩啊,你有我煩嗎?”

我坐起來。

金洲直勾勾盯着我,笑了,“我看你現在過挺好。”

我靠在床尾繼續吃果凍,垂下眼把裏面的果肉戳個稀巴爛,“不好,下頭停工好幾天了,憋得慌。”

“那不然我幫你叫個小姐?”

“你搞笑哦,平時我們陪人睡覺都要收費的,你現在讓我給別人錢讓他們陪我睡覺?”我踢他一腳,“真叫來了,還不知道是誰嫖睡呢。”

他斜眼看我,又露出那種狐貍一樣的笑。

腿上多了個重量,我擡起頭,金洲脫了鞋把腿搭在我腿上,看着我似笑非笑,“那不如我們來搞一搞啰。”

“跟你有什麽好搞的?”我把他腿抖下去,很無語,“兩個男的湊在一起打手沖嗎?”

“裝什麽裝,我不信你沒走過後門。”金洲又把腿搭上來,腳掌還踩在我大腿內側。

“搞過也不搞你,誰他媽不知道你被假下頭幹過多少回了,後面肯定都松掉了。”

“松掉也比沒有好嘛,”金洲晃了晃腿,踩着我大腿肉的腳掌也跟着晃,“現在你這兒也只有我啊。”

他還笑了一下,“而且松了不挺好嘛,你那個那麽大,我還怕你把我插出血嘞。”

煩死個人,我把果凍盒子扔了,捉住他的腳腕,一把把他扯過來。

他從靠着床頭的L形狀變成了一個躺倒的l形狀,身上的白T恤被帶起來,露出清瘦的腰身和側腹上那條醜惡的大蜈蚣。

我仔細端詳他的臉,“金洲,你是不是閑得慌?”

他無所謂道,“你不也是嗎?”

“那個女的和你什麽關系?”我又想起來這回事。

他支起上半身試圖摸我的臉,我躲開了,他撇撇嘴,繼而用手肘撐着床,回答道,“你猜啊。”

“我不猜。”

“那就不猜,”他這時候脾氣又突然好了,什麽都順着我說,“那還要不要做?”

我覺得莫名其妙,“你今天來就是來找我做的?”

他很無辜,“是你自己說沒人啧很無聊的。”

我湊近了看他,懷疑這個金洲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金洲。

他一把勾住我的脖子,把我帶倒。

我們倆胸口相撞,痛得要死。

“喻舟,你到底行不行?”他有些不耐煩,曲起膝蓋頂我的小腹,“不行我來。”

“你來個屁你來。”

我确定這就是我認識的那個金洲了——不要臉且讨人厭。

非常的讨人厭。

我低下頭仔細看他——金洲确實長得不算好看,五官平淡,充其量算個周正。但是他說得對,現在這兒也沒有別人。

只有他。

金洲脫了衣服之後非常的瘦且白,要是骨架子再小點,還真有點像個女人,只是胸前實在是平坦得讓我不忍直視。

“你轉過去。”

金洲白我一眼,還是乖乖地轉了,跪趴在床上,矮下腰,把屁股高高地擡起來。我從床頭挂着的外套裏摸出盒套子。

幹我們這行,就是要做好随時随地來一發的準備。

拆套子的時候金洲回頭問是什麽味道的。

“沒味兒,不過這個牌子裏面裝的潤滑油量足。”

我看着他那張臉實在是有些心理障礙,扇了他屁股一巴掌,讓他轉過去。他哼了一聲,我罵了一句髒話。

我們服務行業的人,就是比較會做前戲。

金洲不愧是我的同行,他非常配合我,該扭腰的時候扭腰,該擡腿的時候擡腿,叫聲不似女人般尖細,倒也高低有致,低沉的喘息怪能激發人的性趣。

我們抱着滾到床邊,不慎壓斷了垂到床上的窗簾,誇嚓一聲。他因此斜我一眼,那張清湯挂面一樣的臉上多了幾分狐貍樣的騷氣。

我也不知道我們是怎麽從背後的姿勢到正面的。他伸長了胳膊勾我的脖子,喊我喻舟,偏白的身子上全是汗水,臉頰上是化不開的紅。

他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很上道地把胸口挺起來。他有一邊打過釘的,如今雖然摘了了,但是仍然有點痕跡,我扣他那一側的,扣得他歪着身子的叫。

我笑着問,“怎麽摘了。”

金洲翻一個白眼,“你應該問為什麽不摘。”

我從善如流,“那之前為什麽要戴?”

“給了錢,別說在這裏鑿個洞,在我下面鑿個洞也行啊。”金洲抛一個媚眼,說完,伸長脖子來親我。

金洲吻人的方法我很熟悉——我就是那麽吻客人的。

金洲退出來,皺眉罵我,說我像個牲口。我掐着他的腰,往裏面弄,問像牲口的地方具體是指哪裏。

金洲胡亂地摸我汗淋淋的背,又翻白眼,不知道是在鄙視我還是爽的,根據他絞緊的程度我比較傾向後種。

那面白色的紗簾被我們裹在身下散發出不太好聞的味道,金洲咿咿呀呀地叫着,翻個身,上半身差點掉床底下去,我架着他兩條腿把他拉住了,笑他,“金洲,你怎麽像個泥鳅一樣。”

他拉着床單,撐起一片紅印的身子,睨我那玩意兒一眼,“不知道是誰的泥鳅愛鑽洞。”

他竟然還好意思嘲諷我,我覺得好笑,前傾身子過去,預備讓他那張讨人厭的嘴發出些我喜歡的聲音。

他一個手滑沒撐住,我們兩個囫囵地滾下床去,連帶着身下的紗簾,咚咚兩聲,我怕金洲被我壓着了,想爬起來,還被紗簾束縛住手腳,又摔了一次。

摔得我頭暈眼花。

與此同時,門被推開,伴随着周沿江戛然而止的一聲呼喚,“喻舟你……  ”

我擡起頭,和門口的周沿江對視。

他看着我,手放在門把上,曲起的指關節用力到泛出一點白色。

腦子裏的一根弦  ,就這樣突然地崩掉了。

大事不妙。

【別擔心哦,金州,一個惹人生氣的工具人,可可愛愛,沒有下文戲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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